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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往耳朵里钻。她相信,以霍红颜的身手要刺杀阿史那不是不可能,可用她一人之命换取众将士之命真的值得么?柳卿云微微抬起头,在心底问自己,值得么?若是可以,她愿意代替霍红颜。
直到手脚冷的有些发麻,柳卿云这才从城墙头上下来,骑了枣红马慢悠悠的朝何仲守府邸而去。她起初惹了霍红颜的心,而今又夺了她的身,这次竟然要她的命?她与霍红颜无承诺,无誓言,哪怕一句宽心的话都不曾有过。她凭的什么一直在索取?到最后,霍红颜还有什么可以给她的?
柳卿云猛地心口一疼,抬眼,已是到了府邸。
霍红颜如此自命不凡的女子,到底是如何被她逼到这步田地?柳卿云有些晃神,此刻内心满是愧疚,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霍红颜。
“柳将军?”素瑾手里端着吃食,才要去房内,就见院子里似是站了一个人。走进了看,才发现是柳卿云,她还是如白日一般,一身银铠披身,也不知去了哪儿,铠甲上都蒙上了一层白霜。
柳卿云一愣,眸子猛地的一缩,看清了来人,神色才松了下来。而后似又想起什么,垂着头半响没有吭声。
素瑾也不知她是怎的了,只得笑道:“将军还是进屋里来罢。”
柳卿云心中已打了退堂鼓,抬头刚要开口,就见素瑾手里的东西,神情一变,皱着眉问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家小姐还没吃东西?”
素瑾引着她边走边道:“小姐打回来就身子不适,躺了会儿,这才起来。”
柳卿云听了只眉头皱的更深,也不说话,一路随着素瑾到了屋内。霍红颜原本躺在暖榻上,见柳卿云来,赶忙起身,道:“将军怎的来了?”
素瑾放下吃食,静悄悄的退了出去。柳卿云见人走了,忽然神经又绷紧了。她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霍红颜的脸上。白日时她不曾注意,这人似是清减了许多,以往明媚的眸子也平添了几分忧郁。
霍红颜被她瞧的有些不自在,才移开了目光就见她铠甲上正凝着水滴。心尖一顿,也顾不得许多,起身走到铜盆前拧了手巾道:“将军把衣甲脱了罢,这屋子暖。”
柳卿云似是回神一般,应了一声,顺从的把铠甲脱了下来。霍红颜举了手巾要给她擦脸,柳卿云接过道:“我自己来。”霍红颜淡淡一笑,放了手,只望着她。
烛光映在霍红颜的脸上,仿佛染上了一层暖意,就连平日里的冷漠也从眸子中退了个干净。这番光景甚是熟悉,柳卿云还是柳卿云,而霍红颜更像是苏凡烟。心中一惊,柳卿云赶忙擦了把脸。
两人好不容易坐下,却又都沉默着。柳卿云心里拧了片刻,终是开口道:“吃些罢。”
“好。”霍红颜乖巧的端起碗,夹着菜,小口小口的送入口中。她吃了小半碗,见柳卿云还望着她,不解的看了过去。
柳卿云与她对上视线,猛然醒悟,不自觉的移了开去,就听霍红颜道:“将军来,所谓何事?”
柳卿云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若是苏凡烟她便是不问也知道,要什么苏凡烟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她,哪怕是性命。换做苏凡烟,她亦是如此。可霍红颜……霍红颜啊,她什么都不能给予,什么都不能做,哪怕只是站在她身侧。而她的命,莫说用什么去换,便是伤了一分一毫都不行!
见她眉头紧锁,霍红颜也没了胃口,放下碗筷,关心道:“究竟何事?”
柳卿云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早些歇息,我这就走了。”说罢,便起身拿了铠甲,想了想,还是穿上了。
霍红颜不知其何意,想要挽留却一时找不到借口,心慌不已。她能觉察的出,柳卿云似是有何话要说,只始终没有开口。她怕,她却也不知在怕什么。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柳卿云走出去,投来一个安心的目光,接着门合上,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一下子便慌了神,揪了心。霍红颜愣了片刻,快步上前推开了门,然而只剩满院的漆黑,以及皎洁的月色。忽然间她有些悔了,她宁肯回到在将军府的日子,两人日日争斗,日日怨恨,总好过现下。方才柳卿云那一笑,似乎有什么东西远去了,再也回不来。
清冷的街道上马蹄声格外的清脆,一朵晶莹的白从眼前飘过带起阵阵寒风,柳卿云抬头望去,墨色的苍穹点点雪白,她轻呵一口白雾,喃喃道:“下雪了,来年定有好收成。”
这场雪下了整夜,连着长安城也白鹅纷飞,苏凡烟抱着暖炉站在窗棂前,微微仰头望着漫天的寒冷。北疆只怕更冷吧,长安多久未曾有过倒春寒了。
“主子。”小莲见她立在那里似石头一般,唤了一声。
她方才似乎望见了北疆的城墙,和城墙头上那一身银铠,肩头覆满了白雪,如同那人的发丝般纯白。只一刹那便回到了这个充满暖意的屋子,苏凡烟眨了眨眼睛,小莲道走进道:“主子时候不早了,这雪下的忒大,莫要着了凉。”
苏凡烟应了一声,缓步渡回屋内。海东青在鸟架上扇了扇翅膀,见有人过来,侧头望着苏凡烟。这么大的雪,怕是连海东青也不定能飞到罢。
皇帝似是默许了一般,段昆仑在永乐宫住了快一月,苏凡烟偶尔进宫看看。两人的感情似乎每日都在变化,只越变越好。苏凡烟看在眼中,心底那份思念却是如何也止不住。这两日也是夜夜有梦,可梦境不变,柳卿云披着银铠,手持火麒麟,面具遮了她的容颜,宛如战神一般立在城墙头上。她微微侧身,虽看不见表情,但苏凡烟望见了那双眸子,漆黑阴沉似无尽的深渊。下一刻便不见了,只剩一杆火麒麟笔直的插在哪里,枪尾盯着那鬼脸面具,鲜红的血如泉涌,不断泊泊流出。
苏凡烟是从梦中惊醒的,连接着两夜,今夜她如何也睡不着。小莲立在侧边,点着头,显是困乏。
“莲儿,你先去睡罢。”
“啊,主子,可你……”
“我在看会儿书,你去罢。”
小莲无奈的应了,她早已困极,揉着眼睛就出去了。苏凡烟摸了摸手里的暖炉,似乎该换了。
突然紧闭的窗户砰的一声打开,声音不大,却足以惊了苏凡烟一跳,一个人影一跃而进。苏凡烟刚要喊人,双目一定,看清了来人,又改口道:“是你?”
来人虽穿着夜行衣,但却未蒙面,清丽的容貌,竟是萧紫依。
第一百七十八章 深夜来客()
萧紫依一抱拳,歉意道:“深夜来访,多有冒犯,还望夫人见谅。”
窗外寒风凛冽,直灌进来,苏凡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几步走到窗前,朝外环望一圈,关上了窗。
萧紫依诧异的望着苏凡烟,她就不怕她是来杀她的么?
苏凡烟回身淡然一笑:“姑娘深夜来此,又身无长物,举止有礼,定是有事了。”萧紫依面上一惊,不由心生佩服,不愧是将军府的夫人,太傅之女,这份胆识难得可贵。
既苏凡烟已知她来意,当下也不多说,萧紫依正色道:“我不惜冒杀身之险来此,就凭着夫人这份胆识也值得了。”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苏凡烟,“想必夫人知晓我是谁人手下,这封信便是我劫来的。”
萧紫依起初是霍红颜的眼线,自打逼宫之后便消失无踪,而霍红颜成了单叶庭的傀儡,想必此事定然与单叶庭拖不了干系。想到此处,苏凡烟也不在多虑,接过一目十行的看。只越看越心惊,惊慌之余抓住萧紫依的手急切问道:“这封信可发出去了?”
萧紫依点头,道:“他做事向来谨慎,我只劫了这一封,想必还有其他法子。”
“多久了?”
“一天。”
苏凡烟耳边轰然炸响,她似乎听不见萧紫依的呼唤,梦中那鲜血汹涌的鬼脸面具如一块巨石般压了过来。
“苏凡烟!”萧紫依在她耳边大喊一声。
那鬼脸面具猛然消失不见,眼前是萧紫依那张被风雪吹的通红的脸庞。许是那声吼,引得门外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苏凡烟急忙拉着萧紫依到窗边,道:“姑娘先走罢,此事我自会处理,多谢你,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这头苏凡烟刚关上窗,门便被推开,寒风随之而入,带起的雪花尚未落下便化作虚无。
“主子,主子,出什么事儿了?”领头进来的是禄笙,袄子还敞开着一半,一脸的睡眼惺忪。后头跟着小莲,一头乱发,显是匆忙而来。
苏凡烟强自定了心神,道:“我在屋子里能出何事?倒是你们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就闯了进来,成何体统?”
禄笙四处望了望,接着挠着头瞥了一眼小莲,小声道:“都怪你,惹主子不高兴了,看爷回来怎么收拾你。”
小莲瞅了瞅屋里,又看眼苏凡烟,浑身上下好好的,不禁低下头委屈道:“明明方才我就听见主子屋里有人声,怎么会……”
“蠢货!”禄笙压着声骂道,“主子没事儿你还不乐意了?”
小莲立马连呸几声,抬头望了苏凡烟一眼,道:“莲儿错了,请主子惩罚。”
被这两活宝一闹,苏凡烟心中的那根弦松了不少,无奈笑道:“罢了,你们也算尽忠职守,去歇了罢。”
“是。”两人低头齐声应了,欲退下,苏凡烟忽的问道:“禄笙,琳琅姑娘可是在疆州?”
不知苏凡烟为何问及,爷也没说不能说,禄笙便如实答道:“是,早在一月前琳琅姑娘就已从荆州赶往了疆州,说是爷交代的,算日子该比爷早几日到。”
“行了,你们下去罢。”
待人走光,苏凡烟敛了心神,又将信拿出来细看了一遍。研了磨,提笔。只心中忽然浮起一味苦涩,没曾想,竟是在这般情景下给柳卿云写了第一封信。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苏凡烟笔下如飞。
封好信笺,苏凡烟抱起海东青,轻轻抚摸它的毛羽,道:“青儿,爷说你通人性,能懂人言,如今我将所有信念给予你,看在主仆份上,你一定要救她一命。”
海东青似真听懂了一般,鸣叫一声离了苏凡烟的怀抱,如破晓之箭射入天空。雪依旧在下,海东青的影子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团模糊的墨点。苏凡烟只能望着,喃喃道:“快些飞,快些飞……”
北疆的雪几乎没有停歇,日头刚冒出没多久,天空又呈现一片灰白,不时的落下小雪。卫琳琅勒紧了缰绳,望着不远处的洛春城三大字呼出一口白雾,总算是赶到了。
“师姐!”凌芝在后头紧追而来。
谁知她话音刚落,卫琳琅便抽了马儿一鞭子,凌芝赶忙狠抽马儿,喊道:“师姐,你慢点,等等我啊!”
两人这一路也是艰辛,总有不明人士暗中偷袭,幸好两人武艺精湛,虽未受伤,却不免耽搁了行程。本应早到,生生晚了几日。
城门士兵升了个懒腰,磨磨唧唧的打开城门,将才露出一道间隙,一阵寒风刮来,还未来得及看清那马蹄声已远。两人一路不停歇,直往北城门而去。
柳卿云才起身没多久,就听将士来报,说有两个姑娘要见她。心下了然,必定是卫琳琅与凌芝不错了。赶忙出了营帐去迎接,见两人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多言,领到了自己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