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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姝桐最引以为傲的,忙回道:“是的,姝桐的亲外祖正是平西侯爷。”
“真巧。”李欣不甚在意的说道:“这次王府对外招了不少有志少年,但以寒门子弟居多。柴二少爷出身平西侯府,竟也愿意投身王府的学堂。本宫甚是惊讶。”
张姝桐见李欣话语间并无讽刺之意,便微微笑了回道:“二表哥胸有丘壑,对王府又是早有仰慕,此番举动不难理解。”
李欣听后,灿烂一笑:“不错。”
王府对外称招募有识之士进府同读共勉,畅谈经义,实质便是招收门客幕僚。只不过,这次招收幕僚有了些标准,需未及弱冠,需勤勉好学,需素有贤名――以各村落举荐者优先。
先是资助贫寒子弟读书,再是往各村落派送农具耕牛。清王府看着也没做多少事却在不知不觉间提升了在玉昌的声望。
自然,这是后话。
此刻一行人已走到了怀袖书屋,进了院门便是一葫芦型的小院。院西开了一哇小谭,假山环顾四周。院东有一凉亭,周围遍植月桂,牌匾上书有木樨小亭四个字。
“见过公主。”守门的是个年轻的丫鬟,见了李欣便躬身行礼。
“可知今日是哪位先生过来吗?”李欣问道。她把原先找来的先生派了一半去握书学堂,排课的事情更是林伯一早安排好的,她也没有过问,因而也是有些糊涂。
“回殿下的话,今日是教孝经的周先生和教琴艺的张先生两位开课。先生们已经差了小厮过来通报过了,一会儿是张先生先过来讲课。”
“那便先进去吧。”李欣对着身后众人说道:“先生一会儿就会过来了。”
范荣华道:“今天就要上课吗?我还以为今天就先认识认识,什么也不用学呢!”
李欣正牵着张士琳跨入正堂,闻言没好气的说道:“你可别在先生面前失仪。母妃教导本宫需尊师敬长,届时先生说做什么,那大家就必须跟着去做。”
范荣华叹了口气:“哎早知道就把珠珠带来了。”
李欣只觉得鸡同鸭讲,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先坐下再说吧。”
让随侍的丫鬟呆在外面,众人依次进了屋子,这才看到屋里三横三竖共排了九张座位,而李欣一行共有七人,这下位子便不好排了。按理,李欣肯定坐在正中,范荣华居左,剩下的人如何坐却要各自争抢。为此众人纷纷急走几步,为了抢个合适的位置而相互瞪视,各不相让――原因是谁也不愿意独自一人坐到第三排去。
这其中就有公孙慕青。
这可让李欣大开了眼界了。
因为周家两兄弟并新卫那一帮人全被姚敏悦带去了玉屏山庄,李欣怕公孙穆青无聊,便也将她一并带进了学堂。公孙慕青虽然十分高兴,但是又十分忐忑结交新朋,因此一路紧跟着李欣,半句话也不说。此刻李欣说要随意落座,公孙慕青一身不吭第一个便占了李欣身后的位子。
张士琳是一早就被李欣安排坐在了自己的右手边。如此一来,张姝桐和冯意桐便为范荣华身后的位子争吵起来。
“给我让开!你算哪根葱啊?!范妹妹与我认识多年,凭你也想跟范家攀交情!”冯意桐骂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杀人犯的亲戚,什么玩意儿?!”
张姝桐是早一步便坐在了座位上,此刻再让她走开又怎么可能。听到冯意桐恶言相讥,她也毫不退让,翻起眼皮给了对方一个白眼:“杀人犯的亲戚?!要说杀人,你爹杀的人多了去了,那你岂不就是杀人犯的女儿?!”
“那怎么能一样?!”冯意桐大声叫道:“我爹杀的是该杀之人!”
张姝桐闻言嘻嘻一笑,低声说道:“那你敢不敢去问问公主,她那两个弟弟是不是该杀之人?哦你不敢的。那你去问问那个姓陈的,听说她家也死了不少人呢。”
冯意桐一噎,憋红了脸说不出话。
张姝桐声音虽小,却是人人都听到了。李欣闻言只是脸色沉了沉,但是什么话也没说。陈兰却是一个厉眼扫了过来,看得原本退而求次打算坐到她后面的冯意桐身上一个冷战哆嗦了一下,脚步一转便坐到了公孙穆青的身后。
“张先生来了。”门口的丫鬟通禀道。
第五十三章 授课()
众人抬头,便见从门外进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他一身青衫,头戴儒巾,文弱书生扮相却身带风月清朗。见到众人都抬头看着他,他报以一笑,慢慢往前走了几步,袖手站立在教案之后。
“在下张靖嘉,以后就是你们的琴艺先生。”
这么年少的先生?众人都不由望向李欣,觉得有些怀疑。
李欣望向张靖嘉微微一笑,带着众人站起身,躬身而拜:“学生见过张先生。”
张靖嘉笑了几声,在身后的座椅上坐下后,才抬手说道:“诸位请坐。”
众人纷纷坐下。
丫鬟们将古琴一一搬到众人面前的桌子上。
张靖嘉也不说些什么,待那瑶琴摆到他面前时,不由的用手指拨弄了几个音色。
李欣一看他那拨琴的手势,一个无奈的想法油然而生:这人不会不通琴艺吧?!原本以为他只是客气客气,谁知这竟是真的?!她暗自腹诽了两句,更觉这事都是自己办的不周全,得想法子遮掩一下。
“先生,”李欣道:“学生斗胆,想先弹上一曲,请先生赏鉴。”
张靖嘉只是抬了抬眸,目光平和的看了李欣一眼,这才停了手上动作,轻笑颔首道:“殿下请。”
李欣微蹙地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她轻抬皓腕,纤纤素手自华丽的锦袖里露出微微按在瑶琴之上。
寂静的书屋之内冷音凭现,李欣手上轻拢慢捻,抹复挑转。初时音色缓缓,清和绵远;弹到中间她神情渐露悲恸之色,四根丝弦,按压出呜咽铮鸣之声;待到最后,抚琴急急如珠落,琴音越发清越激亮,如激浪奔雷,杀伐之气骤现,只教听者血气翻涌,心乱如麻。
“铮――”一声和雅清淡的击玉之声在众人灵台之内乍现,清月般温润地声音悠悠然洒与室内。众人心向往之,只觉自己轻身随风而摆,心神如飞雾流烟,飘飘然荡于天地之间,说不出的高远舒畅。
李欣不由自主地和了上去,双色琴音交缠环绕,回环往复,令众人痴醉不已。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久久不散。
“先生琴艺高超”李欣咬唇缓缓道:“学生实在佩服”
果然是妖孽,看一遍就会了。虽然来回也就那么几个音,可却妖力雄厚,将一屋子的人都迷得晕头转向,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张靖嘉脸上笑意未退,对着众人说道:“琴者,情也。琴技可慢慢练习增进,但要在这琴艺之中融入心中情意,却要各位自行参悟。”他又收了神色对着李欣认真说道:“殿下琴艺高超,只是心中戾气太重。弹琴可抒情遣意,也会激发心中欲念,轻者愤懑抑郁,重者会走火入魔。下次若无为师在身侧,殿下不可轻易弹练。”
李欣心中一暖,柔声应道:“是。”
“其他人也逐一弹奏一曲,以便为师了解诸位的技艺水平。”
“是。”
张士琳是第一个,也是最雀跃的一个。她年纪小,坐在高椅上够到瑶琴尚且困难,更何况弹奏。但是她还是兴高采烈的乱拂一气,魔音穿耳,良久方歇。
就这样,居然还得了张靖嘉的夸奖。
“稚子天真,曲调欢愉。孺子可教。”
有了垫底的,余下众人便没什么压力了。一个个轮番上场,技巧有高低,情意却无法评比。
总之,弹得再差,也能得先生一句好评。
将那些弹得不好的喜得整堂课都合不上嘴――比如范荣华。
将那些弹得真好的却弄得闷闷不乐了半天――比如陈兰。
于是课程结束,各人心中对这位年纪极轻的先生也是各有评判。
“公主殿下!”张靖嘉一走,范荣华便窜到了李欣旁边:“你和张先生是不是很熟啊?他好年轻啊?多大了呀?”
李欣瞧着范荣华腴润的面庞上一片酡红,故作不解地问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范荣华左右看了下,趴在李欣耳边道:“我就想知道他比我大还是比我小。”她又抬了头,灿烂的笑容下一片娇色:“好殿下,你就告诉我呗。”
李欣摇头:“本宫不知。先生的私事,做学生的怎好打听。”
范荣华撅了嘴:“先生这么好,你都不好奇吗?”
李欣尚未回答,坐在李欣身后右侧的陈兰却哼了一声,插口言道:“你自然觉得他好。先生好赖不分,弹得好的跟弹得差的都一样夸,能不教某些人高兴吗?”
冯意桐也属于弹得差的那一拨,闻言便道:“先生不是说了吗?技法只要有时间是可以练好的。最重要的情意却是天赋,是要悟的。虽然我们的技法还不成熟,但是情意却早就出来了。先生的话,谁听了都觉得有理,就你觉得不好!”她想起刚才陈兰瞪她的那一眼,心里便更觉对方很不顺眼:“我爹说的没错,读书人自命清高,不可一世。其实谁是草包还不一定呢!”
范荣华忙支持冯意桐道:“就是就是!先生的话,当然都是对的。不然怎么做得了王府的先生。”
张姝桐听冯意桐讽刺读书人,便自觉她在隐射自己。原本还想跟她辩驳几句,却见范荣华帮了腔,便立刻闭了嘴巴,坐在位置上看她们吵架。
陈兰望了范荣华一眼,自知这女孩身份不俗,此刻她得罪不起。只好忍气吞声的坐回位置上,独自生了半天的闷气,心里将书屋里所有人骂了十万八千遍,直到教授孝经的周老夫子进来了,方才放下。
周老先生年过半百,胡须垂胸,讲话时慢条斯理,教习时习惯讲一句停一下,初时众人还有兴致,不到半个时辰,便觉得乏味无聊,枯燥至极。
范荣华拿着书挡在面前,瞌睡连天。李欣则取了笔在书上圈圈画画,一堂课上完,她已经圈了半本书。
唯一听的认真的便是公孙穆青。新卫与天舟文字统一,只语言不同。她对周老夫子夹着浓重口音的天舟官话听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范荣华连连叫苦:“公主殿下,我们可不可以只学琴艺啊?”
李欣无奈苦笑:“本宫也有如此想法,但是不可能。”
孝经是开蒙之物,不仅闺中女儿要学,就是准备读书从仕的学子也要倒背如流。在天舟,上到皇帝老儿,下到乞丐花子,你若是不知道孝经,便没了在这里容身的理由。
孝为天舟治国之本。有时候,甚至比忠还重要。
“唉”范荣华叹了口气:“我来这里陪你读书就是因为将军府里太无聊了。可是没想到,来这里陪你读书更无聊。”
“那本宫去和张先生说说,你以后就不要来了。”
“那不行。”范荣华忙否定道:“我现在对琴艺十分感兴趣。为了能跟着张先生学琴,便是再无聊几天我也愿意!”
十分不幸的被范荣华言中了,后几天教授书画、棋道、术数的先生竟是一个比一个年纪大,一个比一个更加无聊。若不是还有骑射一门能引起范大秀的兴趣,只怕她一个不高兴就将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