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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知好景不长,小郡主及笄那日,他那未婚夫竟然手持圣旨去周王府屠戮了全府,并且将周王跟小郡主抓到了大牢。”
他讲到这段时,枯瘦的手指不由紧紧捏住了自己的朝服:“结果,那些人先是在牢中弄死了周王。然后又对刚刚及笄的小郡主百般凌辱逼供”
“呵呵”首阳王居然笑起来,然后讥讽的望着潘井年问道:“老臣真是百般苦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周王谋逆,刑讯逼供周王就是了。为什么连一个不可能参与政事的忻娘也不放过?再者,贵国对小郡主的逼供竟然远远重与对周王的逼供。”
首阳王的声音浑厚而有力,显然是气坏了:“更奇怪的是,周王府包括周王在内,所有人都是两日内被秘密杀害。只有小郡主在被百般凌辱之后还要押到街口处死。处死不算还将尸体给挂到旗杆上吹了三天三夜!”
大殿之上一片恍然,纷纷斥责起新卫的使者来。
张靖嘉听着这些由他故意透露到周世源手上的消息。心里像是裂了一个大豁口,血淋淋的往里面灌着冰冷的风。
他一直防着周世源,见皇上派他北伐,这才去问李欣要不要将光华公主的消息透露给周世源。毕竟隔了这样的血海深仇之后,只要还有点人性,都不会跟新卫勾结。
李欣很痛快的答应了。
那时候,张靖嘉以为她放开了许多。
可是今?
李欣脸色平静,眼中却积聚着黑色的旋风,神态很不正常。
他十分担心。
“真是岂有此理!”李涵槿听完,一拍龙椅大怒道:“对付一个小女孩何必用这么多手段!戴使节;你们新卫的皇帝怎的如此昏庸不堪、泯灭人性!”
他想那女孩子也就十五岁,跟李欣也差不多大,却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他连想都不敢想,倘若他夺位事败,李欣也落到那般田地了,自己会有多么心痛!
幸好最后他成功了。李欣再不会有被人凌辱的危险!
戴井年见李涵槿的注意力只是集中在崔文槿死的如何悲惨上,而不是她死的如何蹊跷上,心里大大舒了一口气。
“那是先皇的旨意谋逆是重罪,便是在贵国”
他也不会去辩驳些别的,只是做出一股为难的样子,说半句留半句。这种时候,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势弱,任何一句话说错了都只会火上浇油的增加他们对自己的仇恨。
新君说的没错,在没有成功之前,一定要审时度势,便是要忍辱负重,只要最后目的达成,那也没什么做不了的。
他甚至犹豫的想着要不要跪下认错。
李欣目无表情的听着首阳王的叙述,放任着脑海里那些屈辱的片段不断回放。
此刻听出潘井年声音里的放松,不由冷冷一笑,声音清脆的对李涵槿道:“父皇,欣儿觉得新卫的老皇帝不是残忍,而是提防着咱们天舟!那个小郡主大概是被怀疑成探子了,否则怎么会死的比她父王还要惨?!”
第一百九十一章 痛斥()
戴井年心里一慌,不由转头去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公主。
她面容姣好,身姿端正,身上华服朝珠富丽而堂皇,面上表情倨傲而娇持。
见到自己望过来的眼光,她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
戴井年立刻错开眼光,深深的低下头去。
她是无心的吗?
还是有意的?
他刚才那么说一来不想去激怒李涵槿,二来也混淆了众人的视听,让他们只将注意力集中在先皇的谋逆案上。
意思就是那小郡主只是被谋逆案给牵连才死的。
无论什么朝代、在哪里,举凡涉及谋逆,别说是养女,便是你的邻居也可能被牵扯。
可是李欣那么一说,众人便又想起首阳王刚才话语里暗示的蹊跷之处来。
果然,立刻便又朝臣出来反击问道:“敢问潘使,贵国为何独独对那年仅十五岁的小郡主折磨不断,反而放过了更应该查办的周王呢?”
不是他们嫌周王死的太容易,而是新卫这般做法太奇怪。
“那还用说,肯定如长公主所言那般,因为血脉的关系新卫人便怀疑小郡主是我们天舟的探子罢了!”首阳王激动的说道:“指不定光华公主也是被他们怀疑了,只是没有证据才被他们给秘密害死了。”
这么一说,众人看向中间那两人的眼光越发的不善。
潘井年腰弓的更低:“这案子是陈年旧案,老夫对这些细节也不得而知啊”
安少莲也两股战战,有些害怕起来。
他当年是跟了四皇子以后才接近崔文槿套消息的,但是百般试探不成后,他就有些不耐烦了。
那崔文槿长得不如她姐姐师文婷好看不说,还是个丧妇的女儿。自己被下旨与她成婚,可被京中那些狐朋狗友给嘲笑了好一阵子。
他们都笑自己娶了个杂种。还是个南蛮子。
让一直爱慕自己的师文婷百般委屈。
他是那么迫切的想要摆脱那桩婚事,所以一从四皇子手里拿到那卷圣旨时,他便急不可耐的跨马离去,连夜将那女人的狗窝给端了。
他记得自己看到她时,她的眼中是那般震惊跟难以置信。苍白的脸色一丝血色也没有,身上的中衣单薄到可以看到她玲珑的躯体。
贱女人!
他记得醒过神来的她向自己求救时,他是这么回她的。然后他再没看过她一眼。
一直到上刑场的那一天。
“你是叫安少莲吧?”
少女清脆的声音叫他微微醒过神来,转头一看正是那位长相清丽的天舟公主在轻唤自己。
“是。”安少莲不知为什么,再看这位公主的双眸时,竟不自觉仿佛面对着死去的崔文槿似的。总不由会从心底升起一股惊慌失措出来。
他有些心虚。
李欣瞧着对方那怯怯的模样,再看在他身后遥遥望着自己的张靖嘉那风清月朗的身姿,顿时觉得自己前世跟瞎了似的。怎么会为这样一个畜生倾心呢?
“据说,你就是那位小郡主的未婚夫?”她收了目光又微微笑望着安少莲:“周王府屠戮抄家,是你带旨去做的吗?”
戴井年膝盖一软,差点当场就要给这位姑奶奶给跪下来。
她是故意的,戴井年确定的想到。
安少莲也慌得不行。很想学着师文婷那般一有应付不了的状况就装晕混过去。
可他是个男人啊,怎么可以那么做。
“是”他只能盯着满殿吃人的眼光低下头:“那是先皇的旨意小臣不得不做”
李欣便了然的“哦”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的讥诮和耻笑,叫从不认为自己做错的安少莲竟然也生出了羞愧的念头来。
“那他为什么谁都不找偏偏找你?还不是因为你负了人家?表里不一的东西!”
李涵槿对这种给人下暗刀子的人最是厌恶;不由对戴井年骂道:“贵国将这样的人派过来请和是来奚落我们天舟吗?看来朕是不是表现的太过软弱了,竟然被贵国看低到如此地步?你们新卫是在欺我天舟不敢打是不是?”
戴井年忙叫冤枉:“没有没有敝国皇上派小臣过来就是要请和的两国交战,受苦受难的还不是那些平民百姓”
李涵槿一直是个温软性子。便是生气了也不怎么高声叫骂。然而他今天便破例了。
听到戴井年的话后,他冷笑一声,豁然从龙椅上站起身。指着下面吓得跪在一起的新卫使节大骂着:
“哼!这场战争到底是谁先挑起来的?!哦,你们新卫攻打我们天舟时怎么不说老百姓苦难呢?现在情况反过来了你们就一个劲替百姓喊冤喊苦了?感情就你们新卫的百姓是人,我们天舟的百姓就是畜生不成?!”
见李涵槿气得不轻,朝臣们纷纷原地跪下来齐声喊道:“皇上息怒啊”
李涵槿却消不下心中怒气,继续骂道:“息怒息怒!都被人欺到家门口了还息怒?是不是觉得我们天舟对你们太过有礼有节了?怪不得您们敢那般放肆。对待邻国和亲的公主不仅没有以礼相待,还百般凌辱欺侮!不通教化的蛮荒之地。没有人伦良知的野蛮人!可恨可恨可恨!”
他一连说了三个可恨,就差走下台阶直接指着潘井年的鼻子骂了:“潘使!朕问问你,这就是你们新卫所谓的诚意是不是!”
潘井年心里哀叹了一声,那太监收了他的银子还要告黑状,实在可恶。这皇帝也是个小气的,竟然连“诚意”都嫉恨,此次的任务只怕很难完成。
至于这皇帝之前的诸般辱骂,他是左耳进右耳出,竟没有将一个字放在心上过。
在言语上吃亏,在行动上受利。潘井年觉得被骂骂又不少块肉,因此全无感觉。
“皇上。对于安邑郡主的去世,小臣实在无言以对。”在惹得对方盛怒之下,他只能开口求饶道:“只是此事发生在两年之前,那时敝国国君尚未登基,因此对此事真的不是很清楚。任用安公子跟着小臣出使贵国,也不是皇上的本意,而是他父亲见其在家中不事生产、整日无所事事,便想让小臣带着他出来见识见识世面”
如今之计只能先给自己的皇帝摘轻了责任,然后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皇上,光华公主已经失踪多年。安邑郡主也是去世两年多了。”他面容哀戚,仿佛也为这两个女子痛惜一样:“所谓死者为大,老夫相信便是光华公主自己也不愿意将小郡主这些事情公之于众的。毕竟小郡主已经仙逝。说什么也不可能活过来了,咱们还不如商讨商讨她的身后之名。”
他说着便朝首阳王望了一眼,见对方久经风雨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顿时便没底了。
再看那位十四岁的公主,居然也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啧啧。这天舟人怎么都一副油盐不浸的模样!
倒是李涵槿,这位天舟的新任皇帝脸色微微缓了缓,沉吟了一会儿便问道:“那依照戴使所言,那小郡主的身后名应该如何安排?”
戴井年也就随口一说,来之前也没想过,只能张口胡诌道:“自然要加封她为公主。再过继个一儿半女到她膝下,不求别的,只求每日能清香一柱。助小郡主早日清静安生”
反正是个死人,加封些虚名也不过是麻烦些写道旨意罢了。新卫又不会损失什么。
李欣却又咯咯轻笑起来:“贵使打算给那小郡主请封公主?只是不知道封地打算圈到哪边?”
戴井年简直要对这少女的清脆声音反应过敏了。他听到李欣的问话后先是想了下,然后才答道:“这事在下做不了主,还得修书一封回新卫请示敝国皇上。”
李欣便点了点头。她面上的表情镇定而平静,心里却翻涌着莫名恶心的情绪。那藏在案几下的一双手更是要将案几下的木头给抠出来。
“实话说,你们今日带来的诚意实在有限。”李涵槿见爱女不高兴了。便再不想让这两人扰人厌烦,于是开口说道:“两位还是先回四方馆吧。等你们的国君什么时候能拿出诚意,你们再来见朕。”
戴井年便拉着安少莲磕头谢恩。
李涵槿想了想,到底不甘心,便又对余家全道:“传旨周将军,让他再往北进军百里。新卫蛮荒之地,竟敢凌虐咱们天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