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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嘴唇,愤愤地看着菲尔德不做声。
末了,不知是怒火稍降还是力气用尽,只狠狠地瞪了菲尔德一眼,提起长裙,昂着头恨恨地走了。
厅堂的高位上,国王杰森看着卢卡斯面带微笑地向他走了过来。俊美的青年单膝跪地,左手握拳横在有胸前,躬身行了一礼。
他恭敬道:“陛下,实在很抱歉。我的母亲由于身体的原因不能前来参加宴会,她让我代她向您表示遗憾和歉意。”
国王摆摆手,示意卢卡斯起来说话,说道:“无妨,我知道莫琳的身体一向不好。今晚就算她来了,也是徒增悲伤罢了。”
每年这个时候,王宫里这场由国王发起邀请的小型宴会,都只是为了缅怀那人。卢卡斯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场宴会不能大笑嬉闹,不能欢歌跳舞,甚至不能尽情吃喝。
那人死了,提起他,母亲会唉声叹气,而国王陛下则会郁郁寡欢。
今天这场宴会也不例外。不同的是,许多人在宴会之余,更多的是为了猎奇而来。
果然,杰森国王在寒暄过后,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记得不是有个小魔法师,在勒比斯丛林中大显身手嘛,他今天没有来吗?”
他身边的中年侍从立即回道:“已经吩咐过,给他递了邀请函,不过好像由弗艾登勋爵夫人出面拒绝了,似乎是他身体不适。”
他说着看了一眼卢卡斯,卢卡斯立即会意,说道:“哦,今晚他是与我一道来的。本来他说要好好休息,是我不想为究竟让谁来当我的女伴这件事头疼,硬是把他拉了来。”
国王轻笑出声,“你倒是知道头疼,你母亲为了你不知道费了多少心神。”
他与卢卡斯说起话来,完全就像是慈祥的长辈,没有一点国王的架子。
此刻年逾五十的杰森,看起来仍旧精神矍铄,一如壮年,不过倒是他的头发不如卢卡斯的发色那样深,只是淡淡的浅金色。
他抬眼顺着站在面前的卢卡斯柔和的目光,视线正落在站在南希面前的菲尔德身上。
少年不卑不亢,面色淡然,不得不说这是个漂亮的孩子,即便他不是个厉害的魔法师,只要往那里一站,也会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杰森微微一笑,这位严肃的国王笑起来,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忧郁,他稍稍侧头,对身后的侍者道:“霍尔,我想单独见见那个男孩。”
侍者顺着国王的视线,正撞上菲尔德眼中不经意间的凌厉。随后只见,南希小姐面色难看地转身离开,而另一头西蒙殿下竟然笔直地向着那男孩走了过去。
霍尔心下讶异,想来这位小少爷果然来头不小,就连很少对什么事情感兴趣的陛下都这样关注,看来这个男孩很快就要在塞瓦尔城家喻户晓了。
他点点头,举步向着菲尔德走去。
第93章 赌注()
与此同时,城外不远处的森林里,气喘吁吁的格吉尔努力地平复压低自己的呼吸声,他怀抱着多维特,小心地潜身在灌木中,紧贴在树干上的后背湿哒哒的难受,冷汗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浸湿了他的衣服,即便这样他的眼睛也是紧张又谨慎地盯着暗处,一刻也不敢放松。
被他一手抱住的多维特一路上都没有发出声音,此刻停下来,终于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屁股,格吉尔急忙用攥着拳头的另一只手,将多维特下滑的小身子向上托了托。
他低头望着不哭不闹的多维特,担忧惶急的心才稍稍安稳一些。
不知道昆顿他们怎么样,有没有顺利地摆脱那些满怀恶意的陌生人。
此时的格吉尔不敢掉以轻心,他是因为有昆顿他们三人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才能带着多维特逃走,所以他决不能辜负几人,必须要带着菲尔德的孩子安全离开才行。
格吉尔咬紧嘴唇,心中不住地祈祷。
昆顿……昆顿,你可要安安全全地,不要有事才好。
手中的黑色晶石慢慢地被消耗,颜色越来越浅,与之相对的,有黑色的薄雾沿着格吉尔的手掌,上升至手臂,慢慢环绕在他的周身,好像一层淡淡的防护罩将他和多维特包裹起来。
格吉尔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能够感知暗元素,他那少的可怜的暗系感知力,竟然能在关键时刻救多维特一命。
可是,他这不为人所知的暗系元素感知力着实是有限,即便借着暗系魔晶的帮助,能够侥幸运用魔法隐藏踪迹,可是一旦晶石用尽,他没有自信能带着多维特安全地从那些追捕他们的人手中逃脱。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四人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敌人,加尔只来得及将多维特交到他的手中,便和赛雷亚、昆顿一起迎击对方猛烈狂暴的侵袭,而他自己却不得不抛下他们三人带着多维特逃走。
这是他们在接受了菲尔德的委托后,私下商量的方案,如果一旦遇到危险,他们便要竭尽全力地保护多维特。虽然菲尔德轻描淡写,告诉他们如果有意外发生,也不必惊慌,甚至还给他们留下了一封信。
可是只要稍加思索,就不难猜到,菲尔德必定是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情况,才找到他们。
长这么大,除了从小的玩伴昆顿,他从来没有过别的朋友,当面巴结奉承的人转个身就会讽刺他平庸无能,他原本不愿进伊格那茨学习,是因为爷爷一再的劝说,因为身为战士的昆顿陪着他一起入学,他才勉勉强强肯踏进伊格那茨的大门。
可他现在才知道,能来伊格那茨上学真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在这里,他认识了这么多的朋友,去到了他从未去过的地方,经历了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冒险,没什么比这更开心快乐的了。
格吉尔咬了咬牙,将多维特的头按进自己怀中。缓缓地扒开灌木丛,向树林深处缓缓移动而去。
他不动的时候,这四周明明寂静无声。可他一动,周遭的树木似乎都跟着动了起来。
他心中一惊,急忙握紧暗系晶石,加快了魔法的运作。
可是就算这样,身后的动静还是越来越大。他用宽大的袍子袖口裹紧怀里的孩子,就听身后毫无预兆地响起了令人胆寒的冷哼声:“哼,倒是小瞧了你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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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罗马柱粗壮厚重,即便藏住一个人的身体,也不在话下,可身形纤细的菲尔德不知自己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地方,偏偏谁都能找到他,这样隐秘的地方反倒成功地吸引了众多人的视线,他能够淡然地看着南希负气离去,然而此刻却不敢抬头。
西蒙正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西蒙现在是用怎样的表情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西蒙。
一切都太过突然,给了他多维特的同时,却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来解释。
此刻想想,他似乎也不需要解释。
离开莱顿庄的那个清晨,他就在想,这样也好,和西蒙在一起的话,他总会对不知何时就会到来的分手之日惴惴不安,感到害怕。
这样的结局,即便仓促又莫名,可他已经没有遗憾了。虽然内心深处的某个部分,强烈地渴望着义无反顾地投入西蒙的怀抱,跟他坦言一切,寻求安慰与帮助。
可是,那也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点幻想与任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失去了信赖别人的信心和能力了,即便这人是他倾心的西蒙。
菲尔德抿着唇低垂着头,对面的人也默然不语。周遭平和愉悦的笑语声越发衬着他们之间的尴尬。
过了许久,就听头顶有个声音好像跨越了无数鸿沟才传达到他耳畔一般,幽幽地道:“你……你来了?”
菲尔德被这比往常还要低沉的声音扰乱了原本已经准备好的说辞,他慌乱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上冰凉的柱子才使他波动的内心有了一丝镇定。
左脚向旁边悄悄迈出半步,拉开了让人窒闷的距离,菲尔德微抬起头,视线落在西蒙胸前那一排闪闪的徽章上,那是这人对帝国的忠诚和责任,他知道西蒙宽厚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并不属于他,眼前这人有着无可替代的忠诚,当然也就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
无论是身份还是立场,他都无法站在西蒙的身边,与其最后不欢而散,不如现在就划清界限的好。
想到这儿,菲尔德微微一笑,他的视线仍旧落在西蒙胸前,缓缓道:“殿下,不知道有没有人对您这样说过?”
西蒙对他的称呼颇感不满,但仍是顺着菲尔德的话,说道:“说过什么?”
菲尔德抬起头粲然一笑,终于对上了西蒙染上愁绪的眉眼,道:“您今晚这一身,真是……真是够掳获人心的!”
西蒙看着菲尔德的笑脸,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正在他怔愣出神的时候,就听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一下。”
两人的视线都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他们面前,这人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举手投足都彬彬有礼又不卑不亢。
西蒙转身,看向来人,那人灰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得体的弯下腰冲着西蒙行了一礼,才开口道:“很抱歉殿下,打断您二位的谈话。”
霍尔见西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即便如此他也察觉出对面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微妙气氛。
他将目光从西蒙那儿移到他身后的菲尔德身上,目光柔和,温声开口道:“国王陛下想要见一见这位年轻的法师阁下。”
他话音未落,就见西蒙眉头微皱,脸上不悦的神色一览无遗,霍尔心中诧异,他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位与杰森陛下并不亲厚的帝国第一皇子向来冷若冰霜,不管是将废弃的斗兽场赐给他做了宅邸,还是不但没有给过他皇子应有的尊贵荣耀反而将他送上战场,亦或是派已是将军的他去完成模棱两可的探险任务,这位西蒙殿下都是面不改色,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如今,国王只不过是要见见这个少年,将军就露出如此神情,倒是有些反常。
他心中疑云翻涌,面上仍旧保持着微笑,看着菲尔德,等待他的回答。
菲尔德却是同样暗自惊诧的三人中,最吃惊的一个。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想到如何接近国王的好办法,没有寻找到能够一举得中的好时机,现如今这样的机会竟然就这样顺利地白白送到他的眼前。
他不知自己是激动还是紧张,只觉得身子忍不住颤抖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边的西蒙似有所觉,转回身望向他。
菲尔德不敢看他,恐怕自己露出任何马脚。只好冲着等在一旁的霍尔点了点头,道了句:“好的。”
霍尔向着神色愈加难看的西蒙颔首施礼后,便率先迈步,带着菲尔德向着会场一侧的露台走去。
西蒙脸色阴沉,直到菲尔德的纤弱背影被往来的笔挺礼服和曳地长裙所淹没,再看不见一丝一毫后,他仍旧没有收回视线。
他阻止菲尔德前来,就是不愿菲尔德暴露人前,如今他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不但如此,就连国王都来凑热闹,只怕菲尔德这个名字很快就要王公贵族,上流社会,以及魔法公会间传播开来了,到时恐怕菲尔德不但没有了安逸平静的生活,就连他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