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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奶奶叹了口气,成子那俩不是亲儿子,可是,还有人给发丧,小远可就一个闺女,属于绝户头。
“奶,即使闺女不能给老子摔丧盆扛灵幡,我不还有侄子嘛,以后小韦他们几个,总能匀出个儿子,给我发丧。”西远明白奶奶为啥叹气,安慰老人道。
“奶知道,奶知道。”奶奶使劲儿攥了攥大孙子的手,侄子,跟亲儿子能一样吗?
奶奶毕竟是在这个环境生活了几十年,观念里固有的东西,很难改变。
况且,绝户头,在村里人面前,是抬不起来头的,被人当面这么说一句,想死的心都有。
俩个人有了仇怨,最大诅咒,就是骂对方绝户。
而且,没有儿子的人家,常受人欺负,自己本身也因为这个缘由,没有底气跟人家较量,自觉不自觉的,矮了人家一头。
这就是现实!
他们小远……
还好,他们家现在过成这样,凭西家的家世,估计别人也不敢看低了他们小远。而且,要是哪个弟弟同意,以后可以过继个侄子给小远做儿子。
“远啊,奶没事,你不用惦记,奶想些日子就能想明白了,你歇一会儿去吧。”奶奶看大孙子红肿的眼睛,嘱咐西远去休息。
“不走,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陪着我奶。”西远跟奶奶撒娇,说着,上了炕,从炕厨里拿出枕头和被子,躺在了奶奶旁边。
这样的老人,他心里又是亲又是敬,想跟奶奶多亲近亲近。
“行,那你睡会儿,奶累了,也眯一下。”奶奶怕西远不肯休息,自己先闭上眼睛假寐。
西远这几天还真累着了,所以,尽管心里有事儿,躺在奶奶身边,还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屋外,卫成在堂屋的椅子上坐着,大马金刀,身板挺的笔直,却久久无语。他早猜到奶奶的病因了,内心翻腾的厉害。
如果,他们俩人中,有一个,将是被放弃的那一个,那一定是他了!
可是,没有了那个人,他卫成的生命,就没有了色彩,没有了意义!
他这样的人,看似强大,却无比的苍白脆弱,像绕树而生的藤蔓那样,必须依附那个人的爱而生存,没有了依附的对象,即使能够在地面爬行延伸,可是,那如蝼蚁般的生命,有与没有,活着还是死去,有什么分别呢?
有了那个人,他残缺的生命才会完整,有了那个人,他的人生才会幸福美满!
尽管相信西远对他的爱,尽管相信西家人的善良,卫成的内心,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发冷,一阵阵的恐惧。
他很怕屋子门打开,西远带着歉意的脸!
他很怕屋子门打开,他和那个人,从此,咫尺天涯!
现在的卫成,无比的庆幸,他是西家给养大的。现在的西远,即使会舍弃今天的卫成,也不会忍心舍弃当初他养大的那个成子。现在的西家,即使会埋怨怪罪今天的卫成,也不会忍心叫他们养大的成子,伤心难过。
以前的,他曾经深深嫉妒过的,童年少年时期的成子,成了他能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爱情,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可能会随着形势的转变而有所取舍,可是,那根植于骨髓里的骨肉亲情,却无论如何都割舍不去!
他等着,等着老天爷对自己的裁判!
是他,强行要西远跟了他!
是他,使得西家面临如此的困境!
他,是那个人,生命里的劫;是西家,来讨债的魔障!
可是,那个人,西家,根本就不欠他什么!
反而是他,卫成,欠那个人,欠西家,良多。
认识这个人十八年,哥哥给了他亲情,给了他爱情,让他幸福的生活了十八年,他卫成,应该知足了!
可是,仍然难以割舍,仍然难以放下!
卫成坐在那里,心思深沉,连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都充耳不闻。
可以说,西远的爱来得有些迟,没有给卫成足够的信心。
☆、第168章 过继
得到奶奶的初步谅解,西远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酣甜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白天又照看了奶奶一番,等回到自己院子里以后,被卫成摁炕上,大巴掌在屁股上一通拍。
咋回事?
事情解决了,你倒是告诉人家卫成一声啊,结果西远愣是没想到,自己“呼呼呼”睡的挺香,还做了个家里人祝福他俩的美梦。
可是卫成不知道啊,看西远晚上没回来,跑正院问了问,说是在奶奶房间睡着了。
哎呦,这一晚上把卫成纠结的啊!他哥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不然为啥连院都不回连他面都不照呢?还是,奶奶不肯答应,以家人相威胁,他哥为了老人病情着想不得不“委曲求全”?还是,奶奶因为他俩的事情,病又严重了,怕老人家有个闪失,不得不日夜贴身照看?
……
总之,卫成是越想越没把握,越想越往坏处想,越觉得心里没底,翻来覆去,一晚上没咋合眼,心里暗暗做着最坏的打算。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到正院一看,人家西远精神抖擞地坐在桌前喝粥吃大包子呢!
等俩人回了自己院子,卫成细细把情况追问清楚了,心里这个气啊,当时把西远摁倒,看前边没地儿下手,马上翻了个面,照屁股“啪啪啪”一通拍。
西远本来还面带欣喜如释重负唾沫横飞眉飞色舞地跟卫成白话呢,一点没预料到危险即将来临,卫成大巴掌打好几下了,他才感觉到事情不妙,连忙喊冤。
是挺冤啊,卫成又没有跟他说,他怎么知道卫成猜到奶奶生病的原因了?怎么会想到卫成因此纠结不已啊?
所以,理所当然不会想到告诉卫成一声啊!
西远哇啦哇啦一通叫喊,卫成打两下出出气,就停了手,把西远翻了过来。
好吧,这些都是阶级内部的小矛盾,可以既往不咎。
俩人相互拥着,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说,咱奶咋知道的?我问奶,奶还不告诉我。”西远没人的时候,跟弟弟西韦嘀咕。
“就你俩那黏糊劲儿,别说咱奶了,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西韦道。
“啊?不会吧,那么明显?”西远挺惊讶,不过,细想想,他和卫成这段时间的确有些亲密过头,以后得注意些,嗯,最起码人前得注意些。
“你说呢?以前吧,是你一在场,二哥就不瞅别人,你走哪二哥那小眼神跟到哪儿,现在可好,哼!你俩半斤八两,只要在一起,小眉眼嗖嗖互相打闪电,不起疑心的,那是傻子。连三哥都问过我你俩咋怪怪的了。”西韦听西远把和奶奶的谈话讲后,知道如今没有啥可隐瞒的,所以直接把俩人“不检点”的地方指出来,这段时间,可把他憋坏了。
“不会吧?那你咋跟阳阳说的?”西远一听急了,不会家里人都知道了吧?
“实话实说呗。”西韦翻了个白眼,西阳这几年在外面跑,人精明着呢,装着稀里糊涂问西韦,估计实际上心里早有数了。再说,他们哥几个没事就在一起,想瞒也不大容易。
“那,那,阳阳……”西远怂了,刚安慰好奶奶,不会又得起波澜吧。
“没事儿,三哥跟我当初似的,一开始接受不了,自己跑外边待了几天,就想明白了,你们不用担心他。”西韦看哥哥蔫头耷拉脑无精打采的样儿,急忙道。
西阳不像奶奶,他们哥几个以前在彦绥读书的时候,就听说过郑轩包养小倌,被他老爹把小倌发卖了事情,加上这几年接触外界,碰到的人和事多了,对这样的事情本来就知道,再加上他也是大哥西远教大的,思想并非拘泥顽固的人。
因此,除一开始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家俩哥哥身上,一下子难以接受外,其他的纠结倒是没有,一个人在外面想明白了,也就很快接受了,并未曾因此用有色眼球看俩哥哥。
“我说呢,家里最忙的那几天,咋没抓着老三影子。”西远一回想,可不是呗,收麦子正忙的时候,西阳却跑彦绥城去了,说是看看家里的铺子生意咋样,结果,一去去了好几天,气得二叔还骂他,说是不知道哪头闲哪头忙。
原来,是这么回事。
“知道就知道吧,纸里包不住火。”西远无奈道。
“一家人,早晚的事儿。”西韦安慰西远,知道西远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大好受。
“咱爷和爹娘那里……”西远不清楚是不是所有的家里人都知道了。
“这个你甭管,有我和奶奶,还有三哥呢。”他和西阳说好了,怕大哥二哥为难,这个他俩得帮忙,以后会见机行事,有合适的时机再讲。
“小韦!”西远真的很感动,不过,自己弟弟,说啥感谢的话都显得外道儿。
“哥,你甭说啥谢不谢的,赶紧给我做点啥好吃的,得是我没吃过的。”西韦趁机提要求。
“行,哥保证做到,别人没份,只给我们小韦吃。”西远像哄小时候的西韦那样笑着说,他的弟弟没白养。
“行啊,你可要说到做到。”西韦笑嘻嘻地搭着哥哥的肩膀,往哥哥院子里晃。
其实,他心里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轻松,为啥?因为西韦答应奶奶了,要把他们家大毛过继给哥哥,奶奶一听,本来为大孙子顾虑担心的事情,这样解决了,老人家的心病去掉了一大块,因此,病情马上好转,说白了,奶奶得的就是心病。
不过,奶奶这边满意了,西韦后院可是起了火。
西韦把过继大毛的意思跟大妮说了,但是,大妮不同意。
他俩现在就大毛一个儿子,如今刚刚一生日,小家伙很像小时候的西韦,家里人都非常喜欢,他是西明文这边的长孙,很受西家重视。
大妮觉得有儿子傍身,又是长孙,在婆家过日子底气跟足了,每天乐淘淘的。如今,丈夫说要把儿子过继出去,大妮哪里肯答应,为此,跟西韦哭了好几场,不过,不管大妮如何哭闹,西韦的态度一直很坚决。
气得大妮抱大毛回娘家住了好几天。
“妮啊,是不是跟小韦闹别扭了?娘跟你说啊,你俩感情再好,当媳妇的,也不能太任性,得懂事。今天下晚赶紧回家去,听话,啊。”王大娘看出来姑娘这是跟女婿闹别扭了,急忙劝和,闺女嫁了西家,闹心的事没有一件,他们家没有不满意不庆幸的,都觉得大妮比较有福气。
“娘!”大妮有事情没人商量,心里憋得慌,不过,要是真把大毛过继给大哥,娘家也不可能不知道,因此,大妮想了想,还是把事情的起因跟娘讲了。
“咋弄的,这是?”王大娘吃了一惊,西远在他们心中,那是西家后辈里掌管门户的人物,尽管成了一次亲,不过,以西家的门户,西远的品貌,仍然是个抢手饽饽,前两年还有人三天两头跑西家,给西远提亲呢,提的都是黄花大闺女,不过,西家好像都给回绝了,说是因为前段婚姻,西远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所以,暂时没成亲的打算。
西家这么说,大家都理解为西远这样做,因为他的闺女前前年纪太小,怕给找了个后娘,对自己闺女不好,因此想等前前大了再娶,没想到……
听大妮的话,西家老大这是不想再娶了?
“谁知道呢,自己又不是不能生,偏惦记我们儿子。”每个当娘的都护崽儿,大妮也不例外,儿子过继出去,可就是别家的了,跟他们这个亲爹亲娘关系远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