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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妤觉得自己神色茫然极了,看了他一会儿,才从心底慢慢地生出了狠意,切齿道了句:“禁足……”
听到这两个字贺兰子珩身子一震。他记得上一世时,他这天因为礼服事失手打了苏妤,听齐眉大长公主身边宫人禀说“苏贵嫔身子不适”,细问下去,是苏妤自回了霁颜宫后就一直向齐眉大长公主哭诉。
原因不必细究,总之是迟迟没有起驾去长秋宫见礼意思。是以他清冷一笑,吩咐宫人说:“去告诉苏贵嫔,既然身子不适到连皇后也拜见不得,好好霁颜宫歇上一个月就是。”
说白了就是禁足
齐眉大长公主始终惴惴不安地观察着皇帝神色,见他面色忽地一变,连忙劝道:“陛下,阿妤病着说胡话,陛下别计较。”
“阿妤?”皇帝却忽然神色一喜,齐眉大长公主看过去,竟是苏妤醒了过来。
苏妤睁开眼,映入眼帘便是尚穿着昏服皇帝。苏妤冷冷地与他对视了许久,只觉脑中那些画面仍挥之不去。
禁足。她身体不适然后他禁了她足,即便身体不适是假,这样旨意也太让人心寒。
梦中一切都太真实,让苏妤明知是梦境却仍难忍恨意。梦里是宦官来传旨,醒来索性是皇帝亲自到了么?
“陛下……”她一声带着讥嘲冷笑,亲口道出,“臣妾身子不适。”
“……”贺兰子珩不由哑了一瞬,温言道,“朕知道,你好好休息。长秋宫不必去了……”苏妤冷眼相看下,他又说,“朕这陪你。”
苏妤未有什么明显反应,一旁齐眉大长公主却是分明一愕,怔了一怔,略一踌躇低声道:“陛下今日大婚,长秋宫那边不能不去。不如本宫今晚这儿守着她,陛下还是去长秋宫为好。”
皇帝侧过头,却见齐眉大长公主眸中也是少见冷厉,默了一瞬,颌首道:“姑母借一步说话。”
齐眉大长公主同他一起到了侧殿,未留宫人,大长公主问他:“陛下想说什么?”
皇帝沉然一笑,却道:“是姑母有话要说。”
齐眉大长公主一阵沉默。
“姑母是怕佳瑜夫人日后怪到她头上?”皇帝打量着她,“如是这样,朕还去长秋宫便是。”
“陛下。”齐眉大长公主长声一叹,“姑母不是怕这个。佳瑜夫人要怪罪,您这会儿来霁颜宫她就已经要怪罪了。”
“是。”皇帝微一颌首,“知道会惹她不,但阿妤突然出这样事,朕怎能不来看看?”
上一世没有这件事,苏妤为何突然晕厥他半点也不知,自然放心不下。佳瑜夫人不悦,总也比耽误了苏妤病要好得多了。
齐眉大长公主听罢沉了一沉,沉容和缓道:“陛下如此是为什么?朝中之事阿妤半点也不清楚,如今苏家也已是苟延残喘,陛下您可以继续除他们以绝后患,但能不能……放阿妤一马?”
他头一次听姑母说这样话,上一世从没有过。不过上一世时,大长公主也对苏妤很好,他很多时候也是看大长公主份上才不动苏妤。
贺兰子珩明白,因为从前种种,如今他态度忽然转变,不仅是苏妤信不过他,连齐眉大长公主也不信。
他略作斟酌,苦苦一笑,对齐眉大长公主说:“姑母,阿妤疑朕别有用心,姑母也是。你们都想得太多了,倒也无妨,朕只是真心实意地想对她好一次。”他一哂,“就当是弥补从前欠她。”
齐眉大长公主错愕不已地看了他许久,却仍无法从他脸上找到半点说谎痕迹。滞了一滞,她犹疑不定道:“就算陛下想弥补她,她又怎么会接受,毕竟……”
毕竟他们已闹到了这般田地。
“她会接受。”皇帝凝眸浅笑着,笃定之意甚了些,“朕用一辈子让她接受。”
这样坚定让齐眉大长公主懵住,全然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让他突然转了态度。
皇帝却如未见她不解般,端然向她一揖:“也有劳姑母相助。”
作者有话要说: __玩家'贺兰子珩'邀请玩家'贺兰齐眉'加入队伍……——
以上抽风请无视——
谢谢粉红色黑疯子扔两颗地雷~~~
么么哒ツ
推基友阿笙穿越文~~
和亲公主?冷宫皇后?商霖穿越之后身份充满挑战。
后宫危机四伏,她一醒来便身陷绝境、命不久矣。
本以为前途无望,可以洗洗睡了,却惊讶地发现,皇帝……
居然是她老乡?
14、病中()
苏妤扶着床栏坐起来,定神许久,脑中各样画面仍不住地搅扰着她。她觉得无力极了,不自觉地蜷缩起身子,双臂环着膝盖缩床榻角落,禁不住地发着抖,茫然无助地看着那些一遍遍眼前晃着画面。宫人们几次试着来劝她,她都毫无反应,不动也不吭声。
直到那玄色身影再度出现她视线中时候,她禁不住地浑身一冷。抬头望过去,空洞眼眸中惊惧交加。
贺兰子珩她视线中脚下一滞,看她仅穿着中衣裙不觉眉头一蹙,信步走过去榻边停住想给她把锦被盖上,但看了看她这样坐姿——实不好盖。
“陛下……”苏妤笑意凄凄地开了口,发哑嗓音弄得贺兰子珩心里一阵不适。沉了一沉,伸手过去拉她手,觉出她因出了虚汗而有些滑腻手微有一搐分明是躲她,轻一叹温声道:“你病着,躺下休息。”
苏妤下颌搁膝盖上,笑意清清浅浅地浮脸上,望着白色中裙裙摆轻轻说:“陛下您娶妻了……”
“……”皇帝一哑,心知她是烧糊涂了,榻边坐下来解释道,“没有,只是封了夫人,朕没册后。”
“哦……”苏妤微微缓过神来,揉了一揉额头,“臣妾如是不能去拜见佳瑜夫人……”
陛下会下旨禁足么?她把这句话噎了口中。仅仅是一个梦罢了,如此问出来也太奇怪。
“你好好休息便是。”皇帝仍拽她,手上微用了几分力让她挪动了些许,就势扶着她让她躺了下去,“拜见也不急这一时。”
苏妤头一阵阵泛着晕,任由他把锦被给她盖好,就又沉沉地睡过去。
如果不是病得身子太虚,她大概是不会这么自己面前安睡吧。贺兰子珩凝睇着她,她烧得面上血色难寻,明明已睡得无知无觉,眉心还是紧紧蹙,不知是想什么。
刚才她看他眼神,分明就是怕极了。上一世时,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只觉她是一个根本没有柔弱一面女子。任何时候见她,她都是冷冷漠漠,和其他千娇百媚嫔妃们搁一起,实显得格格不入。
也因如此,他对她半点怜惜也没有。
原来……她一直怕
“子珩。”苏妤嘴微微翕动,继而眉头蹙得紧了,贝齿死死咬下唇上,很就咬得下唇发了白,还是半点没有松劲。
“阿妤……”皇帝低低一唤,怕她再这么咬下去咬破嘴唇,手抚上她脸颊想让她松开,见她毫无反应,拇指轻轻她下颌上抚着,不知她能不能听到而劝得很无奈,“再咬就破了,松……”
苏妤蓦地一松劲,下唇碰他拇指上。
贺兰子珩心中生出一阵奇怪痛感。抬起手来一看,指尖一滴殷红血珠,红得刺目。
那血珠好像有着散不温度,顺着他指尖灌入胳膊、刺入心底,直弄得他连呼吸也不稳了。
那是曾经贯穿他魂魄温度。
他怔怔地凝望了那颗血珠好久。血珠一动不动,好像已经凝固住了,静静地停他指尖,一遍遍地提醒他,他曾经犯过多么可笑错误。
不自觉地窒息了须臾,直到一个声音带着几分犹豫细声细气地询问道:“陛下您……受伤了?”
他抽回神思,回头看了看一旁战战兢兢折枝,轻咳一声道:“没有。”遂站起身往外走去,一壁走着一壁吩咐折枝说,“照顾好贵嫔。有什么事,让郭合去成舒殿禀一声。往后几日让她不必去晨省了,就说是朕说。”顿了一顿,又觉再补一句,莫要让苏妤误会是禁了足才好,便道,“她若愿意,多出去走走也好,多加件衣服便是。”
听着皇帝一反常态絮絮地吩咐了许多,折枝生生怔了半天才应道:“……诺,奴婢谨记。”
长秋宫。
刚接受完内外命妇拜见窦绾歇了下来,换了身舒适襦裙,卸下头上簪钗步摇。从镜中瞧见宫娥她身后一福,禀道:“夫人,窦夫人求见。”
是母亲。窦绾一笑:“请。”
“佳瑜夫人安。”窦樊氏衔笑一福,窦绾急忙起身迎了上去,笑道:“不敢受母亲礼,母亲坐。”
二人一并坐下,窦樊氏环视四周,徐徐笑道:“这个时辰,陛下该和你一起椒房殿。”
是,不仅是这个时辰。今天他们应该一直一起,但他合卺礼还未行完时就离开了,留她一个人去见内外命妇。
窦绾想着,笑意不觉有些发寒:“听说苏贵嫔突然病了。”
“呵……”窦樊氏冷声而笑,闲闲地拨弄着指上丹蔻,话语轻轻幽幽,“早不病晚不病,非赶这个时候病。”遂是目光一凛,问她,“问过了么?”
“问过了。”窦绾浅一颌首,“这病倒是不假,当真是发了高烧。说实,碰巧这日子生病倒没什么奇怪,女儿奇怪陛下态度。”
宫内宫外不是一直都说,陛下不待见就是这位发妻么?
“陛下态度没什么奇怪。”窦樊氏抿着笑意,眸中有几许抹不掉厉色,“听说了么?从今儿中午,齐眉大长公主就一直陪着那苏贵嫔。”
“是。”窦绾轻锁黛眉,点了点头,“可这又如何……”
“如何?”窦樊氏笑看着女儿,笑意浓了几分,“这说明……皇家还是有人认她这个天子发妻;又或者,霍家还是意这个外孙女。是哪样也不能小觑,毕竟你还没真正坐到后位上。”
“陛下不会让她做皇后。”窦绾凝神微笑道,“是谁也不会是她,若是肯让她做,又何必让这后位空到现?”她说着轻垂了羽睫,“女儿倒是担心那一位。”
“章悦夫人。”窦樊氏一哂,“得了,不管你担心谁,这二人你都得镇住了。若不然,你早晚得从这长秋宫搬出去。”
“诺,女儿谨记。”窦绾长长地沉下一口气,看向母亲,“那礼服事……母亲可听说了么?母亲怎么看?”
“是谁设计都不重要。”窦樊氏淡泊道,“总之这二人都是不服你,拿捏得住她们,你才坐得稳正妻位子。不过么……”窦樊氏思索着,话锋一转,“母亲听说,近来陛下待那苏贵嫔确实不同于往日。相较于章悦夫人一直掌着宫权,只怕这东山再起难对付。”
窦绾缓缓点了点头:“女儿心中有数。”
苏妤病养了五六日终于大好,只身子还有些发虚。便让郭合去成舒殿回话,禀说高烧已退,可以去长秋宫问安了。
皇帝思忖了片刻:“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苏妤听了郭合话长舒了口气,准备着明日一早便去长秋宫问安去。心觉有着礼服那事,反正佳瑜夫人断不能和章悦夫人联手了,能少得罪一个便少得罪一个为好。
当日仍是霁颜宫中安心歇着,这几日皇帝再没亲自来过,倒是日日谴人来送东西。有时是些精巧首饰,有时是几道清淡点心,每次送来都附着亲笔写纸笺一张,每次都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