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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策无奈一笑,真是不好玩,薛家那大公子如此聪明,怎么一个兄弟这么糊涂?
孙晋江看阮策这般,不知为何竟是脱口而出道,“自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倒是想知道,薛家这二公子究竟是装傻还是真傻!
薛二公子晕了,“难道你就是阮少卿?”粉面朱唇,哪里有半点大理寺少卿的模样了?
孙晋江无语,他哪里近在他眼前了!什么薛二公子,分明是薛二傻子!
“你哪只眼觉得他是我了?”
想起那滴水不漏的薛宝玉,再看这没带脑子出门的薛二公子,阮策觉得也许当年薛夫人生子的时候薛家二少死了,眼前的这个是冒名顶替的说不成。
不然,不至于都是一家的种,结出来的瓜差别这么多。
“他是他,你是你,我哪只眼都好好的,没觉得你俩像!”
涉及到自己的眼光,薛二公子很是郑重,绝不允许别人看低了自己。
阮策颇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郑重道,“二公子不愧是二公子,果真是二的可以。”
薛二公子怒了,这人还真是反了天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斤两,竟然敢在他薛二公子面前撒泼!
看他怎么收……薛二公子哭了,你不就是一白面书生吗?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亭江,够了,走吧。”
杜慎实在不忍心了,估计是顾玦在阮策这边说了不少话,以致于阮策不得不找个人撒撒火,刚巧这薛二公子就迎头赶上了。
听说过有人上赶着去娶亲,去抢亲,去干别的的,只是这上赶着去被阮策冷嘲热讽的,薛二公子乃是第一人,真是勇气可嘉。
可嘉到杜慎实在看不下去了。
再说,这人决计不会是他家小娘子的,声音这般清亮,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杜慎摇了摇头,没有了半点兴致。
孙晋江总觉得杜慎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他不由有些担心,生怕杜慎认出了自己。
可是眼睁睁看着杜慎和阮少卿离开,他忽然又觉得有些失落,不由恼怒地看了眼薛二公子,只觉得这人实在是蠢到家了!
“阮亭江就是他,他就是阮亭江!”
看着薛二公子一张脸上表情破碎,孙晋江忽然觉得心头舒服了些,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还不忘回头看看薛二公子来满足一下自我,结果这一回头……
“嘶……”
他撞人了。
“干什么呢,走路不长眼睛呀!”
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孙晋江闻言不能置信的抬起了头,却是见到了一张他极为熟悉的脸,不由惊呼出声,“小……”
“怎么,还想要去追他?”
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孙晋江的话,孙乾一把手把他拽了回去,很是不满孙晋江跟在杜慎屁股后面就要追上去的举动。
他这动作轻薄无礼,倒是让那被孙晋江撞了的人觉得心里舒畅了些。
“我,我哪有!”
他只是觉得留在这里更危险,万一薛二公子反应过来,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孙乾冷冷的瞧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只是将几道菜名报给了店小二,“再来一壶上好的花雕。”
店小二连忙接住了孙乾的打赏,脸上笑意都浓了几分,“这就来,这就来,这位公子稍等。”
孙晋江不敢造次,想起刚才自己竟是一时间激动险些喊出“小顺子”三个字,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在宫里谨言慎行惯了的,可是为什么如今却是什么都藏不住,好像没经过事似的。这个认知让孙晋江气恼,以致于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余光偶尔扫向了四周。
小顺子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身后跟着的俩小太监孙晋江看着眼熟,却认不出到底是小福子和小路子还是小山子和小德子了。
略有些婴儿肥的小太监连忙用袖子给小顺子擦了擦板凳,一脸的讨好模样,“还是跟着卢公公好,到哪里都不忘了咱们这群小子。”
卢公公?
孙晋江倒是想起来了,小顺子本家姓卢,父母只希望儿子一生顺顺当当的,起名便是卢顺。只是却没料到他们的儿子最后入宫做了太监。
只是他不过是净身房里的小太监,连拿刀的资格都没有,哪里当得起卢公公这称呼?
想到这,孙晋江不由笑了起来,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可……
孙晋江神色蓦然一变!笑意僵硬在脸上,却好像是吞了生肉似的难受。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小顺子之所以被称为卢公公,难道是……
孙晋江这才注意到,小顺子脚上穿着的竟是长靴!
宫里明文规定,太监服色灰蓝两色,一般小太监莫不是灰色,脚下踩着的是短靴。而各处的总管太监是蓝色衣裳,穿着的是长靴。当然也有例外,总管大太监有别与一般总管太监,穿的是红紫色的袍服。
可是……
小顺子脚上的是长靴,而且身上穿着的这一身衣裳也是蓝色的。
虽然料子还不如自己穿着的,可是却也是总管太监才能穿的服色。
孙晋江脸色枯白,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灾难,这般猝不及防。
“可不是,之前孙总管当家的时候,哪容得我们出宫呀?现在他死了,卢总管您体恤下情,不忘了咱们这些一起入宫的,真是……”
死了,死了……
他死了。
孙晋江脑中只觉得一片混乱,可是隔壁小顺子那一桌的声音却还是清晰的再不能清晰。
“也是他倒霉,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平遥公主,死无葬身之地,我这干儿子想要给他上柱香都难,唉,人死如灯灭,说他这晦气的干什么,来来来,赶紧点些吃的喝的,一会儿还要办差。”
脑中只有两个词在回荡,孙晋江只觉得四周是一片冰山,将自己层层包围,半点也脱离不得。
直到一根浮木飘过,他紧紧被那浮木抓住,却也是凉凉的,“没出息的,你哭什么!就算是他高中了状元,又如何,你还有……”
是孙乾!孙晋江抬起头来,却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只是孙乾的神色却是那般的晦涩,他看不懂,也不想去看懂,“你懂什么,没了。”
尽管他还活着,可是听到自己的死讯委实没有半点承受能力。
他一生谨小慎微,只知道离开漪兰殿后便能逃脱平遥公主那恶魔的手掌,可是谁知道最后却是意外的死在了她手中。
而上辈子,他又是被杜谨之一语中的说死了。
他杜谨之爱中他的状元中去,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你们要不要这么草菅人命!
上辈子你杜谨之要了我的命。
这辈子你杜谨之的未婚妻平遥公主又要了我的命,我欠了你们呀我!
“你懂什么,他愿意娶那母老虎就去娶,我就怕他有那个命娶进门,却没命去消受!”
拼了命的喊出声,孙晋江抱着头,不想去看任何人,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玩弄自己似的。而酒楼里原本吵杂的声音却因为他这一嗓子顿时都消失无踪了,纷纷盯着孙乾那一桌。
“这是怎么了?”
“没看到呀,小两口在吵架……”
“原来是这样。”
孙晋江恼了,谁跟谁小两口呀,有没有眼睛,哪里看出来他和这冰山脸是两口子了?没看出来自己是男人吗?
“你给我坐下!”
孙乾脸色很是不佳,尤其是看到孙晋江那嫌弃的眼神,只觉得自己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顿时怒火上来。
“我干什么要听你的!”
他听了老太监的话兢兢业业的伺候平遥公主,结果被一个小女娃子折磨的没了半点尊严。躲在净身房讨得一份安宁,结果却又死在了自己的净身刀下。
现如今,他为什么还要听他们的!
若是听了他们的有用,当初的孙晋江为何要执意寻死?
☆、210。210 输美国
既然没用,他们凭什么对自己指手画脚!
“你们只知道那一亩三分地的利,何曾想过我半分,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话,像个没头脑的木偶似的任你们牵扯!”
看着涕泗横流的人,孙乾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在他脸上更显得恐怖了几分,“坐下,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偏……”
“啪”的一声脆响,孙晋江只觉得脸上一片麻木,似乎孙乾那一巴掌没有留一丝情分,用尽了一身的气力!
“小姐!”红袖惊呼出声,连忙扶住了孙晋江,只见那白净的略有些消瘦的脸上竟是浮现了一片红肿,顿时红袖眼泪都出来了。
“果然是女的,我就说嘛。”薛二公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只是看到孙晋江脸上的不甘表情时,忍不住缩了缩头。为什么他觉得这人分明是在自己找罪受,可是又有几分可怜呢?
“我偏不!孙乾,我就告诉你,我偏不!”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甩脱了红袖的搀扶,孙晋江站在那里,看着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孙乾,一张脸上满是倔强。
长袖之下,孙乾的手在颤抖,似乎是因为那一巴掌的余力。
只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肯屈服的人,他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若是当初,他没有……
“孙乾,这不是你大舅子吗?看来你的这未婚妻倒是个烈性子。”
调侃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寂静的不同寻常的酒楼里异常清晰。
孙晋江不由回过头去,却见杜慎和阮策不知道何时忽然间去而复返,杜慎脸色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你,我不……你胡说什么!”
未婚妻。听到这个词之后孙晋江只觉得世界再次混乱,只是这次却没有天翻地覆,只是自己却乱了手脚,说话都不利索了。
“哦?你不是?”阮策兴趣盎然,绕着孙晋江打量了一圈,最后不由咋舌道,“看着的确不像是个女人,瞧这身材干巴巴的,看来恩师的眼光也不怎么好嘛。”
阮策的目光太过于恶劣,就好像是清风楼里的恩客在四处打量窑姐儿的环肥燕瘦,让孙晋江只觉得如遭针砭,难受的要死。
可是他刚与孙乾大吵大闹了一番,又怎么能寻求他的帮助?一时间他顿时手足无措,面对声名在外的阮少卿,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只是孙晋江不知道,面对阮少卿,其实不说也是错。
“瞧瞧,刚才还是被咬了尾巴的猫呢,如今倒是个温顺的了,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呢。”
孙乾不发一言,只是目光多数却是落在了杜慎的身上。
酒楼里的人也都看热闹似的聚在了这里,偏生杜慎不以为意似的,好像在魂游天外。
孙乾微微沉了沉脸,去抓孙晋江的胳膊,“跟我回去。”
孙晋江却是躲了开来,只是情不自禁地往后躲了过去,“我不。”
只是他只顾得躲开孙乾,却不料身后是阮策刚刚走开,一下子便撞到了后面的桌角,只觉得腰间刺骨的疼。
“没事吧?”
一双手瞬间扶住了他,孙晋江愣愣的瞧着杜慎,不由想起当初他落水,也是这人义无反顾地救了自己,甚至险些失明。
他出神地望着杜慎的眼,似乎想看到他眼底深处的情绪,“能不能收留我?”
闻言,杜慎手指微微一僵,旋即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孙乾却是脸色一黑,顿时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阮策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摇着折扇慢悠悠道,“孙公子何必呢,孙小姐是杜府的儿媳妇,去小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