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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面前陷入床中昏睡的菲尔德,还是已经恢复如初的威弗列德伯爵,都大大超出了卢克丁的预料,使他的挫败感无以复加,甚至是有点灰心了。
他又交代了瑞塔几句注意事项后,便起身离开了。
抬手轻轻抚上尼克的额头,瑞塔忧心忡忡,这么滚烫的温度,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她真怕尼克出了什么事,她还没跟他道歉,尼克怎么能一直闭着眼呢。
她扭头看了放在床头柜子上的萨曼莎一眼,心情十分复杂,默默地站在床边良久,才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去。
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菲尔德整个人埋在柔软舒适的床里,微微红着脸沉沉地睡着。
良久的平静后,白光自菲尔德额间一闪,一只巨大的身影浮在空中。
那是一只纯白的魔兽,它仰着脖子,舒展着筋骨,美丽优雅的身体泛着柔光,身后的巨大尾巴,几乎有它身体的两倍大,蓬松地好像天幕上的白云。
魔兽兴奋地卷着尾巴,在空中绕了一圈,随后才俯下身体,垂眸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菲尔德依旧沉沉睡着,魔兽富有活力的尾巴,落寞地蔫了下去。它伏低身体,用黑色的鼻吻拱了拱菲尔德的下巴,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脸颊。
菲尔德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魔兽有些伤心,头顶上的羽翅紧紧地背在一起,等了许久,最后黯然地化作一道光,再次汇入菲尔德的额间。
同一时刻的瑞塔,正站在走廊上。她紧靠在窗边,透过透明的窗子,出神地望着外面天空中变换莫测的云彩,眼神迷茫而有有些空洞。
她身后的房门紧闭,原本一层层守在门口的卫兵,都已经站到了走廊的尽头。
这是他父亲威弗列德的卧室,原本重病守卫的门前,此刻空无一人,这种情况,她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此刻房间里的情况,不言而喻。
房间里,粗重与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阿瑟仰面倒在床上,抖着嗓子道:“伯里斯,等一下,等等,让我缓口气。”
绷紧身体,将他困在双臂间的波尔蒂那国王双眼赤红,墨绿的头发被浸湿,汗水顺着发梢低落在阿瑟赤/裸而又火热的胸口,让细细低喘的人又是一颤。
伯里斯的左臂有一条明显的伤疤,伤口尚未完全愈合,随着他的动作,而越发有着随时会加重伤情的趋势。
阿瑟满眼的心疼,伸手在伤口附近轻触,指尖带起的□□让伯里斯几乎忍不住想要动作起来。
“这伤口怎么来的?看着像是最近才受的伤,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阿瑟担忧地问。
伯里斯额头布满汗水,他双眼充斥着难以浇灭的火光,周身都笼罩在身下这人温情脉脉的双眼里。
那是一双让人觉得温暖又安心的眼眸,一如当年在阿尔堤海边,第一次见到这个异*官时,没有剑拔弩张的敌意,而是他用这双沁人心脾的眼睛微笑着看向自己,对一身落魄,狼狈不堪的自己道:
“如果你老老实实的话,我倒是可以分给你一些水和食物。”
他知道,蓝发蓝眼的军官只是一时心善,把自己当做了逃难的难民。
他是波尔蒂那高高在上的皇子,可也是一无所有的难民。
从小饱经冰冷的皇家亲情和恶毒的蓄意陷害的他,从那一刻起,就成了这双温暖眼镜的难民。
他所有的执着和向往,都汇集到了这人的身上。只有这个人,这双眼,才能将他救赎。
阿瑟见伯里斯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自己,脸色便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他挺着上身,微微坐起,用左腿的内侧肌肤,轻轻刮蹭着伯里斯的腰际,他抱住伯里斯的肩膀,将整个上身的重量都挂在眼前这人身上,凑到他的耳边叫着他的名字:“伯里斯。”
这声低唤,带着亲密无间的急切催促和毫不掩饰的依赖信任。
伯里斯绷紧的理智瞬间决堤,再顾不上心底的忧虑和怀疑。搂着怀里人的纤腰,忘情地律动起来。
他没有看见,紧紧抱住着他的阿瑟,眼神清明,面色趋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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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菲尔德从发烧昏迷中清醒过来时,无论是神情欢快的侍女,还是整个城主宅邸里轻松自如的气氛,都让回不过神的他以为之前那些鸡飞狗跳,不过是一场无稽的梦。
可他刚醒来没多久,就迎来了气势汹汹的波尔蒂那皇帝的接见,不,准确地说,是被接见。
波尔蒂那的皇帝陛下伯里斯,罕见地主动站在了他的床边。
菲尔德拖着无力的身子坐起来,就听伯里斯开门见山地质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个他,自然是指阿瑟子爵。
菲尔德先是一愣,似是有些迷茫,而后不确定道:“难道是阿瑟子爵,发生了什么吗?”
他见伯里斯脸上阴晴不定,只得道:“那晚,情况实在是太过凶险,我一时情急,也没有考虑自己能不能够控制住局面,威弗列德伯爵……实在是背负太多的痛苦了,精神力的折磨并不是谁都能忍受得了的。”
他似是心优戚戚焉,叹道:“其实也许任凭他的意志消失,也未尝不是种解脱。”
菲尔德默不作声地扫了一眼伯里斯,见他紧绷着下颚,又道:“只是,我作为药剂师,还是不想看着一条生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伊莱城主站在伯里斯身后,他自从进到这个屋子,就仿佛一幅能喘气的壁画般,一动不动。
良久,菲尔德才说起自己当时采取的办法:“当时,我用我的魔力压制住伯爵,也只是拼着我们两人谁能坚持的更久一些。后来魔力用尽,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不知道威弗列德伯爵……”
伯里斯身后的伊莱,脸上说不出的古怪,说是古怪,但更像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一脸莫名。
伯里斯原本及肩的长发向后梳起,大约是几日来并没有细心打理自己,下巴上泛青的胡茬显得他有些沧桑。
菲尔德心中打鼓,难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半晌,伯里斯才从雕像般的僵硬中缓解,他动了动左臂,道:“你做的很好,尼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不知道你对皇家药剂师这个称呼,是否感兴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皮微垂,仿佛在说‘晚饭加道奶油蘑菇汤,你觉得如何?’这样随意,可他身后的伊莱却是瞪大了双眼,要知道皇家药剂师,是多少药剂师梦寐以求的理想和荣誉。
并不是因为冠上皇家就会权利滔天,财源滚滚。当然,也不乏这样想的利欲熏心之辈。
药剂师们想要成为皇家药剂师的理由,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成为了帝国首屈一指的皇家药剂师,只要是在阿什尼亚大陆上,你想要任何一种药材,都会有人专门为你寻来。
走在波尔蒂那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是你想要的药材,都可以无偿贡献给你。
皇家药剂师,即便是贵族和领主,都要敬上三分。
这样的称号,据伊莱所知,目前在波尔蒂那还没人获得过。尼克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殊荣,真是前途无量,又羡煞旁人。
然而,菲尔德心中早已做了准备,知道波尔蒂那的皇帝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自己留下。只是他没想到,伯里斯会将一个从敌国而来的人,封为皇家药剂师这样重要的身份。
仿佛是怕菲尔德拒绝,伯里斯又道:“你不是想要萨曼莎,只要你答应成为皇家药剂师,专心照顾阿瑟,我可以每年给你一株。”
这回菲尔德倒是真有点吃惊,据他所知,波尔蒂那的萨曼莎一年最多也不过有三株开花,这位伯里斯陛下,为了阿瑟子爵,可真是下了血本。
如果单从一名药剂师来讲,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拒绝这要的邀请。
菲尔德垂下头,来回抚摸着手上的素面戒指,低声道:“谢谢您的厚爱,陛下,关于您的邀请,能允许我考虑一下吗?”
伯里斯眼神一沉,微眯起眼睛盯着菲尔德的脑瓜顶,半晌道:“好,你考虑好了,告诉伊莱就行。”
说着,就转身离开。跟在他身后离开的伊莱,频频张着嘴巴回头看着菲尔德。
看那眼神,如果不是因为要跟着伯里斯离开,他几乎要扑上来,狠命摇摇菲尔德,冲他大喊道:“你快醒醒,你是不是脑袋烧糊涂了?是皇家药剂师!不是别的,你怎么能够拒绝呢。”
他们走后,过了许久,菲尔德坐在床上,缓缓舒了一口长气。
他再次摸了一下戒指,手中立即出现一个多米。
菲尔德将多米在指间来回翻转了许久,最后才打开装置,靠近嘴巴,沉声道:
“安柏,你先冷静点,听我说……”
第154章 当年()
三天后,威弗列德伯爵的房间里。
瑞塔沉默地将已经用过的早餐收拾好,交给一旁等候的侍女。威弗列德伯爵一向不喜欢旁人近身,所以自从瑞塔懂事起,这些事情,她都是亲自来做,不假人手。
说来真是奇怪,自从威弗列德进入城主府以来,仆人们已经习惯了这位脾气乖僻的伯爵,三天两头地闹一场了。就连他们城主提到二楼这位贵客,也是无言地苦着脸。
然而,自从伯里斯陛下再一次出现在力库得城主府内,只过了一晚,这位伯爵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时时刻刻带着如沐春风一般的微笑,那双盛满温情的双眸更是让进出的侍女脸红心跳,着迷不已。
这其中最为著迷的,自然是伯里斯。只是前线战事吃紧,他只在力库得停留了两天,就不得不连夜赶往边境。
所以此时,阿瑟子爵才能悠闲地吃着早餐,他最近几日虽然身体疲惫,然而精神却大好,终于离开了日以继夜挣扎其上的大床。坐到了稍硬一些却有些新鲜感的宽大软椅上。
瑞塔怕他不舒服,还是给他垫了好几个靠枕。
她沉默地做完这些,将她父亲照顾的妥妥帖帖,才冷着脸,带着侍女离开了房间,并且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菲尔德有些尴尬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阿瑟子爵还好,她虽然沉默,但仍旧尽心竭力、一丝不苟地照顾着他的起居。
相比之下,自己就没那么好运了,瑞塔根本连一眼都不愿看他了。
菲尔德心中苦笑,等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子爵俩人,才无奈道:“瑞塔,怕是要恨死我了。”
阿瑟子爵倚着沙发的靠背,只微微动了动身体,便立即皱起了双眉。
腰腹酸软不说,后面更是不舒服,他冷着脸干脆侧身靠着扶手,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倚上去,这才微微松动嘴角,叹道:“瑞塔这个性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真的不用将我们的计划告诉她吗?如今您答应和伯里斯陛下回王城,而我又成了皇家药剂师。她大概会觉得,被我们两人双双背叛了。”菲尔德苦笑道。
“先不要告诉她,再等一等。”阿瑟子爵坚定道:“瑞塔性子温和坦率,她从2岁起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虽然是位伯爵小姐,但几乎从来没有出过庄子,也没有学过那些面不改色满嘴扯谎的伎俩,我怕她知道后,神色间让伊莱看出端倪。”
话倒是这个道理,但菲尔德总觉得无法面对瑞塔看过来的视线。他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