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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甄园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可郑秉德自打知道那甄园的水下连接着冥界的入口,就再也不敢回去住了。
好在韦幼青走时对郑秉德之事有过交待,照管候府的绎心与郑秉德又一向交好,郑秉德也就放心的住了下来。
妍宝儿虽然名义上是韦侯爷的如夫人,可阖府上下都知道她不得宠,不仅是不得宠,似乎侯爷和夫人都很讨厌她。韦幼青在时众仆人碍着礼数,总算有个尊卑,还有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韦幼青走后,绎心反感妍宝儿是禁卫军密探,对她不理不睬,当没有这个人,伺候她的小丫头也托故走了,妍宝儿连吃饭都要自己去厨房取。
最早妍宝儿去后院的小厨房取饭,后来后院小厨房借口没有收到她的饭钱,就不肯做她的饭了。韦幼青临走时交待她有事找绎心,可绎心平日里并不到候府后院里来。
妍宝儿没有办法,只好不顾那些礼数,想从二门出去到前面来寻找绎心。结果守门的嬷嬷却不许她出门。
正僵持不下时,妍宝儿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仔细的回想,想起此人是郑秉德。
郑秉德虽不是钦犯,可他装死就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妍宝儿见到郑秉德,却没有露出太多的吃惊,好像她早已知晓此事。这反而让郑秉德更加惶恐不安。
妍宝儿是禁卫军密探,这个消息是绎心告诉他的。故而妍宝儿大声呼喊“阿德!阿德!”时,郑秉德反而飞快的跑掉了。
郑秉德却是想错了,妍宝儿事先并不知道郑秉德没死。只是与许多人的感觉一样,冥冥之中觉得郑秉德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死了。
且像郑秉德这样大模大样的在江南开店做生意,慎澄卫又怎会不知道?只是如果郑秉德待在京城的话,慎澄卫会一直盯着这个卫国公世子,可如今他知情识趣的及时隐退,在李承宇看来,作为自己的亲外甥,只要郑秉德一直这样在江南做个富家翁,与郑氏的恩怨也算到此为止了。
李承宇登基后的心境与当年不同,他追封母亲为皇太后,举行盛大的典礼移母棺与父亲同葬,皇帝至孝的举动都得到了群臣的赞许与拥戴。
郑家在郑安歌与郑太后死后,郑诚勇一直躲在渭城长公主的身后,对朝廷里面的事情向来不怎么插手。特别是如今渭城长公主为了避弟弟锋芒,更是将独子送去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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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七章 路遇惊骡
皇姐的举动让李承宇的心软了下来,无论郑太后当年对母亲如何,大哥与大姐却是一直对他们母子不错。皇姐如今是郑家人,这场恩怨又如何理得清呢?
妍宝儿见郑秉德也不肯帮自己,只好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让后院小厨房的人给自己做饭。她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都随着梵音小阁的查抄化为乌有,如今手里的钱,左不过是当初韦幼青给她置办的钗环衣料之类。
本来这些东西也是值一些钱的,奈何那些嬷嬷却是趁机勒掯,狮子大张口,妍宝儿觉得韦幼青的归期不定,绎心又不见人影,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会饿死在候府里了。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妍宝儿换了一身水鬼衣,她白天时已经看好了,菊园的一角有一个通往外面的小溪。小溪虽然不深,可完全能容得下她纤细的身姿。
江南的初冬本就阴冷,这没有月亮的夜晚更是有透骨的寒意。妍宝儿将自己剩下的细软打了个小包袱,用油纸裹了,准备离开候府出去另谋生路。
妍宝儿最后看了一眼暗影里的江南候府,她一向不喜欢伤春悲秋,更是对江南候府没有一点留恋。
她是个孤儿,自幼在清平坊长大,看惯了人们趋炎附势的脸,反而对江南候府下人的态度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她只想着活下去,谁能给她好的生活,她就跟着谁。
先时跟着师父,再跟着赵翾飞,最后是韦幼青。谁喜欢听什么,愿意听什么,妍宝儿知道却只有万不得已时才会逢迎。她谁也不喜欢,谁也不讨厌。活着无趣却还想活下去。
只是眼前的江南候府,竟让妍宝儿生出了些许的留恋与伤感。妍宝儿自嘲的摇了摇头,悄无声息的潜入小溪里。
因候府主人不在,府里的安保并不严密。妍宝儿顺利的潜出候府,却没有上岸,依旧沿着小溪往南游去。
小溪一路往南,渐渐的宽阔起来,妍宝儿游了半夜,又冷又饿,遂上岸来脱掉水鬼服,从油纸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男装棉袍穿上,沿着逐渐宽阔河床一路往南。
这条河的前方通往太湖,那里码头极多,河道四通八达,酒肆茶楼林立,各地往来的客商在这里汇集,异常的热闹繁荣。妍宝儿准备去那里卖唱,或者运气好时,开个小酒馆为生。
在漆黑的夜里走了不知多远,天空终于微微的泛白。路上开始有了零星的行人,这些人大都形色匆匆,两三个人为一伙,或赶车或步行,身边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些货物。
这些都是一些小商贩,行路匆匆是为了赶往不远处的小镇赶集。对身边这个身材瘦削的小厮并没有特别多的关注。
妍宝儿又冷又饿的独自一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希望太阳出来后能让身子暖和一点。却不想不仅太阳没有出来,竟有零星的小雪花飘落下来。
妍宝儿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自己手心里化成了一粒水珠。这水珠却经久不散,把她的手心弄得又湿又冷。
妍宝儿懊恼的搓了搓手,让冰冷的手重新热乎起来。她一路跺着脚哈着手,一步一滑的踩着地上薄薄的雪粒子往前走。
妍宝儿有些发愁,由于她不能带太大的东西出来,她没有带铺盖卷。这就意味着她今晚必须投店,且因她是女子,还不能像一般赶脚的那样住那种大通铺。
这样手里的钱根本不经花,她还想留一些做生意的本钱,还有房钱……妍宝儿不由得轻轻的叹息一声。
正愁苦间,突然前方大道上传来阵阵的惊呼声和骡子疯了的大叫声,一辆大车飞快的往这边冲了过来!
车前站着一个精瘦的赶车汉子,大冷的天却只着单衣,他拼命的拉住手里的缰绳,因与健硕的黑骡较劲,他的脸涨的通红,额头青筋暴露,不停的吆喝着:“都闪开!都闪开!骡子疯了!”
此人虽说官话,却略带雷州口音,显然是个雷州汉子。
只是眼前的妍宝儿却顾不得这些,那大车已然到了她的面前,妍宝儿吓得花容失色,慌乱的不知要往哪里躲。
雷州汉子眼见情势危急,从身旁一把抽出大刀,之间寒光一闪,一道血柱冲天而起。
骡子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猝然倒地,妍宝儿被眼前的一片血腥吓得呆住,大车擦着她的身子歪向一旁,妍宝儿不及躲闪,被大车撞入旁边的小河中。
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了妍宝儿的棉衣,刺骨的寒意袭来,浸了水的棉袍沉重无比,拉拽着快要冻僵了都妍宝儿向河水里沉去。
就在妍宝儿马上就要被冰冷的河水冻的失去知觉时,突然身子一轻,她身上的棉袍被人脱了下来。接着有人从后面抱住她,将她带出水面。
等妍宝儿在一个热乎乎的火炉旁苏醒过来时,首先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这张面孔如果在前些日子看到,她会非常的高兴,可现在看到却只有惊恐。
“绎心公子……”妍宝儿想坐起身来解释,可浑身酸痛,没有一点力气,甚至没有力气编个故事,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缘故转寰。
对方却笑了起来,眼神温暖而亲切,他和气的开口了:“你是……妍宝儿?”他随即自嘲的摇了摇头,拍了拍脑门,“不是,在下唐突了,你是……”
他显然不知道如何称呼妍宝儿,可妍宝儿却没有去理会这一点。她察觉到眼前的人不是绎心,绎心不会有这么温暖的笑容,更不会这么和气的与她说话。
妍宝儿知道绎心有一个孪生兄弟名叫静心,故而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静心公子?”
静心笑道:“是,我是绎心的弟弟静心。刚才我们商队里运货的骡子惊疯了,真是抱歉的很。不知道……夫人要去哪里?”
妍宝儿听出静心在说出“夫人”这个称呼时很是犹豫,想到自己哪里算什么“夫人”?只怕连如夫人也不是。她想不到韦幼青心里的小九九,只道是那位郑氏夫人不能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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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章 小云
妍宝儿自嘲的一笑道:“公子不用这么客气,自管称呼奴家宝儿姑娘便是。”
静心见她一脸的落寞与不得志,且韦幼青回京却把她丢在江南候府,知道她在候府日子不好过,又不便相问,便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宝儿姑娘,你准备去哪里?”
妍宝儿被他问中心事,且眼下落水受了风寒,虽然她一向坚强,也不由得伤心起来。一张因发热有些发红的小脸泪水涟涟,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静心见状,想着她生病皆是因自己这边把她撞入水里造成的,不能丢下不管。江南候府由绎心照管,妍宝儿看起来是私自跑了出来,如果是这样也要给哥哥通个消息。
静心试探着笑道:“静心要前往洛阳,中途要去哥哥处略住几日。”妍宝儿听到这话,立刻紧张起来,扎挣着要坐起身来。
静心冷眼看着妍宝儿的样子,正要说话,门上的帘子被人掀开,那个赶车的汉子领着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对静心笑道:“公子,你要的丫头我找来了,你看看行不行?”
静心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儿,这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有些黄瘦,头发稀疏干枯,有些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静心对赶车汉子点点头,笑道:“我们行商路上,哪里有得挑?能找到已经不错了。”说完,招手让小姑娘走到跟前来。
静心笑着对妍宝儿说道:“我们商队都是男人,多有不便。你生病未好,这些日子就委屈些,让这个孩子伺候你吧。我外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姑且歇着。”
静心说完,随着那赶车汉子出去了。妍宝儿这时才有空闲打量这个地方。这是一个不算大的帐篷,帐篷里面陈设虽然简单却甚是温暖干净,地上铺着厚厚的毛皮,自己的身下亦是如此。
那新找来的小姑娘虽然腼腆,却甚是懂事,不吭不声的提起火炉子上烧开了的水壶,给妍宝儿倒了一盆洗脸水,帮妍宝儿梳头净面,又跑出去为她提了一大盒汤饭回来。
“你叫什么?”妍宝儿甚是喜欢这个孩子,她拼力讨生活的样子让妍宝儿想到了自己,她喝了一口热热的米粥,又问了一句,“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叫小云,今年十四岁了。”小女孩儿细声细气的说着。她没有提自己的家里人,妍宝儿也没有再问。如果这个小云与自己一样是个孤儿的话,不愿提到家里人是很正常的。
因静心的商队要忙着赶路,妍宝儿的病却一直不好。她觉得甚是奇怪,只是简单的伤风,却不知为何一直不好。不过她也的确无处可去,就这样跟着静心的商队返回了袁州。
妍宝儿已经知道那赶车汉子名叫云季,雷州人。云季因是自己没有照管好骡车导致妍宝儿落水生病,觉得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