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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林珺侧头问道,“地点确定了吗?”
“确定了确定了。”叶三喘着气说,“贾诩的宅子后面是块空地,正挨着他的寝房,你站那里唱,他必定听得见。”
“嗯,做的不错,三儿。”林珺微笑点头,“今儿晚上炖鱼你吃。”
林珺穿越过来的时候,随身带了些金银首饰。当然,汉朝末期是不流通金银的,流通的是官方铸造的铜币,但闪亮的首饰到哪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她置换了几件,就瞬间成了富婆,一直过着低调又奢华的日子。叶三跟着她的这几日,生活也是滋润无比。
听到炖鱼,叶三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林珺擅长从食材中提取这个年代没有的调料,所以她的烹饪技术秒杀当代御厨。
估计皇帝也不曾吃过那般鲜美的炖鱼,更不提贫苦人家出生的叶三了。
“炖鱼好!不过,大姐……”叶三困惑的挠挠头发,“你唱的这曲儿,贾诩怕是不会喜欢吧。”
“呵呵。”林珺笑道,“你还是小孩子,怎么会懂这《西厢记》的精妙之处呢?”
“我如何不懂,就是书生与小姐私定终生的故事嘛。”叶三不服道,“我奉劝你一句,别唱这些靡靡之音,唱些忧国忧民、壮志未酬的戏曲,贾诩肯定更爱听。”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林珺摇摇头,“姐乃窈窕淑女,唱建功立业的曲子岂不怪异。再者说,我正是要暗示他,我与他正是像崔莺莺与张生一般有缘,将来要成亲的。”
“真不害臊。”叶三又露出嫌弃的表情,又重复道,“你这样没人敢要。”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林珺叹道,“情情爱爱你还不懂。”
“哼,你也不过比我大几岁罢了。”叶三不服气道。
——
次日傍晚,叶三见到的林珺,一身田园风襦裙,手捧竹卷,站在林地间,飘然的身姿立在那里,如仙子下凡一般。
然而,他皱眉道:“你能不能不要吸鼻涕,太破坏美感了,静止不动还挺像个仙女的。”
“呵呵。”林珺冷笑两声,“仙女也怕冷的好么,你刚看清了没,贾诩回来没有,回来了我就赶紧唱了,冻死了。”
“哦。我刚准备说的——”叶三故意拖长时间,“他刚才回了,不过这会子应该在食晚膳呢,要不咱们也吃了再来吧。”
林珺撇嘴道:“小叶子,做人做事都要有毅力。如果我们吃了再来,天都彻底黑了。他听到这么动听的曲子,想出来看看我都看不清了……哎呀,他到底是不是在吃饭啊?你快翻墙看看。”
“我翻墙?”叶三一脸呆萌的看着比他高出几个头的围墙。
“唉。”林珺无奈的过去,一把抱起了叶三的腿,教他伸头去看贾诩院子里的情况,吓了叶三哇哇大叫。
“小声点,兄弟。”林珺忙嘱咐他,“如何,看清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院子里看书呢。”叶三别扭的挣扎着,“你快放我下来,别被他看到了!”
林珺见目的达到,就将叶三放了下来,她常年习武,抱起瘦弱的叶三完全没有压力。反倒是叶三,脸涨得通红,嘴里嘟囔着:“过几年我就长得比你高了。”
林珺不再搭理他,选了个光线好的地方,清清嗓子,就唱了起来。这些个曲子,自然也是她从前在现代就背好的。
“小生姓张名珙,字君瑞……”
就这般,林珺咿咿呀呀的唱了好一会,一直唱到张生与崔莺莺初相逢,才停了下来。
这曲子林珺从前可是练了无数次的,在叶三听来,简直如天籁一般,他听得如痴如醉,见林珺停了,忙催促道:“接着唱啊。”
“还唱什么唱。”林珺压低声音道,“贾诩人呢?你看他出来了没,我没注意到,是不是漏掉了。”
“没出来啊,我一直注意着呢。”叶三认真的说,“你接着唱呗,再唱会他就出来了。”
林珺闻言有些失望,将手中装饰用的竹卷丢给叶三拿着,说:“今日就到这里吧。他不出来也正常,明日我来接着唱,日日来唱,他肯定会有天感兴趣出来看一眼的。”
第四章 欲擒故纵()
每一天都有一个新的期待,每一天都是一次新的冒险。
反正林珺从现代带过来的钱财还很够用,也不需要自己挣什么钱,就一门心思的准备傍晚的唱曲活动。
她挑选服饰、梳理发髻、改变造型,倒是一整天都忙个不停。
叶三表示很不解。
“大姐,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想嫁给那个贾诩么?”
“机密。”林珺眯眼盯着铜镜,铜镜比起现代的镜子来,看的太模糊了,“姐是有任务的人,身上背负着民族的使命。”
“不懂。”叶三托着脸迷茫的说。
“我就说你不懂嘛。”林珺边说边画着眉。
“我看大姐你就是情根深种了。”叶三若有所思的说,“其他都是借口。”
林珺笑笑,说:“激将法对我也是没用的,孩子,你就懂情根深种了?倒是你,你不用念书么,成天游手好闲的。”
叶三认真道:“你救了我,我说了要助你完成心愿的,就一定会做到。”
说罢便无奈的摇摇头,又做起了林珺的小跟班来。
这一日,林珺又接着昨晚两人相逢的情结唱了起来。
这次,她边唱,边四处观望着,生怕漏掉了哪个人影。
今日这一场,又唱到了莺莺与张生,在红娘的帮助下偷偷在西厢幽会的情结。
可贾诩依旧不曾出现。
见林珺失望的唉声叹气,她唯一的听众,叶三,只好红着脸对她说:“大姐,你这曲儿唱的太露骨了。可别叫官府的人听到了,找个由头把你捉进去了。”
“有这般严重吗?”林珺郁闷道,“那我以后唱委婉些吧。”
可是,无论林珺唱的露骨也好,委婉也罢,她接连几天,唱到张生进京赶考,与莺莺惜别这般激动人心的情节,院子里的人都从未出来过。
简直就像……
“那院子是不是隔音的?”大半夜的,林珺想不通,睡不着,只好坐起,纠结的问着空气。
“不是……”睡在不远处的叶三把头埋在被子里,嘟囔着说,“贾诩他肯定听到了,你别着急,我明日便跟你想办法。”
“你有办法?”林珺精神劲更足了,“我也想了许多,要不要直接闯进他家唱?还是……”
“别傻了。”叶三的声音突然清晰了,定是他把头伸了出来,“你闯进去,如果他当场轰你出来,该如何?你以后还如何见他?主动固然重要,但不能摆在明面上来。”
“有理。”林珺点头赞同,“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懂****之事。”
“****之事与其他事都是一个道理,要徐徐进之。”叶三道,“明日你不要唱了。”
“为何?”林珺忙问。
“张生已经进京赶考了,他考上状元还会不会回来取莺莺?”叶三说,“正常人都会想知道后续结果,比如说我,所以说,无论他爱不爱听这****戏曲,都会对结局多少有些兴趣。若你今晚不唱了,他定会感到好奇,也许就会出来看你一看。”
“欲擒故纵?”林珺连连点头,“你这般一说,我也有感触了。从前有人追求我,我却对那人没什么感觉。他天天找我说话,送我礼品,我也不爱搭理他。”
“然后呢?”叶三问。
“然后有一天,他突然不来找我了……也许我伤了他的心,所以他放弃了吧。但当他不来找我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不习惯了。”林珺回忆着说。
“那你后来回去找他了么?”叶三又追问道。
“自然是没有的,我不能谈情说爱的,我是要与贾诩成亲的。”林珺虽说着成亲,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情的味道,“即使不成亲,我似乎也对那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只好希望贾诩比你多情一点。”叶三无奈的说,“那样他才会出来看你。”
“如果有人在我家门口唱歌,我早出去看情况了。”林珺不服的说,说罢两人便不再开口,各自睡了。
话虽如此,第二日,也就是林珺准备唱大结局的那一日,她还是按照叶三出的主意做了。
她只静静的站在院墙下,望着贾府大门的方向——今日,你会出来看看吗,你会出来看看,日日为你唱曲的姑娘,今日为何没有来吗?
叶三看着出神的林珺,见她的清澈的双眸里满满的都期待之情,心中充满了对她行为的困惑,她为何非要嫁这个相貌、身世都平凡的贾诩呢?
二人各怀心思,一直站在院墙下,等到月亮都升了上来。
叶三见林珺的眼神越来越暗淡,忍不住道:“今日先回家吧,担心着凉,来日方长嘛。”
林珺依言点点头,嘴上却说:“时间已经不多了。”
叶三想问为何时间不多了,却没有再开口。
——
林珺躺在塌上,闭着眼,在脑海中反复播放着《贾诩传》,思量着,贾诩,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是的,史书上的贾诩心思非常之深,他帮助乱臣贼子施毒计,害死无数汉臣,之后又如转性了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烛火般微弱的汉朝;他帮助上司张绣反叛曹操,害死了曹操的长子与爱将,之后又怂恿张绣投降了曹操——张绣投降虽暂时保住性命,却因为害死曹操长子在曹营待不下去,自尽而亡。但贾诩却在曹营呆的安稳,官职还步步高升,最后坐上了太尉的位置。
撰写史书的人都无法解释贾诩前后矛盾的行为,只能用“心思缜密”来描述他。
但就林珺自己的理解,她认为贾诩从始至终都是为自己一个人考虑。汉朝、张绣的生死存亡他丝毫不在意,更不提普通百姓士卒的性命了。只要他能在这乱世,独善其身即可……
如果他当真是这样的人,那林珺想要接近他,迷住他,还真是困难至极呢。
第五章 打劫()
林珺与叶三坐在院子里。
叶三:“你做的膳食如此可口,不如做些送与他,也许能打动他。”
林珺:“不可,他行事谨慎,来路不明的食物,他不可能吃的。”
叶三:“那么你便缝制件衣服与他,以表相思之意。”
林珺:“你能不能提点有建设性意义的方法?”
叶三:“那你便……”
林珺:“也罢,我有想法了,像贾诩那般性格的人,只能兵行险招了。”
叶三本想问她如何行险招,张嘴生生却变成了:“你明明与他接触不多,甚至不曾与他说过话,怎么会知道他的性格?”
林珺低头道:“我就是知道的。”
不等叶三继续发问,她又紧接着说:“我本想女扮男装再接近他,与他博古论今,下棋画画,但……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了。我、我要,美人救英雄。”
叶三:“……”
——
几日后的下午,林珺与她的小跟班叶三又来到了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那片梅林旁。
这一次,林珺再也没有打扮的那般诗情画意了,而是一身游侠装束,黑衣裹身,长发在身后扎起了高高的马尾,显得英姿飒爽。
叶三从未讲过这种发型,便好奇的伸手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