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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陛下的朝廷里学会了一百个问候他人祖宗又不带脏字的词儿(一半来自于他的上司弗朗西斯,一半来自于他上司的对头矮子参谋长),现在要是考个纽斯特里亚话四六级定然一枪过的水平,但是,要一次性听清楚那个激动到声嘶力竭的老女人在喊些什么也不容易。为了听清楚点他往那边凑了凑,群众才发现前伯爵夫人现烧灶佬原来不是来插队抢座的。
是的。他们一开始都以为她是来插队抢座的和蔼可亲的海军副指挥可不会每天都穿着大礼服出来走台啊!
而金眼恶魔擦的那些汗也纯粹是因为人来的太多,自己待会怕是要握手握得直不起来而冒的(上司干的活儿看起来也不简单呢),并不是因为看到前伯爵夫人海伦娜而冒的。
事实上,当他终于听清楚那些指控的时候,一瞬间也陷入了茫然之间,只不过和罗怡大魔王不同的是,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在心里陷入了茫然:“这个老巫婆是费萨尔伯爵夫人?这不是搞笑吧!”
他当然早就知道自己是让女王陛下合理合法地继承了费萨尔领地的大功臣,当然他也明智地从来不在女王陛下的面前提起自己的这一大功劳,默默地和女王朝廷一样将此全部归功于坚持在河口和他分手继续留下来抢劫的老乡们,以免女王在将他留下将功折罪和将他绞死之间苦恼,在从弗朗西斯那里得知了他的顶头上司是个异界穿越者之后,也秉持着一向的小心谨慎,只当这件功劳全是他老乡们干的,半点没有在女王面前跟他老乡们争功的意思。
他对这件事也怪委屈的,怎么说呢,这事儿不能全怪他,他一开始本来的确是如聪明的海伦娜夫人所料,预备将伯爵抓起来换赎金的,但是谁知道伯爵一向高估他自己的武力,在面对态度文雅的金眼海盗的时候又高估了一次呢他是那样的自信满满,害得阿代尔大人也错误地高估了一次,然后就悲剧了现在阿代尔想起来,觉得确实是个悲剧,真正的。
“这件事陛下您看应该”事关女王陛下的声誉,这事儿真是万分紧急,传信者不得不提醒了一下女王,留给她脆弱的时间不太多。
“啊?啊!”罗怡猛地坐直身体,“拿我的手令,调一队城市警卫先用安全名义疏散人群,通知指控人她不能无证起诉,必须备齐她是利益相关人和纽斯特里亚居民的合法有效相关证件找有关部门,法律援助人员也要一并到场告诉大家无证起诉的危害,比如眼前这个马上就要因为无证起诉拘留十五天!其他节目照常!”
“呃?”
“我是无辜的,”她强调道,“我相信,等她拘留期满,备齐相关证件找到有关部门以后(有阿代尔亲闺女艾米丽法官的)法律会给我一个(对我而言)公正的判决,妄图将这个可怕的罪名栽到朕头上,企图祸乱我们国家,变乱我们军心的人必受惩罚!”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刚才的脆弱无助已经无影无踪,代之的是超凡的神情和仪态,仿佛已经肯定了她必将洗脱这个可怕的罪名。
358 仁慈的裁决()
女王陛下的命令这次没有受到任何质疑,被以如电光石火一般的速度执行了,虽然她常常做出一些逗比的举动,但是亲近她的人都知道,这个娇小的身体里居住着一个何等可怕的灵魂(“它”已经把纽斯特里亚来了个天翻地覆,还把教皇“请”到了纽斯特里亚)所以每次当她真的认真起来的时候,是没有人敢于不拿她的命令当一回事的。
但是当被调动的城市警卫到达现场的时候,他们愕然地发现,预定的命令和说辞现在用不上了。
群众正在朝他们准备“请走”的无证起诉者扔烂菜皮、石子和他们所有顺手能找到的不花钱的小东西,吼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当监视广场的人跑去报告女王这个了不得的控告的时候,留在现场的被指控的前海盗首领也没有坐以待毙,相反,他非常积极地给自己脱罪,“积极”的意思是,他反过来控告对方。
“您说些什么哪?我没有听清楚,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请这位——这位太太——再大声说一遍!”首先,他摆出了经常为海军基地旁边的纽斯特里亚买卖人称道的又虔诚、又和蔼的面孔,指挥着自己的手下们齐声喊着安静安静,让周围的人静下来,然后用非常客气的语调作出了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询问,当然,有丧夫之痛和给烧炭人做老婆的苦难经历的伯爵夫人可没那么容易饶恕这个强盗。她狠狠地朝阿代尔呸了一口,骂了他好几句乌龟王八蛋,下地狱的狗东西。让阿代尔露出了极为困惑和苦恼的天真神色,“您是认错了人么?”
“绝不会认错的!狗东西!你就是杀害我丈夫,尊贵的费萨尔伯爵的凶手!我一千年也不会忘记你的面孔!”伯爵夫人又狠狠地朝阿代尔呸了一口。
“我和您丈夫费萨尔伯爵——等等,您说您是尊贵的费萨尔伯爵夫人?”他立即调动所有的肺活量,用最高的调门喊了起来,以确保广场上的其他人尽可能地听到他的话,“您是一位伯爵——伯爵的夫人?哦——我的神明——”随着这句咏叹调。他用极为夸张的动作,从头到脚地扫视了海伦娜夫人。
被要求安静的群众这会儿没有受到其他干扰。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目光审视起了前朝的伯爵夫人。
不得不说,她目前的这副尊容,可真够好看的!
从前,海伦娜夫人曾经为自己的秀发而自豪。认为是“贵族才能拥有的美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如此,因为那是女仆们每天用大量的时间梳理她的头发的结果。现在她替人做事,没有时间也没有女仆打理她的头发,又因为她在烧炭人手下经受了几年的折磨,所以,现在她的头发就像她曾经嘲笑过的女农奴一样,纠结缠绕如沼泽地里的荆棘丛,也跟沼泽地里的荆棘丛一样。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脏东西,又被烟灰熏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好似一个老鸦窝。又像戴了顶用煤渣和鸡毛做的假发。
她在做伯爵夫人的时候,吃得好,睡得好,虽然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面孔依然鲜润如少女,充满了由肉食提供的胶原蛋白。那时候,一些农奴的豆蔻年华的少女因为生活的重担看起来比她还老。但现在。她跟烧炭人在林子里住了几年,元气都已经在几场殴打和随之而来的卧病中消耗了,她原本丰满的双颊瘪了下去,嘴唇没有了血色,曾经又高又挺的鼻子折断了,简直就像画里的巫婆!
她的手原是白皙小巧的,那是她只用这双手绣花和玩宅斗的时候!当她要靠这双手给自己挣衣服饮食,又不会写字计算的时候,手指上的肉也就迅速地消退了,如今她枯骨一样的手上遍布可怕的伤痕,那是她做着各种她不曾熟练的苦工的结果!
这样一个干瘪枯槁的老太婆,扁着一张漏风的嘴,披着一身褴褛不堪的破布,用一口被烟熏得粗哑的嗓子,声称自己是尊贵的伯爵夫人,这幅画面当场让不少轻浮的年轻观众都嘻嘻地笑了起来,他们当中对贵族最有好感的人,也绝不会冒着丢脸的风险跟她站在一个战线里面!
老奸巨猾的阿代尔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太太,我老实说,您看起来可不像一位伯爵夫人有人认识她的儿女吗?通知他们把这位可怜的,有癔症的女士领走吧!”
群众纷纷笑着点头,他们都没有读过豌豆公主,就算读过,也不会觉得一个雨水淋透的女孩会是什么真正的公主,相比这个干瘪老太是什么伯爵夫人,疯子是他们更能接受的解释,何况
海伦娜可绝不能接受这个解释,她对这个大骗子大恶人居然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颠倒黑白,还质疑她的身份——对于一向以自己的血统身份为傲的海伦娜夫人,这点是比杀夫之仇更不可接受的——不由得不激动万分:“你这个下地狱的狗东西!竟然敢对一位纽斯特里亚的伯爵夫人这样讲话!”
她的怒骂引来的不是支持而是又一阵狂笑。
阿代尔善解人意地耸耸肩,表示无辜的自己跟群众心连心,一样地哭笑不得。
海伦娜可绝不甘心自己的指控落得如此下场,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她要一举扭转乾坤:“呸!我那个不知廉耻的继女一定和你有勾结!她为了谋取领地怂恿你杀我丈夫”
在场的别人一时想不起“飞撒而”伯爵的继女是什么人,阿代尔还想不起来么?
俗话说,叫狗不咬,咬狗不叫,别看海伦娜又跳又叫,吐沫星子飞了一次又一次,她不会文更不会武,充其量不过是个小丑而已,哪里是表面上和蔼可亲笑嘻嘻唾面自干的前海盗首领的对手?不客气地说,阿代尔砍过的人,比她见过的都多,烧过的教堂修道院,比她去过的都多,像他这样的反派*oss,总是要把正义挂在嘴边的——他立即脸色一变:“啊!这个天杀的疯婆子居然呸我佩戴的圣像!她一定是被恶魔附体了!大家赶紧动手驱魔啊!”当然,作为一个屡战屡胜的强盗头子而不是养在深宫妇人之手的所谓上位者,他是深知身先士卒的必要性的,马上就一马当先地朝她投掷了一块烂泥。
于是海军副指挥的亲民活动就变成了一场轰轰烈烈,深受欢迎的驱魔活动,因为新教的推广,阿罗纳埃尔的市民和农夫已经很久没有烧巫婆的乐子了!他们一传十,十传百,没传几个人就把驱魔改成了打巫婆
“哟,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了。”早一步赶到现场的矮子参谋长表示海军副指挥临机应变的本事不错,跟他想到一块去了,考虑到是当事人,不得不再给一个头脑冷静的评价。
“他真是杀害伯爵的凶手吗?”他身后的珍妮问道。
“那有什么关系,对于王者来说,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敌人和真正的朋友,一切只看利益,帝王无六亲。”参谋长回答,他是晓得阿代尔对女王的意义的,阿代尔不是被俘虏的而是主动投奔的,所以,必须对他既往不咎,“亲父子之间拔刀动手的还少?”
“我只觉得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呵,我没那么说,不过,小心一点没有坏处。”参谋长对妹妹说,“不要和海军的人走得太近,咱们是陛下的人,记住了。”
“咱们当然是陛下的人。”珍妮回答道,“海军的那群老爷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得对,你就这样理解吧,教会那群靠耍嘴皮子吃饭不晓得一二三四的,跟咱们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咱们只要记得对陛下忠心就行了。”
“所以你老是跟总主教,弗朗西斯他们吵架,也是为了表明这个么?”
“当然,你以为我是没事跟他们吵架么?”参谋长哼哼道,“要是咱们跟他们好得穿一条裤子,陛下准保半夜不睡觉也得找个法儿让咱们吵起来”虽然没事的时候跟他从来就看不惯的那群身高腿长的帅哥吵吵架也确实是一种消遣无聊的好办法。
其他人并不知道参谋长兄妹之间的这番议论,他们都在兴致勃勃地“打巫婆”,打巫婆的嘈杂声音掩盖了这边悄悄的议论,直到女王陛下派来的警卫用“不许私自烧巫婆”的名义拉走了女王她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