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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岳旭心里一松,原来朱蓉儿的死不是因为他的无能,竟是被一帮子微不足道的小人害死的。他坐起来怒道:“竟有这样以奴欺主之事?那些贱奴呢?!”
安僖公主急忙站起身来,扶住李岳旭,说:“爹爹放心,娘前日到西三所看朱才人,见才人死的这般凄惨,那些贱奴倒是一个个油光水滑的,就知道这些人欺才人好性,苛待才人,已经让人把他们都关起来了,只是爹爹不肯见娘,所以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李岳旭摇摇头,道:“这等以下犯上,也要等我裁决?统统乱棍打死!”他看看安僖,叹息说:“算了,你一个小孩子,不要传这样的口谕,让你娘进来吧,让她给我端些粥来吃。”
安僖公主高兴的答应着,出去给皇后报信去了。
这边皇后安抚了李岳旭,按李岳旭的安排,追封朱才人为德妃,谥号端和贤德妃。将朱德妃停灵于西三所,给远在岭南的李岳华去信,送李承宇赴京奔丧。
这一年冷的特别早,雪下得特别大。在一个呜咽的北风卷起鹅毛般的雪片的日子,刚刚从劳顿的旅途落下脚的七岁的辰郡王李承宇再次回到洛阳,这一次,见到的却只有母亲的梓宫。
他知道母亲死后被追封德妃,他也看到西三所的奴婢全都换了。一问才知道,那些奴婢全被处死了。李承宇冷冷的看着母亲生前居住过的地方,到处白皑皑的,没有一丝的颜色。不仅仅是西三所,整个皇宫,都是如此。
送走了母亲,李承宇在很长很长的日子里,没有踏足洛阳,连李岳旭病故,他也没有回京奔丧。直到几十年后,他以天子之尊,得以俯瞰京师,才重新回到这里。
那边郑诚勇见事情解决,想着要去谢谢胡灵均,他离开东明殿,往胡灵均在宫里的居住地淡樱斋而来。
还未走到淡樱斋,远远的就看到胡灵均坐在湖心亭里,今年洛阳的雪下得早,现在又开始断断续续的飘起雪粒子,打在人脸上生疼。胡灵均穿了一件灰绿色的毛毡斗篷,正坐在湖心亭看雪。
郑诚勇走进去,坐在他的身边,笑道:“还是胡先生明了陛下的心意,连皇后娘娘,都不知道陛下究竟为何事生气。”
胡灵均笑道:“哪里,世子说笑了,我只是在这里住久了,看多了这宫里的人情冷暖,知道些上头人不知道的首尾就是了。”
一阵冷风夹杂着雪粒,吹进亭子里来,郑诚勇不由得裹紧身上的披风,勉强笑道:“这么冷得天,先生为何在这里观雪?”
胡灵均笑道:“大长和国的郑誉王子,今个儿跑到我那里去,一定要让我帮他请世子赴宴,他把宴席定在清平司,我一向不见世子去那里,所以在这里等着世子,想问问世子要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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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温泉别墅
郑诚勇道:“他又急什么?他要那么一大块地,到底想做什么?这件事我可不敢做主,得请示陛下才行。”
胡灵均呵呵笑起来,凑近郑诚勇道:“这还不是前些日子去大高观为国公祈福,你家小姑母相中的地方,还起了个名,叫锦瑟地。据说,住在那里的夫妻,能百年好合。”
郑诚勇也笑起来,不以为然道:“呵呵,这住个房子就能百年好合,那咱们都搬到那里住去。”
胡灵均听他这么说,摇摇头,叹道:“只要安僖公主同意,你尽管去住好了,我哪里有什么人可以百年好合呢?要是胡乱找个人,天天争执吵架,跟仇人似的,这百年好合,可就成了诅咒了。”
郑诚勇呵呵笑着,拍了拍胡灵均的肩膀道:“先生真会说笑。清平司我就不去了,你帮我给郑誉说一声,明个儿我会再次禀明陛下,相信陛下会把那块百年好合地划给他的。”
又过了半个月光景,当万泉山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下时,李岳旭终于可以批阅奏折。他的精神不济,先是乐呵呵的看了胡灵均把他们上大高观沿途故事编成的小戏码子,早已把那“锦瑟地”当成了郑誉与郑雨娟“百年好合”之地,郑诚勇在奏报时也故意没有提那块地到底有多大。李岳旭信手批准了郑诚勇的奏表,天气寒冷,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早早的回去歇着。
郑誉这边终于拿到了那块地,冬天不好动土,先让人把地圈起来,许节那里开始跑各衙门口的手续,因有郑诚勇打招呼,一切都还算顺利。
时文儿听说郑誉的地已经拿到了手,悄悄吩咐窦秉文开始着手寻找合适的人伕,给予重金,进入万泉山锦瑟地紧邻的山崖缝隙间,秘密开凿锦瑟地与洛阳城之间的通道。
大雪纷飞,万泉山上一片白茫茫的,那些冬夏长青的松树和柏树上,挂满了毛茸茸,沉甸甸的雪球。从西边进山的官道,被大雪覆盖,沿途的村子人家,俱都关门闭户,在家中避寒。
可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万泉山锦瑟地,迎来了两个身穿白色斗篷,头戴毡帽的人,二人在被大雪覆盖的山崖上寻找着什么。终于,只听其中一个人高兴的喊道:“窦大哥!找到了!”是时文儿。
时文儿和窦秉文扒开厚厚的积雪,一条窄窄的石缝露了出来,仅容一人勉强通过。两人从石缝里往里张望着看了一会儿,又从石缝里钻出来,碰到了外面的一棵树,顿时,树上厚厚的雪落下来,砸在二人头上的斗笠上和肩膀上。寒风凛冽,吹在二人脸上如刀割一般。风儿在山里树木间环绕,雪花被吹得四处横飞,到处白茫茫的一片,耳边充满了“呜呜咽咽”的哀鸣般的风声。
昔日的淙淙流水,喳喳鸟叫,如今都似被埋在这大雪纷飞之中了。那座昔日的石拱桥倒是依稀可见,却也仿佛成了雪堆上的一个小雪包,不仔细看,压根儿看不出那里有座桥,桥下面还有一条河。当然看不见没什么,掉下去也无妨,河面已经被冻的梆梆硬了。
窦秉文笑道:“如今大雪封山,空山静寂,正是咱们动工的好时候啊!只是,清理出的石块做什么?”
时文儿笑了笑,说:“哪里有用不上的东西?咱们不能只顾这一头,对面洛阳城那里,也是个好去处。”
他说着,领着窦秉文,两人举着火把,一前一后,小心绕过那些如獠牙一般尖利的石块,这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山崖裂缝,裂缝仅容一人通过,裂缝的墙壁上,到处布满犬牙交错尖锐的石块,一看就是自然形成的。约半个时辰后,面前又有亮光,窦秉文知道,这是到了这山崖的洛阳城一面了。
只是由于城中一面地势较低,所以这个出口在半山腰。当然这难不倒窦秉文与时文儿,二人攀着山崖上的树,从山崖上跳下。
洛阳这一面的万泉山依旧是一片密林,树木参天,以松柏为主,如今也是白茫茫一片。地势却是北低南高,他们的落脚点,是个地势平缓的洼地,顺着山坡,向南平缓的一点点的慢慢高起来。
时文儿不说话,领着窦秉文一路往南,脚下的雪很厚,几乎没膝。二人踏雪而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只有呜呜咽咽的萧瑟寒风中,愈加显得格外的孤独。
转眼间,二人走上了南边的高处,这里的积雪少了很多,时文儿往东一拐,只见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少,直到竟然完全没有了积雪。人站在上面,似乎脚下也温暖了许多。
“这下面是个温泉,”时文儿笑着说,“我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在这里建个别墅了。”
窦秉文明白了,呵呵笑着说:“是啊,你如今是这京城里有名有姓的皇商,想这里的达官贵人,谁在这山里没有个别墅呢?这里有温泉,正是建别墅的好地方。”
时文儿扬起头,看着天空飘落下的片片鹅毛大雪,喃喃的说:“是啊,现在如果有人还要说天灭朱樑,谁会信呢?老天从来没有忘记我们!”
窦秉文紧紧的握住了时文儿的手。
洛阳城南边的寒号街一带,是洛阳城有名的贫民窟。住在街东义安坊里靠帮人盖房子打短工为生的陈阿贵,夜里在自己那间漏风漏雪的茅屋里,听着外面的北风呜咽,看着雪花从破了的顶棚里漏进房里,落在他本来就没有一丝热乎气儿的炕上。
他只好把那一床家里唯一的破棉被卷在身上,卷成一团,缩在炕角瑟瑟发抖,咒骂着老天,突然,“轰隆”一声,茅屋在风雪交加中,塌了半边。陈阿贵欲哭无泪,这种天家家户户都不会盖房子起屋,他赚不到钱,就买不起粮食。今年地里收成不好,粮价奇高,看样子明天这雪也不会停,依旧是赚不到钱。现如今房子又塌了,再这么下去,真的是要冻饿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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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羊汤大饼
好容易熬到天亮,肚子里一点食也没有,从里到外冷冰冰的,阿贵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轻飘飘的从炕上下来,紧了紧腰间的草绳,那床破棉被更是一刻也离不得。裹在身上,迈着已经快被冻僵的腿,试着到常去的揽活干的地方,碰碰运气。
想不到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都是以前一起揽活干的人,陈阿贵走过他们身边,众人抬头看到又是个揽活干的,没精打采的又低下头去,谁也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有人从地上捧了雪,使劲儿搓自己的手。
可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除了他们这些短工。有人垂头丧气的回家了。阿贵没有动。房子塌了,自己饿的已经没有力气去修房子,回去也是死。他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得天晴了。不仅仅是他,大多数人都没有动,听周围人议论,才知道那场雪压塌了很多他们这样的茅草棚子。
就在阿贵眼前一片模糊,越来越困,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有会砸墙起屋的吗?”
阿贵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羊皮大袄的大汉,头戴羊皮帽子,皮帽子上的护耳翻下来,连鼻子和嘴巴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袖着手,站在一辆两匹驯骡拉着的大车边问道。
所有的人都来了精神,纷纷围着这个捂的严严实实的人,七嘴八舌的嚷嚷着:“我会!我会!”每个人都努力的挺直腰板,做出一副自己很健壮很有力气的样子,生怕被这个人看出他们已经饿的快死了,根本没有力气干活。
那汉子看了看这群面有菜色的人,挥挥手,喊道:“都上车!先吃饭!”
所有的人争先恐后的挤上车,一转眼,一辆车挤的好像叠罗汉一般,可谁也不肯下去。最后,互相你抱着我,我靠着你,挤挤暖和,下车肯定会死。那人的“吃饭”二字,太吸引人了。
车子里捂得严严实实的,众人渐渐习惯了这种拥挤,只觉得外面骡子在飞快的跑着,可就是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
终于在所有人都快挤成纸片人时,车子停了下来,听见那大汉说:“到了!都下来吧!饭准备好了,羊汤大饼!”
车里的人一听这话,精神一振,纷纷跳下来,天色已经擦黑,一股香喷喷的羊肉香味儿和烤面饼的香味儿直冲鼻子,一个农妇模样的人,走过来让着众人往里坐。众人看时,只见周围全是高山,银装素裹,他们下车的地方,是个农家大院,外面院子甚是宽大,他们的大车,是直接跑进大院子来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