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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思诚听了不忿,大声道:“师哥,这又冒出两个‘天下第一’来。”
岳霖冷冷道:“师弟,人家关起门来自封字号,关你甚事,休得多言。”他明是叱责师弟,暗下却满是讥刺。
三人一闻此言,齐地向这面望来。那一男一女已了段子羽,都微笑不已,中年乡巴佬姓周的却是面色疾变,冷笑道:“是哪路英雄降临,周四手的三脚猫功夫当然不成气得很,却愿向各位领教一二。”
段子羽等听他自称“周四手”,俱哄笑不已。段子羽对这三人甚感亲厚,忙飘身下马,一揖道:“说笑之言周兄切勿见责,莫说比试,这双手互搏之术小弟练了数日;仍不得门路而入,周兄使的出神入化,我等佩服。这一套七十二路空明拳更是开拳法之别径,令人眼界大开,倾服不已。”
周四手听他大赞自己武功,登时霁颜欢笑,犹横了华山二老一眼,气犹未泄。
那女子抿嘴笑道:“周大哥,这位少侠便是鼎鼎大名的华山掌门段子羽先生,段世兄先人便是南帝一灯大师,与令先沮大有渊源。”
周四手一听,登即喜不自胜,抓住段子羽的手连摇不已,大见亲热,笑道,“是段世兄,礼数怠慢,勿怪,勿怪。”
段子羽讶然道:“这位大姐何以认得小弟,恕小弟眼拙,实是想不到曾在何处识荆。”他记性奇佳,凡见过一面的人便是隔多少年,也能想起,眼前这对神仙伴侣却委实记不起来了。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从你十岁时,我就认得你,你不认识我倒是不奇。段世兄神功大成,段氏一脉后继有人,我等也无愧了。”说罢与那名男子拱手向段子羽一别,飘然而去,叮叮咚咚的瑶玲和呜呜咽咽的玉箫声渐行渐远,片刻间已渺不可闻。
段子羽诧异莫名,直感匪夷所思,苦笑道:“周兄,这两位大哥大姐是何方高人?”
周四手嗫嗫嚅嚅道:“这个,这个么,他们不说,必有缘故,让他们自己告诉你好了。段世兄,后会有期。”一拱手,也溜得没影了。
段子羽怔在当地,百思不解,司徒明月过来笑道:“段郎,不过是几个疯子,理会他们作甚?”
段子羽本欲与这三人结交,哪料片刻间如昙花一现,迅即鸿飞冥冥,心中大是怅惘。
而这三人以“世兄”相称,显是与先祖大有渊源,却又不明言相告,更感匪夷所思。
一行人继续前行,段子羽一路仍是参悟不出,只得罢了。
途中离欧阳九墓所不远,段子羽便欲祭拜,折向三清观而去。
离三清观尚有数里之遥,已见远处烟火腾突,估算地点必是三清观无疑。段子羽心头陡震,喝道:“你们随后跟来。”如箭离弦般射出马背,电闪般向三清观疾驰。
尚未到得近前,已听得叱喝惨叫之声不绝,段子羽忧心如焚,惟恐欧阳九庐墓再遭荼毒,身子平平直飞而驶,已臻御风而行的境界。
片刻间即已驰至墓前,但见两名明教教众正往欧阳九墓上喷油,意欲点火焚烧。
段子羽急怒并迸,十余丈远处六脉神剑齐射而出,剑气如电,两名教众登即中剑毙命。
段子羽但见黑压压明教教众数百人,乃是锐金旗和烈火旗教众,孙碧云长剑狂舞,道髻散乱,浑似疯人一般,与二十余名道士被困在观门前。
段子羽厉啸一声,冲入人群,两手九阴白骨爪随手抓出,每一爪出,必有一名教众头骨透穿而毙。他再不容情,片刻间已抓死三十余人,这些教众几十般兵刃向他攻到,但他步法玄妙,每如游鱼般从兵刃网中滑脱而出,却又飘逸若闲庭散步。
段子羽脚下飘飘,身形如鬼似魅,一闪一晃之际便有人中爪而亡;诸般兵刃堪堪欲打到他身上,被他如泥鳅般滑脱,反倒伤了不少自家人。
明教此番在大光明顶集结后,便由张无忌统率,进中原与各大门派消释过节,以期联手对敌,共襄盛举,推翻朱元璋的帝业。
明教各分属与武林各派积怨已深,是以分批潜入,以免化解未成,反先打个七零八落。五行旗烈火旗和锐金旗由青翼蝠王韦一笑带领,行至三清观时,前仇旧恨不免齐上心头。
韦一笑首次铩羽便是在这三清观前,厚士旗掌使颜垣与教中二十余名好手更是尽数毙命于兹,三清观又为天师教所据,张无忌虽云与各派消释前嫌,实则是为对付天师教,是以韦一笑与吴劲草、辛然计议之下,便倾众来此,意欲举手灭之。
段子羽因得张正常器识,三清观中惧是天师教佼佼出群者,孙碧云更为张宇初首徒,文资武功亦得师傅所传大半。韦一笑等若非乘其不备,偷袭得手,一对一地决斗,实不知鹿死准手。
烈火旗众一潜入即以喷筒射出油漆,此乃西域所产石油,随即以火筒点燃,登时三清观陷于火海之中。
三清观道士虽俱好手,但武林中鲜有敢至此处撤野火的,时日一久,自不免疏于防范。猝变之下,纷纷抢出观来,却被锐金旗众几百柄长矛、短斧、几千枝利箭打了个不亦乐乎,接仗之下,人手已折损一半。
孙碧云知守墓乃张宇初重命所寄,若弃而逃走,必遭严惩,是以抱定必死之心,浴血苦战,半日下来,仅余二十几名弟兄,虽死战不退,却已覆灭在即。
所幸段子羽如神人天降,九阴白骨爪更是凌厉无俦,所向披靡,明教眼见得手,哪料杀出他来,见他威猛如虎,飘飘若龙,一双九阴白骨爪上下翻飞,纵横驰骋,直如入无人之境。
韦一笑见他到来,登即迎上,意欲缠住他须臾,便可将孙碧云等尽数击毙,再将之乱刃分尸。
段子羽轻功此时较他犹盛一筹,并不与他恋战,身影飘飘,专向教众们下手,韦一笑随后紧追,却总是半步之差被他滑开,明教教众哪里是他对手,人群拥挤,几项法宝尽皆无用武之地,盏茶工夫,已被他抓毙百人有余,人人脑浆流出,红白相杂,死相奇惨。
孙碧云等见强援已到,喜出望外,蓦然间精力倍增,长剑呼呼,击杀出来。
段子羽一爪抓毙一人后,蓦感后背一痛,冰寒彻骨,便知已中了韦一笑的寒冰绵掌。
心中一怒,陡然回身,姆指一伸,少商剑法劲射而出。
韦一笑心骇若死,普天之下除张无忌外无人能中了寒冰绵掌还能发招,蓦见剑气如紫电,身子一仰,顶上头发被剑气横削一片,总算应变奇速,否则必被击穿脑额。
段子羽剑法使开,大开大合,打得韦一笑左窜右伏,狼狈不堪,尚幸在他身法迅捷,段子羽连发五剑,均被他避过,最后一剑竟尔不得已着地疾滚,名家风范也被打尽无余。
段子羽忽感后背一痛,反手一爪捞出,正中那人肩骨。
却是吴劲草乘隙偷袭,一拳得手,不料没伤到敌手,反被九阴白骨爪抓穿肩骨。他病彻骨髓,却坚忍不出声,一双眼中也泯然无畏。
段子羽哪管他怕或不怕,又一爪出,直透他前额,随手一抛,打倒一名教众。锐金旗下教众登即如疯虎般涌上,个个目毗欲裂,状似疯虎。段子羽呛嘟一声掣出倚天宝剑,横砍直劈,无论兵刃还是肉躯,遇之无不立折剑下。片刻问已将三十几名锐金旗众剑下分尸。
众人见他如佛教传说中的修罗王一般,杀人如麻四字似乎犹不足以形容,直如天威电扫,沛然莫可御者。
夕辉中,但见段子羽浑身血染,兀自仗剑劈杀,黑黝黝的剑身上紫芒绚丽,剑声如雷,剑扫似电,有些人不待剑刃加身,便已胆碎而亡。
华山派人早到,见此景象全都心头狂震,华山二老闯荡武林一生,也从未见过如此凶杀场面,人人驻马观瞧,并不上前相助。司徒明月面色惨白,泪眼莹莹,怎么也想不到夫君竟尔变成了杀人魔王。
孙碧云等也收剑观看,均自骇然若死,实想不出这究竟是“人”还是“神”。
韦一笑长叹一声,拉住欲上前拼命的辛然道:“逃得一个是一个,来日再报此血仇。”两人疾向西北角逃窜,华山二老虽截不下韦一笑,却可截住辛然,但此际人人心中均有不忍之感,望着明教教众似待宰羔羊,平日虽嫉恶如仇,此时却都发了恻隐之心。
司徒明月蓦地里喝道:“段郎,你还杀得不够吗?”
段子羽一闻此语,如西湖灌顶,陡然醒觉,他无名火下,杀人已是不自觉之事,若非司徒明月一喝,当真要欲罢不能了。
数百余教众被段子羽天威横扫,仅余四十余人,个个面如尘土,抖战不已,死固然可惧;但这等惨象较诸死犹可怕百倍、千倍。
夕阳如火,照得满地是血红一片,尸体狼籍,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微风吹来,人人心中均打了个机伶,不知这是修罗屠场还是人间地狱,十八层地狱中怕也无此惨象。
余下的教众如白痴般,既不战,亦不逃,两眼发直,高思诚喝道:“你奶奶的,饶了你们还不快滚。”
有十几人闻言跌跌撞撞地逃去,有几人已被骇死,吃他一喝,委顿于地,另外二十余人兀自立于当地不动。孙碧云大奇,近前端详一遍,惨然道:“他们都吓成白痴了。”
说罢,一剑一个,尽数刺死,人人均觉此是一番善举。
段子羽也被自己的杰作震呆了,实不敢相信这惨烈场面是自己一手造成,半晌无言。
当下三清观道士扑灭余火,抬死治伤,华山派人默默将明教尸体集殓一起,举火焚烧,明教教众遗下不少油筒,火筒,尸体虽累积如山,焚烧起来倒不费事。
司徒明月跪在火堆旁,双手在胸前捧作火焰状,诵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上。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她虽一心跟定段子羽,叛教叛师,但多年积习终究不能尽去,便为这些教众念诵悼亡之词。
段子羽已洗去血迹,换了衣裳,复又焕然如玉树临风,听她念诵,便也扣剑相和,高声念诵。
司徒明月诵完毕,怒气不解道:“人都是你杀的,这会子充什么善人。”
孙碧云笑道:“姑娘,段公子一杀了魔教中人,便为他们超度亡灵。”司徒明月忿忿道:“假惺惺。”
段子羽冷然道:“他们活着是我仇人,人死如灯灭,一死百了,我还不至与死人为仇。韦一笑枉称豪杰,居然连墓中人都不放过。”
司徒明月也知韦一笑欲纵火焚烧欧阳九陵墓,才致段子羽凶性大发,毙杀如是多人,黯然不语,待火尽尸化,便挖墓葬下。
三清观已被焚烧大半,所幸观后精舍无恙。华山派人与三清观道士便在精舍休息,段子羽和司徒明月却到地下密室过夜。
密室中,段子羽睹物思人,伤感不已。遂向司徒明月细述欧阳九如何拼命将自己救出,万里逃避追杀,来到这里,抚养教诲,百般思德,虽是仆人,何异于父母,每至感伤处,辄哽咽不能成语。
司徒明月此时方识清其赤子之心,对欧阳九云天高义心折无已,才知韦一笑等实是触犯大忌,遭此屠戳亦是自食恶果。心中释然,反悔自己怪责段子羽了。见他泪眼不干,大是不忍,取帕拭泪道:“我实是不知,错怪你了。”
段子羽叹道:“天幸九叔陵寝无恙,他老人家若死后复遭荼毒,我段子羽百死何赎!”
司徒明月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