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家食单补充完整;你希望那些老字号的绝活手艺,都能完好的传承下去;先生说你做的是大事;是惠及子孙功德无量的事儿;我若是拦着,岂不成了子孙后代的罪人。
更何况,你们厨行的那些人;如今只要一提起你;一个个都恨不能当菩萨一样供着;有时,我都怀疑;若哪天我对你不好了;那些人会不会举着厨刀把我剁了。”
安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脸贴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以前,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一个厨子;如今我方知道;我还是你的妻子;我答应你,不会太久;等厨行太平了;咱们就寻个地方,好好过几年男耕女纸的日子。”
说着,扬起脸:“只不过,我们如今都是夫妻了;你这面具还要戴多久?难道到如今你还自卑?”说着去摸他的脸:“你这样跟我亲热的时候;总让我觉得像个陌生人。”
梅大抓住她的手,一根一根的亲过来,柔声道:“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安然不禁道:“你到底怕什么?我都嫁给你了呜呜呜……你又来这一招儿……”
梅大的固执让安然挫败不已;她一直觉得,这男人不难对付;怎么摘个面具就这么难呢。
不过,安然暂时也没时间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两日后;他们夫妻南下了;并没坐苏夫人的船;而是在岳锦堂半强迫的情况下;搭了逍遥郡王的便船。
郡王的船自然不是寻常船能比的;快而稳不说;还格外奢华;上下两层的设计;不禁住的舒服;还有个食材调料齐全无比的小厨房。
看见这个小厨房;岳锦堂下死力邀他们夫妻同行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安然就纳闷,这大燕朝从上到下合着都是吃货;皇上就不用说了;不是吃货;也不会年年折腾什么厨艺大赛。
梅先生更是个无美食不欢的;这位逍遥郡王;为了口吃;脸都能不要;还怕什么?
这一路沿着运河而下;守着安然这个顶级大厨;岳锦堂这小日子过得甭提多舒坦了;若不是松月楼的事儿拖不得;都恨不能这船走一年才好。
越跟这丫头接触;岳锦堂越后悔;对安嘉慕也越来越羡慕嫉妒恨;怪不得这家伙宁可藏头露尾也得粘着这丫头;整这么个媳妇儿;这辈子还求啥啊;天天变着花样儿的吃,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啊。
安嘉慕爱吃面;这丫头就翻着花样儿做;什么拨鱼儿面;刀削面;炸酱面;油泼辣子面;甚至蜀地的担担面;南边的阳春面;爆鳝面;素面……
岳锦堂都记不住吃了多少种;总之这半个月就没重过样儿;下船的时候;逮着机会凑到安嘉慕跟前说了一句:“我说你倒是从哪儿踅摸了这么个媳妇儿;给本王也踅摸一个咋样?
不是岸上的人太多;安嘉慕差点儿一脚把他踹河里头去;不过瞅了瞅前头的小媳妇儿;梅大心里也真美得不行;男人吗;哪怕安嘉慕这种也难免虚荣;虽说心眼小,见不得别人惦记自己媳妇儿;可让别人都眼馋;媳妇儿却是自己一个人的;这种感觉也真挺爽。
尤其眼馋的是岳锦堂这种;更爽。因为心里暗爽;也就不跟岳锦堂计较了;不过,这岸上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一个个都盯着他小媳妇儿。
松月楼的东家;也就是崔诚之的爹崔福,搓着手激动的直哆嗦。
当年盘下松月楼,只是不想丢了饭碗;后来阴错阳差的买卖越来越好;到如今赚的万贯家财;这松月楼已经成了崔家的根本。
虽说诚之高中;可也盼着能留下这么一份产业给子孙后代;再说,买卖要是没了;松月楼这上上下下的厨子,伙计,账房多少张嘴;以后靠什么吃饭。
韩子章可是对南派的厨子恨之入骨;自打五年前,御厨比试赢了郑老爷子;就开始挤兑南派的厨子;江南可说是南派厨子的大本营;从松月楼下手;可见其用心;是不想南派厨子有消停日子呢。
若是直接来夺松月楼;便是御厨;还有王法呢;再说,如今诚之都高中了;难道还能让一个御厨霸了自己的买卖去不成。
可王品荣这厮;却照着厨行的规矩来下挑战书;如此一来,就成了厨行里头的事儿;跟官府没关系了。
这一招儿实在阴损到家了;不说王品荣是总督府家厨;韩子章的师弟;就是韩子章那个徒弟崔庆;当年赢了松月楼的厨子;才有如今的名声。
松月楼的厨子是不差;可手艺也没好到能比过御厨的;若请不来厉害的帮手;这一战松月楼必输无疑。
可手艺能比得过御厨;又是南派厨子;还不怕得罪韩子章的;这样的厨子;往哪儿找啊;可把崔福给愁坏了。
好在齐州出了个安姑娘;说起这位安姑娘;真是他们厨行里如今最新鲜的事儿;一个十六的小丫头,不仅把齐州的北派厨子给比下去了;就连崔庆去了一样白给。
对于崔庆,崔福可太熟了;说起来,跟他们崔家还沾着些远亲呢;当年学厨子拜师的时候;还是自己帮着牵的线;可这小子却是个白眼狼,学了手艺;翻脸就不认人;还跑到松月楼来跟大厨比试。
虽是个忘恩负义之徒;那厨艺;自己却亲眼见过;无论刀工还是调味;以及手法;在南派厨子里都算顶尖儿的大厨;却仍然败在安姑娘手下;可见郑老爷子这位名师果然教出了高徒;真给他们南派的厨子争了脸。
如今厨行里谁还不知安姑娘;举凡南派的厨子,谁不想一睹这位的风采;便瞧瞧自己身后这些江南厨行的人;就知道大家的心思都一个样儿。
因为过于兴奋;以至于,脸上的肥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一双眼死死盯着水边儿那艘奢华的楼船;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就错过了安大厨。
看了半天;却忽然发现一个袅袅婷婷的小美人,从船上走了下来;白衫儿翠罗裙;外头罩着一件大红织锦缎的斗篷;河风拂开她头上的风帽;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美人脸;那张小脸真白的透亮,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着实让岸上这些天天在灶上跟锅台打交道的汉子;惊艳了一回。
可惊艳过后;就是失望了;这饭碗都快没了;谁还有心思看美人啊;美人再好,可也比不上饭碗不是;再说,这美人又不是自己的,看了也白看。
一时惊艳;一时失望;安然倒未注意;却尽数落在了船上的梅大跟岳锦堂眼里;岳锦堂低声道:“我说,你这小媳妇儿可是越来越招人了;你就不怕……”说到此,被梅大冷眼一瞥,嘿嘿笑了两声:“我是提醒你;看住了你媳妇儿;仔细叫狼叼了去。”
梅大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不是你;我们这会儿还在齐州呢。”
“那个,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媳妇儿的身子弱;在南边养养;保证一举得男。”
梅大虽也希望能一下生个儿子;可要是个女儿也不错;不管姑娘小子;总之,先生一个;牢牢拴住这丫头;只媳妇儿不跑,以后想生多少没有。
不提梅大着急生孩子,却说崔福,失望之余忙扯旁边的表妹;想问问倒是怎么回事。
苏夫人提前走的;早两天就到了;一直在苏州等着呢;却没等崔福问呢;就见她几步上前;一把扶住那小美人;笑着寒暄上了:“姐姐可算把你盼来了;来,姐姐给你引见;这就是我表哥;也是松月楼的东家;诚之的爹。”
苏夫人一串话,安然不禁失笑;略想了想;微微一福:“安然见过前辈。”
这以前辈相称就是照着厨行里论了;虽说梅大跟她说了松月楼这档子事儿,牵连甚广;而且,岳锦堂这么亦步亦趋的跟来了苏州;也让安然明白;这件事怕是比梅大跟自己说的还要复杂。
既然王品荣用厨行的规矩;在安然眼里;就是厨行的事儿;跟其他无关;所以,安然行晚辈之礼;一是对崔福这样的厨行前辈表示尊敬;二一个,也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了。
崔福却不信的问了句:“姑娘就是安大厨?”
苏夫人白了他一眼:“这还能有假;便你们不认识;难道我还能认错了不成。”
崔福这才回过神来;忙道:“不识姑娘真容,冒犯了,在下算什么前辈啊;可不敢当姑娘的礼。”
安然却道:“咱们厨行里最讲师承长幼;入行先后;安然年轻;理当给前辈见礼。”
崔福愣了愣;本来这么个小美人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今瞧人家如此谦恭有礼;心里便更有些没底。
在崔福的印象里;这越有本事的人,谱越大;没看那王品荣吗;来松月楼下挑战书的时候;跟大爷似的;眼珠子都恨不能长脑瓜顶上;仿佛看自己一眼都嫌跌份似的;这位是不是太随和了点儿?
苏夫人见他又走神;暗里推了他一把:“表哥?”
崔福这才回过神来;给安然依次引荐:“这是庆云楼的刘东家;这是状元楼的韩东家;这是清和楼的许东家……”
一直介绍了十几位,都是江南老字号的馆子,然后指了指岸上乌泱泱的人群:“这些都江南的同行,知道姑娘今儿到苏州,想一睹安大厨的风采。”
安然抬眼看了过去,只见不大的渡口挤满了人,有头发花白的老厨子,也有刚入行十来岁的小子,厨娘却极少,看了一圈,才瞧见三五个,不禁暗暗叹息,果然,厨子这一行古今都是阳盛阴衰。
现代还好,那些西餐有许多女孩儿愿意学,做中餐的女厨子真是凤毛麟角,到大厨的级别;就更少了。
不过,自己这头一次来苏州,就有这么多同行欢迎自己,心里也着实感动,对着岸上一拱手:“晚辈初到江南,便劳诸位前辈相迎,实在受不起,这儿给前辈们见个礼,就当是晚辈的谢意了。”说着整了整衣裳,福身一礼。
厨行历来地位不高,便是宫里的御厨又如何,说到底,不就是伺候人的吗,更何况,下头的厨子,就是比要饭的强些,能混口饱饭,肚子里多点油水罢了,除此之外,谁看得起厨子啊。
便是厨行里都一样,但能熬成掌灶大厨的,对下头这些厨子瞄都不瞄一眼,何曾见过安然这般亲和的大厨,先不管别的,就冲人家这一礼,这一趟就没来错,再想想人家在齐州府的名声,这厨艺能差的了吗。
安然这一礼,就博得了江南厨行的好感,后来更被传为佳话,说安大厨如何如何谦逊有礼,如何如何貌美如仙等等,加上后来大战王品荣,简直比话本还精彩。
可这会儿却有忐忑的,以崔福为首的十几个老字号的东家,见过安然之后,对这年纪轻轻;漂亮过分的小美人,心里可嘀咕上了,就这么个小丫头,即便是郑老爷子的徒弟,手艺不差,能赢得过王品荣吗
瞧那两只细嫩的小胳膊,能端的起锅来吗那一根根青葱玉指,弹个琴绣个花儿倒是成,可这做菜跟弹琴绣花可不一样。
几位东家你看我我看你,对了对眼神,有了主意,不管怎么着,先得试试这位的手艺再说,悄悄跟崔福说了句什么。
这时候岳锦堂摇着纸扇才跟梅大一前一后下了船,刚才刻意落在后头,就是为了让江南的厨行先见见安然。
岳锦堂这人极识趣,虽说自己是郡王之尊,可这档子事儿是人厨行里的事儿,自己之所以过来,就是坐镇,保证比试公平公正的。
韩子章的手段他可是知道,什么阴招儿都使的出来,这个王品荣既是他师弟,能是什么好鸟,加上后头有江南总督跟宁王撑腰,松月楼这边儿要是不出来个镇得住场子的,怕这丫头厨艺再高,也难免步她师傅当年的后尘。
说白了,今儿这风头就是这丫头的,谁也抢不去,不过,这风头可不好出,没人这份手艺,想出风头做梦去吧,厨行这些人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