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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鹓小心——”八爷的提醒已然来不及,八福晋一手抓住若鹓后背的衣裳,一手抓着她脑后的头发,大力摇晃着。若鹓哪里还禁得住她这样的折腾,几乎没有反抗能力,头皮的疼痛令她双手不由护住脑后,再顾不得其他。
下一刻,若鹓便被八福晋拽倒在了地上,八福晋压制着若鹓,巴掌毫无章法地招呼在她身上、头上。
好在并未打几下,她便又被八爷控制住,只是她手上抓着若鹓的头发,八爷怕伤到若鹓,一时不敢将她的手硬扯开。八福晋察觉到八爷的顾忌,便愈发使劲拉扯若鹓的头发,疼得若鹓忍不住痛呼出声。
八爷见如此恐怕愈发难办,索性咬咬牙,加大力道将八福晋拖开。八福晋虽不甘心,到底男女力气有别,只是手上却缠着几缕方才从若鹓头上扯下来的发丝。
若鹓抚着额头,此刻已是难受至极,她心里唯有一个念头:飞来横祸。
“若鹓,你怎么样?可还能走动?”八爷钳制着八福晋远远站着,有了方才的教训,此刻他生怕八福晋故技重施,可瞧见若鹓坐在地上,气息凌乱,似是没力气起身,方才见她就好似不大舒服,又被蕙情一顿折腾,也不知如何了。
不待若鹓答话,倒是八福晋一连串蹦出许多尖酸之语,若鹓被她嚷得头疼,且她此刻恐怕即便是答话,也被八福晋的声音盖下去了,索性便也不答,只想存着体力,赶快离开这倒霉的地方。果然僻静也有僻静的不好,八福晋都吵成这个样子了,也不见有宫人过来问一声,不知是压根没人守着,还是听见了却不敢进来。
“八叔八婶?若鹓姑姑?”若鹓正想着,一个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
若鹓扭头瞧去,弘历带着个小随从正立在门口,一会瞧瞧八爷两人,一会瞧瞧若鹓,见若鹓神行狼狈,便赶忙先将若鹓扶坐到一旁椅子上。
若鹓道了一声谢,也没多余的力气同他解释,道:“吩咐人去同你皇阿玛说一声,我不大舒服,叫他安排人来接我。”
弘历虽有疑惑,却仍按照若鹓的吩咐,嘱咐那小侍去办了。
若鹓胸口起伏着,能瞧出她此刻的体力不支:“八福晋若是闹够了,就请尽快出宫吧,我只当今日之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若鹓,你别以为你这般假情假意,我便会感激你!”八福晋不领情,即便被八爷辖制着,仍不住往若鹓跟前挣。
“八福晋,该说的话,我早已说过,你好自为之吧。”若鹓撂下这最后一句话,便阖上眼,不欲多言。
八爷本还想问问若鹓的情况,见若鹓已然闭了眼,便也将话咽了回去,同若鹓身旁的弘历道:“弘历,你姑姑今日不大舒服,你照看着些,八叔就先带你八婶回去了。”
弘历应了一声,瞧着八爷将八福晋连拉带拽拖出了屋子。
听见八福晋声音渐远,若鹓才慢慢睁开眼睛,抬手捋着头发,却不大使得上力。
“姑姑,弘历替您梳头吧。”弘历止住了若鹓的动作,见她瞧向自个的眼神带着些询问,解释道,“先前也替额娘梳过头的,只是不大熟练。”
若鹓微微点头,道了句:“劳烦了。”便静静坐着,不再动作。
此处没有梳子,弘历便以指作梳,拆了若鹓的盘发,替若鹓打理着被八福晋抓乱的头发,整理间,带出些断发,他瞧着都觉得疼,不由道:“姑姑若是觉得疼了,便同弘历说。”
“嗯。”若鹓应了一声,“你手上的力道很轻。”
这边弘历还未将若鹓的头发理好,忽闻得院中有了动静,弘历道:“怕是接姑姑的人来了。”他话音未落,胤禛竟已是大步流星赶了进来。
若鹓与弘历见了,皆是一怔,弘历赶忙放下手中的头发,上前几步,同胤禛请安。
胤禛胡乱应了一声,步下未顿地走到若鹓身边,搂着若鹓,低头问道:“可有哪里受伤?”转而又同随他一道进来,刚与弘历行过礼的陆太医道,“赶紧过来瞧瞧!”
陆太医匆忙同若鹓行了礼,便开始为若鹓诊脉。
“怎么来得这样快?从养心殿过来的吗?”养心殿离此处并不近,照平常的速度,怎么也要一刻钟的时间。
胤禛却没回话,道:“这些不打紧的晚些再说,你先别说话了,休息下,一会朕送你回去。”
陆太医诊过脉,说是若鹓情况不打紧,主要是一些轻微的外伤,但好似有被人下迷药的迹象。
鉴于若鹓此刻的身体情况,胤禛也没问她什么,先将人送回了凤音阁。(。)
第二百零六章 香消玉殒()
若鹓休整了两天,因胤禛封了消息,倒也没什么探病或是好事之人来打扰她,身上缓过来了,若鹓心中却不知怎的,总有些不踏实,却又不晓得这感觉是从何而来。
晚间胤禛过来,确认了若鹓的身体以及精神状态都不错,才问起日前之事:“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鹓低头整理了下思绪,道:“那****因头晕到附近的延绿轩休息,正待离开时,碰见了寻八福晋的八爷,我同八爷打了个招呼,正要离开,八福晋就进来了,见我与八爷在一起,怕是误会了,便有些冲动。其实我那日若不是不大舒服,倒也不至于叫她弄成那个样子,都是赶巧儿了。”想起什么,若鹓问了句,“你处置八福晋了?”
胤禛抬手摸了摸若鹓的头发,道:“你既然都放她走了,我还能瞧不出你的意思吗?”
若鹓闻言甜笑着蹭了蹭胤禛的手心,道:“知我者,胤禛也。”
胤禛刮了刮若鹓的鼻尖,哼道:“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了,还回护人家,你也是个心大的。”
若鹓努了努嘴,不甚在意道:“我这是肚量宽,不同她一般见识。”若鹓攀着胤禛的手臂,倚靠着道,“再说了,我有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八福晋嫉妒也是应该的,我该骄傲才是,为什么要生气?”
胤禛被若鹓的话给逗乐了,抬手捏了捏若鹓的脸颊,道:“真不知羞。”
若鹓忽的直起身子,抬起双臂,圈在胤禛脖颈上,问道:“人家八福晋瞧见了还知道吃醋掐架,你怎么听我说了,连句酸话都没有?你是不是你爱我了?”
胤禛简直要气乐了:“你不是叫弘历来通知朕了?”
“所以呢?”
“你没有先让人去凤音阁,而是来找我,不就是你的态度?”胤禛老神在在,说得泰然。
她的男人为什么会这么聪明,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她的心意,若鹓此刻的心情用“心花怒放”来形容实不为过,她笑得弯了眉眼,在胤禛脸颊上印了个响吻,紧紧搂住胤禛,久久不愿松开。
直到两个小家伙过周岁,若鹓查点周岁礼时,看到一对玉佩,若鹓才惊觉她这段时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八爷的那块玉佩不见了!若鹓霎时惊出一身冷汗。
回想起来,或许便是那日拉扯中掉了,那是她对玉佩最后的记忆,若鹓悄悄回延绿轩找了一番,也顺着她当日的路径寻了半晌,哪里还有玉佩的影子,怕是不知是被谁捡去了。
若只是丢东西,倒也罢了,只当是破财消灾,可这玉佩也不知可还有旁人认得,若是捡到玉佩的人认出那是八爷的玉佩,又知道玉佩是她遗失的,光是想一想,若鹓都觉得揪心。
几日过去,若鹓仍未寻到玉佩的影子,这宫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且这宫中千百人,想要寻一块小小的玉佩,实在不易。若鹓在心中权衡着,与其等着哪天叫人将事情捅到胤禛跟前,倒不如她自己先交代清楚,可若鹓又抱了丝侥幸心理,或许那玉佩落在了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或是被不识货的宫人拾去了,否则怎么好几天了都没什么动静?
在若鹓的犹豫不定中,胤禛已从遵化谒祭归来,又立刻投身于祭天大典之中。年贵妃这几日精神头颇佳,若鹓便带了两个小的,捂得严严实实的,与落颜一人抱了一个,到翊坤宫去探望年贵妃。
屋中燃着碳炉,她们进去时,年贵妃正靠坐在床头,身上盖了锦被,却仍披了件蓝狐大氅,手里捧着个汤婆子。见若鹓一行进来,年贵妃笑着招呼她们快些近前。
已有宫人搬了锦凳放在床前,若鹓与落颜各自落座了,年贵妃迫不及待道:“快叫我瞧瞧两个小人儿,早就想见见了,我这身子却一直不争气。”
抱着摇摇的若鹓率先将孩子递到年贵妃眼前,道:“这是大一些的,我给取了个小名儿叫摇摇,有些个皮。”
“这小名儿有趣。”年贵妃逗了逗摇摇,又亲了亲离离,便已有些力不从心了。
晚间胤禛来凤音阁,若鹓见他面露疲惫,想了想,到底还是将年贵妃的情况同他说了说,胤禛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太医院那边也同朕报备了,云谣她怕是熬不过这个年关了,未免她劳心,年家的事朕也一直搁置着。”胤禛又叹了口气。
若鹓抿了抿唇:“你这样待她,云谣这辈子跟了你,也是不算辜负的。”
胤禛宽慰地搂了若鹓的肩膀,道:“这些跟在朕身边的女人,不论朕对她们是喜欢也好,尊重也罢,夫妻一场,朕的心是不能够给了,却也不愿薄待了她们,能为她们做的,朕便为她们做。”他又拈起若鹓的下巴,微微低头凑近,道,“朕知道你不会这些事拈酸吃醋,对吧?”
若鹓失笑:“我喜欢你这样的至情至性,虽然在意,但并不反对。”
胤禛轻轻吻了一下若鹓的额头,哑声道:“好丫头。”
三日后,胤禛下旨册封贵妃年氏为皇贵妃,虽是同皇后之位只差了一级的皇贵妃,位极后宫,后宫里大多数嫔妃却并不嫉妒吃味,毕竟皇贵妃此刻重病缠身,她的母家也已下狱戴罪,抄家灭族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相比起来,一个皇贵妃之位又算得了什么,况且这位子她也坐不了几天了。
再多妙手回春的太医,再多珍稀名贵的灵药,终究没有能挽留住年贵妃的生命,雍正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皇贵妃年氏薨。
宫中已是一片缟素,若鹓坐在屋中,瞧着自己眼前这个才满五岁的小娃,心中默默叹息。皇贵妃去世前,将福惠这个孩子托付给了她,这是个模样清秀的孩子,虽然只接触了短短两日,若鹓却能察觉出,这是个聪慧乖巧的孩子。
若鹓心中矛盾,福惠年纪尚幼,当初自己已是十来岁了,仍是被火葬场的阵仗吓得连做了几日的噩梦,连奶奶的遗体她都没勇气抬头看。若她当真将福惠抱去,福惠会不会被灵堂的布置与哭灵的宫人吓着?会不会给他留下什么阴影?
可是,那是福惠的亲生额娘啊。
“福惠。”若鹓轻轻唤了一声。
“姑姑。”福惠应道
“福惠想去见见你额娘吗?”若鹓问得小心翼翼。
福惠点点头,表情看不出欣喜或是悲伤,他大约还不明白生死。若鹓又想了半天,方下定了决心,将月琴、疏影以及跟着福惠的几个宫女、嬷嬷一并唤来,领着小小的福惠去了翊坤宫。(。)
第二百零七章 割剪不断()
从翊坤宫回来的福惠异常安静,既没有若鹓担心的害怕,也没有若鹓设想过的哭闹,她全程跟着福惠,见福惠小声地与皇贵妃的遗体说了什么,她不得而知,但从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