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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夫人的惊呼声,慕倾颜的身子似乎微微的晃了晃,可是,却没有抬起头,也没有将手拿开,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缩在墙角,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颜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娘说!娘为你做主!”看着眼前慕倾颜的惨状,大夫人眼睛一酸,不自觉的落下泪来,满眼通红的朝着慕倾颜走去,口中,有些怨恨的说道。
不管是谁,把她的颜儿变成了这幅颓败的模样,她都不会放过那个人!
大夫人一步一步,缓缓的逼近着慕倾颜,每靠近一分,空气之中的阴暗死亡之气就越是浓重,大夫人的心,也就越痛。
“颜儿,抬起头来,让娘看看你!”在柳儿的搀扶下,大夫人缓缓在慕倾颜的身前蹲下,呜呜颤抖着伸出手去,欲拨开慕倾颜覆在脸上的头发。
“呜呜――”慕倾颜却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倏地别开脸去,双手,依旧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脸,拼命的摇着头,口中发出类似于动物悲鸣的声音。
“颜儿――你,你怎么了?”大夫人拼命的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心,却跳的厉害,仿佛,要跳出了心脏一般,声音,也是颤抖的厉害,仿佛,她已经可以透过那凌乱覆盖着的黑发,透过,那被鲜血浸染的双手,看到那张可怖的脸一般
“不鸟”慕倾颜很想扑进大夫人的怀中痛苦一顿,可是,她却仿佛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她的脸,她的脸,只要一想到她的脸,她就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可是,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是慕云希那个贱人把她害成这样的!她怎么可以放过她?
不!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她还要留着命去找慕云希报仇。
还有清凰那个贱丫头!居然敢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一定要慕云希和清凰全部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一瞬间,慕倾颜的身上散发出一阵直冲九霄的怨气和煞气!那般的浓重与阴暗,就仿佛,她是来自于无间地狱,九幽之境的怨灵一般,充满了让人心惊胆寒的怨气。
大夫人都被那凝重阴暗的怨气惊到了,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顿,泪痕斑斑的眼中,划过几分惊惧之色。
“颜儿――”那一瞬间,她竟有种错觉,仿佛,眼前那个浑身充满了怨煞之气的女子,不是她的女儿,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的人,或者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冤魂!
大夫人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伸出去的手,竟然微微朝后缩了缩。
“彦泥咿哈披屋”仿佛,透过指缝看到了大夫人脸上的害怕与瑟缩,慕倾颜隐在手指下的眼,蓦然睁开,眼底的怨气与煞气,浓重如来自枉死城中的厉鬼一般,她倏地放下一直捂在脸上的双手,双手粗鲁的将遮挡在脸上的头发分开,猛然抬头,直直的看向大夫人,眼神凶恶,充满了无边的怨气与煞气。
竟然连她自己的亲娘都嫌弃害怕她么?
恨!思及此,慕倾颜的心被一种名为憎恨的情绪填满,几乎要吞没了她所有的理智般。
“啊啊啊――”毫无预兆的,那张恐怖惊悚的脸,突然出现在大夫人的面前,大夫人的脸上蓦然变的惨白一片,瞳孔急剧的收缩着,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般大小,大夫人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身子一歪,便朝后倒去了。
她不是晕过去,只是想要退开,远离那张恐怖的脸,只是,脚扭伤的还没有好,心中,又是害怕的过了头,才会四仰八叉的朝后摔去。
柳儿愣愣的站在一旁,却没有去扶大夫人,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愣愣的看着慕倾颜那张慎人惊心的脸。
虽然,昨夜已经见过一次了,可是,今日再见,却还是一样的恐怖,可怕!
不!是更惊悚。慕倾颜此刻浑身充斥着的怨气,配上她狰狞可怖的表情,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呀呀啊――”柳儿怔愣的表情,显然是激怒了几近疯狂的慕倾颜,她忽而脱去了自己的一只绣花鞋,狠狠的朝着柳儿的脸砸去,口中发出一阵如同困兽般疯狂的吼叫。
“太子妃――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柳儿蓦然被惊醒,瞬间回过神来,连忙跪倒在地,不住的扣头请饶。
“颜儿――颜儿――”大夫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表情呆滞,神情恍惚,口中一直喃喃低语着慕倾颜的名字,一幅,丢了魂的模样。
人世间,有千百般痛苦,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痛苦,不管,她曾经是如何的呼风唤雨,志得意满,总会有,落魄的那么一天!比如,慕倾颜和大夫人!
或许,她们连做梦,都未曾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帝都,中心,皇陵。
浩浩荡荡,绵延百里的送丧仪队缓缓在皇陵停下。
阳光之下的皇陵,少了几分幽暗苍茫之姿,多了几分威严磅礴的气势。
“皇上――皇上――”仪队刚刚停下,皇上还未来得及下马,便听闻一道满是委屈与哽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臣微微一惊,循声望去。
但见皇后娘娘形容憔悴的飞奔而来,发丝微微凌乱,脸色有些苍白。
“皇后?你怎么在这里?”皇帝看清来人,恶狼般冷酷嗜血的眼中划过一抹幽冷的光,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似有不悦。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饶了月儿吧!一定不会是月儿的,她那么乖巧懂事,她一定是被人冤枉的!皇上,你就饶过月儿吧!”皇后不管不顾的扑到了皇帝的脚边,伸手抓住他的龙袍一角,泣不成声的开口说道,言辞之中,一派恳切之色,真可谓是,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啊!
“你先起身。”看着毫无形象跪倒在地的皇后,皇帝的眉峰越拧越紧,脸色,也是愈发的冰沉,沉声开口,声沉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上――月儿从想就怕黑,你将她关在了皇陵一整夜,她一定吓坏了,皇上,您平日里不是最疼爱月儿了吗?你怎么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黑暗的皇陵之中呢?你要罚,就罚臣妾吧!月儿做错了什么事,都由臣妾这个做母亲的来承担。”皇帝周身散发的冷意,让皇后微微瑟缩了下,眼底,划过几分犹豫,可是,转念一想,她在这皇陵之外守了一夜,可不就是为了等着皇上,为月儿求情?思及此,皇后便把心一横,声泪俱下的开口道,一幅,母女情深,感天动地的样子。
“皇后娘娘!您这么说,可就有失公允了!公主殿下金枝玉叶,难道,八皇子就是就不是皇室血脉,身份尊贵了?公主殿下杀了八皇子,却只是被皇上幽禁皇陵,皇后娘娘。那道觉得,这还是公主殿下委屈了不成?那八皇子殿下呢?他的委屈又该与谁去说?他的冤屈,又该找谁去讨?”皇后话音落地,皇上还未来得及再次开口,身后,右相已经满脸肃杀之色的上前一步,直视着皇后,沉声开口,句句紧逼,毫不相让。
眼底,更是隐着无边的幽寒之气。
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刺在了皇后的心里,让她忍不住的心底发寒。
他这是在提醒他,他要为八皇子伸冤讨债么?
121泼妇打架,惊世骇俗()
帝都,皇陵,长空浩渺,古刹巍峨。
右相义正言辞的话,回荡在空气之中,字字铿锵,如根根铁刺般,刺在皇后的心中。
“右相大人,话中之意,是认为皇上徇私偏袒,轻罚了公主吗?”皇后到底是皇后,经历过太多血腥与倾轧,早已是见惯风浪,处变不惊,右相的针锋相对,话里藏刀也只是让她微微变色之后,便很快平复了心神,微微抬头,双目灼灼的逼视着右相,沉声开口,语带质问。
这一顶徇私偏袒的帽子扣下来,其罪可不小。
“皇后娘娘,微臣并无此意,皇上圣明,社稷之福,老臣相信皇上的决定,必是最公允英明的决定!”闻言,右相的脸色微微一变,眼底划过一抹阴郁的幽光,不动声色的看了皇后一眼,微微低头,沉声道。
“既然右相大人也认为皇上的决定就是最英明的决定,那么,不管皇上做出怎样的裁决,相信,右相大人都不会有异议吧?”右相的话语刚刚落地,皇后便步步紧逼的开口,声音之中,有种咄咄逼人的冷意。
这话,任谁,都可以听得出其中的端倪吧?
皇后,根本就是在以退为进,针锋相对,逼着右相自己松口,不去追究三公主之事。
只是,皇后固然是不简单,可,右相,也绝对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软柿子。
“这是自然!皇上圣明宏瑞,明察秋毫,我朝律法更是一片清明。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八皇子与三公主同是皇上子嗣,金尊玉贵,皇上,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偏袒任何一人。老臣,自然是相信皇上。”右相微微抬头,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皇后,缓缓开口,一字一顿,语气之中,满是大义凛然之色。
右相与皇后二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字里烽烟,暗流涌动,谁也不肯相让。
那些,随行而来,送丧的大臣们,也都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听着,眼底,情绪五彩斑斓,非常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插话,这,可不是个插话的好时机呢,他们自然不傻。
一面是皇后,一面是右相,都是轩辕王朝举足轻重的人物,最主要的是,现在三公主误杀了八皇子,素来就不和的皇后与右相,此番,更是波涛汹涌,杀气四射了!
风轻姿态闲雅的站在一边,丹凤眼中噙着点点优雅迷人的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画面,钟灵俊秀的脸上,划过几分意味难明的暗芒,似是在欣赏着一出好戏般。
“皇后,你且退下。朕自有顶定夺。”皇帝的脸色,自始至终都不是很好,一双如同恶狼般嗜血阴冷暴戾的眼睛,比平日里还要森冷冰寒可怕,他拧眉看了皇后一眼,嗓音暗沉阴冷的开口,语气之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那月儿”见此,皇后隐在衣袖下的手,微微抖了抖,不自觉的握紧了手心,眼中划过一抹迟疑,看向皇帝开口道。
“退下!”皇帝皱眉,微微加重语气,冷若寒冰,嗜血阴冷的两个字,简单,干脆,却让人,心底发寒。
“是”那隐忍着的怒气和嗜血般幽冷的寒意,让皇后再也不敢造次多言,诺诺的道了一声,便缓缓的起身,退了下去,不甘不愿的站在一旁。
恰此时,皇陵的入口处传来一阵骚乱。
远远的,便听到一道溢满了伤痛的声音传来,真是闻者心伤。
“皇儿呀――我的皇儿――”沙哑的嗓音,却掩不住其中的哀痛。
“贤妃娘娘――您不能去呀――”紧接着,便是一道惊慌失措的呼声。
远处,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妇人,正跌跌撞撞的朝着皇陵跑来,一双红肿的眼睛,尤自带着未干的泪痕,一张美丽的容颜,早已是惨白一片,毫无半点血色,脸上的表情,更是一副哀痛欲绝之色。
身后,一个小宫女正满脸紧张与惊慌之色的跟着她,看那姿势,似乎想要将她拽回去,可是,却又不敢强行将那妇人带回,便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皇帝看着远处的妇人,阴沉森冷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