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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范问:“道理属下懂。不过千户所的青壮基本都在这里了,再也找……找不出合适的人了,怎么扩编?”
陈雨卖了个关子,神秘一笑:“容我卖个关子,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等时机成熟后自然会告诉你们。”
张富贵心里有些痒痒,埋怨道:“百户大人不够爽快,说一半留一半,吊胃口。”
陈雨笑了笑,没有理会他,对几人说:“今日我先把大伙的分工明确下来,等我职位提升之后,名正言顺了,再替你们运作官职。我决定,今后军户的操练,由邓范负责,王有田辅助,蒋邪负责将来新丁的选拔录用,张富贵则跟在我身边,协助我处理一应琐事,另外再负责我的安全。”
张富贵一听乐了,他生性跳脱,要让他一板一眼地训练军户并非他所愿,给陈雨作跟班兼护卫最合适不过了。
邓范本来就负责军户的训练,现在加上王有田辅助,当然也没有意见。
几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望向了蒋邪,唯一可能唱反调的,就是他了。
蒋邪无所谓地说:“看我干嘛?上官有令,我自然会遵从了。选拔新丁就选拔新丁,只要有人可供我选,又不是做不来。”
见分工安排都无异议,陈雨继续说:“关于如何练兵、如何管理,我也是半路出家,算是摸着石头过河。邓范识字,也读过戚少保的《纪效新书》、《练兵实纪》,想必应该有自己的主意吧?”
邓范点点头:“戚少保是本朝屈指可数的名将,很多练兵的法子都可以引用。其中《纪效新书》是他在南……南方抗倭时所著,而《练兵实纪》则是在北方担任蓟……蓟州镇总兵时所作,相比之下,我们可以更多借鉴后者。《练兵实纪》共九卷九篇共二百六十四条,具体分为练伍法、练胆气、练耳目、练手足、练场操、练行营、练野营、练战约、练将,对于兵员选拔、部伍编制、旗帜金鼓、武器装备、将帅修养、军礼军法、车步骑兵也是均有涉及。咱们未……未必要样样照搬,但是可以根据咱们的实际,摘出其中适合咱们的方法。现在咱们的路……路子是对的,只需要修补完善即可。”
陈雨满意地说:“你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练兵的事情可以交给你。”然后他望向蒋邪,“至于选拔新丁……”
蒋邪哼了一声:“千户所能识字、读兵书的未必只有他一人。兵书我也读过一些,戚少保选兵的四要四不要也是懂的:面皮白净者不要、老兵油子不要、见官府无畏者不要、城内油滑者不要;只要黑大粗壮之人、见官胆怯之人、乡人及矿徒。”
这些标准都是戚继光在多年练兵的过程中的经验之谈。凡是那些脸皮白净、看似伶俐、看见官府的人也毫不顾忌的人,都不要。因为这些人都是城市久混的油滑之徒,关键时刻都靠不住,会开溜,而且还会拉着其他人一起溜。
陈雨笑道:“两位都是本所的能人,把练兵和选兵的事情交给你们最好不过。不过我再强调一下规矩:不管是已经接受了操练的老兵还是以后新选的新丁,都要定期考核。我们没有设藤牌手、狼筅手、镗钯手这些兵种,只有长矛和火铳,考核的标准也简单:以人型木桩为靶,长矛手在十步之内要一枪中要害,熟练之后再两人对练;火铳手在七十步内三发中一为合格,十发中六为精良。”。。
邓范问:“等级、赏罚如何?”
“无战事时,每三月考核一次,评出上中下三等,记录在册,上等赏银二分,进一档者赏银一分,连续两次下等则打五棍,三次打十棍,五次以上还是原等不进步的,打四十棍,劝退回家。不想挨打的,可以交钱赎罪,一次交一分银子,两次交两分,三次三分,以此类推,赎银用来给进步士兵做奖励。”
邓范点头:“这些规矩,正是戚少保用过的,就是靠着这样严……严格的法子,才练出了一等一的强军,咱们也可以这么做。”
“这考核之事,就交给你们两人共同负责,邓范为主,蒋邪为辅。你们一个管操练,一个管选丁,正好可以互补。王有田就负责赏罚的记录,银子的发放就交给张富贵。能否打造一支常胜之师,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们了。”陈雨决定把考核之事交给四人,是为了防止一人专权,毕竟涉及到银钱,没有监督制衡,只怕会引发不公正的现象出现。
四人齐声应下:“遵命。”
第九十八章 铜炮和铁炮()
与邓范等人定下分工和规矩后,陈雨又来到了顾府,找到了公沙·德西劳等人。
陆若汉主动问:“将军阁下,是要开始我们的工作吗?”
陈雨摆摆手:“不急在这一天两天,你们刚来,先适应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而且我原来只有打造火铳的作坊,现在铸炮需要更大的地方,加上搜罗更多的工匠,筹备这件事需要一些时间。今天来,是想先和你们谈谈,了解一下铸造大炮的细节和流程,做到心中有数、有的放矢。”
陆若汉说:“这个事情,就得问德西劳先生了,他曾经是澳门制炮厂的首席炮师,是这个行业的专家。”
陈雨点点头:“那就请德西劳先生给我普及一下铸炮的知识吧。”术业有专攻,他虽然来自现代,但是对大炮的铸造完全是个门外汉,哪怕是相对简陋的前装滑膛炮。
通过陆若汉的翻译,公沙·德西劳说:“很愿意为您效劳,阁下。简单来说,你们所说的红夷大炮,就是欧洲舰炮的仿制品,一般是十二磅到十八磅左右,通常有铁质和铜质两种。在磅数相对固定的前提下,选择哪种材质是很重要的事情。这个抉择只能由您来做。”
陈雨不解地问:“铜炮和铁炮有什么区别吗?”
“在现有的冶金技术下,得到质量可靠的钢并用来铸炮是不现实的,而铁炮存在诸多缺陷,所以铜炮是更好的选择。铜的延展性要比铁好,铸造起来工艺更简单,抗拉性也好,不容易炸膛;而铁炮虽然更硬,但是也更脆,炸膛的几率更高。”
“那就选择铜炮啊,这还有什么可选的。”
德西劳摇摇头:“事情并非这么简单,阁下。据我所知,明国的铜矿并不是很多,铜的产量不高,材料的获得是一个难题。最重要的是,贵国的铜一般是用来铸钱的,用于日常的小额货币流通,属于典型的贵重金属,这样就更加增加了用铜铸炮的难度。”
陈雨拍了拍脑袋,有些想当然了,拿后世的思维来考虑这个时代的事情,自然会疏漏一些事情。铜在现代只是一种普通的金属,而在古代,因为被选为货币的铸造材料,就如同黄金一样,有了较高的附加价值,那么用全铜材料铸炮就有些奢侈了,关键是材料的获得很困难,连铜矿都是被官府直接或者间接掌控的。
他问德西劳:“那么铁呢?”相对来说,铁比铜还是更容易获得一些。。。
“阁下,刚才我说过了,铁炮的抗拉性要比铜差不少,这直接影响到炮的性能,这是原因之一。而且,造炮只能用生铁,不具备锻铁(中国称熟铁,也就是低碳钢)的锻造性,只能用铁水倒入入模子里铸造。用生铁铸炮,硬度是够了,但是太脆,更容易炸膛。不过,铁比铜价格低得多,用铁铸炮可以降低成本……”
陈雨听了有些头疼,他明白了两种炮的优缺点:铜炮性能更好,铸造也更容易,但是成本感人;铁炮相对便宜,可是安全系数大大降低,而且缺陷是致命的。
他皱眉问道:“有没有折中的办法,既保证炮的性能,又能降低铸炮的成本?”
公沙·德西劳说:“这两点要求很矛盾。不过我有个建议,在孙总督手下就曾经提出过,但是没有被他采纳。放在城头的大炮可以采用铁炮,为了避免炸膛,可以铸厚一些,虽然这样会变得更沉,可是对于不需要频繁移动的要塞炮而言,重量不是问题;而小炮可以用青铜铸造,因为不容易炸膛,无需刻意加厚炮壁,相对就轻便许多。至于成本嘛,八到十炮磅的小炮需要用的的铜比红夷大炮低的多,成本自然可以控制一个可以接受的价位。”
陈雨立刻领悟了这话的核心意思:城防用铸铁重炮,野战用青铜小炮。他眼睛一亮,这个提议有点意思,将野战炮和要塞炮按用途划分,按照各自的特点铸造使用,的确比眼下的模式要先进。
德西劳继续解释:“在孙总督主政时期,不管是守城、攻城,还是野战,都是用红夷大炮。这种十八磅的大炮威力和射程都不错,可是移动起来非常麻烦,需要八到十匹左右的成年马来拉动,同时必须配备十到二十名左右的士兵用来运送及操作,机动性很差。而且在中小规模的遭遇战中,当缺乏足够的掩护时,叛军的骑兵可以轻而易举地冲破炮兵阵地,大炮就成了敌人的战利品——我们听说了很多这样的战例,皇帝从首都运来的不少大炮都被叛军用这种方式抢走了……”
“德西劳先生,你说的没错,在野战中,机动性差就是这种大炮致命的缺点。”陈雨深以为然。在围攻登州的战斗中,他亲眼见证为了发挥红夷大炮的威力,必须要建造一座工程量巨大的土城——尽管这个剽窃自高起潜等人的主意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而在野战中,敌人冲上来就干,哪有这功夫给你准备这个准备那个?
“所以,阁下愿意接受我的提议吗?”德西劳问。
虽然只是受雇于人,但是能够将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并且用于实战,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孙元化钟情重炮,否决了他的提议,那么陈雨就是实现他愿望的唯一指望了——明国不可能再有类似的官员愿意在火器上作这样大的投入,而回到澳门甚至祖国,也没有这样辽阔的战场和规模庞大的战争来验证他的成果。
陈雨考虑一番后,点点头:“我原则同意你的意见。那么,请你铸造出铸铁和铸铜的大、小炮各一门出来,验证效果,如果确实如你所说,我就执行你的提议。”
德西劳很高兴,在专业领域的提议被雇主接受无疑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这时另外一个年轻一些的葡萄牙人凑过来,叽里咕噜说了一番话。陆若汉翻译道:“这是炮兵教官科德略,他想问的是,什么时候可以让他培训炮兵?”
第九十九章 清勾()
听了科德略的主动请缨,陈雨笑了,这些人的薪酬不菲,但是敬业精神可嘉,钱也算花的物有所值。
“科德略先生,目前我的人员还在筹备选拔之中,暂时还不能开展系统的训练。再说了,炮还没造出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也没法培训炮兵不是?请耐心等待一段时间,会让你的专长得到淋漓尽致地发挥的。”
与葡萄牙雇佣兵们交谈之后,陈雨一边思考,一边往门外走。
现在他面临的难题是有钱却缺人的窘境。德西劳那边的问题相对来说容易解决一些,如果只是铸造几门样炮,现有的材料和资金还是可以应付的,但是训练炮兵却有些麻烦。现在老师就位了,学生还没着落,自己训练一批炮兵种子的计划就是空中楼阁,落不了地。从千户所仅有的几百青壮中挑选显然局限性太大,而且这些人经过了大大小小的战斗,已经称得上经验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