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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回去!”宸雪舞虚弱而倔强地命令。
……
祁风面色不悦地回到皇宫,一进入太子东宫就不悦道:“本宫要出宫骑猎!去给本宫选一匹良驹!”
祁风的侍卫迟疑了许久,终道:“贵妃娘娘吩咐要太子殿下先去看看各位闺秀,这两日就要给她们分封等级了……”
“本宫不去!”祁风愠怒地呵斥了那侍卫,侍卫被吓得浑身一颤,他也深知祁风的脾性,所以也不敢多言,只能沉默地站在那里,既不再劝他,也不退下。
太子祁风看到他这般,便知道他是在施加软暴力,愤怒道:“你不去,本宫亲自去!”
祁风愠怒地走向马棚,所有的好心情都已经被打扰得一团糟的祁风哪里还有心思慢慢选马匹,他不过是在这里做做样子,等会儿再随便拉一匹马出去兜兜风罢了。
一想到上次他的心上人被皇帝那般亲近后,他的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涌动。可对于这些,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但没有办法,反而还要受到母妃蓝贵妃的各种限制。虽然之前,祁风和蓝贵妃达成交易,他愿意选妃,但蓝贵妃不能干涉他和大长公主在一起。
蓝贵妃虽然答应了,可后来也总是想方设法地限制他和大长公主相见。甚至不惜忍住醋意,制造更多皇帝和大长公主相处的机会。皇帝那个荒淫无道的人,对于大长公主这样动人又特别的人,当然会动心,所以不得不说蓝贵妃的招数很有效果。
祁风一想到这儿就来气,顺势一脚狠狠踢了下在他脚边的一个铁桶。
铁桶被祁风踹得在地上连滚出数丈,最后碰到墙壁才停止下来。
祁风随意地往前走,却被忽然从刚才铁桶搁置的位置窜出的一个身影给吓了一跳。
“放肆!胆敢吓本宫!”祁风怒喝道。
刚好祁风还愁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心里的怒气呢!看来是有人撞了祁风的晦气了
可是,祁风等来的并没有求饶或者跪地磕头的叨扰,而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疑惑地看着他,这种干净到骨子里的澄澈是祁风在皇宫里从不曾见过的,就算是大长公主做出天真烂漫的样子,也没有这双眼睛这般的灵气和干净澄澈。
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祁风看了一会儿后才似乎反应过来自己闯祸了,连忙马棚里爬出来。
从马棚爬出的女子一身葱绿色的娟纱长裙,长裙被女子随意地扎紧以更方便做事。虽然她刚从马棚里爬出来,但身上没有沾染一点难闻的味道。
看到这儿,祁风才反应过来,好像这些日子马棚里都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怪味。难道马棚的干净跟这个女子有关?
“你在这里做什么?”祁风收回了恶狠狠的目光,但依旧冷言冷语。
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露出了委屈的光芒,“我在给马喂草啊。”
祁风愣了一下,这个小女子看着也不过十四岁的样子,一身的野生味,跟宫里那些恭恭敬敬,行动言语如傀儡一般的宫女大不一样。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祁风看到这个女子看到他竟然都不行礼,不由得问道。
女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祁风,祁风被她这双澄澈的眼睛盯得心里直发虚,祁风竟惊讶的发现自己在被这个女子盯着的时候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仿佛怕自己眼里的浑浊肮脏被这个女子看见。
女子在打量完祁风后,立马跪在了地上,但她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叫一声太子殿下。
女子的动作让祁风愣住了,她——干嘛?
“你跪着做什么?”祁风不解。
女子抬头,看着祁风,眼睛里带着一丝丝怯意和委屈。
祁风如此细看这女子时,忽然觉得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女子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看你穿得很不一般。姐姐说在宫里,凡是看到穿得比我好的,就都要跪地行礼,这样才不会被打。”
这是什么逻辑。
不知为何,明明很牵强和幼稚的逻辑在祁风听来,却有种想笑的感觉。
“你姐姐?”祁风其实知道,很多入宫的女子入宫后,见宫里的生活极为舒适,所以也会让自家姐妹参选入宫。不过,为什么她姐姐愿意她在马棚做事?
祁风看了看四周,整个马棚都没有人,往日可不是这样的。这里虽然是马棚,却也是皇宫地域之一,应该随时都有人候着才是。
不用多想,在皇宫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祁风也能知道,是那些人见这个女子好欺负,人朴实,所以才把活都给了这个女子做。
正在祁风神思的时候,女子回到:“我姐姐在贵妃娘娘那里做事,所以我不能连累我姐姐。你要我做什么事?我都可以做的,只要你不去告状,不连累我姐姐。”
女子说得极为真诚。
祁风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会有种见过她的感觉,原来刚才前来救宸雪舞那个贱女人的奴婢就是她姐姐!身为姐姐在贵妃娘娘身边做红人,却让自家妹妹在马棚这种又脏又苦的地方做活儿,真是心机深重!
祁风原本对那女子的好感已经因为她妹妹荡然无存。
因这女子的一句话,太子祁风才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了,只因她事事都怕连累了自家姐姐。而这一个弱点,已经足够深谙深宫生存之道的那些宫女太监发挥了。
“你叫什么名字。”
祁风直接问道,语气带着霸道。
女子迟疑了下,道出自己的名字——“雨湄。”
祁风再一次直接道:“你起来。”不容置疑的霸道。
就在这时,祁风看到马棚内的屏风后,已有七八个脑袋躲在那儿。想必是祁风这位太子爷亲自来马棚的事已经被他们知道了,为了不被砍头,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就跑来了。跑来后看到眼前这场景又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所以纷纷躲在屏风处观望。他们都纷纷为雨湄捏了把汗,这个女子平日里就是个虎头虎脑只会做活儿的主,这会儿遇到太子,既不会讨好又不会说话,看来是死定了。
雨湄也察觉到了前来的那些人,有些怯怯地看了看他们,又怯怯地看了一眼祁风,终才慢慢站起来。
站起来的雨湄,双眼绯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不断地自责:她一定是给姐姐惹祸了,一定是。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做事?”祁风微怒地瞪了一眼躲在屏风后的人。
躲在屏风后的人听他这么问,立马知道大事不好了,纷纷从屏风后站出来,小跑到祁风跟前队列整齐地跪着,也不敢多言,只是有不少人都在拿眼睛剜雨湄,生怕她说出对他们不利的话来。他们现在十分后悔,不过他们后悔的并不是欺负了这个丫头,只让这个丫头在这里做事,而是后悔忘了教她该怎么对前来问话的人回话。
的确,没有人教过雨湄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但她又不能得罪身后这些随时都会让她姐姐受牵连的人,所以,她只能呆呆在站在那儿,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祁风看到雨湄这般模样,心里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竟忍不住为之一动,同时愠怒道:“你不说本宫也知道,是这些人偷懒对不对?!”
祁风说罢怒看着跪在地上的近二十个宫女太监。
祁风的话才刚落音,雨湄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雨湄虽然对宫里的事情并不了解,既不懂礼仪,也不懂这些人的身份,但她听姐姐提及过,在宫里只有一个男人会像妃嫔那样自称本宫,那就是——太子!
雨湄没有想到自己会得罪太子,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反倒是祁风看傻眼了,他责骂她身后的这些人,她跪着做什么?
因此,祁风对雨湄命令道:“你起来。”
雨湄哪里敢起来,得罪她身后的这些小喽啰都足够自己姐姐吃一壶的,而今她得罪的是太子,那姐姐岂不是小命难保?
一想到这儿,雨湄后悔死了,如果她从一开始就躲在马棚里出来该多好,为什么偏偏要爬出来?
祁风见雨湄没有任何动静,才知道是自己说话的语气过重,吓到了这个孩子。因此他微微弯身,伸手搀扶住雨湄,声音也恢复了平常时的样子,温和道:“你起来吧,做错事情的是他们,与你没有关系。”
雨湄连连摇头,“不,不,太子殿下,做错事情的是我,不是他们。是我主动要求来干活的,不是他们偷懒。”
雨湄的话让跪在地上的那群人恨得想咬死她,雨湄这话不是把太子往偷懒这方面带吗?
不过有祁风在,这群人不敢有丝毫动作。当他们发现太子祁风已经看到他们在偷偷拿眼神剜雨湄后,都纷纷收敛了眼神,不敢再有多的动作。
祁风不管雨湄怎么想,一把拽起了雨湄。
雨湄那副瘦弱的身子骨怎么拗得过太子祁风,一下子就被拽了起来。
被拽起的雨湄一脸的惊恐,微瞪大了双眼。此时的她,眼睛更显光亮澄澈,再一次让祁风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祁风继而怒视着跪在地上的人,“你们平日里作威作福没被本宫看见也就罢了,而今被本宫看见,只能算你们运气不好!来人!”
跪在地上的人纷纷告饶。
“来人”两个字被祁风喊得铿锵有力,立马马棚外就进来五人一队的禁卫军。
禁卫军跪地行礼,等候吩咐。
眼看着大家都要受罚了,主要负责马棚事务的一个太监匍匐着爬到最前方。
雨湄惊愕地看着这位老太监。平日里,这位老太监算得上是威风八面,走到哪儿都是冷着一张脸,对谁说话都是呵斥连连的。可是这会儿……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雨湄好难适应。
雨湄发愣地看着那老太监匍匐在祁风的脚下,对祁风道:“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的确是雨湄自己要求做活儿的,她说她从乡野里来,做惯了这些粗活,也很会做这些粗活。起初老奴并不敢相信,但看到她真的能把一个马棚打理得干干净净的,所以老奴才慢慢放心让她做的。”
雨湄再一次愣了一下,因为她明明记得是这个老太监要求要她跟他一起做那种男女之间才能丛的事情,雨湄从来没经历过人事,怎么懂那些。但从那老太监的表情口吻方面也可以看出那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就像当初贵妃娘娘派人来跟她说,如果不进宫,就只有嫁给那个癞头和尚。嫁人,雨湄懂。但嫁人后是怎样的,雨湄却不懂了。不过她也感觉得出来那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所以,她选择了入宫。
雨湄拒绝老太监的要求后,老太监就一改平日对她温和的语气,总是尖酸地挑她的刺,把最苦最累的活拿给她做。如果她稍有怠慢,他就以要告诉贵妃娘娘来要挟雨湄。
雨湄哪里懂,其实像老太监这样的人,根本连见贵妃娘娘的资格都没有。
而今老太监见到太子殿下,算是祖上积德了,但这次见还不如不见呢!
老太监平日里威风的样子完全没有了,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着。
祁风厌恶极了这些阉人,早已对他们恨到骨子里,祁风有一个想法便是等登基以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