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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可怕了,你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陆承启推开她:“我没有变,你今天看到的我,才是我的本来面目,你觉得我变,说明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他说的对,今天的陆承启,她的确一点也不了解。
时间紧迫,她已经顾不上了解陆承启了。她转身而去,寻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穿过假山。在假山不远处,她终于发现方才带走赵晶晶的两个人。他们左右展开,门神似的守在一处古屋的两扇雕花木门外。
云意心中一紧,正待过去,蓦地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打来。她脚步一虚,顷刻就歪倒在一旁的山石上,山石将没有挨打的那边脸也擦出道道血痕。
这样打她的人除了陆承启绝不可能再有旁人。
陆承启对她再不是从前,从前的他是绝不可能动自己一下的,更别提像如今这般动手成性。
她强压的苦涩是除夕夜的烟花,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点燃,烟花炸满胸腔,落将下来,是一地支离破碎的感念。
云意哽咽着,用力倒两口气,忍住了没立刻哭出来。
陆承启抬起她的脸,柔声问她:“你做什么,你今天是没有一点听话的时候,干嘛非得让我打你呢。”
云意嘴唇发白,捂着脸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尽管挨了打,可她原以为他像从前一样,打过她也就罢了。谁知他竟招手将那两个门神唤到眼前,拿目光指着云意,随随便便地吩咐:“把她也带进屋子里,我看你很想和赵小姐患难与共,我成全你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动手成性3
她尽管挨了打,可她原以为他像从前一样,打过她也就罢了。谁知他竟招手将那两个门神唤到眼前,拿目光指着云意,随随便便地吩咐:“把她也带进屋子里,我看你很想和赵小姐患难与共,我成全你好了。”
陆承启方才说什么?
她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她分明眼睁睁地看着陆承启任由他两个手下逼近自己。
在陆承启制造的暴行面前,她再也无法保持理智,身子抵着岩石,试图逃走。
然而跟在陆承启身边做事的人,哪一个不是百里挑一,如今又是两个对付一个,他们立刻就扭住了她一只手臂。她被逼到角落里,情急之下,迅疾地转身,居然死死地抱住了身后的假山。
手指与粗糙的山石相摩擦,不断有血珠渗出,可是在巨大的恐惧面前,她一点也没有察觉。
这一刻她觉得不是陆承启发了疯,而是自己即将被陆承启逼疯。
赵晶晶已经不再发出任何声音,这一次是云意抱着山石尖叫:“不要碰我,不准靠近我,滚开,滚……”
她的双手很快被从山石上扯开,她如同濒死的兽,奋力的挣扎着,苦苦求生,然而他们抓的她极紧,她一时间竟挣扎不得。
深深的无能为力,彻底将她击溃,她内心盈满恐怖,面对陆承启,一如面对地狱里的恶魔。
扑扑簌簌的泪珠从脸上的伤痕滑过,一路的疼直钻她心窝里去,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她面前的这个丈夫更可怕。
最后,她就像个天真无助的小孩子,反抗不过欺负她的人,无处诉苦,天塌下来似的伤心欲绝。
她凄然无助地向陆承启哀求:“我知道错了……我听话……我以后什么都听你……你放过我这一次……求你放过我……”
陆承启挥挥手,示意手下人退下。
云意一获得自由,什么也顾不得,双腿发软地站不起来,便不住地往身后一个小假山洞里缩进。
她蜷缩着抱紧自己,颤抖着的身子不时发出几声强忍的气噎。
陆承启走上前来关问:“怎么了,你冷啊?”
云意如同坠入冰窟,却还是哽咽着说:“不……不冷。”
陆承启靠近她,她惊魂未定下再受刺激,又是惊恐地大叫。
陆承启捏住她的下巴,不耐烦道:“你叫什么,你平常不是最安静最温柔么,浓情蜜意的时候你都忍着不肯喊一声,现在倒有力气。”
云意止住叫声,可身体仍不受控制的发抖,他抚着她肿起来的左侧脸颊,柔声细语道:“做错事情的是我,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吓唬吓唬你而已。你有我这个丈夫,我怎么舍得让别人动你。只要你肯安分守己,我也舍不得动你,如果哪一日我要动你,那一定是你做错事情。”
他继而向她伸手:“听话,出来。”
云意见他抬手,误以为又是要打,反射性地用双手护住脑袋,非但不敢出去,反而退到无处可退。
她退一步陆承启便进一步,抚着她凌乱的发丝问:“怎么了,还因为那位赵小姐的事情生我的气?难道我在外面做了错事,你一点不怪我。”
云意心惊肉跳的时候,脑袋也不够清楚,简单的以为不怪他才不至于再惹他动手,是以点了点头。
陆承启这一下没有打在她脸上,因为她用手抱着头,力道便落在她手臂上。
手臂一阵发麻,云意在软弱中几近绝望,无济于事地向石壁缩着身子,带着哭腔道:“不要打我,你不要再打我了。”
陆承启将云意痛楚纠结的面孔扳向自己,用说情话的温柔问着她:“那你得告诉我你到底生不生我的气?”
云意拼命地点头,不敢不生他的气。
陆承启绽放阳光般的笑容:“我就知道你生气,所以我立即改过了,你如果对我还有其它不满,说出来我可以继续改。”
人生的恐惧像是遍布的地雷,云意一个不防就会踩中,她对于新问题没有把握,唯有心惊胆战地摇半下头,万一不符合他的答案,她可以赶紧将摇头的动作转为点头。
陆承启对这次的答案表示满意。
“你既然对我没有其它不满,那是不是应该跟我回家。”
他将手指在云意腹部轻敲几下,云意旋即明白他的用意,当下不敢再说一个不字,忙不迭地从山洞里爬出。
中午的天空明明挂着一轮黄黄的太阳,可她觉得自己分明是走入了暗无天日的绝境。
陆承启扶着荏弱的云意,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这就对了,你知道我最疼你的,你以后乖乖听话,我就会一直疼着你。走啦,我先带你去吃东西。你不吃,孩子也饿了。”
云意的神经已经脆弱到一扯就断的境地,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变作按照他心意行事的玩偶。
他正扶着她往外走,对付赵晶晶的一个手下跟上前回说赵晶晶暂时没了气息,并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处置。
陆承启道:“扔进泥塘里去喂今年的荷花,太太她喜欢吃糯米莲藕。”他又看向云意,“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吃糯米莲藕,上次我给你做这道菜还是去年的事情。”
光阴容易使人糊涂,云意在家中禁足的日子,早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颜色。
蒋公馆的戏台上,扮相与唱功俱佳的花旦正咿咿呀呀唱一台仿佛永远没有结局的新戏。
蒋伯迎娶玉霓裳,尽管没有大肆铺张的办事,但为给花样年华的玉霓裳一个交代,请客唱戏,热闹几日总是不能免的。
云意在花团锦簇的热闹日子里难得出一趟门。
她一言不发地坐在戏台下面,回想起来,自她被陆承启从蓝社带回,她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出过家门。
一个月来战战兢兢,艰难应对杀人如麻的丈夫的日子,是置身地狱的日子。
她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不是梦到赵晶晶撕心裂肺的惨叫,就是梦到陆承启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
作者有话要说:
☆、痛失女儿1
台上的戏唱到精彩之处,台下的女客们连声赞好,玉霓裳再吩咐丫头们加赏。
云意在女客们的笑语晏然中望见青姐朝她走来。
青姐走到云意身侧,附耳悄声:“前头才传了话过来,先生因与英总董有约,须得提前退席。先生说今日家中忙乱,太太身子既重,也就别在这里多做叨扰。而且天气也闷,下午或许有一场急雨,嘱咐太太两点钟就回。”
青姐的话到底被玉霓裳听见了,玉霓裳见他们夫妻一派和谐状,遂想起一个月的旧案,于是悄声问云意:“你怎么回事,自打上午过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现在再过一两个钟头就得回去了,我且问你,赵晶晶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姑爷保持什么态度?最后是给她钱吗?怎么从头至尾我一点风声也听不到?”
云意脸色刷的一下变白,旁边的洪太太见状,关切道:“陆太太,你脸色很不好看,是中暑了吗?”
玉霓裳怪道:“这样的天气中什么暑,陆姑爷方才还说天气闷,也不晓得他是怎么瞧出来的。”
另一个女伴笑道:“陆太太现如今是双身子,自然比咱们常人容易热,我去年才刚入夏的光景,周围人厚衣服都还没换下来呢,我就是日日烦躁不堪,到底将家里人闹个不轻。至于陆先生说那样的话,是人家格外体贴太太,设身处地替太太觉得闷。”
玉霓裳见她们一个两个皆是靠子孙后代做稳江山的人,再联想到自身,心下不免郁郁,但当着人并不露出,只冲云意笑了一笑,道:“大小姐若真觉得热,就回去休息吧。”
云意被禁足了一个月,一时间的确不太适应太过热闹的场合,大家既都认为她畏热,她也就顺水推舟,借着玉霓裳的话起身同诸女客们做辞。
云意转身才要走时,却见青姐巴巴地望着戏台,满眼恋恋不舍之情。原来青姐方才看戏就入了迷,方才中途被喊到前头去,已经落下一大段,急急忙忙赶回来,以为总算赶得上结局,谁知云意又要提前退席。
云意连喊两声青姐,青姐才反应过来,拉着云意央道:“好太太,再过十多分钟也就完了,陈老板的戏同玉老板的戏都是极难得听到的,不如听完再走吧。”
玉霓裳听青姐将她与望京一绝的陈老板相提并论,不禁心花怒放,但表面仍是骂着青姐:“你可真是胡说,这台戏要唱完少说还有二十分钟呢,你自己想听还拉上我们大小姐。”
青姐听玉霓裳如此说,便知方才算是白白奉承她了,不情不愿地跟着云意下楼。
岂知云意领着她下楼后,在楼下的戏厅停住说:“你自己随意找个地方去听会儿吧,听完了后头来找我,我在我自己房里歇会儿,你别超过两点钟过来就可以。”
青姐喜出望外,忙点头称谢,又多关问了云意几句,云意一概说无事,她就放心去了。
蒋公馆的后院与前院大不相同,前院一派西式建筑,后院则是重重叠叠的精致院落。
曲折的回廊上方青藤蔓延,遮住了一道道日光,可陆承启说的没错,从楼上下来,走久的确有气闷。
走到回廊尽头,镂空的白色围墙后面赫然闪出一个人。
云意受了一惊,定睛细看,心脏猛然揪起,那人居然是宋咸新。
宋咸新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偏就这样巧合?
云意稍一做想,就了解宋咸新的出现并非什么巧合。宋咸新追随父亲多年,父亲婚宴,他过来一趟也在情理之中。哪怕不是念着从前追随父亲的情分,他如今身为汤家的人,替汤老板出面,仍在情理之中。
好在自己因为讨厌青姐,让她留下看戏,否则今次的偶遇传至陆承启耳中,陆承启不知又要怎么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