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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世通言-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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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哩!〃急得桂迁魂不附体,一步一跌进房,直到浑家床前。两个媳妇和女儿都守在床边,啼啼哭哭,见了员外不暇施礼,叫公的叫爹的乱做一堆,都道:〃快来看视。桂迁才叫得一声:〃大娘!〃只见浑家在枕上忽然倒插双眼,直视其夫道:〃父亲如何今日方回?〃桂迁知谵语,急叫:〃大娘苏醒;我在此。〃女儿媳妇都来叫唤,那病者睁目垂泪说:〃父亲,我是你大儿子桂高,被万俟总管家打死,好苦呵!〃桂迁惊问其故,又呜呜咽咽的哭道:〃往事休题了。冥王以我家负施氏之恩,父亲曾有犬马之誓;我兄弟两个同母亲于明日往施家投于犬胎。一产三犬;二雄者我兄弟二人,其雌犬背有肉瘤者,即母亲也。父亲因阳寿未终,当在明年八月中亦托生施家做大,以践前誓。惟妹子与施还缘分合为夫妇,独免此难耳。〃
  桂见言与梦合,毛骨惊然,方欲再问,气已绝了。举家哀恸,一面差人治办后事。桂员外细叩女儿,二儿致死及母病缘由。女儿答道:〃自爹赴京后,二哥出外嫖赌,日费不货,私下将田庄陆续写与万俟总管府中,止收半价。一月前,病疥擦身死。大哥不知卖田之情,往东庄取租。遇万俟府中家人,与他争竞,被他毒打一顿,登时呕血,抬回数日亦死。母亲向闻爹在京中为人诓骗,终日忧郁,又见两位哥哥相继而亡,痛伤难尽,望爹不归,郁成寒热之症。三日前疽发于背,遂昏迷不省人事。
  遍请医人看治,俱说难救。天幸爹回,送了母亲之终。〃桂迁闻言,痛如刀割。延请僧众作九昼夜功德拔罪救苦。家人连日疲倦,遗失火烛,厅房楼房烧做一片白地,三口棺材尽为灰烬,不曾剩一块板头。桂迁与二媳一女仅以身免,叫天号地,唤祖呼宗,哭得眼红喉哑,昏绝数次。正是:从前作过享,没兴一齐来。
  常言道:〃瘦骆驼强似象。〃桂员外今日虽然颠沛,还有些余房乘产,变卖得金银若干,念二媳少年难守,送回母家,听其改嫁,童蝉或送或卖,止带一房男女自随,两个养娘服事女儿。唤了船只直至姑苏,欲与施子续其姻好,兼有惭赠。想施于如此赤贫,决然未娶,但不知漂流何所?且到彼旧居,一问便知。船到吴趋坊河下,桂迁先上岸,到施家门首一看,只见焕然一新,比往日更自齐整。心中有疑,这房子不知卖与何宅,收拾得恁般华美!间邻舍家:〃旧时施小舍人今在何处?〃邻居道:〃大宅里不是?〃又问道:〃他这几年家事如何?邻舍将施母已故,及卖房发藏始未述了一遍。〃如今且喜娶得支参政家小姐,才德兼全,甚会治家。夫妻好不和顺,家道日隆,比老官儿在日更不同了。〃桂迁听说,又喜又惊,又羞又悔,欲待把女儿与他,他已有妻了;欲待不与,又难以赎罪;欲待进吊,又恐怕他不理;若不进吊,又求见无辞。踌躇再四,乃作寓于阊门,寻相识李梅轩托其通信,愿将女送施为侧室。梅轩道:〃此事未可造次,当引足下相见了小舍人,然后徐议之。〃
  明日,李翁同桂迁造于施门。李先人,述桂生家难,并达悔过求见之情。施还不允。李翁再三相劝。施还念李翁是父辈之交,被央不过,勉强接见。桂生羞惭满面,流汗沾衣,俯首请罪。施还问:〃到此何事?〃李翁代答道:〃一来拜奠令先堂,二来求释罪于门下。〃施还冷笑道:〃谢固不必,奠亦不劳!〃季翁道:古人云'礼至不争',桂老儿好意拜奠,休得固辞。〃施还不得已,命苍头开了祠堂,桂迁陈设祭礼。下拜方毕,忽然有三只黑大,从宅内出来,环绕桂迁,衔衣号叫,若有所言。其一大肖上果有肉瘤隐起,乃孙大嫂转生,余二大乃其子也。桂迁思忆前梦,及浑家病中之言,轮回果报,确然不爽,哭倒在地。施还不知变大之事,但见其哀切,以为懊悔前非,不觉感动,乃彻奠留款,词气稍和。桂迁见施子旧憾释然,遂以往日曾与小女约婚为言。施还即变色入内,不复出来。桂迁返寓所与女儿谈三犬之异,父女悲恸。正是:早知今日都成犬,却悔当初不做人!
  次日,桂迁拉李翁再往,施还托病不出。一连去候四次,终不相见。桂迁计穷,只得请李翁到寓,将京中所梦,及浑家病中之言,始未备述,就唤女儿出来相见了,指道:〃此女自出痘时便与施氏有约,如今悔之无及。然冥数已定,吾岂敢违?况我妻男并丧;无家可奔。倘得收吾女为婢妾,吾身杂童仆,终身力作,以免犬报,吾愿毕矣!〃说罢,涕泪交下。
  李翁怜恫其情,述于施还,劝之甚力。施还道:〃我昔贫困时仗岳父周旋,毕姻后又赖吾妻综理家政,吾安能负之更娶他人乎?且吾母怀恨身亡,此吾之仇家也。若与为姻眷,九泉之下何以慰吾母?此事断不可题起!〃李翁道:〃令岳翁诗礼世家;令阃必闲内则,以情告之,想无难色。况此女贤孝,昨闻词堂三大之异,彻夜悲啼,思以身赎母罪。娶过门来,又是令间一帮手,令先堂泉下闻之,必然欢喜。古人不念旧恶,绝人不欲已甚,郎君试与令岳翁商之!〃施还方欲再却,忽支参政自内而出,道:〃贤婿不必固辞,吾已备细闻之矣。此美事,吾女亦已乐从,即烦李翁作伐可也。〃言未毕,支氏已收拾金珠市帛之类,教丫鬟养娘送出以为聘资。李翁传命说合,择日过门。当初桂生欺负施家,不肯应承亲事,谁知如今不为妻反为妾,虽是女孩儿命薄,也是桂生欺心的现报。分明是:周郎妙计高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佳女性格温柔,能得支氏的欢喜,一妻一妾甚说得着。桂迁磬囊所有,造佛堂三间,朝夕佞佛持斋;养三犬于佛堂之内。桂女又每夜烧香为母兄忏悔。如此年余;忽梦母兄来辞:〃幸仗佛力,已脱离罪业矣。〃早起桂老来报;夜来三犬;一时俱死。桂女脱籫珥买地葬之,至今阊门城外有〃三犬冢〃。桂老逾年竟无恙,乃持斋悔罪之力。
  却说施还亏妻妾主持家事,专意读书,乡榜高中。桂老相伴至京,适值尤滑稽为亲军指坪沪受脉在法,被言官所劾,拿送法司究问。途遇桂迁,悲惭伏地,自陈昔年欺诅之罪。其妻子跟随于后,向桂老叩头求助,桂迁慈心忽动,身边带有数金,悉以相赠。尤生叩谢道:〃今生无及,待来生为大马相报。〃桂老叹息而去。后闻尤生受刑不过,竟死于狱中。桂迁益信善恶果报,分毫不爽,坚心办道。是年,施还及第为官,妻妾随任,各生二子。桂迁养老于施家。至今施支二姓,子孙蕃衍,为东吴名族。有诗为证:
  桂迁悔过身无恙,施济行仁嗣果昌。
  奉劝世人行好事,皇天不佑负心郎!
  第二十六卷 唐解元一笑姻缘
  三通鼓角四更鸡,日色高升月色低。
  时序秋冬又春夏,舟车南北复东西。
  镜中次第人颜老,世上参差事不齐。
  若向其间寻稳便,一壶浊酒一餐奇。
  这八句诗乃吴中一个才子所作。那才子姓唐名寅,字伯虎,聪明盖地,学问包天。书画音乐,无有不通;词赋诗文,一挥便就。为人放浪不羁,有轻世傲物之志。生于苏郡,家住吴趋。做秀才时,曾效连珠体,做《花月吟》十余首,句句中有花有月。如〃长空影动花迎月,深院人归月伴花〃;〃云破月窥花好处,夜深花睡月明中〃等句,为人称颂。本府太守曹凤见之,深爱其才。值宗师科考,曹公以才名特荐。那宗师姓方名志,郭县人,最不喜古文辞。闻唐寅恃才豪放,不修小节,正要坐名黜治。却得曹公一力保救,虽然兔祸,却不放他科举。直至临场,曹公再三苦求,附一名于遗才之未。是科遂中了解元。
  伯虎会试至京,文名益著,公卿皆折节下交,以识面为荣。有程詹事典试,颇开私径卖题,恐人议论,欲访一才名素著者为榜首,压服众心,得唐寅甚喜,许以会元。伯虎性素坦率,酒中便向人夸说:〃今年我定做会元了。〃众人已闻程詹事有私,又忌伯虎之才,哄传主司不公。言官风闻动本。圣旨不许程詹事阅卷,与唐寅俱下诏狱,问革。
  伯虎还乡,绝意功名,益放浪诗酒,人都称为唐解元。得唐解元诗文字画,片纸尺幅,如获重宝。其中惟画,尤其得意。平日心中喜怒哀乐,都寓之于丹青。每一画出,争以重价购之。有《言志诗》一绝为证:
  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
  闲来写幅丹青卖,不便人间作业钱。
  却说苏州六门:葑、盘、胥、阊、娄、齐。那六门中只有阊门最盛,乃舟车辐辕之所。真个是:
  翠袖三千楼上下,黄金百万水东西。
  五更市贩何曾绝,四远方言总不齐。
  唐解元一日坐在阊门游船之上,就有许多斯文中人,慕名来拜,出扇求其字画。解元画了几笔水墨,写了几首绝句。那闻风而至者,其来愈多。解元不耐烦,命童子且把大杯斟酒来,解元倚窗独酌,忽见有画肪从旁摇过,肪中珠翠夺目。内有一青衣小环,眉目秀艳,体态绰约,舒头船外,注视解元,掩口而笑。须臾船过,解元神荡魂摇,问舟子:〃可认得去的那只船么?〃舟人答言:〃此船乃无锡华学士府眷也。解元欲尾其后,急呼小艇不至,心中如有所失。
  正要教童子去觅船,只见城中一只船儿摇将出来。他也不管那船有载没载,把手相招,乱呼乱喊。那船渐渐至近,舱中一人走出船头,叫声:〃伯虎;你要到何处去?这般要紧!〃解元打一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好友王雅宜,便道:〃急要答拜一个远来朋友,故此要紧。兄的船往那里去?〃雅宜道:〃弟同两个舍亲到茅山去进香,数日方回。〃解元道:〃我也要到茅山迸香,正没有人同去,如今只得要趁便了。〃雅宜道:〃兄若要去;快些回家收拾,弟泊船在此相候。〃解远道:〃就去罢了,又回家做什么!〃雅宜道:〃香烛之类,也要备的。〃解元道:〃到那里去买罢!〃遂打发童子回去。也不别这些求诗画的朋友,径跳过船来,与舱中朋友叙了礼,连呼:〃快些开船。〃舟子知是唐解元;不敢怠慢,即忙撑篙摇橹。行不多时,望见这只画舫就在前面。解元分付船上,随着大船而行。众人不知其故,只得依他。
  次日到了无锡,见画肪摇进城里。解元道:〃到了这里,若不取惠山泉,也就俗了。〃叫船家移舟去惠山取了水:〃原到此处停泊;明日早行。我们到城里略走一走,就来下船。〃舟子答应自去。
  解元同雅宜三四人登岸,进了城,到那热闹的所在,撇了众人,独自一个去寻那画肪,却又不认得路径,东行西走,并不见些踪影。走了一回,穿出一条大街上来,忽听得呼喝之声。解元立住脚看时,只见十来个仆人前引一乘暖轿,自东而来,女从如云。自古道:〃有缘千里能相会。〃那女从之中,阊门所见青衣小环,正在其内。解元心中欢喜,远远相随,直到一座大门楼下,女使出迎,一拥而入。询之傍人,说是华学士府,适才轿中乃夫人也。解元得了实信,问路出城。
  恰好船上取了水才到。少顷,王雅宜等也来了,问:〃解元那里去了?教我们寻得不耐烦〃解元道:〃不知怎的,一挤就挤散了。又不认得路径,问了半日,方能到此。〃并不题起此事。至夜半,忽于梦中狂呼,如魇魅之状。众人皆惊,唤醒问之。解元道:〃适梦中见一金甲神人,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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