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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鹓点点头,道:“这便好。”
“对了,你不是在良妃娘娘的宫里做女官,怎么会出现在杭州?”怀嬴疑惑道。
想了想,若鹓还是说道:“怀嬴,我现在不再是竹箢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你可有耳闻,圣上前次南巡,寻回了康亲王家的小女儿。”
“前段时间京城里吵得沸沸扬扬的若鵷格格?是,是你?”怀嬴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若鵷。
“做什么这般打量我?我也知我没个格格的样子,不过那确实是我。”若鵷玩笑着回她。
“若清知道吗?”
若鵷点点头,道:“去年过年时就见过了。”
“那家里头?”
“这世上再没什么扎库塔·竹箢了。”若鵷低下头,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情绪,怀嬴短短几个字,又勾起了她的愧疚,当初康熙将扎库塔家升调外省,是为了避免有相见的一日吗?
“我见过扎库塔家的福晋。”怀嬴轻声道。
“你见过我额娘?”若鵷猛地抓上怀嬴的手臂道。
怀嬴瞧着若鵷的样子,也知她放不下,道:“你阿玛调任到此,我恰有机会与你额娘结识。”
阿玛调到了这里?杭州?她怎么记得四爷同她说是海宁府?莫不是后来才又调的?若鹓暂且不去琢磨那些个,只问道:“额娘她身子还好吗?阿玛呢?也好吗?”
怀嬴叹了口气,道:“家里头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好好儿的送进宫去,十几岁上,花儿一样的年纪,说没就没了,又怎么好的了?”
是啊,扎库塔家只有竹箢一个女儿,额娘又那么疼自己,如此叫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甚至连个尸骨都不曾见到,这般苦楚悲恸,又是她怎么受得了的?想来阿玛也是一样吧,平日他嘴上虽不说什么,人又瞧着刻板严肃,可对自己是极好的,自己女儿用命换来的官位,想来他日日坐着,也是种煎熬吧。
“怀嬴,天水镇西头住着户顾姓人家,家中四口人,兄妹中的妹妹顾雨烟身上,有块和我身上相似的锁片。往日在家时,额娘总会嘱咐我好生戴着,不可丢了划了,宝贝得不得了。现下我既已无法侍奉在额娘身边,锁片业已不在我的手上,若是额娘能有块锁片在身边留作念想,也是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不好出面,但怀嬴可以,只是不知怀嬴可能听懂她的话。
“你那锁片我也见过,在福晋身边时,也常听她提起,改日我便陪福晋去瞧瞧,若是问得打制的铺子来,打制出块相似模样的,也是好的。”怀嬴点头应道。
只要让额娘看见那块锁片,剩下的他们自会去查吧,但愿她猜得没错,若顾雨烟真的是扎库塔家的孩子,那也算是让阿玛与额娘老怀安慰了。
“这小娃儿是你儿子吧,我听你唤他‘恩儿’?”瞧向那小男孩,若鵷问道。
“嗯,大名儿唤承恩。”若鹓脑袋里蹦出了“西游记”三个字。
唤过小男孩,怀嬴抚着小男孩的头,道:“恩儿,你不是天天吵着闹着要见鹓姨吗?喏,这就是。”
听见额娘如是说,小男孩眨眨眼睛,脆声道:“会折小金鱼的大姐姐是鹓姨?”
若鹓笑了,纯真无邪的小孩子,揽过小男孩,若鵷轻声问:“你叫恩儿?”
“嗯。”承恩点点头,模样颇为认真。
“我就是你鹓姨,是你额娘的好姐妹。”
“那你会唱好听的歌儿吗?额娘说,鹓姨唱歌最好听。”
“那……等有机会鹓姨就唱给你听好不好?”
“我们拉勾勾。”
“好。”若鹓认真地和小男孩勾了手指,小孩子才兴奋地搂住怀嬴:“额娘,鹓姨答应给恩儿唱歌了!”
“好,恩儿乖乖的,鹓姨就常给恩儿唱。”怀嬴哄着儿子。
又闲聊了几句,若鵷起身要回行辕,承恩拽着若鵷的手不肯放开,若鵷与怀嬴两人哄了好半天,若鵷又一再保证第二天会去给他唱歌,他才委委屈屈地松了手。
第九十九章 谁的成全()
隔了两日,若鵷终是坐不住了,后天就要启程离开了,说是放不下也好,辞行也好,再去顾家走一趟吧。
到了顾家,顾伯顾婶的念叨自是免不了的,难得顾天青也在家,脸色终是比那日强点了,却也不大待见若鵷。
原先若鵷一直不明白是何原因,一直当做两人气场不和,可那次小伍儿说过之后,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想来顾伯顾婶对自己这般好,一是因着二人好客,二来,相处久了,怕是他们动了心思,想将自己与顾天青凑作一堆,回想二人的言语,也能寻出些痕迹来,只是当时自己一心扑在顾雨烟的身世上,没有多留意罢了。
自上次小伍儿一提醒,自己再把这些天几人的言行举止思来想去,若鵷得出个有些看起来不大妥当的结论:顾天青与顾雨烟有情。二人是兄妹身份,可却暗生情愫,搁在古代现代,都是不容许的事情。原先也听顾雨烟说,家里头替顾天青说过一门亲事,可对方未及婚嫁便意外过世,后来顾天青便以此为名,一直不肯再娶。至于顾雨烟,记得当初聊起她的婚事时,顾雨烟只一句“长兄未曾娶亲,妹妹怎好先嫁”,带了过去。只恐怕小伍儿所说的,顾天青中意的人,是顾雨烟吧。
至于那次顾家的争吵,该不会就是因为顾天青与顾雨烟的事情吧?若鵷虽不敢断定,但也隐隐想到了几分。若是顾雨烟真的是扎库塔家的孩子,那她就不再姓顾了,而她与顾天青的感情,就不会再被阻拦了,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鵷料想得没错,她一来没多久,顾天青就要往外头走,她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倒是顾雨烟似乎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而顾家二老则是一个横眉怒目一个摇头叹气,可顾天青的倔脾气一上来,又都拦不住他。
和屋里头三人说了一声,若鵷连杜鹃也没带着,自己追了出去。
顾天青没有料到若鵷会追出来,先前几次,她都不甚在意的样子,难道她不过做个样子?难为雨烟还同她交好,处处为她说好话,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顾天青这般想着,面色又难看了不少。
若鵷自是不知道顾天青心里的想法,若是叫她知道了,指不定要拿头去撞墙了,就算没有胤禛,她也断不会喜欢上顾天青这种类型,他做什么自作多情!
“天青哥哥,你等等我,我有话同你说。”顾天青的步子又急又大,若鵷不得不小跑了起来。
顾天青见自己加快了步子,若鵷也没有折回去的打算,干脆停了下来,硬生生道:“什么事?”
若鵷匀了匀气息,连额头上的汗也顾不得擦,甜笑着道:“我来教天青哥哥唱歌儿的!”
“唱、唱歌?”顾天青愣了愣,才呐呐道。
“是啊,我家乡有个人专门靠唱歌维生,那里有不少小姑娘爱听他的歌。其中有一首,以往听来只觉得好听,词儿写得也美,可自打认识你和雨烟姐姐,方觉这歌儿分明就是给你们作的一样。”若鵷依旧笑脸相迎,若是她没料错,今天怕是南巡中最后一次见顾天青了,或许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相见了,虽然一直没怎么好好见他一面,说几句话。
顾天青并没有立马回话,他拧着眉,似乎在掂量若鵷话里有几句真几句假,而她这样做又有何用意。可思来想去,顾天青并没想出她这么做在是图个什么,而那笑容也实在太真实,他迟疑着道:“你要教什么,我可从来不唱歌!”
“你听我唱一遍,你肯定会想学的,就算你不喜欢,为了雨烟姐姐,你也定会耐下性子来学的。”见顾天青要反驳,若鵷狡黠地仰着头道,“可别急着否认,我知道你喜欢雨烟姐姐的。”
顾天青的一腔怒火就那样瞬间冰冻住了,然而接踵而至的,是更大的怒气,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胖揍若鵷一顿,可手都已经伸出去了,又强控制住自己,口气却冲到不行:“雨烟她是我妹子,你少在这乱嚼舌根!”
“你与其在这同我发火,做什么不想想怎么样才能和雨烟姐姐在一起?”刚才看见顾天青出手的那一刻,若鵷的手心里一下子就冒了冷汗,虽然知道巴根不会让她有分毫损伤,可那一瞬的心悸仍是免不了的。
“我说过了,她是我妹妹!”顾天青丢下这句话,再也不理睬若鵷,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窑厂方向走去。
“天青哥哥!顾天青!”若鵷冲着顾天青的背影大声喊着,可却得不到他的回应,若鵷将手放在脸颊边作喇叭状,拼尽全身力气喊道,“你明明知道她不是你妹妹!”
就在若鵷大口喘着气的时候,顾天青转了回来,眼神恶狠狠的,声音也似乎是压抑后的紧绷,他沉声道:“你知道什么?”
两人对视良久,久到顾天青担心着自己下一刻就要出手毁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他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这个小姑娘,愈打量愈觉得漂亮,和雨烟的温柔不同,她是真的如牡丹花一样明丽,愈看愈有神彩,想到这样灿烂的姑娘可能就要被自己扼杀时,顾天青突然有些不忍,也冒出许多冷汗。顾天青自小生长在这小镇上,打记事起,他就随着父亲做瓷器,顾家祖祖辈辈是老实厚道的平民百姓,这种恶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后怕,可他不能让雨烟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一点也不行。
“我是她妹妹,是雨烟姐姐的妹妹,亲妹妹。”当这轻轻的一句话飘进顾天青的耳朵里时,他恍惚得有些不真实,直到若鵷又重复了一遍,他才真的敢确定,他确实听到了,她说,她是雨烟的妹妹?
“你说,你是雨烟的亲妹妹?”顾天青觉得自己一下子松了口气,至于是为什么,他不想去追究。
若鵷点点头,道:“若不是瞧见雨烟姐姐的那枚银锁片,我也不会知道,我还有个姐姐。雨烟姐姐的锁片你见过吧?”见顾天青点头,若鵷继续道,“我有块一模一样的,只是上头的珠子是绿色的,锁片背面有字,我的那块上头写的是,‘青青翠竹,皆是法身’,还有我的名字,想来雨烟姐姐的那一块上写的应是与我这一块上差不多的句子吧。”
“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明箢。”顾天青机械地吐出这几个字来,那几个字,他太熟悉了,打小与雨烟玩闹时,他总想把锁片抢走,还怪爹娘偏心,不给自己打块锁片。后来大了,他隐约知道,这锁片关乎着雨烟的身世,而雨烟,也并不是他的亲妹子,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既担心又高兴,忧的是,若是有一天雨烟离开了可怎么办?喜的是,原来她不是他的亲妹妹……
“听说,窑厂正为知府衙门赶制瓷器?”这也是与雨烟聊天时,偶然听来的,不知是凑巧了还是阿玛额娘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特意为之。
顾天青愣愣地点点头,不明白若鵷怎么会把话题引到这上头来。
“我姐姐全名该是——扎库塔·明箢。”若鵷最后一丝疑惑也没有了,顾天青已经将她所有的猜测都证实了,顾雨烟就是她的姐姐,或者说,顾雨烟才是扎库塔家唯一的女儿,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流落在了外头。
“天青哥哥,我给你唱歌吧!”若鵷一扫郁色,坚持道。
“好。”顾天青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