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贾琮穿来有些时日了,却只是上街领略了一下古代市井风情,未能有幸得见古代园林的本来风景。
如今听得有个废园改的宅子,贾琮难免心中痒痒,欲去游玩观光一番。
不过,贾琮到底有个成人的灵魂,虽然好奇,却知道轻重,园景固然好,但同钱景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了,财帛动人心啊!赵国基迟疑了片刻,艰难的说道:“柳树巷……好像也不太近啊?”
白婶子呵呵直笑:“你小子当真糊涂,怎么就忘了柳树巷那儿有条近路?从那儿走,倒省得一半的脚程呢。”
赵国基恍然,摸着头道:“许久没往那儿去,我都记不得了。”
说着,赵国基寻思一番,又搓手道:“这宅子既是园子改的,想来租金……”
白婶子摆手一笑,指了指外头,悄声道:“宅子的主子是个举子,读书读的眼瞎耳聋,赶考进京,地儿还没踏遍,就花钱买了这宅子。后来落了榜,又死了爹,不怪自己书没读透,却说自个运气不好,找了算命先生来算,结果算出这宅子妨了他。本来是只卖不租的,但这样的宅子,房小屋窄,一般人家谁愿买这样,那些读书人呢,又忌讳风水。那举子赶着回乡,恐屋子久没人住,梁木糟朽,更不值钱,便松了口,租也使得……你既不读书科举,又不嫌房子小,倒没了这些忌讳顾虑,租金是高了些,但你若瞧着合适,也不是没有商榷的余地。”
“这……还是进宅看过再说……烦劳婶子和大哥多替我留意几处。”
赵国基沉吟片刻,对着白婶子拱手笑道。“瞧我老糊涂了,是该看中意了再说。你放心,等柱子回来,我便告诉他,他成天家在外面,消息灵通,再没有不知道的宅子,准能寻着你合心顺意的。有了消息,便递信儿给你。”
说定了此事,眼见着太阳西沉,赵国基也不敢再带着贾琮贾环在外头闲逛,匆忙领着两人回了屋。
不过两日,白牙子便托人捎了信来,说宅子有了,问赵国基何时去看?
赵国基又转告贾琮,贾琮才趁空拉了贾环一道儿,由赵国基带着去看房,跟着白牙子一路看了十来处房子,贾琮多不中意。
不是太靠大街上,就是了无人烟,要不邻里太热情,要不感觉不大对。
总之离贾琮想象的大门一关,互不相扰,平淡度日,差的有点远。
在贾琮怀疑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前,终于在柳树巷看定了一所宅子,正是白婶子曾介绍的那所风水不大好的宅子。
废园改建,证明周围邻居不多,里头衰柳萧萧,枯草唧唧,阴气逼人,更证明了风水不好,稍微热情点的邻居,也不太愿意上门来闲逛。
当然贾琮最满意的是,这宅子原是官宦人家废弃的园子,虽然改建过,但大体上的结构变动不多,引水绕的亭台,依山建的楼阁,池水泛波,清风荡漾。
如今楼阁亭台皆已不在,但山石池水大半依旧,当初改建的人,估计是心有余力不足,没能彻底运出山石,填平池水。
所以,只能强行弄出一路两进的院子来,代价就是房间极其袖珍,格局也很古怪。
除了有的读书人会觉得幽僻雅致,正常人看到这宅子的第一映像绝对是,住久了一定会得风湿病或者幽闭恐惧症的。
不过,贾琮又不在意房间的数量格局,房间小,无所谓,学探春三间打通成一间,再怎么也宽绰了。
至于风湿病,没了这池水,贾琮还不满意呢?
这池水引得是河水,日后生意做大了买下宅子,略微一改,便能得个小码头,运货进出都极方便又隐蔽。
看定了宅子,花了两日商议好价格,贾琮等人,跟着牙子到房主那儿,写契租下了这宅子,预付了十八两银子,月租六两。
多出的二两银子,贾琮也没要,让赵国基给了牙子吃酒。
既租了房子,贾琮一事不烦二主,又从白牙子那里买了两个粗笨的小子干体力活,本来还想买个洗衣做饭的大脚婆子。
但是白牙子那儿没有,另去外人那买呢,又怕买着品性不好的,也就暂时作罢。
打扫了宅子,赵国基按京中风俗,找个寻常酒楼,定了两桌酒席,请着邻居吃了一顿,然后搬了进去。
贾琮租了这宅子,自然不是给赵国基住着玩的,等定下的原料一送来,他便开始试验肥皂的配方。
不过,贾琮也没让赵国基闲着,他让赵国基四处打听哪里的先生教得好,有没有空闲时再捞点补课费的意愿?
这可不是贾琮打算苦读考科举。
贾琮是在头悬梁锥刺骨的填鸭教育下成长的一代人。
他读书那个年代,可还没有国人提倡什么素质教育,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什么体育活动休闲娱乐全都没有,连打个兵兵球看场电影都会被人骂玩物丧志。
好不容易从书山里爬出来了,贾琮虽然也会怀念当时的生活,但让他继续这种苦读的日子,他脑子又没坏掉。
然而,同每个从厌倦学习中走过来的人一样,贾琮对自己的亲近晚辈,也都秉持着希望他们读书上进的心态。
或许在有的人看来,这是失败者的无望寄托,但无可置疑的是,这也是在现实面前撞得头破血流之后领悟的深刻教训。
贾琮虽然戏称贾环是自己的小弟,但实际上,贾琮是拿贾环当晚辈看待的,所以,理所当然的,为贾环选择了一条古代最有前途的道路。
贾府家学误人子弟无所谓,外头有的是好先生,有银子还怕请不到肯认真教书的先生?反正荣府众人对贾环逃学是喜闻乐见。
至于贾环逃学之后,干什么去了,也没人会真的关心。
比起在府里给王夫人抄经,贾琮觉得贾环还是在府外补课比较好。
贾琮既要让赵国基去请先生,赵国基虽不知理由,却也不敢不尽心,于是四处奔波打听。
这日傍晚,赵国基才转进荣国府后街,正低头赶路,忽得脖子被人一拍,听得人大笑:“你小子竟在这,可叫我好找!”
赵国基回头一看,倪二?
瞬时吓得脸都白了。
第16章 做贼心虚()
“什么?你问上次我卖的那话本还有没有续卷?这……”
赵国基下意识后退两步,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背上冷津津湿了衣裳,果然是话本的事儿。倪二来找麻烦了?
倪二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衫,摸摸下巴,一脸奇怪地问道:“怪了,我身上没沾上血啊!你往后躲什么?”
血?赵国基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此时,他丝毫没有想起,倪二的职业是放高利贷的泼皮,收债的时候,难免让拳头和刀子,与欠债人的身体发生某种剧烈的碰撞,由此飞溅出的温热液体,也经常不受控制的弄脏倪二的衣裳。
赵国基的嘴唇直哆嗦,险些咬着舌头,含糊不清地道:“你……你突然冒出来……”
倪二咧嘴一笑:“你这胆也忒小了。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能蹦出个鬼来?”
当然没有鬼?但是凶神恶煞的人,比鬼更可怕。所谓做贼心虚,便是如此。
按说这件事上,真正心虚的不该是赵国基,他不过是个跑腿传话的,出主意的是贾琮呢。
奈何赵国基本质上还是一个古代普通人,没机会接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现实主义教育,他只知道,他拿去卖的话本,并不值那么多钱,若是人家找上来了,这本子又是经他的手给出去的,他怎么也脱不开干系,担忧后悔,再所难免。
“我同你说,老周可催得我脑仁疼。要再找不着你?那老小子,可打算花几两银子,让那些穷酸往后续了。”
倪二大声嚷嚷道。
原来为这个,虚惊一场。
赵国基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这是荣国府的后门旁,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倪二的嘴,还续书,要让府里的主子知道了,他就该去找大夫续筋接骨了。
赵国基把倪二拽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低声道:“倪二哥,你说得当真?”
“难道还能有假的?沈大爷你知道吧?经常同将军府冯公子府上宝二爷在一起吃酒那个,家世比贵府也差不了多少,人长得斯文又俊美,且出手极阔绰,那些楼里的姐儿们,没少为他争风吃醋。听说他在金陵,也是无往不利,谁知,同名妓调笑时,一语不慎,道了这话本几句不是,竟教人从房中撵了出去,成了天大的笑话。因出了这事,这本子一夜之间就大火起来了,现如今,整个金陵城里,就连贩夫走卒,都知道有这么个话本……有些秦淮河上的姑娘更是着了魔,穿衣打扮,言谈举止,处处仿着这话本里的人物……”
倪二拍了拍胸膛,悄声道:“老周因怕销得不好,只印了一批书,如今书大火了,悔得跟什么似的。嘿,那铁公鸡,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今儿好不容易路遇你一回,你可得给个准信儿?”
赵国基哪有本事答应,只好寻了个借口,打发掉了倪二,急急忙忙到新租的宅子里来找贾琮。
老树缠着枯藤,荷塘堆着假山,石缝里淌出一道清流,水声潺潺,骄阳敛影,风气清凉。
新买来的两个小子,正拿着大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看见赵国基,十分乖觉,忙抢上来问好。赵国基点了下头,随口道:“你们也去歇歇,大热天的扫什么地!别中了暑,倒要买药喝,白便宜了药铺子。”
那两个小子挠头一笑,傻里傻气:“两个哥儿也这么说。”
这两个小子原是家里养不活才卖出来的,在家时,成天儿没闲过,到了白牙子手上,也是从早到晚的干活,被卖过来之前,更被白牙子耳提面命了一堆老实干活,手脚勤快的话。
又听得白牙人说,倘若不好好干活,叫人退了回去,就把他们卖到黑煤窝子里去当苦力。
说来也好笑,这两个小子原是穷苦人家出身,从生下来起,就没吃过饱饭,到了白牙子家中,一天三顿粗粮管饱,偶尔还能沾些油水,就跟进了福窝似的。
虽说不时要挨些打骂,但这种穷人家的孩子,生来命贱,父母心情不好时,无缘无故尚要打他们一顿出气,只要不是下手没轻重,把孩子打死打残了,旁人是从不多劝一句的。
就算打死了孩子,父母哭一哭生来命苦,老天不公,连草席也不用买一张,挖个坑把孩子埋了,旁人不过议论两天,也就平静无波的过去了。
弱者怯懦,却向更弱者挥刀,古来如此。
而白牙子养人是为卖钱,就是打骂,也有道理,要留几分力,恐打坏了卖不出钱,蚀了本,或打成内伤卖出去,坏了口碑……
所以,原就挨惯了打的穷孩子,并不觉得白牙子打他们有什么不对,反害怕白牙子嫌他们蠢,浪费粮食,不要他们。
等白牙子把他们转手给了赵国基,一人两身新衣裳,床上铺着新褥子,一日三顿饭,从粗粮升级成了白米白面,两菜一汤,赵国基还许了他们一月两百文的月钱。
在这种家里穷得连卷草席都没有的穷孩子眼里,这是梦里也不敢想的好日子,越发担心主人家嫌他们不伶俐,叫白牙子领他们回去,故而,做起事来,格外卖力。
赵国基原也是奴仆出身,眼光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