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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笑嘻嘻的伸出手来:“既然客官说好吃,那就请打赏一二吧。”
安王伸手在她掌心打了一下:“给你。”
小冬缩回手去哀哀叫痛:“父亲太小气了,不给钱也不用打人啊。”
安王喝了两口,放下调羹问了一声:“秦烈这两天没来?”
“没有啊。”小冬说。
“也没去找你?”
小冬心里咯噔一声。
安王这话问的。。。。。。好像大有深意啊。
没来王府和没来找她。。。。。。安王为什么要分开问?
好在安王没再追问,将莲子汤吃了大半,小冬收拾了盖碗,不敢再跟安王玩笑啰嗦,匆匆忙忙回去。
难道安王知道秦烈经常“翻窗爬墙”的事迹?
呃,会吗?
如果说王府里有什么事能瞒过安王,小冬是不信的。安王是那种脸上不动生色,手下却能给人致命一刀的狠角色,从上次京城动乱后他来收拾局面的手段就看的出来。
那安王是知道?
可是。。。。。。安王要是知道,为什么会放任秦烈这样做?没有哪家老爹会愿意毛头小子爬自家姑娘的窗户吧?
虽然,他们是兄妹似的相处,一直从小到大关系都好。。。。。。
小冬心神不宁,想往赵吕那儿去的时候,在回廊上迎面遇上秦烈了。
“小冬妹妹。”秦烈一见她就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是从哪儿来?”
小冬正琢磨这事儿,看见他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一松:“煮了点汤,给哥哥送去。”
秦烈将碗盖揭开条缝闻了一闻:“好香,看来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今天也有口福了。”
“你是来寻哥哥的?”
“不是,我来找王爷。”秦烈晃晃手上的盒子:“得了一本棋谱,想请王爷赏鉴赏鉴。”
呃,赏鉴是好听的说法,如果安王赏得高兴,那这个肯定就留下来了。
秦烈这礼送的十分投其所好。
“你可把汤给我留着,我可是空着肚子来的。”
“嗯。”
正好小冬也想和他说一说刚才那事。
给赵吕也送了汤,小冬回来等了大半个时辰,秦烈才从安王那儿出来,小冬命人找了一只大汤碗,满满盛了一碗莲子汤给他。
“父亲可喜欢那棋谱?”
“嗯,王爷说上头录的一个棋局不错。”
秦烈的吃相绝对和斯文扯不上关系,急急忙忙的,一大碗汤没几下就喝的精光。
“吃这么快,你品出味儿了么?”
“甜丝丝的,挺好。”秦烈笑着拍拍肚子:“没办法,在外头习惯了,有时候赶得紧,就在马背上啃干粮,慢不下来。”
“父亲。。。。。。都和你说什么了?”
秦烈笑着说:“棋局我不大通,就说了几句闲话。”
“没提别的?”
“别的什么?”
那是她想多了?
小冬压低声音说:“父亲刚才问我。。。。。。你最近有没有来找我。”
“哦?”秦烈神情显得从容镇定:“那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啊。”小冬很想照他脑门上来一下:“我在想,父亲是不是知道。。。。。。嗯,知道你来找我的事情了。”
“我想,这世上还没有多少事能瞒得过王爷的。”秦烈坦然说:“更何况自家后院的事,就在眼皮子底下,就算一次两次发现不了,日子一长王爷肯定会知道——你也记得吧,上次变乱,张子千来的时候,我可被他撞上了。”
啊,对。
那天也被胡氏撞见了,此后小冬被盯得很紧,很挨了胡氏一顿好训。
可是她把张子千那头给忘了。
就算胡氏没和安王说这事,张子千应该也会提起吧。
天。。。。。。她还觉得一直慢得瞒的很好呢。
结果这所谓的秘密在大人们眼中根本早就不是秘密了。
“那,那可怎么办?”
秦烈看她一副受惊的小老鼠似的样儿,只觉得又好笑,又可爱:“有什么怎么办?王爷训你了?”
“那倒没有。”
“王爷也没和我说以后不许我来啊。”
呃。。。。。。
小冬瞅瞅他,听言下之意,没说不许,那就是默许了?
小冬的脸一下子热起来。
“安王府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我又没长梅花那样苗条。其实,就算我有它那么小巧,来来去去的也总会落在旁人眼中。”
这倒是。
如果说小冬以前对安王府的护卫很有信心,或是说对秦烈的身手很有信心,可是天长日久,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小冬妹妹。”
“唔?”
秦烈和她之间隔了一张炕桌,他那么坦然而温和地看着她,小冬目光左闪右闪,就是不和他直接对上。
“小冬妹妹。”
小冬轻轻嗯了一声。
“等下月你生辰,我就来向王爷提亲。”
小冬怔了一下,抬起头来。
她刚才听见的。。。。。。好像是。。。。。。秦烈微笑着,认真地又重复了一次:“我来向王爷提亲,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这一次是确定了,没听错。
而且秦烈也不是在开玩笑。
小冬呼吸顿住了,她看着秦烈,有震惊,有迷惑,有。。。。。。许多许多说不出来的感觉一下子全涌上心头。
“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小冬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很多事,我心里有,可是说不好,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一辈子不变。”
不该是这样的。
小冬手里的帕子被她绞的紧紧的。
她刚才隐隐有些预感,秦烈会说很要紧的话,可是。。。。。。
他先说的不应该是提亲啊。
按一般的程序,他们先认识,再进一步了解,然后才相互有好感,开始恋爱。。。。。。最后才是谈婚论嫁。
当然,这是现代的程序。
这个时代,只有戏文上的男女才有婚前恋爱的机会,而现实中绝大多数人,成亲前都对自己未来的丈夫或妻子完全没有印象。有的可能会在某些场合见一两面,有的可能因为是亲戚故交而有相互熟悉的机会,可是恋爱——恋爱是一件遥远而奢侈的事情,也许成亲之后,他们有漫长的时间可以培养出爱情,也许是亲情。
小冬心乱如麻,秦烈也没有说话,两人隔着一张小桌子坐着。
屋里的其他人都去哪儿了?胡氏呢?红芙她们呢?
以前秦烈来,屋里总不会只有他们两个,胡氏可不放心得很。
可是今天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上一次,我护送锦凤回遂州的时候,就已经和王爷提过此事。我对王爷说,我没有显赫家世,也没有盖世的武功文才,可是我有比旁人强的地方,我会用心对你好,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
那时候他就。。。。。。
小冬费力的吞了一口唾沫,消化着一次比一次有冲击力的信息。
安王怎么说呢?没把他当成一个狂言妄语的疯子一棒敲晕扔出门?
“王爷对我说,我还没成年,你的年纪更小,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也许我会改变心意,也许你对我没有那份感觉。。。。。。”秦烈顿了一下,说:“我说,我并不是想要王爷现在给我一个应许,我只想要一个机会。将来我会证明,我不光有这颗心,我还有认真,有努力,我能让你过好日子,快快活活的,会让王爷和世子放心安心。。。。。。离开京城的这些年,我时时想起你,不知道你长高了多少,变样了没有,在做什么是,认识了什么人。。。。。。”
越来越有真实感了。
小冬静静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她的心情奇异的平静下来,不忐忑,不猜疑,不惶恐。。。。。。
那些复杂的意外的情绪沉淀下去之后,她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平静祥和。还有些别的东西,缓缓的,一层层的铺展开。
就像春天里头含苞吐蕊的花朵一样,渐渐的,温柔的绽开。
58章比较
“小冬妹妹。。。。。。”秦烈说道:“其实,你那个,我,你。。。。。。”
你了半天,没见下文。
小冬抬起头来,秦烈一张脸涨得通红,那句话怎么都憋不出来。‘
小冬这会儿脸还热,可比刚才好多了。
咳,其实。。。。。。
秦烈大概想说什么,她大约猜得出来。
这时候的人和上辈子的那些人真的不一样。那时候的男人总把情情爱爱的挂在嘴边,可就是不提结婚的事。
而秦烈把亲事说的这么利索,跟安排什么公务似的一是一二是二,目的明确计划周全,可是一提到这个,马上变成一只呆鸟。
“那。。。。。。我对你一直,那。。。。。。你。。。。。。”
他那个神情真是让人不忍卒睹啊,红的都快滴血了,比鸡冠子还红。
“那,我,先走了。。。。。。你仔细想想,等你生辰的时候。。。。。。”
后头的话他说的有快又含糊,跟后面有贼在追他似的拔腿就走。
而且他走的不是正门。
小冬都没来得及喊住他,他已经从打开的窗子跳了出去。
咳,可是他今天是从门进来的呀。
小冬吧唧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儿上,哭笑不得。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郡主?”
小冬转过头来,红芙掀起帘子,疑惑地看了看屋里:“秦少爷他。。。。。。走了么?”
小冬点点头:“走了。”
只不过不是从门走的。
红芙刚想问什么,嘴唇一动,把话又咽了回去,改口说:“厨房来问晚上做什么菜?”
小冬拿过单子来划了一个菜,又添了一道汤:“好了,就这么着吧,胡妈妈呢?”
“往后头寻东西去了。”
她需要冷静。
她得好好儿消化刚才秦烈说的那些话。
可是一想起刚才秦烈镇定自若侃侃而谈,一下子变成紫涨茄子挤不出一句整话来,小冬就嘴角直抽抽。
这人的能力分布也太不均衡了。说句好听的温存的话,有这么难么?
晚上小冬陪安王一道用饭,等饭撤下去上了茶,赵吕说起笑话来,他们兵部姓张的有好几位,平日分别按职司称呼,可巧中午有一家家人来送饭,只说姓张,没说是哪一位。差役提着食盒犯了愁,只好将几位张大人都请了来,认一认这食盒是谁家的。偏偏食盒上又没有印记,认不出来。差役灵机一动又想了个办法,说打开盒子盖大家来闻闻饭味儿,各家家里做的饭食什么味儿这肯定能闻得出来了。
小冬虽然有些心不在焉,还是给逗笑了:“哥哥编的吧?”
“不是编的,就是真事儿。”赵吕笑着说:“这办法还真灵,各家的饭菜各人自己肯定最熟悉,有一位张大人就说了,哎呀这是我就家送来的。旁人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家媳妇蒸的馒头从来都是酸的呢。”
连安王也忍不住笑了。
小冬挨挨蹭蹭,等赵吕出了,才蹭到安王面前:“父亲。。。。。。”
虽然安王平时慈和可亲,但是这个女儿家的事情,和娘好说,和爹就不是那么容易开口了。
“秦烈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咳。。。。。。
小冬抬眼看看安王,又低下头去揉帕子。
——王府里有什么事能瞒过安王的吗?
“父亲。。。。。。也知道?”
“自然知道。”
“那。。。。。。父亲的意思是?”
安王微笑着指指身旁:“坐过来说话。”
小冬应了一声,靠着安王在榻边坐下来。
安王问她:“那你的意思呢?”
小冬十分郁闷——
安王这话问的也太没技巧了,哪能这么直白,大喇喇的就问她这话呢?
小冬又把问题丢回去:“秦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