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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后牧长生，手竹竿一扫地呻吟着的众混混，道：“过去鱼肉乡里，欺压良善，今儿个跟着一起听听你们过去做了哪些恶。”
很快众百姓聚拢而来，牧长生让十来个混混站在周天两边，形成一排被众人围在间。
“诸位乡亲父老，在开始前我还有一句丑话要说在前头。”
牧长生目光凌厉的扫了众人一眼：“今日我让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咱们一码归一码，但若是有人没受欺负也混在人群里打人，嘿嘿，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是是是，恩公替我们云州城除此大恶，我等自当谨遵恩公的话。”
众人应和道：“绝不敢欺瞒恩公，在人群做出落井下石之举。”
“好，那开始吧”
牧长生闪开站到了一旁。
“周天，你个王八蛋，还记得一个月前你带着这帮人吃霸王餐不给钱，我儿子拦住要账时，你们将他毒打的半个月下不来床么……”
一个四十多岁饭馆老板生气道，抬手是两个臭鸡蛋砸到了周天脸。
“周天，还记得……”
有人带头以后，周天曾经作的恶终于在人群引发众怒，人们一边数落他的罪状，一边用臭鸡蛋和烂菜叶打来。
片刻间，周天被打的头破血流，身满是黏糊糊的鸡蛋蛋清和蛋黄，以及发臭的烂菜叶，不仅是周天，连两边的混混们也被打的头破血流。
这样的批斗一直持续到了晚，而这时出了气的人还不足全城的十分之一。
“各位，够了。”
牧长生看着在地被打的东倒西歪，奄奄一息的混混们与周天，抬手道：“再打下去可真的出人命了，大家今天先散了吧，等他们好了再说”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住手，在离去时众人全都躬身一拜：“多谢恩公替我们云州城百姓，除此狼心狗肺的大恶之徒。”
“行了，别谢了，去吧”
牧长生抬手挥退了众人。
“行了，人都走了，还能起来么，试着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吧”牧长生看着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倒在地不住呻吟的众混混道。
此时他们身散发着鸡蛋与烂菜叶，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恶臭，简直能把人熏死。
很快这些混混龇牙咧嘴，相互搀扶着从地站了起来，唯有周天因为失血过多伤的太重，已经站不起来了。
那些混混们也伤的不轻，所以试了几次也无法将周天弄起来。
“行了，你们这些混蛋前面先走，这小子交给我了。”牧长生哼道。
说着蹲下来不顾周天身，散发着的恶臭与鸡蛋黏糊糊的恶心蛋清，以及周天惊诧的目光，直接拉过周天的一只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将周天架了起来。
可等他带着周天站起来后，发现那些混混们也都吃惊诧异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
牧长生把脸一板：“还不前头带路，去你们晚住的地方？”
“是是是……”
那些混混们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点头后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向着他们的住地前进。
周天伤的很重，所以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靠在了牧长生身。
“你……”
周天咬了咬牙，复杂道：“你不嫌我身的恶臭么？”
牧长生随口道：“嫌什么，习惯了。”
可事实却是他用法力闭了气。
“习惯？”周天一怔。
“以前的我像你看到的，现在的你更要可恶千百倍，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那种。”
牧长生叹了口气，道：“看到现在的你，我跟看到当初年少无知的我一模一样。”
“你过去……也和我一样？”
周天吃惊道，只是他没有发现，在牧长生说出这句两人有相同经历的话后，他已经与牧长生不由亲近了几分。
“嗯，一样天赋超然，力量过人，也一样的无知狂妄欺凌乡里。”
牧长生轻声叹道：“最后做了不少错事，那时候很多人都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可是我看你……之前……”
周天道：“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是因为我痛改前非了。”
牧长生道：“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告诉了我一句话，使得我脱胎换骨，痛改前非。”
“话……什么话？”周天疑惑道。
牧长生吸了口气，道：“他说天赐给你过人的天赋，并不是让你用来欺负弱小的，真正的强者只会用他们的力量保护弱者。”
周天一怔：“保护……弱者……”
“想想你过去，除了让人害怕你外，你的生命还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么？”
牧长生看向周天，道：“可是等你老了，不再年轻，失去了现在的速度和力量，你想想你会有什么下场？”
听到这话，周天低着头沉默不语，陷入了深思，只是苍白的脸更白了。
“到了”
不久后混混们来到了一座院子里，院子有五六间房屋，但是没有人居住，于是牧长生将周天交给了他们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给我一间房。”牧长生道。
“那……那间……”
众混混指着开头一间，道：“那间房屋是这里最好的，也是由天哥居住的，今天大爷你住。”
“嗯”
牧长生点点头，向那间房走去：“你们应该有伤药，待会儿自己点药。”
当他过去后，发现房外还有一辆木板车后指着周天道：“完药后今晚让他睡那里，也让他看着星星好好想些事情吧”
众混混赶紧称是。
“呼”
当进了房间，将门关后牧长生不由抹了抹头的虚汗，长出了口气后摇头苦笑道：“没想到编个励志的故事跟这帮家伙还累人。”
没有错，他刚才对周天说的话，其实都是他临时编造出来鼓励这小子学好的，都是他“善意”的谎言。
如果身边有了一个由坏学好的例子，想来能给周天很大的引导作用。
“咦，好臭”
牧长生看着自己身沾的那些鸡蛋清，放开呼吸后不由皱眉道，于是运起法力将衣服的这些污垢除了下去。
不久后牧长生听到那些混混将周天抬来，使他睡到了屋外的板车。
牧长生听声后摇摇头，他已经尽全力来让周天学好了，要是学不好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接着他来到床盘腿坐着，吸引月华与天地灵气入体炼化成法力，不久后困意袭来，他也收势睡了。
虽然他已经有了法力，但一天还是要多少睡一会儿才行。
当当当
后半夜的时候牧长生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却不见人，低头一看，见被包扎后的周天爬在地艰难的敲着门。
很显然，行动不便的周天是从板车一点点爬过来的。
“什么事？”牧长生问道。
“我要……学好”
周天趴在地仰着头，一只手伸过来死死攥着牧长生的长袍衣角，脸的神情与目光却满是坚定之色：“我想做个好人，求求你……教我……学做个好人。”
看到这一幕牧长生眼闪过欣慰，这小子总算没让他失望，不过他却摇了摇头。
“嗯？为什么你不教我？”
周天不甘心道：“你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么？”
“要我教你做个好人，可以。”
牧长生道：“但你得做到一件事。”
“什么事？”
“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去你过去欺负的那些人面前，挨家挨户求得他们的宽恕与原谅。”
牧长生道：“这过程会很艰苦，因为你会受到那些人的责难，侮辱，唾骂，如果你做不到，坚持不下来，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
第六百八十二章 千载难逢（）
“你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周天抬头死死仰望着牧长生。……
“是”
牧长生看着他，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做。”
周天咬了咬牙，开始往回去爬。
“哦？”
牧长生一怔，看着地往回去爬的周天，嘴角扬露出了一丝微笑，关了房门。
两天后。
早，伤已经好了很多的周天，执意要开始按照牧长生所说的，去一家一户的门祈求原谅。
“你记住，浪子只要想回头，那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晚，但只怕他没有一颗坚持下去的决心。”
大门口牧长生认真的对周天道：“周天，别让我失望，也别让你自己失望，还有别让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失望。
想必他们也愿意看到他们的儿子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好人，而不是一个被人唾骂的恶棍。”
这两天他也对周天的家境有所了解了，周天的父母去世得早，那时七八岁的周天既没有饭吃，辩别是非的能力也不是很强。
最后为了生存，有一口饭吃，于是他加入了这帮混混，成了他们呼来喝去的小弟。
一帮混混嘛，一天除了混吃混喝是在街惹是生非了，他们自己的是非观都是弯的，那周天在他们耳濡目染下能变成什么好玩意？
后来随着周天年龄增长，那些过人的天赋展现出来，慢慢成了这帮混混的头儿了。
“当初你能做到的事，我周天没有理由不如你而做不到。”
听了牧长生的话，周天也认真道，说完毅然孤身转身离去。
“还有你们这群混蛋。”
牧长生忽然转身看向门口那些混混，吓得他们脸色的齐齐一变：“一个是牵，两个也是赶，老子一块教育了。
去，街之后全部散开，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去帮忙做好事去，记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晚回来了给我报告。”
“做好事？”
众混混听完面面相觑。
牧长生面色一冷，双眼一瞪：“还不快去？”
“是是是……”
那群混混乱哄哄的跑了。
待众人走后，牧长生直接将大门一锁，钥匙往袖子里一装后也出去了。
在他结束这次考验之前，估计只能在这里栖身了吧，反正露宿街头好很多是了。
至于他现在则是要尾随周天，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改好的决心，看看能否忍受那些人的责难。
“快去看热闹啊，听说了么，那个周天刚才跪在了李婆婆的门前说要让李婆婆原谅他。”
“原谅，开玩笑的吧，张老头因他而死，李婆婆这辈子最恨的人估计是他了，怎么可能会原谅他，走，看看去？”
……
一到街，牧长生见到很多人乱哄哄往一个地方跑去，口还议论纷纷。
牧长生目光一动，混入人群，很快到了一处一座破旧，围了几十个人的宅子前面，周天此时双膝跪倒在大门前。
此时两扇木头门吱呀一声打开，那个瞎眼老妪手持拐棍，在小孙子的带领下，从门里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滚”
老妪人还未出来，怒骂道：“滚，你这个恶棍来我家门前干什么，滚。”
“婆婆，我错了。”
周天有些悲伤道：“我周天以前错了，做了很多的错事，我……我不是人，今天我……是来给婆婆道歉的，对不起……”
“滚”
老妪嘶声喊道：“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你的一句对不起，能让我家老头子活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