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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她完全无法体会。
只在得了他的承诺之后,笑得像个孩子,像个傻子。
可惜他们之间,再不会有兑现这个承诺的机会。
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
“要去看四时花海?”
在院中人心思各异的时候,清冷的声音如同一声惊雷,惊醒了沉浸自己思绪的人。
明明很是轻的音调,却让听的人心里跳了跳。
男子问话的语气很随意,甚至嘴角还勾了浅浅的弧度,却恁是让人觉得身周有些冷。
“阿玄,你何时醒的?竟将我跟哥哥的话劝听了去。”最先回神的是未寻,只是这次的娇嗔没换到男子半分眼神。
不禁怔了一怔。
清月也在声音响起的时候回了神,心下暗恼自己发了呆,竟不知男子是何时醒来的。
“你不是都听到了?多此一问,莫不是怀疑自己耳朵也失了聪?”回敬男子冷意的,是君未轻的轻讽。
场中诸人对两人对话的态度与架势也早司空见惯了。
但凡对上必掐。
好言好语绝对不可能有。
安阳也不出声,在矮凳上换了个姿势,支起下颌,好整以暇的等着再看一场好戏。
“原来翠庭山顶上,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司北玄眸心缓转,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也更阴冷。
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唯有山顶上,两人独处时的对话,龙一怕被君未轻察觉,未敢深入窥听。
原来,竟是一句承诺。
还是紫嫣亲口要求的。
四时花海么?那些花海,可是他亲自打造的,到最后反倒要为君未轻做嫁衣裳?
哼,做梦
“我不知,皇上还对我的故事有兴趣。”瞥着男子神情,君未轻的嘲讽接二连三。
“你是沾了紫嫣的光,才顺带在我的关注之内。”司北玄轻哼,转而唤苗敬,“苗敬,传六王爷,在宫里规划处地方,地图需与京城相若。”
“是。”苗敬领命。
“便是在宫中建个小花海,也依旧是四堵围墙之内,她又怎会喜欢。”只听男子令,君未轻便知了男子打的什么主意。
“那我便将那围墙拆了,又如何?”哼了一声,司北玄起身,手自然的就先朝女子伸出,在意料中的柔暖覆上来时,嘴角冷意顿散。
院中一时,静寂无声。
便连君未轻,都晃了一池眸光。
男子的话,说的很是轻,然绝无人怀疑其中的真实可信。
若她不喜那四堵宫墙,他便拆。
是,如此么?
爱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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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0。第1170章 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
怔怔看着一黑一青的身影相携离去,未寻心底是久久未能平息的动容。
动容于“她”获得的深爱。
当初密室之内,临时起意,有了她取代那个女子身份的戏码。直到现在,她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羡慕,抑或真的只是贪玩。
可是也是到了现在,她才知道爱得深沉,能到什么程度。
只是,她能夺了女子的身份,也能夺得男子对女子的爱吗?
若能,为何男子回房,竟未有分暇与她道上一声?而男子伸手向清月的举动却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得让她以为,他的所谓洁癖所谓不喜人碰触,是虚传。
他,跟君未轻,乃至这里在场的人,真的没有觉察出她的异样来吗?
收回视线,心底一声苦笑,突然的就觉得,扮成另一个人,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玩,她竟觉得有些累。
“怎的一脸苦相?莫不是怪我四哥回房都不跟你打声招呼?”支着下颌,安阳挑眉,似笑非笑的问。
倒要看看这个赝会生出什么样的心思来。
“又取笑我了,我何时有过那般粘人?”未寻做状喝茶,挡了安阳的讽笑,那种讽刺,以她本性,是从不在意的,此刻看来,却有些扎心。
“哼,在这里陪你们喝一个早晨的茶,真是无聊,姑奶奶不奉陪了。”撑桌而起,安阳也飘然离了座位,大步朝外走去。
“公主,这便要用午膳了,你还要去哪儿?”木槿忙在后唤上一句。
“午膳别预我的份了,免得我食不知味。”
“……”
木槿嘴角一抽一抽,羡慕女子离去的潇洒。
她也想如此这般,奈何做不到啊
谁让这里一个是她主子,一个是她“小姐”呢。
厢房里,只到将男子扶坐于窗边,清月仍是一脸的恍惚未散。
那句“我便将那围墙拆了,又如何”带给她的震撼,又何常亚于外面的几人?
这是她在恢复了记忆,从未寻再转变为紫嫣之后,第一次亲耳听到他的心意。
那么的霸道,那么的狂妄,让她的心复又跳得那么的急。
“在想什么?”
男子的声音,让清月惊了一下,迅速拉回心神,因紧张而显出了一丝无措。他知道她在发呆。
像是眼睛能看得到一样。
“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随后,男子又低低的自嘲了一句,脸转向窗外,而她在后面,便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清月有些发怔。
金色的光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男子的轮廓染上一层朦胧的色泽,从后看去,如仙似羽,美轮美奂。
只是若绕到前面,便会发现,男子的眼眸深沉似海,连阳光都无法透入其中。
里面萦绕的,是丝丝缕缕,极细微的疼。
他说错话了,面对她,心底的概叹竟然无法遮掩,在她面前揭了她的伤疤。
她是否也难受至极?
“懂音律吗?”平稳了声线,若无其事的问。
音律……清月轻咬唇瓣,犹豫了好一会,才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男子的背。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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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1。第1171章 如今的她,是清月()
“苗敬,去木槿那儿将碧玉箫取来。 :”司北玄没回头,只朝窗外轻声吩咐了句。
很快,门外便又有脚步声传来。
进来的除了苗敬,还有木槿,手中拿的,正是当日男子赐予她的那支流虹碧玉箫。
通体碧绿,在光线折射中偶尔流窜过绚丽的流虹。
天下仅此一支。
迟疑了一下,清月伸手将碧玉箫取过,轻轻放至唇畔,顿。
“开始吧。”淡淡一声,男子阖了深沉的黑眸,做洗耳倾听状。
清月闪了下眸子,略加思索,唇中气息轻吐,便有缈缈之音从箫中流泻,如低语倾诉,如拂柳轻风。
是民间流传甚广的一支小调,水调歌头。
本是笛音演绎,如今由清月用箫声吹奏出来,又予人一种别样不同的听感。
很是适合眼前的意境,平淡,闲适,又于背后浅藏一丝淡淡的愁。
直到一曲终了,司北玄都未有睁开眼睛,背影如常的清冷淡漠。
而身后掌声响起,清月才察觉房中尚有其他人。
除了之前送碧玉箫过来的苗敬与木槿未有离去,门口倚着门框,含笑抚掌的还有未寻,双眸闪亮的看着她,“没想到清月竟然如此精通音律,我错失了一宝。虽你口不能言,你的音律却似能说话般,听来平淡,实则声声含情,我甘拜下风。”
垂首稍往后退了一步,清月静默,掌心里的碧玉箫温润微暖,几经迟疑,终是没有归还。
门口,白衣女子直起了身子,缓步入内,视线下移停驻在那支玉箫上,“这支,是流虹碧玉箫,天下唯此一支,独一无二,堪称珍贵无比。”了知音人。”
话毕,顿了一顿,未寻又扬眉笑睨一旁的木槿,“木槿,你一直替我将这东西带在身边?小丫头也算有心了。”
“……是。因玉箫珍贵,又乃皇上亲赐,所以木槿一直替小姐带着,未敢遗漏。”木槿暗里偷瞧了清月一眼,才略显犹豫的作答。
“哦?是吗?不枉费我疼你。”伸指弹了下木槿的额,未寻再转向垂首敛眉的清月,唇边的笑意意味深长,“玉箫珍贵,但若遇不上知音人,也不过与寻常物件无异,体现不出价值,今日能得清月用它吹奏一曲,算得是有幸了。”
清月抿唇,连呼吸都紧了一拍。
碧玉箫的事情,当日她并未告知女子,乃是她藏了一点私心。
这是男子赠送于她的物件,与她换种几乎从未用过的百花香粉,及随身携带着的天蚕丝巾一样,都弥足珍贵。
珍贵的并非是物的价值,而是男子对她的赤诚心意,无可替代。
她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了去。
只是那种想法,今日想来却是甚为可笑。连身份都给了人,那么原属于她的一切,也便再不能属于她了。只要女子开一声口,别说是手中的这支玉箫,便连那香粉、丝巾,都可尽数被拿去。
私心,不过徒劳,只是安慰了自己一时的白日梦。
而女子刚才那一番话,就是在提醒她。
如今的她,是清月。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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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2。第1172章 便是你,朕也不会宽待()
站在房中直勾勾盯着清月的未寻,同样轻闪了眸子。
有心的一句试探,没想到竟真的听到意料中的答案。
“她”隐瞒了她。
视线中,青衫女子双手握着碧玉箫,不自觉中用了力,指骨都泛了白色。
“看来清月也是识得宝贝之人,这支玉箫你看似喜欢得紧。不过这是阿玄赠与我的……”咬唇,未寻似甚为为难,轻轻转眸至一直阖目看不出深浅的男子,“阿玄,若我将这玉箫赠与清月……可好?”
倚窗静坐的男子豁然睁开了双眸,回视过来的目光让未寻心为之一悸。
那双眼,淡得让人发寒。明明无法视物,却似真的在看着她一般。
“你要将我赠与之物转赠他人?”极轻的语气,与他的眼睛一样淡,淡然,淡漠,缺少了情感。
未寻竟隐升起一丝惧意,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只是想问问你……”意见。
“那便赠了吧。”话未说完,男子即打断,“清月,以后这支玉箫就是你的了,若不妥善收藏,朕便治你的罪”
“阿玄……”未寻缩了眼眸,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对她发脾气?
事情转变太快,清月乃至在场所有人都无法即时反应过来。
流虹碧玉箫因一句话易主。
而她甚至看不出来,男子究竟是在说气话,抑或是认真的。
可是他自称了朕。
一个称谓,表达了他心底的沉怒。
“未寻,朕可以宠你,也可以纵容你,却不代表你可以用这些当做资本,无视底线任意糟蹋朕的心意,倘若过了界,便是你,朕也不会宽待”
男子的声调始终平缓浅淡,没有起伏,一声一声,钻入人的耳中,落至心上,端是冷酷无情。
木槿与苗敬相觑了一眼,不约而同悄然后退,稍离风暴中心。
剩了清月与未寻两人,正面男子的迫人气势,呼吸压抑。
那种压力无法无视,更不可躲避,清月眸子飞闪过一丝无措与浅浅疑惑,手心温凉的碧玉箫,此时竟觉分外烫手。
不敢承了男子的转赠,又不舍,“归还”了去,那等于她心底唯一还能私藏的东西也再不能属自己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