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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的并不复杂,不过一张小条案,上面摆放着一尊红木牌位,看起来也已经有些年头了。
除这些外,不过两张红木座椅,屋子中央放着两个半旧的蒲团。想来,这就是供奉着秦雪歌生母牌位的“祠堂”了,墙上朴素得连一张音容图都没有。
“家中长辈的牌位都供奉在宗房的大祠堂里。”秦雪歌看上去有几分失落,“姨娘没资格进祠堂,这里还是祖母和母亲特意为了我布置的……”
这样来看,秦夫人对秦雪歌是真的在道义上很过得去了。季念然只觉得心中一抽,她不喜欢看到这样的秦雪歌,她见周围没人,大着胆子上前拥住自己的男人,“姨娘会知道你的孝顺的。”
“也许吧。”秦雪歌沉吟着叹了口气,拍了拍季念然的手臂,“来,咱俩一起打扫一下这里,再给姨娘上柱香。”
季念然微笑着放开了秦雪歌,看着他走到堂屋外,提起小风炉上的铜壶,将热水加到木桶里,又提着木桶进了屋子。季念然等桶里的冰水差不多化了,亲手拧了抹布,擦拭屋内的条案桌椅牌位。秦雪歌也拿过屋角的笤帚,打扫地上的浮尘。
其实,这座小院有专人打理,并没有多少灰尘,但是两人还是打扫得很用心。季念然不期然想到了刘姨娘,刘姨娘去得早,在江宁的时候,牌位一直被供奉在小佛堂后面,摆在一排季老太爷身边的老姨娘的牌位后面,她只进去过一次。等再给刘姨娘的牌位磕头的时候,季家已经迁到了京城。
她不比古人迷信,向来觉得只要心中时刻记得,那些仪式就仅仅只是面子工程而已。但是今天她却觉得,也许这些仪式本身,就是在弥补遗憾。
其实,刘姨娘的脸在她的脑海中已经很模糊了,更多的时候她能清晰想起的,还是在现代的父母。只可惜,对他们,就连这种简单的仪式她都不能做了。
打扫过屋宇,两人从小桌上寻了香打着了,插到牌位前的小香炉里。之后又跪在蒲团上,一同给秦雪歌生母的牌位磕头行礼。
“姨娘姓韩。”秦雪歌轻声为季念然介绍,“我想,她会喜欢你的。”说完,就黯然地盯着牌位,闭口不言。
季念然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推了推秦雪歌,“你不和姨娘多说两句话?”
“说话?”秦雪歌一愣,身上的悲伤都被季念然这句话冲散了许多,“说什么?”
“哎呀!”季念然又推了秦雪歌一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自己面冲着韩氏的牌位,喃喃低语起来,“姨娘您好,我是季念然……”这样絮叨了几句,掺了秦雪歌一眼,意思是让他也学着自己的样子,同韩姨娘说一会儿话。
秦雪歌却失笑地轻轻摇头,起身领着季念然出了屋子。
不知什么时候,宁婆婆已经站到了门外,见秦雪歌和季念然出来,她微微点头,又看了季念然两眼,才道:“二爷、二奶奶,您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只管放心就是。”
“劳烦您了。”秦雪歌浅浅施了一礼,才带着季念然回江雪院去了。
回到江雪院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丫鬟们端上了滚热的牛肉锅子,季念然的心情又恢复过来,不过顾忌着秦雪歌的心情,也不敢放开了吃。
秦雪歌看了两眼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用筷尾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这副样子?我记得腊月里吃这个的时候,你吃的开心多了。”
被揭了“吃货”老底,季念然羞愤得红着脸白了秦雪歌一眼,“这不是看你不高兴嘛。”
秦雪歌吃饭的动作略顿了一下,轻轻笑了两声,又夹了些肉送到季念然碗里,“快吃吧,你吃得多些,长辈们知道了也高兴。”
睡过午觉起来,夫妻两个都难得的没有什么杂事,对坐在窗前炕上看书。季念然翻了两页,又兴起念头,申脚搡了一下秦雪歌的腿,“你还从来没和我说过你姨娘的事呢,为什么今天才过去拜祭?”
“今天是姨娘的忌日。”秦雪歌目光一暗,放下了手中的话本。“姨娘身份尴尬,我就总是这个时候去给她上柱香、磕个头。”
季念然沉默半晌,才扯起嘴角,“其实,我姨娘也是正月里去的,不过在南方,这事说出去忌讳,就说是过了正月才走……”虽说在刘姨娘活着的时候,季念然同她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就是凑到她怀里坐一会儿——时间还不会太长。刘姨娘永远有忙不完的针线活儿,给大老爷的、大太太的、几位嫡少爷嫡小姐的……还有季念然的,虽然她往往最后才能得到一件小小的新衣。但是这时提起来,也未免从心底升起几分怅然。
她相信刘姨娘不是不关心她,也不是不爱她。但是,也许在刘姨娘看来,这样才是对女儿最好的。在她刚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也曾想过像前世对待她的妈妈那样对待刘姨娘,母女两个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亲得像是闺蜜姐妹一般。但是最后,她不得不有些遗憾地承认,她对刘姨娘的感情并不够深厚。
再后来……再后来她甚至有时会忘记这位善于针线的少妇是她的生母,只当自己是凭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寄身于季府之中。只要平安度过一世,再睁开眼,就会发现自己依然躺在那间十平米的小卧室内。
直到,她嫁给了眼前这个男人。直到,自己接纳了他……
秦雪歌微微瞪大了眼睛,很多时候,他都会忘记其实季念然是庶女出身——她实在太过特别,既不像那些人家的嫡女,更不像那些人家的庶女。她身上没有嫡女的张扬,也没有庶女身上常见的畏缩或是算计。
“那咱俩可算是同病相怜了……”秦雪歌接了一句,却终究无以为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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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打算再开一篇纯爱……不知道大家都看不看,哈哈
鞠躬,么么哒~
☆、第 84 章
这个话题总是有些沉重; 在正月里提起; 也显得不大吉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秦雪歌先开口岔开话题; “念念; 我听说今年花灯节要在城东大办灯市; 还有许多从异域来的耍百戏的,热闹得很……你有没有去过灯市?不如我带你去看看。”
言下之意; 就是打算带季念然去看了。
想到能出去玩,季念然心底的那一点遗憾和怅然很快就被喜悦代替——毕竟刘姨娘已经去世将近十年了; 再深的遗憾; 也早已经被时光冲淡。她拍着手连声叫好; “若是能去看灯那可太好了; 我还没见过集市上耍百戏的呢!”
季念然在季家的时候很少有机会出门; 去集市上玩更是不可能被允许的事,就是有限的几次看人耍百戏; 也多是府里开宴的时候请来的小班; 表演的也多是些难度不高的戏法。她早听说世间有一批大的班子,就好似马戏团一般,在各地随走随演; 偶尔也去一些举办活动的地方凑热闹。这些大的班子,往往极负盛名,班中之人多身怀绝技,表演的也多是些新鲜花样; 比那些时常被勋贵人家请去的小班子的表演精彩得多。
“你若愿意去,明儿我就去和祖父、祖母说。”秦雪歌笑着许诺。
第二天早上去正院请安的时候,果然开口,“孙儿听说今年城东的灯市,比往年都要更热闹些,想带季氏过去看看……”
“二弟是听谁说的?”秦雪威好奇地问了一句,“我倒是也听军营里的同僚说起过,据说连西域的百戏团都来了,我还想着,要不要带你大嫂过去逛逛。”祁氏用帕子遮着嘴角,笑得一脸甜蜜。
“你们这兄弟俩!”老夫人伸手指着两个孙儿笑骂,“兄弟两个别是约好的吧,我若不答应,不是同时得了你们两个的怪罪!”
秦家两兄弟忙起身作揖,“祖母言重了。”
“好了,你们若愿意去就去吧。”老夫人扫了秦夫人一眼,见秦夫人并没有露出不同意的神色,才无奈地松了口,“知道你们想带媳妇出门松散一天,这大节下的,我就不做那‘老法海’了。你们只管去,闹到多晚也无妨,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夜宵。”
这就体现出长辈的开明与体贴了。秦雪威和秦雪歌都忙不迭地奉承祖母,祁氏和季念然也在一边笑着帮腔。秦雪玲抬头看了几位兄嫂一眼,像是有些羡慕的样子,却在秦夫人扫了她一眼后,垂下了头。
***
正月十五那天吃过午饭,季念然连午觉都不愿意睡了,拉着几个丫鬟想晚上出门的装扮。
“晚上天冷呢。”秦雪歌歪在炕上,搭腔道:“你不是新做了件狐皮斗篷?还没有穿过,不如就穿那件去。”
季念然听了,忙让丫鬟把斗篷找出来,还有配套的兜帽、暖手筒等。这套冬天的行头是今年新做的,季念然是出嫁第一年的新媳妇,因此外面用的缎面全是一水的大红绫绸,里面附着狐狸毛,又软和又挡风。季念然第一眼见到这套衣裳就喜欢得紧,连新年朝贺都舍不得穿在身上,只想着等以后有什么特别的活动赶上天气冷的时候,再穿出去。这些秦雪歌也都是知道的。
此时听他提起这件斗篷,她豁然开朗:这元宵节,可不就是那“特别的活动”嘛,穿这身喜气的衣裳再合适不过。
秦雪歌和秦雪威约好,到时候两家一道出门,到了城东再分开玩赏。黄昏时分,见外面天色不像晚上要下雪的样子,两人才放心出门。江雪院里自然也挂了些花灯,有些是宫里赏下来的,也有些是各家亲戚朋友送的。季念然吩咐丫鬟挑选一些精致有趣的挂到回廊下,只可惜还没到点灯时分,效果只能晚上回来再看了。
两家人在二门处汇合,都只带了少许从仆,男人骑马,女眷则坐一辆小车,往城东去了。
妯娌两个少见地坐在一辆车内,祁氏还热络地挽着季念然的手臂,“可是拖了弟妹的福啦,不然我都不知道夫君要带我出门赏灯呢!”
祁氏和季念然最近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是大体却只能用“井水不犯河水”来形容,除去那次宗房老太爷的生日,两人还从未如此亲密过。而那次的亲密,终究是有几分表演的意思在里面。但是此时,这车内只有她们二人,两个丫鬟坐在车辕上,可是表演关系亲密给谁看呢?
只是既然祁氏已经先做了初一,季念然不好不跟着做十五,也只能摆出样子来,笑着调侃,“大哥那么疼嫂子,怕是要瞒着给你个惊喜呢!”又故作遗憾地摇头,“可惜被人先说了出来,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怨我们呢!”
祁氏红着脸轻啐了一声,又嗔道:“他那个人,整日就知道军务,哪懂什么惊喜。”只是脸上的神情,终究还是暴露了她心底的欢喜。季念然观察她脸上神色,又回味了一下她往常的做派,也不禁在心底感叹,若是老天爷能早些给祁氏一个孩子,怕是她和其实之间的关系会缓和不少。
她看得出来,祁氏并不是那般小气的女人。不过是给自己压力太多,患得患失起来,行事有些失了方寸罢了。
两人闲话了一会儿,听着外面的声音,似乎已经走到了热闹的街道之中,就不再说话。有祁氏坐在一旁,季念然也不好意思往车外窥探,强耐着性子坐了一会儿,只觉得外面行人摊贩越来越多。又行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马车才停了下来,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