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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助理;3,她没有这个胆量,抛开对樊歆的喜欢不说,一个小助理,就算对李崇柏心有不满也不敢针对樊歆,毕竟樊歆身后还有盛唐呢,这不是她敢得罪的。”
“这倒也是……”过了莫婉婉说:“反正报警了,就看警方能查出什么吧。”——今早樊歆帮助李崇柏洗清嫌疑后,剧组再没有后顾之忧,随即报警,此后诸人便一直在等调查结果。
她低头扫了温浅一眼,一愣,“这么多照片,你老看这张干嘛?这张有疑点?”
照片里正是伤人的那根木杖,实物上缴警方了,温浅留下了照片,他将照片逼近看,“这木杖有些奇怪。”
“哪怪了?”
“钉子。”
莫婉婉凑近看,就见伤人的那两根钉子斜扭着钉在上面,木棍上还有乱七八糟的砸痕。温浅若有所思道:“这钉子钉得很奇怪,如果凶手刻意将钉子钉上去行凶,拿锤子对准钉,钉子应该比较端正……但这两根,扭扭歪歪,根本不像被认真钉上去的,倒像是不经意间砸上去的……”
“不经意砸上去的?不可能啊,这是木头,不是泡沫,钉子头朝内砸进去本来就难,不借助锤子击打,随手一挥怎么做得到?”
“做得到,我找人看过,木杖是椴木做的,椴木材质较软,敲打的力气够大,钉子头能砸进去。”
莫婉婉愣了会,道:“你的意思是……这钉子也许是被人无意钉上去的?这事根本没有凶手?”
温浅摇头,“我只是单纯的分析这个木杖,不代表没有凶手。”
莫婉婉云里雾里,“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温浅跟她解释不清,挥手道:“你别在这掺和了,去医院照顾樊歆吧。”
莫婉婉:“……”
※
安静的病房内,时间随着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一晃一夜过去,已经是事发的第三天。
清晨阳光洒满病房,莫婉婉趴在床头,看着床上昏睡的樊歆,低声抱怨:“警察都查了一天了,还没结果吗?”
慕春寅坐在床尾道:“小点声,她昨晚疼一宿,好不容易才睡去。”他也派了人去调查真相,但比起调查结果,他更在乎床上的这个人。
莫婉婉刚要说话,慕春寅的电话响了,王导的声音传来,“慕总,请您来一趟,事清楚了。”
※
雅静的房间内有两排长沙发,两波人正襟而坐。左边是王导同公安局的民警,右边是慕春寅莫婉婉还有随后赶到的温浅与齐湘。
王导解释道:“各位,这事警方查了一天一夜,终于查清楚了,不是什么凶手作案蓄意谋害樊歆,而是一个民工误打误撞造成的。”
诸人一怔,肚里藏不住话的莫婉婉抢先道:“这也太可笑了,我们这是剧组,跟民工能扯上什么关系?再说了,哪个民工误打误撞玩木杖跟钉子呀。”
王导道:“听起来是有些不靠谱,但事情还真是那样。那天剧组拍魅姬自杀的戏,按剧本里写,需要在一片树林里有一座亭子,可我们过去在树林里搭建的那个临时小亭早已损坏,因为拍摄时间赶人手又不够,就雇了附近一些民工帮忙修,为抢时间民工们忙到深夜,连晚饭都是在亭子旁露天吃的。有个民工夜里冷,喝了些酒,谁知道喝多了发酒疯,将地上道具木杖狠砸了几下,而地面上刚好有些建亭子的钉子,其中两枚就被用力钉了上来,最后导致了樊歆的受伤。”
莫婉婉又问:“这话就更奇怪了,那木杖不是在道具室吗?怎么又去了树林亭子旁?难道它自己有腿?”
王导叹气道:“你知道的,咱剧组道具室跟仓库是混在一起的,平时什么东西都丢那,民工们帮忙建亭子时,去仓库拿锤子铁锹之类的工具,其中一个民工有个十几岁的孩子,是放假被父母喊来充当小工的,孩子拿工具的时候看到角落里的法杖,一时好奇就顺手拿了出去……因为片场人多手杂,我们也没注意……而归还的时候木杖被放在原处,所以道具师也没有起疑心,拍戏时直接给了齐湘。”
对这解释一群人面面相觑。慕春寅当场脸一黑,“王导,照你的意思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把木杖带到了片场,然后被一个发酒疯的拿到了,随手一砸就将钉子砸了上去……且不说这过程过度巧合,单说这木杖砸到钉子一事,这木杖是硬的,随手朝钉子一砸,钉子就能大头朝内的扎进去,这得多大劲啊!”
有人附和,“是啊,要是钉子尖朝内我还好理解……”
“你们别不信啊,我跟你们演示!”王导早有所准备,他将法杖带了过来,指着法杖对众人道:“这个法杖木质轻软,硬物很容易砸进去!”说着他找来一个钉子,将法杖朝钉子头一敲,那钉子头还真陷了进去,半翘着露出尖尖的钉子尾!
慕春寅不说话了,另一侧莫婉婉神色凝重,因为王导的演示跟温浅昨夜猜测的一样。
见众人仍是半信半疑,王导身畔的民警郑重其事道:“事情的确如此,虽然发酒疯的民工不记得那晚上做了什么,但经过仔细询问另几位在场民工,几人证词吻合,都证明王某在那晚上发过酒疯,拿木杖砸过东西。”
王导道:“对对,为了保证这些口供的可靠性,这几个民工我们都用测谎仪测试过,证词绝不会有假!另外,树林出口处的视频也可以看见,王某的确喝醉了,不信你们看警察同志调出的视频!”
警方拿出了视频,指着上面那醉汉道:“这就是那醉酒的民工,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这视频的真实可靠性我们警方可以担保。”
一群人目瞪口呆看着那视频,再次陷入沉默。
这伤人经过虽然牵强到难以置信,却证据确凿得令人无法反驳。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王导讪讪打圆场,“慕总啊,我知道您一时半会很难接受,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事情就是如此……”
慕春寅冷冷道:“照你们所说,这一切只是几个小角色的无心之过咯?我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却连追责的对象都没有!”
王导面有愧色:“这个是我们剧组把关不严,不该雇外来不熟的民工……而且道具师的工作也存在疏忽大意,我已将他辞退,财务还扣了他的工资,算是惩罚……”
慕春寅仍是冷笑,斜对面的齐湘开口道:“慕总,樊歆的事我也有责任,如果拿木杖时我多看一眼,樊歆就不会受伤,等樊歆伤好,我会当面跟她道歉。”
她嗓音优美吐词清晰,主动揽责的态度让不少人投去敬佩的目光。
旋即温浅的声音插过来,“我为我旗下艺人的疏忽致歉,为了表示我们荣光的歉意,樊歆住院护理等一切费用我方将全部承担。”
一个洪亮的声音倏然响起,“又不是温先生的错,怎能让荣光承担呢!”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推门进来。王导惊喜地道:“苏总!”
来人正是《琴魔》的制片苏崇山,他一来就直奔慕春寅面前,满脸堆笑,“慕总,这事既然是无心之过,咱就和平解决呗。樊歆的住院费护理误工费我苏某人一力承担,为了补偿樊歆的损失,这部剧我给她双倍片酬,您看成不成?”
慕春寅斜睨他一眼,“我盛唐缺钱啊?在乎你这么点?”
苏崇山又道:“那这样,后期宣传有好的资源,我第一个就给她!也算是补偿!”
慕春寅再看他一眼,轻蔑一笑,“我盛唐缺资源啊?”
苏崇山急得抓耳挠腮,慕春寅在圈内地位举足轻重,他可不想同这位大佬闹僵,于是狠心道:“慕总,我明年要拍一部大制作电影,女一原本打算找那个国际影后谁谁的,现在我不找了,给樊歆留着,这总行了吧!”
在场人暗暗咂舌,在演艺界内,混电影圈的往往瞧不起混电视圈的,因为电影圈比电视剧圈高大上。如果一个艺人从演电视转而演电影,绝对是档次的提升。苏崇山如今这么说,那便是诚意道歉。
见慕春寅神色稍缓,苏崇山趁热打铁,笑嘻嘻搭着慕春寅的肩,“慕总啊,咱都多少年交情了,您大人有大量,就一笑而过啊……今儿中午我请,就当我给您陪不是。”说着又看向温浅,口气同样殷勤,“也请温先生一起来,这次的事,多亏您了。”
※
午饭是在横店最好的国际饭店,头条帝与温浅原本都不想去,碍着苏崇山还有王导一干人不住拉扯,最终都去了。
酒席上,苏崇山又是敬酒又是赔不是,好歹将头条帝的火压了下去,没再黑着脸。但因为挂念医院里的樊歆,头条帝吃的草率,而桌对面的温浅,亦心不在焉。
吃过午饭,一群人散了伙,头条帝直奔医院,而温浅则若有所思的回了酒店。
酒店房内,阿宋正在收拾行李,见他来说道:“温先生,温董事长刚打了电话过来,北欧那边的事不能再拖了。”
温浅眉头微皱。在北欧等国,年初就定下来几场巡回演奏会,原本该前天就去,但因为樊歆的事,他一拖再拖。
见他不语,阿宋道:“温先生您还在想那事啊?警方不都把证据拿出来了吗?人证物证都有,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细节太完美。”
“怎么说?”
他说着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晴空万里无云,他的视线落得远远的,思绪也跟着远远的,“这个案情经过,你听警方的结论觉得很牵强,但实际你细细推敲,却发现从哪个点去质疑都没有破绽,堪称天衣无缝,完美的就像是精心设计好的。”
这话听着让阿宋有些糊涂,可仔细思索却不无道理。物极必反,太完美的事物总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两人又沉默片刻,温浅道:“但愿是我多想,也许真相真是如此呢?”
下一刻桌上手机铃声大作,阿宋视线扫了一眼后说道:“温先生,温董事长电话又打来了,肯定是来催你的。北欧的事,真不能耽搁了,咱得快点动身。”
温浅从思绪里回过神,道:“你替我回个电话,就说我下午就动身。”
“那您现在干吗去?”
“去医院。”
……
半小时后温浅到了医院。那时慕春寅刚好不在,房里只剩莫婉婉在陪着樊歆。见他来,莫婉婉问:“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很轻,生怕扰醒了床上睡着的樊歆——伤得太重,这几天她几乎都在睡。
“我来跟你们道个别,我要去北欧一趟,大概得一个月才能回。”温浅回着莫婉婉的话,视线却落在樊歆身上,厚厚的被子将床上的人盖得严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莫婉婉瞅出什么,便道:“我出去透透气,你跟她道别吧。”话落离去。
薄薄的冬阳从玻璃窗漏入,在雪白的墙上投下一片蜜色辉光。虽然无甚温度,但却为这过于清冷的病房增添了几分暖意,窗外有微风吹进,浅绿色的钩花窗帘小幅度摇晃不停。温浅静静看着她,深邃的眸里有浪潮浮起,旋即他伸出手去,握住被子下她的手。
她的手背有青青紫紫不少伤痕,都是打针打的。怕弄疼她,他只浅浅地握住她的指尖,像是友人间握手的姿势,却远比那更轻柔与小心,他将她干净纤细的指尖被放置在自己掌心,动作轻得恍如拨动风琴上最低鸣的音弦。
须臾,他冲她轻声道:“加油慕心,好好养伤。”
床上的樊歆还在安静睡着,梦里的她毫不知晓这一刻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