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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他靠坐在窗边睡的,头微微仰着,侧脸的线条在月光下泛着银色光芒,清晰分明,漂亮得找不到言语来形容。
好迷人…好想再闻闻他身上那淡淡的好闻的植物味道。也不知那是黄仙儿的酒带来的错觉,还是他真的香。
他并不是那种身上挂着香囊,用薰香渲染衣物的公子哥。
他很干净,很清爽。黄大当家送来了换洗衣服,他也不挑,说穿就穿,很自然随意。只不过他还是爱那件月白的袍子多些,只要晾干了,就会换上它。
这一世见过许多人,没有一个是他这样的。
他很随和,但除了自己,其他人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甚至…绕路。他那件衣服用料精良,上面的暗纹隐隐波光流转,是极精细的手工活,价值不菲,加上他那一身气度,家中想必非富即贵,但他吃穿用度从不讲究,还轻车熟路自己动手洗衣服。他聪明老练,遇事沉着淡定,哪里像是能被杨万名吓得不敢出院子的人?还不知道他唱起歌来是怎样风华绝代呢,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籍籍无名?
他真的不像是会用娈人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他。但…他是断袖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因为…因为…就连不谙风情的自己,也清清楚楚读到他眼睛里温柔的情意…他怎么能喜欢自己这个“男人”呢!好烦。
第17章 虎子
挽月蹙了眉,垂着手向外走。
“小!二!哥!”
眼前腾地出现一张大大笑脸。
“虎子。我有事要去忙,你自便。”她懒懒应着,继续往前走。虎子是个自来熟,每日挨桌去蹭爱吃的菜,刚好有道菜也正合挽月胃口,两人便顿顿结伴去蹭菜吃。当然不能那么明显,他们只是…挨桌找知己好友聊天、喝酒……
此时未到饭点,挽月懒得应酬他。
“看我带来了什么。”虎子贼兮兮笑着,将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到她面前。
“五香蕨菜!”挽月吞了吞口水,“来来来,进屋进屋,屋里有酒,正好吃个早餐…嗯,虽然有事要忙,但早餐更重要,非常重要!对身体好!虎子你知道吗,不吃早餐很容易胆结石…”
虎子歪头纳闷:“蕨菜是辣的,再配上酒…真的对身体有好处?”
挽月抬手重重推他脑门:“小孩子懂什么!你不吃,那就看我吃!”
“我十五了,不是小孩子。”虎子闷闷跟着她进了客楼。
三杯酒下肚,虎子醉眼朦胧:“小二哥!你懂的多,你说,我娘怎么就狠心不要我呢!”
“虎子!”挽月语重心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爹和娘,其实只是称呼而已,重要的是谁像爹娘一样待你好!寨子里头这些大爹大妈,哪个对你不好了?”
青明寨中没有夫妻,女人怀孕生育是整个寨子的大事,孕妇起居由大伙儿一起照顾,生下孩子后也是大家一起抚养,几代下来已经是约定俗成。
这也是他们的婚恋风俗决定的。因为谁也不知道谁才是孩子他爹…
虎子闭上眼睛想了很久,终于猛地撑开眼皮,眼里发着光。
“小二哥!你说得真对!对极了!谁像娘一样对我好,我就跟她好!那以后我再也不提谁是我爹娘,小二哥也不许提,我们拉勾!”
“好!”
拉完勾,打发了打着醉拳摇摇摆摆的虎子,挽月决定继续做那件重要的事——偶遇七公子!
她在寨子里绕了整整三圈,终于发现了他的踪影。
他穿着那件月白的袍子,立在大榕树下,将一株半死不活的盆栽递给对面人。
那人一身青衣,瘦瘦小小。接过花盆,捧着它抱了抱拳,转身消失在树后。
他还教人种花?这本来应该是自己这样穿越者的专属技能才对,可惜自己上一世实在蹉跎,二十几年心不在焉的读书生涯,加上十几年事业单位混日子的婚姻生活,造就了一事无成的失败人生。
正失神,见他缓缓转过身来,吓得一个激灵别在树后。
胳膊被人捅了捅。
“嘘,别闹。让他发现丢死人了。”
“谁发现?”低沉带笑的男声。
挽月屏住呼吸重重闭了闭眼,心念电转,“就是那个色鬼啊,我刚才见他鬼鬼祟祟从楼里出来,便一路跟踪他到了这里!七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可见着他了?”
“你见到他了?”他呼吸微微急促。
“啊,是啊。”
他皱起眉头,“小二,我有事先行离开。”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箭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方才青衣人消失的地方。
挽月郁闷至极,哪里错了?不是应该两个人一起去找“色鬼”的踪迹吗?七公子…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七公子里里外外把整个山寨搜了个遍,突地恍然大悟,暗暗磨了磨牙。“小、二!”
很好,跟踪鬼鬼祟祟从药夫子楼里出来的本“色鬼”。小二,你既然已有这样的觉悟,那今晚少不得要一起睡了。
昨日他无意看到药夫子窗台上那盆花,心中隐隐有些奇怪的直觉,于是唤来李青,将那花交给他带回京城找人辨认。若真是双姝抱月…
李青昨日放走了药夫子,他一定没有走远。药夫子?药王?
七公子深吸一口气,按捺下隐隐激动的心情。此时得意,为时过早。
他缓缓吐出那口气,找黄大当家打听药夫子的事情去了。
李青带着奄奄一息的双姝抱月到了大相国寺。
“施主,时隔多年,老衲也无法辨认…施主不若静心等待花期,只要开花,是不是双姝抱月便一目了然。”空明大和尚双手合十。
李青知道和尚在拖延,却也拿他没辙。
“如此,多谢方丈了。”
少将军回到王府,悉心做起花农。
傍晚时,青明寨开宴了。
就像前世农村里红白喜事一般,浩浩荡荡的流水席摆了一路。
挽月和七公子也不闲着,帮着搬桌椅,布碗筷,其乐融融。虎子屁颠颠跟在二人身后。
“王大姐,赵三爹脚上那双新布鞋好生眼熟啊,前日是不是晒在你窗台!”挽月笑嘻嘻冲着端红烧肉的妇人道。
粗壮的农家女人脸微红,“呸!他年纪都能做俺公爹!”
“啧啧,说起公爹我倒是想起了一桩糊涂案,待会上桌了说给你们听…不过,要听的,都把自己桌的五香蕨菜匀一份过来。”挽月嬉皮笑脸。
“噗嗤,小二哥你倒是方便贿赂!”
挽月蹭菜时,顺便给众人讲些奇闻趣事,他们爱听。
“话说有一户人家,给儿子娶了媳妇。儿子出外做工,家里留下公公婆婆和媳妇三人。那婆婆是个多心眼儿的,疑心自己男人和儿媳妇有一腿,又拿不着证据。有天,她想了个昏招,趁着天黑,她披上丈夫的外衣,摸到媳妇房里抱住媳妇欲行不轨。那媳妇奋力挣扎,抓烂了婆婆的脸。动静大了,婆婆赶忙跳窗逃跑,把丈夫那件外衣给落下了。媳妇点灯一看,原来是公公的衣服!以为公公欺负她,哭着回了娘家。第二天,媳妇报了官,官差拿了公公,那公公没做过,自然不认。婆婆见事情闹大了,也不敢承认是她做的。因为那媳妇说公公的脸被她抓烂,但是公公一张脸好好的,于是众人就认为媳妇撒谎,媳妇羞愤之下,一脖子吊死了。后来邻人发现婆婆脸上有抓痕,方才真相大白。”
“傻了吧!”远远传来一声娇笑,黄仙儿踢着一双木屐扭着腰肢走过来,拨开了挽月身边的虎子,整个儿挂到挽月身上。
第18章 风月官司
“那媳妇是个傻子吧,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黄仙儿笑得花枝乱颤。
“呵呵,呵呵。”挽月干笑不止。说得好像你黄仙儿就分清了男女似的。
对面的七公子以手支额,像是在偷笑。
“年轻的小媳妇咋能看上她公公这个老头子?不可能不可能。要是能看得上,老头子肯定一辈子对她好。”赵三爹摆着两只手,偷偷瞟王大姐脸色。
王大姐也不接腔,一个劲儿低头扒拉碗里的红烧肉。
挽月偷偷一乐。
虎子挠着脑袋,一脸不解:“屋里头要是黑得啥都看不见,那个婆婆干嘛要穿着公公的衣裳?要是能看得见,那媳妇不就知道是她婆婆了?”
“呃?!去去去,少儿不宜,你在这儿干嘛?”挽月赶苍蝇一般挥着手,“带细花他们几个玩去!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真是的。”
“哼,小二哥自己编不好故事,就赖皮撵人走。”虎子满脸不忿。
王大姐笑道:“小二哥,这就是你不对了。虎子都比你高了,你怎么还当他是小孩子?是不是小的时候……”
“哇!”虎子夸张地跳起来,“我真的比小二哥高啦?!快站起来比一比!”
挽月直翻白眼。她身材娇小,确实比不过已经发育的虎子。
“好吧好吧,我承认你不是小孩子,但是,这样的话题你就安安静静坐一边听着,不要乱发言。”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虎子撅起嘴。
“是哇,既然都看不见,她为什么要穿她男人的衣服?”赵三爹伸出粗短的手指挠挠脑袋。
“呃…”挽月欲哭无泪,因为情节需要啊,不落下衣服,媳妇又怎么一口咬定是她公公?又怎么引出后面的官司?
“我知道。”七公子淡淡说道。
“嗯?”
众人一齐看他,就连挽月也瞪大了眼睛。
“如果媳妇和公公有染,她就会认出他的味道。”他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
“原来七公子是老手…”黄仙儿眼睛发光,身子一拧坐到他边上。
挽月表情微僵,心情霎时跌到谷底。
见她不高兴,七公子眼中微微闪着喜悦的光,撇下黄仙儿,绕到挽月身边。
“小二,就像你走到我身边,我不用看也能知道是你。”
“去!说得像是我和你有染似的!”挽月满面赤红,口不择言。
七公子轻轻一笑,捏起盏酒来吃。眼风淡淡扫过她,她心头一跳,顿时浑身发麻。
“那个……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要考验人性,无端猜忌,试探,可能会导致根本无法承受的结果……”挽月心慌意乱,背起了教科书式的答案。
“反正这媳妇就是个傻的。”见七公子不让她挨身,黄仙儿不悦地指桑骂槐,“死心眼儿!立块贞洁牌坊给她啦!”两汪秋水死死瞪在七公子身上。
“要是我,一定不让妻子心生误会。”他声音很轻,轻得只落在挽月一个人耳畔。
她的心狠狠漏跳了几拍。
众人此时的心思都在撮合赵三爹和王大姐这一对儿身上,借着挽月这故事,七嘴八舌逗起那二人来。
“我要是那媳妇,才不去上吊!干脆就顺水推船,把那父子俩一起吃了!”黄仙儿掩口笑道,“姜是老的辣!老牛犁田还能不如小牛哩?王大姐,是不?”
“我咋知道。”王大姐脸埋进碗里。
她喜欢白秀才。白秀才是个爱读书的,身长面白,说话文绉绉,寨子里的女人都挺喜欢他。
可惜白秀才只钟意黄仙儿。王大姐年近三十,还没放人上过楼,都说她在等白秀才,可惜他并不领情。当然,王大姐的守身如玉和极少有人敲她的窗户也是有关系的。
这不,赵三爹敲了她窗,她没给他开门,过了几天,见赵三爹没下文了,便亲手给他做了双鞋子…
只差一句:你咋不来了?
“就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