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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个李永芳胜过五个牛录的建奴,自然是因为李永芳与佟养性是建奴汉官中最具象性性的两个人物。
李永芳是第一个投降建奴的明国将领,而佟养性投奔建奴更在建奴以七大恨起兵之前,一直到了康熙年间李永芳要出任满洲副都统,有人认为汉官不应当担任这么重要的位置,康熙直接就训斥“李永芳的子孙岂能跟普通汉官相提并论”,因此李永芳的地位是远远通过普通的汉官。
即使是天命六年、七年以后,李永芳因为广宁之役几乎只身击破王化贞精心部署的广宁防线,又接连镇压几支起事的辽东义民,已经到了功高不赏的地位,所以努尔哈赤重点压制李永芳,但是仍然把李永芳养了起来,而现在大金国的国运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努尔哈赤又重新把李永芳这只饿狼放了出来。
而对于柳鹏来说,李永芳虽然是汉官,但是斩获一个李永芳更甚于尽歼五个牛录的甲兵,因此他马上下达了命令:“放心去打,不怕有什么伤亡,我不要建奴五个牛录,我只要李永芳的人头!”
有了柳鹏的这道命令,海北军的行动就变得越发果敢起来,虽然建奴向熊岳驿附近投入了数百名精锐骑兵用来遮断战场,但是在海北军步骑夹击之下,这数百名精锐骑兵被迫向后收缩,把熊岳驿暴露给了海北军。
季进思饶有兴致地告诉李修维:“当初在复州战场,我们兵力较少,而且新兵多,怎么办?就专门抓着李永芳这狗贼打,只要李永芳旗号一打出来,咱们就拼命打过去,几场战斗下来李永芳根本不敢露头,也不敢打出旗号,而他不敢露头,盖州汉兵的士气就不成气候!”
“这个办法好!”李修维大笑起来:“咱们这一回也盯着李永芳这贼子猛攻猛打,看建奴玩的到底是什么花招?”
他也觉得努尔哈赤派李永芳进驻熊岳驿这件事总有些阴谋的意味。
虽然熊岳驿也是一座重要的军事堡垒,但是以李修维的眼光,熊岳驿城进驻一两千甲兵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现在李永芳与建奴部署在熊岳驿附近的兵力已经超过三千五百人,虽然建奴又新建与修复了许多营垒,但是这个兵力部署过于头重脚轻了,因此这其中没有什么阴谋李修维还真不相信!
但是只要把李永芳与熊岳驿拿下来,那不管努尔哈赤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会成为笑谈!
而此刻的李永芳却也是十分头痛。
虽然他对海北军的凌厉攻势有所预期,但是没想到海北军的攻势来得竟是这般势如雷霆,导致负责遮断战场的大金前锋部遭受了很大损失,被迫向后收缩,却把驻守熊岳驿的李永芳部暴露出来。
而发现驻守熊岳驿的大金兵是李永芳部以后,海北军更是象打了狗血一般,拼足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想把李永芳的这三千七百战兵尽数解决,而且他们的攻势真是势如雷霆,才一天时间下来,李永芳已经损失了三百战兵。
更让李永芳心痛的是,这三百战兵几乎都是他本部的精锐甲兵,就正当年在盖州战场上的局面,海北军现在是逮住李永芳就打,且不说李永芳一露头就打,只要谁打出李永芳的旗号就打。
在这种情况下,李永芳统辖下的千余汉兵立即与李永芳保持着相当距离,省得受了池鱼之殃,而李永芳明明知道海北军玩的是阳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什么一招就灵的办法。
毕竟这些汉官汉兵虽然手上有很多血债,但都有后路可走,只要他们阵前靠拢海北军与柳鹏,柳鹏就能放过他们往日的血债甚至给他们加官晋爵。
毕竟上一次在复州阵前起义的汉官们除了被裹胁起事的刘兴祚现在都混得极好,据说已经有人在海北军做到总队长一级的高官,就是被迫一同阵前起义的刘兴祚现在在徐州也混得风声水起。
虽然刘兴祚混得好不是海北军的功劳,而且现在大汗对刘兴祚寄以厚望,但是刘兴祚都能混得好,这些汉官汉兵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才怪了。
而李永芳却是注定不能回头的千秋罪人,他这个抚顺游击是第一次投降大金国的明国高级官员,而且成了大金国的总兵官可以说是血债不计其数。
建奴攻破的每一道明国防线都有李永芳在背后出谋划策甚至诱引奸徒里应外应,如果少了李永芳,大金国绝对不可能那么顺利攻破广宁在内的无数明军防线。
而且李永芳更大的功绩是在镇压各地辽民起义上,李永芳已经不知道自己杀戮了多少辽东汉民的男女老少,没有五十万也应当有三十万吧!
有这样的过去这样的血债,李永芳是注定走不了回头路,只要跟着努尔哈赤与建奴一条死路走到底,所以这两年努尔哈赤虽然把李永芳冰冻起来,但是金银玉帛都没亏待过李永芳,李永芳手下收编的汉兵也是越来越多。
而现在努尔哈赤就对李永芳寄以厚望,而李永芳也希望用一场辉煌的胜利来为自己的复出奠定基础,但是他实在没想到海北军来得这么凶,似乎一口气就把自己吞下去。
虽然经历了许多大场面,但是李永芳既然能在抚顺投降,所以他绝不是什么有着钢铁意志的人物,他的心情一下子就焦灼起来,一会觉得事情不妙,一会又对于事情的发展抱有很大的幻想。
就在李永芳摇摆不定的时候,他的大儿子李延庚突然闯了进来闯道:“父亲,这海北贼果然阴险无耻!”
第918章 柳督抚海纳百川
只是李延庚以为李永芳肯定会顺着这个话题一直说下去的时候,李永芳却训了他一顿:“延庚,你怎么能叫我父亲,你得叫我阿玛才行!你要记住你是大金国的子民。”
虽然自从在抚顺投降大金国以后,李永芳就处处以女真人自居,甚至连平时的称呼、服装、礼节等生活细节,也是完全参照女真人而来,但是李延庚还真是没想到李永芳居然在这种父子独处的**场合也要讲女真话。
他赶紧说道:“阿玛,现在是十万火急的时候,你就不要在这种场合计较太多了,咱们父子若是不当机立断,恐怕就是横尸熊岳的结局!”
“越是这样的场合,就不能慌了手脚!”
虽然片刻之前李永芳还是六神无主,但是遇上自己的长子,李永芳却是变得信心十足,他告诉李延庚:“你我父子能有今日,一切都是大汗的恩德,怎么能不感恩图报,越是这样的关键时刻,咱们就要记挂大汗的无尽恩德,千万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李延庚对于李永芳的反应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还好李永芳终于提及了正事:“对了,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大事!”
李延庚这才反应过来,他告诉李永芳:“现在柳鹏这小贼在阵前喊话,处处招降纳叛,企图不战而胜在内部解决我们……”
既然李永芳这支兵力的主力是辽东汉兵,那么海北军就把招降这批辽东叛兵作为自己的主要目标,一方面重点打击李永芳所部,另一方面则是用尽一切办法想要从李永芳手里挖墙脚。
上一次复州之战大金兵之所以意外大败,就是因为复州汉兵与来援的刘兴祚所部集体阵前起义,导致守备增援皆以失败告败,而现在海北军则是故伎重施,只是李永芳却是故作气定神闲地说道:“今天镇守熊岳驿的将兵,都是大汗信得过的百战精锐!”
这话并非虚谈,熊岳驿镇守的汉军是努尔哈赤亲自挑下来,在这里镇守的汉官汉兵都是有很多血债的存在,可以说是辽东最执迷不悟的一批汉官汉兵,其中还有一批象李永芳这样已经半女真化甚至彻底女真化的汉兵。
而且李永芳还采取各个种族混编的策略,把蒙古人、朝鲜人、番子与汉兵混编在一起,汉官想要裹胁手下的兵马集体起义、投降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件,但是李延庚却是苦笑了一声道:“父亲,您是不知道那海北贼有多阴险啊!”
李永芳这就不明白:“海北贼到底有多阴险?”
李延庚当即说道:“海北贼说了,柳督抚一向是风流人物,最喜欢风华绝代的北地佳人,所以才会收纳了四贝勒的两位福晋,而且还跟四贝勒的福晋们生出了格格……”
这是在金国众人皆知的事实,因此李永芳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海北贼说这些干什么?”
而李延庚继续说道:“既然咱们柳督抚有这么一个爱好,所以诸位金国汉官无须过于担忧,虽然有滔天罪行,但是只要献个柳督抚看得赏心悦目的塞北美人过去,就可以既往不咎戴罪立功,而且柳督抚还可以参照复州之例格外加恩!”
只是李延庚这么一说,李永芳已经隐隐约约有些明白过来:“海北贼这是特意针对我啊!”
李延庚当即说道:“何止是专门针对父亲,简直就是故意对着父亲来的,他们甚至把话挑明了,直接就拿父亲当作最典型的例子……”
“说李永芳虽然罪大恶极,万死不赦,但是只要他有个漂亮的老婆女儿,肯在阵前起义投诚再把漂亮的美人儿献给柳督抚,那么柳督抚就可以既往不咎允许李总兵戴罪立功!”
李永芳这才是真正明白过来,他气得直跺脚,连声骂道:“好一个柳小贼,竟是如此阴狠毒辣,日后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我李永芳绝对与这柳小贼势不两立!”
只是李永芳骂得再狠毒,也改变不了血淋淋的事实,而且李永芳很清楚柳鹏真正的狠毒用心。
现在柳鹏之所以拿李永芳作为例子讲给汉官们听,自然是因为李永芳就是一个最好的典型,而且大家都知道李永芳是罪大恶极,肯定不会投降海北军,所以汉官们也不着急先上船。
大家都觉得现在海北军专心对付李永芳,等到李永芳与海北军打得两败俱伤,大家到时候就可以待价而沽了。
可是柳鹏这么一闹,这些原本准备待价而沽的汉官们肯定会特别着急起来,至于着急的原因自然是李永芳除了与海北军拼死一战之后,还有了第二种选择。
万一李永芳第一个跳出来投降,他既是大金国的驸额又是总兵官,还是第一个投降大金国的明军高级将领,自然是身价百倍,而他们这些游击、守备之类的汉官若不能及时起义反正,就只能成了闲散棋子,甚至可能成为李永芳送给海北军的投名状。
因此这些中下层汉官们肯定是变得焦灼起来,而且大家只会记得第一个在熊岳之战投降的汉官,柳鹏也是会拿第一个起义的汉官作为典型。
至于第二位、第三位的地位就远远不如第一位,至于后面起义的汉官就越发不值一提,更不要说随时可能起事的李永芳,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所以李延庚才会觉得柳鹏竟是如此无耻。
只是李永芳的想法却是完全不同,他很快就考虑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他之所以被称为驸额,是因为娶了阿巴泰台吉的女儿,但是他与这位正妻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他几个儿子都是前妻所出,只可惜他几个女儿都已经嫁人了!
只是嫁人又怎么样,只要能有一条活路,把女婿杀了让女儿再嫁便是,毕竟柳鹏不是收纳过皇太极的两位福晋,甚至还把这两位福晋的肚子都搞大,哪怕老婆女儿人家都看不上,李永芳觉得自己努力一回,找几个族女或是义女应当也没有什么问题。
一想到这一点,李永芳就觉得精神振奋起来,他不但不觉得柳鹏非常无耻,而是暗暗赞美柳鹏这种海纳百川的气度,而且自己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只是他并不是把这种态度立即显露出来,而是训斥李延庚:“跟你说了,要叫阿玛,你这么不懂事,我怎么能把这份家业交给你,怎么对得起一直培植咱们父子的大汗与诸位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