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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计划只是在脑中刚刚有了雏形,朱瀚廷那边却是早早就布置妥当了。
“先礼后兵。”朱瀚廷召集了几个心腹认真的布置着:“倘若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朕就让她尝一尝当年安邑郡主享受过的那些刑具的滋味儿。”
安邑郡主崔文槿的刑讯,他压着周王在另一间刑讯室看了一场又一场。那是一场*被重新蹂躏浇铸的盛宴,是他几年来在俘虏身上研究经验的总结。
虽然那女人最后是扛住了,但是他依旧享受那凌虐的过程。朱瀚廷微微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想到那南蛮公主的血统,他就有一种比凌虐崔文槿还要兴奋的期待。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一般兴奋的。
提到安邑郡主,现场朱瀚廷的“心腹们”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身心都不太舒服。
安少莲第一个就提出了疑问:“皇上,倘若那南蛮公主跟那崔文槿似的。死也不招怎么办?”
安邑郡主倒是受了不少的苦头呢,可是你也没从她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啊!
他不知道朱瀚廷虽然没拿到想要的结果。可是过程也确实让他享受了的。
朱瀚廷听了,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脸上的线条也变得僵硬而阴沉。听安少莲这么一说,他也觉得那次刑讯总归不是那么完美:“那崔文槿在师府的时候曾受过些苦难,所以最后才能死撑着不说。而这个南蛮公主自小就是金枝玉叶的宠着养大的,她如何吃过苦?只怕被个小小的针头扎一下。就能将她吓的哇哇大哭了!”
他说的时候似乎都能看到对方花容失色、恭敬的跪拜在他脚下的场面了。
不,还是等一等,不要那么心急的好。
朱瀚廷心想:要是能在那天舟皇帝的面前凌虐他的女儿才好呢!有了这样的想法,朱瀚廷打定了主意要先套出炸药的秘方,然后再将李欣囚禁起来,等见到李涵槿的时候再对其动用酷刑。
安少莲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没什么谱。他是去过天舟的,自然也知晓那南蛮公主不仅吃过苦,还上过战场。按理说这些情报潘井年应该跟朱瀚廷说过了啊,可朱瀚廷这幅样子莫非是不信?
他有心想要提醒一下朱瀚廷。但是看到对方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后,他突然就止了声。
算了。这么多人不提醒,他上去凑什么热闹。
“陈榆,让你去神机营将炸药都运过来,你去了吗?”朱瀚廷现在最是关心他的炸药,捂得跟宝贝一样,生怕手下人拿出那东西造他的反。
陈榆就站在朱瀚廷身边,穿着厚重的金甲,汗水都打湿了整个后脖颈:“回皇上的话,按照您的吩咐,只留下了几盒供神机营的人揣摩。其他的全被属下运进金石台了。”
朱瀚廷点了点头:“让他们小心些,别碰到什么明火。还有,别让炸药受潮。”
他认真嘱咐道:“神机营的几个老家伙还是有些本事的,他们也看出来了,那炸药就跟天火差不多。只要一受潮,就算报废了。”
下面听着的人点头晃脑,齐声说道:“皇上英明。”
第两百五十七章 瓮中()
李欣的车队停在了宫门口。
在那里等候许久的礼官急忙上前接引。
“穆青,你难道不知道你姐姐其实并不是远洋队的成员吗?”马车里,直到快要下车了,李欣才揭穿了易容成公孙穆嫣的穆青:“你可能不知道,远洋队每个人都有他的特长。她呢,敲欠缺了进入远洋队的条件。”
不是远洋队的人,自然不能跟着她进宫。公孙穆青从伪装的第一刻起就被旁人识破了身份。等她非要跟着去保护自己时,李欣便忍笑点了头。
公孙穆青原本端坐的身姿轰然塌陷――她的易容术果真是最差的,竟在一开始就露了陷。
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公孙穆青突然又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我姐姐也有擅长的东西啊!她的厨艺跟女红是整个远洋队最好的!她那么聪明,若你们肯教她武功,她有什么学不会的啊!”
艾寥寥笑起来。
公孙穆青不由瞪了她一眼,对这个曾经跟师文婷沆瀣一气过的、现在又抢了她姐姐心中很重要地位的女人,公孙穆青讨厌的要命。
“笑什么笑!”她斥道:“死洁癖你一天不看我笑话会死啊!”
“笑你白痴。”艾寥寥毫不客气的反击道:“别端着你姐姐那张温婉的脸摆出这副表情。你再学也学不会她的万分之一。我就奇了怪了,你跟你姐姐见面都有好几天了,怎么连她身边的基本情况都摸不清。”
她起身撩了马车的帘子就要往外走,却在下车之前又回头说了一句:“你要是真的了解你姐姐,便知道她根本不会学武功,更不会出手伤人。而远洋队,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复仇之队。你姐姐,不合适。”
公孙穆嫣是一朵纯净的白莲,即使在最污糟的时候,他们都没让她的双手沾过血。
也正因为如此,众人才会对那双手做出来的美味佳肴赞不绝口吧。
公孙穆青没从对方口里听出对自己姐姐的不满。反而倒是有些怜惜似的。她难得的没有反驳,却跟李欣抱怨了一句:“你看看她真凶!一点都不像个侍女!”
李欣亲昵的笑道:“就你话多,还不快些下去!”
公孙穆青这才麻利的下了车。
这新卫皇宫,她来了许多次了。却没有哪一次的心情像今天这般紧张的。此刻,现在,站在这个也许是通往死亡的宫门口,她情绪难平。
哪怕是上次装宫女诬陷缺月。她也没像现在这样满手心都是汗。李欣执了她的手下车时,还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下。虽然那眼神十分平静看起来什么也没有的样子,可公孙穆青却唰的就红了脸。
真是太给她姐姐丢脸了!
“外臣杨广玉参见公主殿下。”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上前给李欣行礼。
想来是礼部的官员。
之前都是潘井年接引自己的,潘井年退下后。朱瀚廷竟然任用了这么年轻的官员?
李欣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客套的说道:“杨大人客气了。本宫脚程太慢。是否已经误了贵国皇上的宴席?”
杨广玉连忙摇头,一张还算周正的脸上带着呆呆的书生气,抬头时大概是被李欣的容貌摄到,竟慌张的再次弯了腰,袖子一舀恭敬的说道:“公主殿下请跟外臣这边走。”
公孙穆青没忍住都笑了出来,又被艾寥寥一阵鄙视和嫌弃。
李欣脸色平常的跟在杨广玉身后。进到宫门里头就有内监抬了步撵停在她面前。
她从容的坐上去,然后任由那步撵将自己抬向那雕栏玉砌的雄伟宫殿。
艾寥寥一面走,一面将四周的景色收入眼帘。上了马车后,李欣就给了她们传阅一张绘制详细的皇宫地图。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主要的宫殿群她还是记住了的。现在见了实景,她就忍不住要将这周遭景色往那地图上套。
跟她相反的是,公孙穆青消除了紧张之后便是一派潇洒,她从小就跟着崔文槿进出宫殿,对这里说不上十分熟悉。但是有了那地图在脑中印着,走起路来就跟进了自家院子一般。十分自在。
在几人身后,方城跟塔苏尔也是浑身绷紧。他们知晓进了这里,就再难出去。
公主殿下跟新卫皇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虽然此刻还盖着议和谈判的遮羞布,但是过了今晚,局势就会明朗了。
“殿下,到了。”杨广玉在前头轻声提醒。
抬着步撵的内监们稳稳的低了腰放李欣下来。
艾寥寥寸步不离,贴身跟着。
羲和殿此刻灯火通明,走到台阶上甚至能听到里面的歌舞声与臣子的喧哗。
显然,朱瀚廷并未等候李欣过来便先行开了宴席。
杨广玉尴尬万分,措手不及的站在李欣面前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原本李欣迟到了一会儿还算是她失礼,但是显然朱瀚廷这会儿的行为都够的上无礼了。
“杨大人?不进去吗?”
令他意外的是,这位异国的公主半分怒气也没有,还提醒他引路。
杨广玉恍惚了一下,然后便也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领着李欣一路向着羲和殿的台阶上走去。
越是靠近门口,就越是能听到里面的欢歌笑语。便是待李欣跨进了门槛,那些乐工也丝毫没有停止演奏的意思。大殿上,几个穿着暴露的舞女和着歌者的拍子翩翩起舞,围观的大臣不住的拍掌。
李欣面色终于沉下来――那歌者唱出来的歌词竟是些淫词浪语,听在她的耳中简直是*裸的羞辱!
身后几人都隐隐有要冲上去乱开了枪打一顿的冲动。但是李欣没有动作,他们也就只好忍耐着。
只是那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
“杨大人。”李欣在短暂的羞愤之后,竟然平静的对离他最近的杨广玉说道:“这就是贵国的体面?你们平时就是这样取乐的吗?”
她清绝的脸上带着深深的鄙夷之色,叫杨广玉看了面红耳赤:皇上怎么会在天舟的公主面前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来!想到这里,他举目四望,在人群中寻找几个御史大臣的身影。果然这些人还是很要脸面的,全都闷在一个角落默默喝酒。
他看到还有同僚不屑于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便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急走几步,猛然间大喝了一声说道:“皇上!天舟玉昌安溪长公主驾到!”
李欣满足的看着朱瀚廷变了脸色。她高高抬起了下巴,然后远远的对着他无声说了两个字:“蠢货!”
真是愚蠢!若她真是未经人事的天真少女,自然是对这样的阵仗招架不住。可是拜这位坐在位子上的皇帝所赐,这样的场面对比她曾经受过的那些侮辱,简直是不值一提!
怎么样?看着你的臣子不向着你,反而帮着一个外人,是不是心里又起了疑心?
朱瀚廷见到李欣那挑衅的动作,原本还算缓和的脸色顿时就狰狞了一下,将倒在他怀里的娇艳嫔妃狠狠掐了一把。
那嫔妃身子一抖,竟然死死的咬住唇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停。”朱瀚廷轻声吐了一个字,随侍的太监便上前两步拍了拍掌让乐工们停了下来。
大殿上的人再也无法装作不知而无视李欣的存在,他们全部转了头看着她。
李欣便轻蔑的望了这群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朱瀚廷的脸上:“贵国的礼教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啊!”
十几个老夫子大臣唰唰红了脸低下头,他们早说了,朱瀚廷这样做,虽然是很有可能激怒这公主让他有抓了对方的理由;但是太伤风化了直是给他们新卫丢人!
结果这南蛮的公主也没当场发飙,她身后的侍卫更是什么激越的动作都没做,只是静静望着他们,似乎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过。
“呵呵。”朱瀚廷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对方就像看自己的宠物一般:“长公主殿下不喜欢吗?您这么漂亮,朕还以为哈哈哈”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全隐在意味不明的调笑之中。
底下的大臣们只能想着对方是天舟人,是应该被憎恶唾弃的对象,这才稍微捡回了一点尊严。
但是当他们抬头瞥到对方清澈的双眸中全是不屑的讽笑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