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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想杀了你。”王小柔一寸一寸将匕首收起来，声音里充满愤怒。
张半闲苦笑，沈三千一直注意着她，此时道：“孩子，你叫王小柔？”
王小柔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那不屑一顾的表情，让沈三千微微有些尴尬。
走出去没几步的疯子，看着只觉得莫名的惊讶。这两个老家伙随便一个放出去，都能让平凡人眼里的大人物为之尊重。然而，在王小柔面前，他们却是一副讨好的表情，若是让外人看见了，定然会大跌眼镜。
“文珺，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张半闲声音颤抖着问道。
“没有。”王小柔的声音冷漠无情。
张半闲眼神略显黯淡，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文珺。”
张半闲转身，伛偻着身子，就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老头，步伐有些无力，向山上走去。
王小柔听见这句话，眼睛亮了一下，跟在两个老头身后。
这是山上难得比较平坦的一处地方，四处没有杂草，似乎有人定时过来清理。
地上有一块墓碑，碑上刻着两个大字：文珺。
“我听来消息，文珺死了，死在了米国，我花了大代价寻来她的尸骨，把她葬在这里，也算是落叶归了根。”张半闲眼神温柔的望着墓碑上的名字，轻声说道。
王小柔走上前，跪在墓前，冷漠的眼神多了一丝温度，红唇微启，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喊道：“师傅。”
然后磕下头。
文珺，就是十年前，那个小县城里，救下李逍遥与她，并带走她，培养她，最终将王小柔培养成现在的模样的人。
王小柔恨过她，恨她为什么带走自己。十年的时间，她没有见过李逍遥，爷爷奶奶去世，她也没能来得及见最后一面。但是她同样很感谢她，如果没有她，李逍遥可能早已死去，而她，也将被那些混蛋玷污，继而她可能会自杀。
从某种意义上说来，她给了王小柔第二条生命，带给她新生。
文珺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并且迅速占据她整个人生。那一年，她为了处理一些事情，把她丢在了洛克菲勒家族。一年之后，她带着自己离开，并告知她，这一年，她的心性并没有磨砺到令她满意的程度。
但是，她依然奖励了自己，奖励的方式是给了她一把精致的匕首，与一把袖珍手枪。并且，她第一次触碰到枪支，并学会开枪。
她说，这些奖励本该在一年之后才有的，因为她戳瞎那个欺负她的青年，所以，这是她应得的奖励。
王小柔并不喜欢这些冰冷的枪支匕首，文珺是一个性格很温和的女人，虽然在训练时较为严厉，但她对王小柔真的很好。
“小柔，知道吗，以后你需要以此为生，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吗？”文珺问她。
王小柔点头，文珺说：“那么，现在开始，你需要学习这些在现在的你看来，十分厌恶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将会给你带来力量，让你有能力去保护自己需要保护的人。”
王小柔似乎听懂了，于是她每一天都非常用功的去完成师傅吩咐下来的任务。有时候，训练的任务非常重，重到她无法承受，重到眼泪流下来，但是她不能放弃，不能软弱。
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痛苦，一次次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成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来了。
不知不觉中，王小柔变化了，变得冷漠，只有在师傅面前，她才会表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但是，有一天，师傅不见了。
她对自己说，要去找一个人，拿一样东西，然后她就会带自己离开这里，回到中国。
一个星期后，一封信函寄来，寄件人竟然是师傅。
信上的内容言简意赅，大意是：看见这封信，我已经死了云云……
这类电影里演烂的桥段，有朝一日真实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王小柔多少感觉到不真实。
只有这一句话介绍了实质性的内容，其它的词汇，全部用来关心王小柔，并且告知她，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再也不会在一旁照顾她了。一切，都需要她自己。
王小柔被信的内容吓到了，是真的吓到了。
师傅就这样死了？
连为什么死，怎么死的，在哪死的，她一无所知。
信还没有看完，她一边哭，一边看。
往后的岁月里，王小柔在每一个寂寞的夜里，始终会想起当初看那封信时的心里感受。
师傅无疑是这些年来最照顾她的人，就像她的姐姐、妈妈一样照顾她。
即便是在明知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依然不忘记在信上留下关切的话语，并为她之后的人生铺好道路。
思绪从回忆中拽回来，王小柔抹去眼泪，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师傅不会死。”
语气带着丝毫不掩饰的责备与怒气，张半闲望着墓碑，眼神充满了对往事的追忆与后悔。
“她真的很傻。”半晌，张半闲才说道。
王小柔从地上站起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没有的话，我要走了。”
张半闲道：“王老板已经死了，这事情，就这样过去吧。”
王小柔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怒气，因为张半闲的这句话，一下子冲天而起。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你也别在一旁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我说话。”王小柔厌恶的看着他：“因为你们所谓的平衡之道，牺牲了李逍遥的性命，其实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张半闲眼神平静的看着她，并未说话，也没有流露一丝多余的情绪。
王小柔回到屋子的时候，疯子正提着一只兔子走上来，见到她一个人下来，问道：“张老和沈老了？”
王小柔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上面。”
……
这一路开车风尘仆仆，很是辛苦。身体上虽然比较劳累，心理上却十分的充实。
他们走过最美丽的66号公路，沿着海岸线一路向西，领略最美丽的风景，与广阔的天地为伍。
回到旧金山的时候，是在第十一天的下午。
李璇玑私下搜寻，始终没有找到与阿雅有关的信息。她也并不着急，从酒店出来后，专拣小巷子与普通民居去看看。
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李璇玑心里叹息，反身走回酒店。
几个流氓混混模样的人，看见独自一人的李璇玑，大约是觉得李璇玑一个女孩子，容易欺负，便三五成群走上去将她围住。
李璇玑抬头看了一眼，走向左边。
左边也被人挡住，李璇玑退后半步，问道：“有事情吗？”
混混是当地的白人，五官立体，长得其实并不丑。
“美女，一个人走在街上很危险的。”混混流里流气的说道，伸手去摸她的头发。
李璇玑避开，另一个混混说：“是啊，这个世界整天都充斥着危险，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李璇玑厌恶道：“滚开。”
混混们并不在意，道：“脾气还挺暴，我喜欢。”
李璇玑准备动手时，后面响起一个浑厚的男声。
“嗨，杜比，谁给你们胆子在这里闹事了？给我滚开。”一个穿着牛仔裤夹克衣的黄皮肤男人走上来，一脸不屑说道。
混混们脸色有些慌乱，道：“武，我们只是在聊聊天而已，不要误会。”
叫武的男人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看了几个混混一眼，旋即转头看向李璇玑。这一看之下，武顿时一呆，这个女孩长得太漂亮了，仿佛是那天上的仙女。
“你好，请问你和他们认识吗？”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正派一点，但是言语间却显得有些慌张。倒像是小处男一枚。
李璇玑微微一笑，摇头道：“他们准备欺负我。”
闻言，武转头怒目而视，低喝一声：“滚！”
几个混混盯着李璇玑精致的脸蛋，很不甘，却又迫于武的身份，只能不甘的哼一声，转身离开。
武微笑道：“小姐，他们是这里的混混，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走在这里，比较危险。”
李璇玑谢绝他的好意，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住在酒店，前面有出租车。”
武憋红了脸，只好哦了一声，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话了，愣在原地。直到李璇玑走到出租车前，将要上车时，他才抬头大喊一声：“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李璇玑微笑着看他一眼，并未回答，钻进车里离开了。
第八百零九章 杀人凶手
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可以清晰看见阿雅凹凸有致的身体，经过李逍遥的开发，身躯愈发成熟丰满。
热水落在头发上，水流一点一点穿过发丝，阿雅把泡沫慢慢冲走，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想，是不是该买一套房子？她现在是李逍遥名义上的妻子，也是实质上的。
阿雅没有太多的中国思想，没有房子就是家的概念，但作为新婚夫妇，她还是比较排斥与李逍遥租房，而且还是合租。每个人都需要隐私，尤其在房事上，每次在房间里，阿雅都不敢叫的太大声，担心吵到隔壁间的唐妮。
幸福其实很简单，一个可以牵手白头偕老的女人，一间房子，一张床，这就是家。
李逍遥不记得失忆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是以现在的生活对照，应该不会太差吧。
一辆黑色林肯车停在房子外面，有人敲门。
李逍遥听见声音，起床下楼。
两个身材高大，胳膊比李逍遥大腿还粗的男人站在门外。他们很强壮，但给李逍遥的感觉并不危险，并且他们眉宇中透着一丝正气。
“你好，请问找谁？”李逍遥打开门，微笑问道。
男人看见李逍遥，先是一愣，旋即伸手从腰上拔出一把手枪，指向李逍遥。
李逍遥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
“陈楚，你涉嫌故意杀人，请配合我们调查。”强壮的男人原来是警察，李逍遥微微惊讶，问道：“杀人？”摇了摇头，觉得很有些搞笑，他道：“警官，你一定弄错了，我刚刚从拉斯维加斯回来，怎么会杀人了。”
奥尼尔心里也挺疑惑，他做了二十多年警察，看人能看个七八分。李逍遥五官俊秀，且得知故意杀人后，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平静的向他解释。
如果只从他的反应来看，他真的是一个无辜的人。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李逍遥这样的表现，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么就是一个擅长伪装自己的杀人犯。这类人更加危险。
想到这个可能，警察握枪的手紧了几分，道：“威廉腾伯斯高中的劳伦斯，十一天前，死在落阳湖废弃车库里，根据当时的学生举报，你曾经和他其过冲突？”
李逍遥回忆，蓦地眼睛一亮，道：“他死了？”
“我只是推了他一下。”李逍遥叹息，话里话外全是对劳伦斯死亡的遗憾，道：“如果真的是因为我推了他而导致他死亡，我愿意承担责任。”
警察心里松一口气，看来他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根据现场收集的情况与当时的学生们所说，李逍遥的确不是刻意与劳伦斯动手，这应该是一场意外。
李逍遥语气有一丝恳求，道：“警察先生，我的妻子还在楼上洗澡，我想与她说一声，可以吗？”
警察点头，道：“我陪你上去。”转头对另一名警察道：“蒂姆，我上去一下。”
警察点点头，转身走回车子里。
李逍遥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在感叹自己的生活幸福，这一刻，就被安上了杀人犯的罪名吗，真是讽刺。
阿雅一定会很厌恶自己吧，毕竟，自己杀死了一个未成年的学生。
阿雅从浴室走出来，只裹一条浴巾，坐在床榻上，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李逍遥推开门，神色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