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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夙歌示意身旁之人在此等她,自己跃下树梢来到青衣人面前,用压抑后更为低沉的声音道:“下次我不管,但此次她的命你拿不走。”
无需多试,青衣人已经察觉到双方实力的差距,如此恐怖凛然的气息,怕是只有主上才能与之一战。不甘地狠瞪了眼她身后的白舞依,他将剑插入鞘中,带着十足杀意的话从口而出:“你最好庆幸下次也有人救你!”
白舞依擦着流血的嘴角目送他离开,确定现在已经安全无虞后才松了口气,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到地上。
潇夙歌弯身拾起地上掉落的饰物,那害对方好险丧命的东西非金非玉,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甚至有些陈旧的护身符。
曾经有个傻丫头在大雪天跪于普光寺门前,整整两天两夜却只为了求一枚民间传说中十分灵验的由主持普心亲自作咒的护身符。
明明双腿被积雪冻得几乎没了意识,却还笑得十分开心地对她道:“师姐你看,普心大师人真好,还为我做了两个呢!”
当时她沉着脸把对方教训了一顿,对方却在听完她的训话后仍然俏丽顽皮地笑着,继而把手中两个护身符皆挂在了她的颈间,眨着眼认真地道:“两个一起戴,这样就不怕危险啦!”
她愣了片刻儿,伸手轻抚着那两个小巧的符囊,疑问道:“这是……给我的?”
那时不过才十岁出头的傻丫头托着下巴大大地点了点头,甚是天真地道:“对啊,师姐动不动就下山历练,每次回来都受了好多的伤,有了这个就会保护你啦!”
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取下其中一个戴于对方的脖颈上,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笑道:“那便一起戴着。”
掌心骤然一空,潇夙歌收回散乱的思绪,看着白舞依拿回了她手中的符囊后有些警惕好奇的目光。
“你是?”
潇夙歌的视线从符囊上转到了她手中握着的青光剑,眸色一深,掌心蓦地聚力,那把剑便到了她的手里。
“你做什么?”白舞依惊怒地叫出声,然而下一瞬她便连骂词都说不出来了。
只因那把剑到了潇夙歌的手中,顷刻间,便散形化于黯淡的光点逐渐消弭于虚空。
白舞依近乎怔愣在那儿,待她反应过来面前之人早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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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提起速度尽力地跟上身旁之人,虽是有伤在身不时便要咽下喉间的腥甜,但一双嘴皮子却不老实地动着,“你这人真是奇怪,明明救了她却又在下一刻毁了她的武器,我说那女人到底是得罪过你还是得罪过你啊?”
“再多话就别跟着我。”潇夙歌没看他,只毫不温软地开口威胁。
少年不屑地闭上嘴,然而身体却越来越无力,片刻儿已是落在她后面老远,所幸对方察觉到之后便回来带了他一起走,虽然是拎着的姿势。
来回找人所花去的时间已经很久,故而等到潇夙歌回到府中已是快到午夜子时,并未从大门进去,她拎着手里不老实的人从南墙直接跃到了小白兔的院落,踹开门将人扔到床上后,便对醒来揉着眼的小白兔嘱咐道:“看好你弟弟。”
小白兔其实名为梓泫,他点了烛火,看着床上因着颠簸已经昏过去的少年惊喜地扑了过去,“真的是弟弟!”
然而下一刻他便笑不出来了,扫了眼手上沾着的血迹,他转头有些仓皇地道:“恩公,弟弟他怎么了?”
“他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内伤也正在痊愈,现在只是睡过去了而已,你只要照看好他,很快他就会没事。”
“哦。”梓泫茫然地点了点头,准备先去打水帮自家弟弟擦洗身体,转头时刚想对她道歉却发现人已经走了。
潇夙歌扯下带着血气的黑衣才回去自己的房间,刚进了屋便见桌边趴着一抹人影,已经到底的烛火几乎快要熄灭。
听到推门的动静,万俟漓悠骤地抬起头对向门边,双眼还紧闭着便招呼道:“阿夙,你回来了啊。”
潇夙歌走过去敲了敲他的脑袋,“眼都没睁开怎么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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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晚的更。
一觉睡到十二点我真是神了,不过好歹能自己进后台了【手动白白】
【109】 那是我媳妇!()
脑壳被骤然一敲,刚刚还有些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万俟漓悠费力地睁开双眸,看了眼昏暗的四周,重新点燃了桌上的烛火,待到室内亮堂了才打着哈欠低声嘟囔道:“除了你还能有谁啊?”
潇夙歌坐下倒了杯水递给他,问道:“怎么不去床上睡?”
“除夕夜谁会睡觉啊?”万俟漓悠无语地瞪她一眼,随后蓦然叫道:“快到子时了吧?”
“嗯。”潇夙歌淡淡地应了声,却在下一刻冷不防地被他拉着向外走去,不明所以地蹙了蹙眉,她问道:“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直跟着他到了主厅前的庭落中才停下,周围一片幽暗,夜空稀疏的月光根本不足以照明,连往常挂着的灯笼也被刻意地熄灭,应该守夜的下人也不见踪影。
身边的人突然蹲下,潇夙歌低头看去才发现他面前的地上摆了一大片焰炮类的东西,几乎占满了庭落。
万俟漓悠伸手拨了拨那些东西,似在检查着它们是否有问题,半刻钟后才站起身,沉默地拿出一个火折子吹燃,偏头看向某个地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直到天边突然浮现出一抹亮色,才将火折子扔到了焰炮上,随即拉着她迅速地跃上了屋顶。
潇夙歌听着下边的噼啪声凝眸看去,只见那些炮竹一个顺着一个极有顺序地喷出足有一人高的火花,不过转瞬间,整个庭落便被这些焰火的光芒照得如同白昼。
而在它们全部点燃时,她才看出那竟是一个极大的爱心形状,朵朵灿黄色的火花相互缠绕在一起,不熄不灭地崩腾燃放着,显然是一副极其漂亮的景象。
同时,子时的更声响起后,越来越多的烟花自天边升起,各形各样,五光十色,映亮了整片天幕。
即使处于王府中,他们也能听到外面百姓们欢呼的声音,似乎整条街都沸腾了起来,而其中最多的话语莫过于‘新年快乐’四个字。
被这浓烈的新年气息感染地十分高兴的万俟漓悠小心地牵起身旁人总是冰凉的手,轻轻地晃了晃,温朗地笑道:“阿夙,新年快乐!”
潇夙歌侧头看着他,对方纯澈的双眼中映着漫天焰火,衬得一对剔透的琉璃眸上不时有五彩光华闪过,当真是顾盼生辉,艳灼芳华。
她静静地盯了一会儿,蓦地开口道:“对不起。”
万俟漓悠不解她为何突然道歉,不由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潇夙歌摇了摇头,拉着他到屋脊上坐下,仰头看着那些不停绽放的灿烂烟花,不再出声。
万俟漓悠虽仍旧没明白她是怎么回事,但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她身上莫名出现的疏离感没了,他悄悄地舒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对方只要不排斥他就好,毕竟从昨天起这人就有点不对劲,他虽是不怎么在乎的模样,但其实心底却生出了一股极大的不安感。
“那个……”他摇了摇两人牵起的手,视线十分偏执地盯着某处反正就是不看她,略有些生硬地问道:“你喜不喜欢?”
潇夙歌看着他的侧脸,感受着他突然紧张似还有些羞赧的情绪,无需多想便明白了对方指的应该是底下那片仍在燃放的心形焰火,玩味地笑了笑,她缓声说道:“阿兰教你的吧?”
“啊?”懊恼地皱了皱眉,万俟漓悠对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非常不满,于是他硬声硬气地道:“是啊!”
潇夙歌淡淡地应了句:“哦。”
“……”这就没后文了?万俟漓悠面色一黑,终于憋不住大声道:“你好歹也要夸夸我吧?我可是摆了好长时间的!”
闻言,潇夙歌挑眉瞥了眼他,语气趣味地道:“跟你一样蠢。”
“……”万俟漓悠受伤地捂住心口,简直不能愉快地在一起了!
不知这焰火是否被改进过,竟是一直不减弱势地燃放了将近两刻钟,潇夙歌目光专注地盯着那团火光直至其熄灭也未转开视线。
缓了大半晌,万俟漓悠来势汹汹的怒意消失地也很快,反正他都被损习惯了,手肘支在弯起的膝盖上撑着头,他看着身旁人在满天烟花的映衬下颜色不一却沾染了更多人气的面庞,忽然就想把心底一直埋藏的话说出来,无关冲动,无关结果,只是想告诉她。
“阿夙,我……”
一个花炮突然升至他们面前不远处的空中炸开,浮现了一朵巨大的玫红色烟花,但其骤然炸开的声音也盖住了万俟漓悠刚才的话。
被突来的强烈亮光晃了晃眼,潇夙歌偏头看过去,果见袭玉和安雨兰站在下面玩闹,两人手中皆拿着一根焰火棒,而何慕便靠在庭廊的柱边静静地看着她们。
潇夙歌问向丢花炮丢得不亦乐乎的安雨兰:“你怎么回来了?”
安雨兰回身向何慕招了招手,下一瞬何慕便带着她和袭玉跃上了屋顶,几人过来一同坐在屋脊上,安雨兰一把抱住潇夙歌的手臂,笑容清甜地道:“因为我要回来陪言言守岁嘛!”
潇夙歌瞥了眼她身后黑着脸却不敢出声的何慕,对此话不置可否。顿了顿,她转过头看向右侧之人,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万俟漓悠嘴唇翕动了半天,最终却只道:“没什么。”
“喂喂喂——!”安雨兰蓦然展开双臂拍了拍两边的人,等到他们都看过去,她才指了指天上的明亮焰火说道:“我们一起许个新年愿望吧!”
“啊?”袭玉呆呆地叫了一声。
“啊什么啊,就像我这样。”安雨兰一拍她的脑袋,随后双手合上举于面前,闭着眼说道:“希望我每年都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永远都能开开心心!”
袭玉懵懂地点了点头,而后学着她的动作同样大声道:“我也要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永远开心!”
潇夙歌打断她们,无奈道:“许愿不是应该在心里么?”
“对哦。”安雨兰面色一僵,“没关系,那就重来。”说着她又闭上眼沉默了好一阵,估计念叨了不少想要的东西,一旁的袭玉见状也跟着她一起闭了眼睛,连最左侧的何慕都是。
潇夙歌侧头看着右侧之人,挑了挑眉,意思是:‘你怎么不许?’
万俟漓悠回了她一个眼神:‘你不也是。’
两人相视着笑了笑,他们都明白——愿望,只能自己去实现,与其说出来倒不如想办法努力去完成。
除夕夜的焰火将持续到翌日天明,几人说笑了一会儿后,皆是躺下来枕着双手静静地望着天空,四周的炸裂声虽然甚是吵闹,但此刻每人的心中却都是宁静安逸的,更或许也都希望着,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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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的几天,潇夙歌一行人几乎都待在府里,或吃或喝或睡或玩闹,可谓是半点有意义的事也没做,小日子过得要多悠哉有多悠哉,说好听点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说实在点就是颓靡懒散荒废时光。
不过令人无奈的是,这行人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旁人有多恨得慌,具体哪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