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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之中的萧焕与轩辕辰也是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抬头看向被银色流光包围着卷到了半空之中的夜无忧,眼底,闪烁着星星点点意味难明之光。
漠北帝国的梵音大祭司,果然非一般人!
萧焕与轩辕辰对视了一眼,狭长的眉眼之中,分明写着这一层意思。
比之贵朝国师,又当如何?轩辕辰微微挑眉,无声发问。
“呵呵”读懂了轩辕辰眼底的意思,萧焕不由得低笑出声,阴柔美艳的脸上,漫过几分意味难明之色。
行宫,东苑之中。
梵音双目微阖,静坐在软榻之上,殿中无风,可,那黑色的衣摆,却是无风自敛,袖口与衣摆处,银色丝线绘制的古老云纹,透着一种亘古悠远的气息。
银色的长发,如月华般倾洒而下,拂过他仙姿高华,不染凡尘的脸,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周身,却萦绕着一种圣洁高华之气,恍若上古遗世的仙灵般,神圣,不容亵渎。
轩窗,无风而开,夜无忧的身体,被那束银光卷着,飘了进来,模模糊糊之间,夜无忧睁开双眼,入目,便是软榻之上,那如仙如幻的身影,夜无忧的神思,明显的还有几分恍惚之色,伸手揉了揉眼睛,嗓音带着几分困惑的开口。
“咦?老家伙?啊呜”只是,她的话音才刚刚落地,那一束萦绕着她的银色光芒,便骤然消失,而她,也毫无意外的,‘嘭’的一声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刚好落在了软榻对面的地板上。
“哎呦老梵音,你是故意的!”夜无忧爬起来,揉了揉摔得生疼的浑身,愤愤的抬头,瞪着那个静坐在软榻之上,仙姿绝尘的银发男子,英姿飒爽的脸上,写满了控诉之意,恶狠狠的声音,语气却是笃定的!
虽然,他此刻还是微微闭着双眼,一幅圣洁初尘到让人连多看一眼都会自惭形秽的模样,可是,夜无忧就是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摔死她的!就因为她说了他一句老家伙!
哼!这个‘虚伪’的老家伙!总是一幅无欲无求的姿态,超脱如上古仙灵般,可是,世人都被他仙灵的外表欺骗了!他可是很小气,很记仇的!自己,都不知道吃了他多少次亏了!
夜无忧高扬着脑袋,仰视着,呃不对!是怒视着软榻之上,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的男子,心中,恶狠狠的想着。
“可有何发现?”对于夜无忧那喷火般炙热的眼神,梵音仿佛毫无所觉般,那初尘不染的绝美清颜之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澜,甚至,都没有看到他开口,那音质飘渺的嗓音,便缓缓在殿中响起,带着雪落寒潭,玉碎空濛的凉意,几分渺远,几分飘忽。
“一跤摔的,想不起来了”闻言,夜无忧却是揉胳膊抱腿,满脸龇牙咧嘴的表情,撇了撇嘴,颇有些理直气壮的开口道。
“是吗?”听到夜无忧那明显的带着几分赖皮的话,梵音不紧不慢的张开眼,看向赖坐在地板之上不起来的夜无忧,那一双清华超然的银色眼眸,有着过尽世间繁华之后的超脱淡然,冷寂空濛,仿佛,世间万物,天地生灵,已无一物可以入得那双绝世风华的银色眼眸。
他,明明是在看着你,可是,却又仿佛,根本没有看你!
正是那飘忽空寂,不曾为任何事所驻足停留的目光,却拥有着吸食心魂的魔力,在那样的视线之下,夜无忧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当、当然了,就、就是那一跤摔的我头晕眼花,脑袋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夜无忧明显的有些底气不足,可是,却死鸭子嘴硬的坚持着。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闻言,梵音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却又仿佛,只是在透过她看向那一片虚空,如雪落寒潭般浸染着凉意与空濛的嗓音,缓缓响起,飘忽,空寂,却带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之气。
“不不不!不用了!呵呵我想起来了!”敏锐的嗅到那一抹让人无所遁形的危险之气,未等梵音说完,夜无忧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连声开口,满脸的讪笑。
开玩笑!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那个老家伙接下来的话会是什么!
咳咳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本座不妨帮你想!
夜无忧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学者梵音的口吻,在心中无声的说了这么句。
见状,梵音似乎毫不意外夜无忧的反应般,只是眸光飘忽空濛的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看着梵音那副雷打不动的表情,夜无忧忍不住在心中暗自磨牙!
可恶!又被这个老家伙算计了!看他那副欠扁的表情就知道,他早就料到自己会这么没骨气
真是!永远都是这样,仿佛,世间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真是让人,想要抓狂!
“那个老大祭司!尊敬的无所不能的大祭司,我”说到此处,夜无忧忽然顿住,蓦然惊觉到,之前的眩晕,心痛与不适,好像,在方才摔了一跤之后,瞬间烟消云散了?忍不住蹙起双眉,难道,她是好日子过久了,皮痒了?算起来,好像离开军营的确是有些时日了!
“怎么了?”看着夜无忧那紧锁的眉头,以及忽明忽暗的脸色,梵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幻,飘忽空濛的嗓音缓缓响起,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关心。
“没事!”在梵音声音响起的刹那,夜无忧像是被雷劈一般的瞬间回神,连忙开口,断然否决。
开玩笑!就算她是真的皮痒了,那也不能被那个老家伙知道!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嗤笑她呢!
仿佛是为了掩饰什么一般,夜无忧紧接着开口:“今日在皇宫之中,我看到一个人,当时的感觉,很奇怪”
回想起,在两生花海之中看到的那个白衣男子,夜无忧的神情,有些飘忽,在看到他时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点燃,在体内沸腾,燃烧,还有,那一种近乎让人窒息的心痛
梵音只是静静的看着夜无忧,没有开口,似乎,在无声的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那个人,离得有些远,没有看清楚相貌,可是,他的周身,似乎,都萦绕着一种很熟悉的气息,我本来是想追过去看清楚的,可是,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头晕,心痛,神智,好像也有些不清醒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那个人真的感觉好熟悉”夜无忧紧蹙着双眉,似乎,正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
纵然,她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的样子,可是,那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仿佛是发自于心底一般,强烈,真切,就好像,冥冥之中,他们之间有种某种连时光都无法斩断的牵连
“血液沸腾?心痛窒息?眩晕?”梵音声音极是缓慢的重复着夜无忧说过的话,那双过尽世间繁华,阅尽俗世苍茫的银色眼眸之中,是一种淡寂空华的超然,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法逃过那双遗世独立的眼眸。
“恩”难得的,夜无忧很是乖巧的回道。
“这一切,皆是夜氏血魂之气波动所致。而夜氏的血魂之气,相应相生,也只有遇见同源而生之物,才会有所波动。”飘忽空寂的嗓音,静静的飘散在空气之中,带着雪落寒潭,玉碎空濛的凉意,悠远苍茫,永远,没有情绪一般。
然,却让神思微微飘远的夜无忧,骤然回神,满脸惊诧之色的看向梵音,低呼出声。
“梵音,你的意思是,那个人,他,是王兄”真的么?真的会是这样么?夜氏血魂之气,只有在遇见同源而生之人时,才会有所波动,那么,今日她的那些反常的表现,俱是因为血魂之气波动所致,那也就是说,那个出现在溪水之湄的白衣男子,就是她的王兄?
“也未可知!”看着夜无忧那满脸激动与欣喜的表情,那双阅尽繁华之后,古井无波的银色眼眸之中,似乎,划过了一抹浅浅的流光,却又恍若幻觉。
“什么?”乍然听到梵音的话,夜无忧有些懵,刚刚,他话里的意思,不就是,那个人也是有着夜氏血魂之气么?那,若是如此的话,不是王兄还会有谁?可是,现在,怎么又说不一定?
“你是在何处见到那人?”看着夜无忧瞬间黯然下来的脸色,梵音淡淡的别开眼,看了一眼窗外浮云缭绕的长天,淡淡的开口问道。
“冷宫,不对,是两生花海之中!”闻言,夜无忧下意识的回答,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两生花?”不知是否错觉,那飘渺空寂的嗓音之中,似乎,隐隐带着几分波澜起伏。
夜无忧微微蹙眉,一定是她听错了!那个老家伙,就算是天地在他的眼前倾塌,他应该也不会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吧?怎么可能只是听到了两生花就有所惊异?
“恩,是两生花,浩如烟海的一大片,不过,都是开在了冷宫。”那样美丽的花,开在冷宫那样无人问津的地方,着实是可惜了些!就连她这个一向不怎么喜欢花花草草的粗人,看了之后都顿觉可惜。
而梵音,听到夜无忧的话之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又缓缓的闭上的双眼,敛去了眼底那一片飘渺空寂的银色芳华。
“喂!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那个人,他到底是不是王兄?”看着那轻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了一般的男子,夜无忧顿时跳脚。
只是,回应她的,却是一阵沉默。
“喂!老家伙你啊”一声咆哮,只不过,接下来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觉一阵劲风迎面而来,下一瞬,夜无忧的身体便凌空而去,如同来时一般从窗子飞了出去。
“梵音!我和你没完”殿外,明日清风,白云悠悠,空气之中,传来某人一千零一次的宣言!
殿中,静坐软榻之下的男子,缓缓张开眼,银色流华的眼眸之中,眸光飘忽空寂,星星点点的光芒,如玉碎薄冰般,清浅却悠远。
“两生花开,轮回已定少主,你是否已经遇见命定的女子该结束了这一切”音色空濛,飘渺如风,轻若飞雪,在这满室透窗而入的阳光之中,还未及飘散,便已融化般,恍若叹息,梦境般遥远,连他自己,都听不真切的声音
皇宫,御书房中。
“啪——”一声闷响,像是手掌拍在玉石案上的声响。
“你再说一遍!”御书房中,皇帝拍案而起,满脸怒色,本就阴沉幽暗的脸色,此刻,因为怒气,愈发的显得森冷骇人,那双如同恶狼般嗜血残虐的眼睛,此刻,闪烁着骇人的幽光。
瞬间,轩辕逸只觉得一股幽冷骇人的气息将他紧紧包围。从脚底,一直蔓延自己奇经八脉。
“父皇儿臣,儿臣”从小到大,甚至都没被皇帝大声训斥过的轩辕逸,何曾见过皇帝这般阴冷骇人的表情?不免心生畏惧,有些战战兢兢地开口。
看着轩辕逸那一幅战战兢兢地表情,皇帝的眼中划过一抹不忍,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后悔,脸上的幽冷与愤怒,微微缓和了几分。
“逸儿,不是父皇要对你发火,而是,你不得不迎娶华梦君!”皇帝微微走上前几步,伸手拍了拍轩辕逸的肩膀,放缓了声音开口说道,但,话语之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若是想要一劳永逸保住这太子之位,就必须要迎娶华梦君!金陵,虽然名义上是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