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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蜘蛛丛书 作者:流火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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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3 
  阿呜背起书包去上学,走之前,对阿呜呜说:“再见!” 
  阿呜爬上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之前,对阿呜呜说:“晚安!” 
  阿呜每天早上对阿呜呜说再见。阿呜每天晚上对阿呜呜说晚安。 
  阿呜呜每次都有听到,每次都不回答。没礼貌的阿呜呜。 
  阿呜又背起书包,走到阿呜呜面前,对它说:“再见!”然后去上学。 
   “再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阿呜回头,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笑嘻嘻的阿呜呜。阿呜看一眼嘻嘻笑的阿呜呜。阿呜离开房间上学去。 
  阿呜爬上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开始睡觉。阿呜背上书包,走出家门,去上学。阿呜不再对阿呜呜说再见,阿呜不再对阿呜呜说晚安。 
  为什么再也听不到阿呜对阿呜呜说再见?为什么再也听不到阿呜对阿呜呜说晚安? 
  阿呜呜很郁闷。 
  为什么阿呜好不容易找到的,可以一个人玩的游戏,就这么被阿呜呜搅散了! 
  阿呜更郁闷。 
   
  No。4 
  阿呜突然非常想知道,做一颗石子,做一颗蹲在玻璃瓶子里的石子是什么滋味。阿呜和阿呜呜说:“我们换过来试试吧,我当阿呜呜你当阿呜,换吧,换吧,就换一天。” 
  阿呜呜答应了。或者它也好奇做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变成了阿呜呜的阿呜,蹲在瓶子里,透过玻璃和水往外看。这是阿呜的房间,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可是透过瓶子,透过水,来看它,似乎和往常不一样呢?阿呜呜迷迷糊糊的想。 
  阿呜呜安安静静蹲在水里,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有睡,谁知道呢,如果还是阿呜,还可以看她眼睛闭上没闭上,闭上了就是睡着,睁开就是醒着。阿呜呜哪来的眼睛? 
  可是这样似睡非睡地呆着,很舒服呢。这点可以从她恍然发现阿呜已经上完一天的课从学校回到家看出来。真快呀!觉得舒服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 
  阿呜呜看着摘下书包解开外套的阿呜,心想:其实做阿呜呜也满不错的呢。虽然不可以再吃冰淇淋,不可以再去玩游戏机,不可以再踩着落叶走小路从学校回家…… 
  阿呜呜问阿呜:“你觉得做阿呜感觉怎么样?” 
   “满不错的,阿呀请我吃了个香草冰淇淋,还有我喜欢那条长着好几棵梧桐树的小路……”阿呜总结说,“做阿呜比较有趣。” 
  “那我们别换回来好了,虽然做阿呜比较有趣,但我似乎更愿意做阿呜呜。”阿呜呜说,“如果你可以偶尔替我把瓶子里的水换成可乐或者椰奶,嗯,有空的时候带我出去散步,那就更好了。” 
  阿呜抬起眼,看着阿呜呜:“你觉得做阿呜呜比较好?” 
  “是。” 
  “但是我也觉得做阿呜呜比较好。” 
  阿呜示意阿呜呜和自己换回原来的身份。又成为阿呜呜的阿呜呜说:“当然如果你可以偶尔替我把瓶子里的水换成可乐或者椰奶,有空的时候带我出去散散步,那就更好了。” 
   
嗯 
  妈妈叫阿呜:“去买包盐回来。” 
  “嗯。”阿呜应了,穿了鞋出门去买盐。 
  爸爸说:“阿呜,替我的茶杯加满水。” 
  “嗯。”阿呜答着,去倒水。 
  妈妈又从厨房探头出来,目光越过客厅里的阿呜,朝里屋喊:“阿哟,你来给我剥几瓣大蒜。” 
   “好,马上就来!”妹妹阿哟的声音穿过墙壁到妈妈的耳朵。阿哟迅速忙活完自己手里的东西,去厨房剥大蒜籽。 
   “今天的晚报不知到了没有。”爸爸似乎是自言自语,然后拿眼睛去看旁边的阿呜和阿哟。阿呜翻着画册的手顿了顿,听到阿哟说:“我呆会去看看就知道啦!”妹妹看完一集动画片后,果然下楼去取了报纸回来。 
  夜里,阿呜已经睡觉了,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是妈妈。 
  妈妈来给阿呜和阿哟把被子盖盖严实。妈妈走到阿呜睡的那一头时,阿呜睁开眼睛望着妈妈笑笑,妈妈也笑,然后笑得更温和些,说:“阿呜,你和妹妹多学学吧。做事勤快些,见了人嘴甜些。”妈妈掩了门出去,也去睡觉。 
  阿呜只来得及对着门的背说:“嗯。” 
   
头顶上的树 
  阿呜剥桔子吃时,不小心吞了一粒白白滑滑的桔子核到肚里。 
  一连几天,阿呜都在念叨这个事儿。 
   “会不会,会不会我的头顶上要长出一棵桔子树?” 
   “是不是,是不是我的头顶上会长出一棵桔子树?” 
  头上长出一棵树来,是多奇妙的事儿!阿呜想象自己头顶了满树的小绿叶子,头顶了满树的大红桔子,在风里得意地叮当哐啷。 
  阿呜呜打个哈欠,看了看使劲儿摇着顶了两个小黄辫子的阿呜说:“吃个桔子核,头上就能长出树?哼,那我石头阿呜呜还能开花!” 
  夜里,阿呜偷偷拿了姐姐的粉色指甲油,在呼呼大睡的阿呜呜身上描出一朵单瓣的小小蔷薇花。 
  阿呜放回指甲油,摸摸自己的头顶,上床睡觉。 
  石子阿呜呜在梦里开出了花,阿呜的桔子树明早起来一定也会长出小芽。 
   
老鹰抓小鸡 
  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都有人玩。 
  有的时候,老师都玩。 
  每次玩老鹰抓小鸡的时候,阿呜都是当小鸡。没办法啊,大家都抢着当老鹰和鸡妈妈,阿呜又不爱和人抢,当然只能当小鸡。 
  当小鸡其实也满好的,抓着前边那只小鸡的衣服,自己的衣服也被后边的一只小鸡牢牢抓住,跟着其他小鸡一起,跑,跑,蹲下,蹲下。 
  有的时候小鸡阿呜被老鹰抓住,“啊呜——”一口吃掉。更多的时候,小鸡阿呜很安全。毕竟,可以吃的小鸡有那么多只,对老鹰来说,谁都一样。 
  有一次,大家又在操场上玩老鹰抓小鸡的时候,有人突然说:“阿呜好像从来没当过老鹰呐!” 
  其他人想了想,都点头:“是啊是啊,阿呜还从来没当过老鹰呐,这次就让阿呜做老鹰吧。” 
  老鹰阿呜张开两只翅膀,有些疑惑地看着鸡妈妈身后的一长串小鸡。 
  阿呜是在考虑抓哪一只小鸡吧。 
  鸡妈妈警惕地盯着老鹰阿呜,小鸡们却毫不在乎地嘻嘻笑。 
  “来抓我呀!” 
  “来抓我呀!” 
  老鹰阿呜张开翅膀上下扇了扇,往鸡妈妈的左边飞过去。 
  鸡妈妈赶紧也往左边跑,把孩子们牢牢护在身后。 
  这个时候,要是阿呜是一只精明的老鹰,就应该迅速转向右边,这样啊,那些队伍最后边来不及转身的小鸡就会落入鹰爪。 
  可是老鹰阿呜以前从来没抓过小鸡呢,她还是扑着翅膀,向左边飞,向左边飞,一直飞。 
  母鸡和小鸡们都惊讶地停住脚步,看老鹰一直扇着翅膀飞啊飞,都飞出了操场,往教学楼那边去了。 
   “如果我是老鹰,就一直飞,高高飞,自由飞,哪里还顾得上小鸡呢。” 
   
错 
  阿呜最近老是做错事。 
  上学带错书,出门穿错鞋。 
  做数学题,单位写错啦。 
  抄生字,笔顺又错啦。 
  音乐课被叫起来单独唱歌,调唱错是很正常的事情。阿呜不像阿哟,阿呜从来唱不好任何一支歌。 
  还是美术课好,阿呜喜欢画画儿。把树叶涂成蓝色天空涂成绿色,都不算错。阿呜满意地把画好的画儿交给组长,组长瞪大了眼睛说:“今天老师让我们画人物速写,不是画风景耶!”阿呜的脸都红了。  
  放学回家阿呜竟然少爬了一层楼,咚咚咚敲开三楼的门,脱了鞋踩进去,还惊讶地问:“王奶奶您怎么在我家?”等弄清楚明明是自己跑到人家家里来,阿呜的脸,又红啦。 
  晚餐吃的是阿呜最不喜欢的青菜和鱼,阿呜有一口没一口地扒拉饭粒。 
  妈妈夹了一大块少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说:“多吃点,我特地做的,知道你喜欢吃鱼。” 
   “喜欢吃鱼的是姐姐阿哦呀!妈妈你弄错啦。” 
   “噢噢,还真搞错啦,阿呜喜欢吃的是炸鸡。” 
  妈妈也出错了噢。阿呜偷偷瞟瞟脸颊泛红的妈妈,大口吞下平时怎么也不肯吃的鱼。 
   
拥抱 
  冬天了,太阳也觉得寒冷。他伸出手臂,对大家说:“抱抱我吧。” 
  风过来了,要抱抱太阳。风的身体真凉,太阳冻得打了个哆嗦,赶紧撒手。 
  云也来了,来抱抱太阳。呀!云的身体怎么变得硬硬的了,里边还有一粒粒硌人的小冰晶。太阳冻得打了个喷嚏,呀呀,松手。 
  阿呜赶紧跑过来,递给太阳一块小手帕。太阳揩掉鼻涕,感激地抱抱阿呜。 
  阿呜穿着鼓囊囊的羽绒服,抱起来软呼呼的,好舒服。阿呜脖子上还系着围巾,太阳把大头在围巾上蹭了蹭,嘻,毛茸茸,弄得太阳鼻子痒痒,他又打个喷嚏。 
  阿呜赶紧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太阳系上,又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给太阳戴上。阿呜想了想,把手套也脱下来,塞到太阳手里。 
  阿呜来到学校。同学们都穿着厚厚外套,裹着围巾,戴着帽子和手套。他们看看阿呜光光的头光光的脖子和手,啧啧地说:“阿呜你不冷么?小心感冒!” 
  阿呜一点都不冷。 
  因为她曾和太阳拥抱。 
对世界善意的幻想和记录

作者:流火
   “你害怕自己在别人眼中消失么?我是怕的。记得看一个科幻的小说,假设这个世界的存在,是因为大家的意识,因为有人在认为这个世界存在,所以它存在所以我们都看到。然后有人为了驳斥这个观点,让全世界的人一起,一起闭上眼。他说,哈我们来看看世界是不是真的会消失。故事在那一秒之前,在那闭眼之前的一秒戛然而止。我看得要发抖,我是相信会的,如果每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没有听到没有感觉,那世界就真的会消失。 
  你害怕自己消失么?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对于死亡对于消散了形体以至思维是完全无惧的。有时候又恰恰相反。不,我不愿意,寂然无声消散在风里。什么都没有了。可怕。最可怕的是我还要去感觉到这不存在的感觉。 
  所以啊,就是这样开始写故事吧。写字,然后,有人看到,然后继续写下去,想也有人看到,循环。然后希望可以写得尽可能的好,好些再好些,好到所有的人都觉得好。当然我知道这很难,几乎不可能,还是这样希望。可是啊,这个希望的源头其实只是个谦卑的愿望,只是在希望自己能够更光彩夺目些再光彩夺目些,站在那里所有的人都无法忽视。其实,也就只是希望那些自己在乎的人们(他们定是和站在所有的人一起的),他们也就可以看到我了,无法忽视。我就可以在那目光里,存活下去,继续下去。” 
  隔了长长的几百个日子,这些我曾经写给一位朋友的话,到现在看来,还是适合用来回答,我是为了什么开始写。然后是我在写什么——
   对世界善意的幻想和记录。 
  很长时间里,我都挂着这样一个句子到处走。论坛的签名、QQ的个人说明,以及,自己那只小小的站子。 
  这就是我所在做,在写的。 
  记录。记录每一个遇到的人,每一段走过的路,每一件经历过的事,每一缕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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