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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她梅怜宝成了梅怜奴的替死鬼,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人家立在外头的靶子,藏在深处的替死鬼啊。
蓝玉吓了一跳,还以为梅怜宝中邪了,却不敢大声呼喊,慌忙去捂梅怜宝的嘴,制止她的疯癫,一个劲的把梅怜宝往东厢房里推。
“宝侍妾您行行好,快些正常了吧,您若是被安上中邪或者疯癫的罪名,奴婢等都要丢了小命去的。”蓝玉已吓的小脸蜡黄。
梅怜宝的哭笑癫狂戛然而止,捏了捏蓝玉的手,桃花目往正屋扫了一眼,正屋的灯亮着却恍若未闻,极好,这个李夫人确如太子妃所说是个省心的。
身子站成窈窕,梅怜宝步姿袅娜慢慢走回自己的东厢房,由蓝玉搀着,她又成了那个风仪情荡,艳若桃李的梅怜宝。
正屋东窗开启的细小缝隙被从里面关紧,跪在炕上的大宫女膝行到李夫人身边,低声道:“怎么把这样的人分到咱们院子里了,又不知闹出多少事儿来。”
李夫人把巴掌长的猫头鞋放在手心里比对,一只已做好了,另外一只还只是个鞋样子,淡淡道:“看起来像个张扬的,张扬的都活不长。莫管闲事。”
“是。”
西厢房,梅怜奴贴着窗户往外看,也跟着梅怜宝流泪,禁不住埋怨道:“嬷嬷怎么就不让阿奴出去呢,七姐姐心里肯定藏了什么事儿了。”
东厢房,梅怜宝在榻上坐着,怀里抱着绯红撒花引枕,悄然在窗户上开了条小缝,竖着耳朵听西厢房的动静,她就等着听梅怜奴的惨叫呢,哼,弄不死你我吓死你。
蓝玉坐在脚踏上,正用茶炉子热饭菜,到底没有正经用的锅,只好在洗脸用的铜盆里倒上热水,把盛饭的碗放在热水里暖着。
“您真吓死奴婢了。”蓝玉心有余悸,“您别嫌奴婢说的难听,您方才真像个小疯子,这会儿子又像个好人了,您这性子,让奴婢说什么好呢。”
“不会了,不会了,方才还要多谢你提醒。”梅怜宝真心的道。不管蓝玉是不是太子妃放在她跟前的,这会儿子梅怜宝都谢谢她。
蓝玉叹气道:“奴婢知道您还不信奴婢,但打从太子妃把奴婢分给您,奴婢的命就和您连在一起了,奴婢不敢管您的言行举止,那也不是奴婢能管的,只希望您在行事前多为奴婢们的小命考虑一二,便是您赏赐给奴婢们的大恩德了。”
梅怜宝怔松片刻,“我不想牵累旁人,也想顾忌你们的小命,可我得先保住我自己的命,我只有保住了我自己的命,才能保住你们的命。罢了,我应了你就是。”前提得是你真心忠于我,若你原就是别人的小奸细,那就怨不得我了。
蓝玉跪谢一回,吁了口气。
饭菜热好了,梅怜宝却没了胃口。
看着蓝玉收拾屋子,梅怜宝想:我上辈子吃过亏,学过聪明,也卑躬屈膝,小心谨慎过,生怕行差踏错,可最终也没挣出命去。我这辈子不那样了,藏在暗处的是遮天大手,既然我卑躬屈膝也挣不出命,所幸就今朝有酒今朝醉,纵然这辈子活不过上辈子,也不再窝窝囊囊的。
梅怜宝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佩戴的香囊,香囊里始终藏着一粒金珠。
寒风把茶花吹散了,红红白白的花瓣在空里飘。昏黄的灯影里,像一只只妖蝶。
此时,西厢房里突然传来惊恐的惨叫声,梅怜宝一喜,哈哈笑起来,这辈子到底是有令自己高兴的事情,怎样都是赚了。
蓝玉看着梅怜宝拍着引枕,在榻上滚着笑,半响无语。
西厢房那边的动静肯定是这位弄出来的。
“有蛇啊,抓蛇啊。”
“啊——”
下钥是在太子点完花名,招了人侍寝之后,这会子还早呢,从窗缝里往外看,西厢房的蓝蝶跑了出来,去外头叫人去了。
梅怜宝做了坏事,心情好极了,打个哈欠,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熄灯,咱们睡觉。”
蓝玉欲言又止,一边收拾床褥一边想,今夜怕是不能睡了吧,那蛇是谁放的很好查,一会子大概太子妃那边就得来传唤。
这位主子真是,唉……
端本宫。
太子头戴轻便的玉冠,穿一身白底云纹黑龙四爪长袍,踩着软靴,长身玉立,正捧了书在研读,白日在朝上被工部尚书将了一军,说他不懂修筑河堤,不懂建造,回了端本宫,一张脸便冷下来,至今唇角都下耷着,满宫伺候的都噤若寒蝉。
陈嬷嬷早把发生在锦瑟苑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张顺德说了,张顺德又派了小徒弟福顺去查,事情很简单,很快福顺就带了事情的始末回来,福顺心里是向着梅怜宝的,但他也不敢隐瞒待自己如亲子的师傅,便哭丧着脸把事情说了。
“菜花蛇?”张顺德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菜花蛇,手指肚那么粗,一点也不咬人的。”福顺赶紧道。
“没毒?”
福顺拍着胸脯保证,“一点毒没有,小时候家里穷,专逮这种蛇吃,蛇肉鲜着呢。”
张顺德本以为是后头那些妃妾间又引爆了什么腌臜事件,却不想是这般、这般……张顺德不知怎么的就笑了。
“叽咕什么,进来说。”语气不怎么好。
张顺德赶紧掀帘子进来,禀报道:“是梅侍妾那屋里的事情,陈嬷嬷禀报说,梅侍妾被毒蛇吓晕了。”
想到小徒弟那个在乎劲儿便赶紧道:“陈嬷嬷不认得,奴婢让福顺去查了,是花园子里头的菜花蛇,手指肚粗细,一点毒没有,也不咬人。”
“梅怜宝干的吧。”孟景灏把手里这本关于如何修筑河堤的书撂下,背手在后冷声道。
“殿下明察秋毫,的确是宝侍妾。”张顺德低头道。
“哼,她连亲姐妹都能推下水,放条蛇吓唬阿奴有什么稀奇。她就是个坏头子。”
张顺德低头不敢说话。
孟景灏背手走来走去,忽的问,“太子妃把那对姐妹安排在一处了?”
“回殿下,是的,都被安排在锦瑟苑,宝侍妾住在东厢房,梅侍妾住了西厢房。”
“糊涂。梅怜宝恨不得吃了阿奴,把她俩放在一处,阿奴非让梅怜宝欺负死不可。这样,你把她牵到暮云斋。”
暮云斋和端本宫就隔了一片紫竹林,里头养着殿下的两只白孔雀,夏日殿下常去消暑,莫不是要把梅侍妾放在眼皮子底下?
以防弄错,张顺德又问了一遍,“殿下,是把梅侍妾迁到暮云斋吗?”
孟景灏瞪了张顺德一眼,“还当你是个聪明的,原也是个笨蛋。”
张顺德被骂懵了,战战兢兢的道:“那、那是把宝侍妾迁到暮云斋?”
那么厌恶宝侍妾的样子,还要把人迁到眼跟前,殿下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笨死你算了。”孟景灏挥袖赶人,“随便你迁谁。孤朝堂上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还拿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烦孤,下去。”
看着孟景灏高壮的背,张顺德快哭了,我的好殿下,到底是把谁迁到暮云斋啊。可这会子他又不敢再去问,太子正一肚子气没消化,他撞上去不是找死吗,端本宫大总管的位置还想不想要了。
第18章 迁新居众妾惊诧(二)()
一盏盏流苏宫灯挂上了廊子、树梢,院子里的镂空石柱灯也被点了起来,一院灯火辉煌。
站在西厢房的门口,李夫人望着自己亮如白昼的院子,惆怅叹气,只映着满院灯火的眼睛一闪一闪若藏星辰。
西厢房里,张顺德被派来听审,立在隔断帘子后头,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梅怜奴让锦被团在床头,小脸苍白,床畔置了一张铺着灰鼠皮的椅子,太子妃端坐上头,在她身后站着梅怜宝。
“本宫已查明了,就是你七姐姐放蛇吓唬你,梅侍妾你说吧要怎么惩罚她,本宫都为你做主。”太子妃拍拍梅怜奴的手,一脸正义。
“不、不用,七姐姐和阿奴玩笑呢,是阿奴不争气让那条小蛇吓坏了。”梅怜奴连忙道。
“太子妃您瞧,我就说了我和她玩笑呢,我这妹妹和别人不同,我越是吓唬她啊、骂她啊、打她啊,她越是和我亲香。”梅怜宝有恃无恐的甩帕子。
这是拐着弯骂梅侍妾犯贱呢。
伺候梅怜奴的蓝蝶等人一齐怒视梅怜宝。
太子妃用云帕掩住嘴,挡去笑痕,转头瞪梅怜宝一眼,“你呀,怎么比我的珏哥儿还顽劣,多大了还玩蛇。”
梅怜宝嘻嘻笑,“这小东西可是阿宝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在花园子里头挖到的,足足挖了几十个洞呢。九妹妹,我以为你不怕呢,毕竟你小时候住狗窝,我以为你和狗啊、黄鼠狼啊什么的是常见面的,怎么还被一条小菜花蛇吓晕了,你的胆子真小。”
这是把梅怜奴和狗、黄鼠狼混为一谈呢,梅怜奴受到了伤害,无声的落泪,默默忍受。
太子妃呵斥,“胡吣什么。都是伺候殿下的,你把殿下放在何处。”
梅怜宝“哎呦”一声捂住嘴,“是呢,殿下怎么会要一只黄鼠狼侍寝呢,难为殿下受得了黄鼠狼的臭味,不愧是阿宝喜欢的殿下啊,是真男人。”我就不信,我都这样说了,对着梅怜奴孟景灏还能下得去嘴,哼。
太子妃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恼她吧,她把殿下都拉下水了,但狠狠打击了梅怜奴,笑吧,又不好笑,毕竟张顺德还在外面听着呢,那可是殿下的耳朵。
把一张端庄的脸扭曲了几下才恢复平顺,到底拍了梅怜宝一下,站起来道:“既然是你们姐妹闹着玩的,本宫也不便插手了,要不然你们姐妹该埋怨本宫多管闲事了。张顺德,你看本宫这样处置殿下可满意吗?”
张顺德忙隔着帘子打躬作揖,“太子妃您说笑,殿下把后院交给您自然是完全信任您的,奴婢就是个传话的,您老人家快饶了奴婢吧。”
帘子被掀起,太子妃从里头出来,睨了张顺德一眼,“罢了,那就这样吧。绿袖,你安排人帮着梅侍妾迁新居。”
“是。”
太子妃一边由大宫女搀扶着往外走一边和身后的梅怜宝道:“暮云斋离着殿下最近,当年虞侧妃最受宠的时候想要搬进去住,殿下都没答应呢。现在就这么容易的给了梅侍妾,可见梅侍妾比虞侧妃还得殿下喜欢,宝侍妾你可要向你的好妹妹学学。”
“是。”梅怜宝哼哼。
太子妃失笑,拍拍梅怜宝的手安抚。
锦瑟苑外头停着六尾凤撵,包的严严实实,帘子一落一丝寒风都钻不进去。
凤辇起,太子妃一行浩浩汤汤离去。
“恭送太子妃。”梅怜宝、梅怜奴并李夫人行蹲身礼,其余伺候的都行的跪安礼。
六尾凤辇里头置了暖炉,雕花案几上还放着一盘佛手,暖融融里夹杂着果香味,太子妃吸了一口,靠着大红金钱蟒引枕,眉目冷清,“把暮云斋都给了梅怜奴,殿下还真是舍得。”
虞园。
雪落,落了一层薄雪。
庭前的美人蕉,被霜雪打成了残花败叶,但黏在枝头的花还是红的,叶还是翠的。
一身黑纱裙,素手持冷剑,在雪白的大地上,转转腾挪,一曲剑舞。
刺,雪粒化在剑尖上。
斩,切断半空雪。
收,剑被凌空插回悬挂在廊檐下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