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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池眼珠微转,低声说道:“看皇城外的局面,相王似乎很有信心。”
中山王冷笑说道:“你觉得王兄会让我做皇帝?”
秦池微怔,说道:“想来……应该不会。”
中山王说道:“既然如此,他能不能成事,我和现在又有什么分别?”
秦池苦笑说道:“问题在于,您若不从相王,事成之后,他必然会杀你。”
中山王说道:“有道理,既然陛下不会杀我,那我还是支持陛下为好。”
秦池再次怔住,心想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还没有等他来得及再劝说什么,中山王的手便落在了他的咽喉上。
——王爷的手指像铁一样,刚才自己真不该劝他放下那碗炸酱面。
这是秦池生命最后的两个念头。
直到咽喉被捏碎,他也没有想明白,王爷为何知道自己与相王府私下的联系,又为何会这样做。
秦池的尸体被拖走,中山王还是觉得很不痛快,解开衣衫,用力地扇了扇风。
一个美貌姬妾走了进来,见状赶紧拿起小扇替他扇风。
那名谋士至死都看不明白的事情,这名姬妾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王爷就算不知道这名谋士与相王府私下有联系,也不会听从他的意见,因为王爷就没有看好过相王。
哪怕现在叛军的形势很好,哪怕陈留王当了十年人质,居然还能成功说服那么多朝臣,确实是很了不起的人物。
“听说……宫里有些人也被陈留王说服了。”
那名姬妾有些犹豫地看了中山王一眼。
中山王说道:“舌如刀剑,终究不是真的刀剑,有什么用?”
那名姬妾叹了口气,把他面前的酒杯斟满。
相王看着窗外的秋空,手里捏着小酒杯,心情并不像表情那般闲适轻松。
叛军控制住了京都,但离打下皇宫还有段时间。
相王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他为何对陈长生毫不在意?
中山王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把酒杯重重地拍碎在案上,厉声喝道:“平北营!”
……
……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平北营是妖族的最强军。
平北营本应驰援人类大军,向魔族发起攻击,但在过了葱州军府之后不久,便停止了向北进发,在那片原野上不停兜圈子。
开始的时候,很多人以为是妖族背信弃义,后来当两支妖族援军忽然出现在雪老城下,很多人又以为平北营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替两支妖族援军做掩护,然而事实证明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或者说是不完全的。
在那两支妖族援军穿过秀灵族草原边的山脉去往雪老城之前,平北营便已经提前动了,两万妖族战士组成的队伍,高速通过葱西高原,在拥雪关守军的刻意放行下,悄无声息地擦过天凉郡的左侧,最终来到了京都外围。
磨山已经塌了十年,变成了十余座矮浅的山丘,上面生着各式各样的野花。
从丘陵间经过,很多妖族战士的衣领上便会多出一朵野花。
沿途有很多农夫已经注意到了这支妖族军队的存在。大周朝民众经常能够看到妖族,但很少能够同时看到这么多魁梧的妖族汉子,难免有些不安,只是想着妖族是人族的盟友,才没有发出惊慌失措的呼喊。
平北营不愧是妖族最精锐的部队,妖族战士天生自由散漫,但在如此漫长的行军里依然保持着非常好的军纪,直到在京都郊外与叛军正式会合,也没有出什么问题,更没有出现很多人担心的兵乱。
两万名强悍的妖族战士加入到了叛乱一方,让双方的力量对比彻底变得失衡,更重要的是,平北营出现在京都代表着白帝的态度,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知道原来白帝与相王竟是早就已经有了盟约。
北伐魔族的战争结束之后,圣域强者们想必都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商行舟年老,王之策不会参与到世俗事务中来,相王与曹云平这两位圣域强者,再加上白帝这位圣人,确实有足够的资格确定整个大陆的局势。
叛军士气为之一振,但毕竟前线正在与魔族决战,无论是那些王爷还是那些将领与士兵都没办法真正的理直气壮,所以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动用投石机之类的大型攻城军械,但如果局面再这样僵持下去,流血必然会到来。
皇城的门紧闭着,叛军与守军不停的对骂。叛军没有动用攻城的军械,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城上的神弩也始终没有发射,只不过那些污言秽语落在耳里,比那些破空飞舞的箭矢也好不到哪里去。
太傅白英在几名文官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到城墙前,看着下方的叛军,通过扩音法器说了半晌话,见叛军毫无所动,不禁怒意渐生,直接对着相王开始喊话,言语之间不离千秋骂名四字。
叛军如潮水一般分开,相王骑马来到皇城之前,对太傅白英说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那是弱者,不是我。”
太傅白英闻言失望,手抚胸口,被官员们扶了下去。
第1165章 进城遇到的麻烦()
数十万人族大军向着雪老城前进,行走的很是沉默,没有发出太多声音,但是也没有别的气氛,只是平静。
看上去,这并不像是胜利者的进军,更像是游子回家,画面真的有些诡异。
第一个进入雪老城的殊荣,被授予了关飞白。
离山剑宗在这一次的战争里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立下无数战功,同时弟子也死伤很多。
当然,这也很危险,城门里可能有埋伏,有早就红了眼的狼骑。
关飞白提着剑,向城门走了过去。
被那幅火烧伽蓝寺毁掉的城门,现在只剩下了一些框架,加上这些天不停被投石机破坏,更是残破。
关飞白走了进去。
一切都是那样的随意。
没有偷袭,没有埋伏,没有战斗。
他站在空荡荡的城门里,微微偏头,似乎也有些意想不到。
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着后方的原野挥了挥手。
欢呼声响了起来,直冲苍穹而去。
蹄声如雷,骑兵依次入城。
飞辇在红鹰的保护下,缓缓飞上城墙。
进入雪老城的那一刻,包括陈长生在内的很多人,都忍不住回头望向了南方。
京都现在怎么样了?
……
……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庐陵王看着远处那位国字脸、不怒自威的男子,恨恨说道:“自己的亲外甥也要反,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成郡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是天海承武,苦笑说道:“那老狐狸比谁都精,可不会站错队。”
这次相王举起反旗,谁也没有想到,十几年时间里一直谨慎低调的天海家居然第一个跳出来响应。
很多人都像庐陵王一样想不明白,要知道皇帝陛下的身体里可是流着天海家的血。
成郡王看庐陵王的神情,发现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说道:“去年陛下去过三次百草园。”
庐陵王微微一怔,说道:“那又如何?”
成郡王压低声音说道:“一直有传言,当初教宗陛下把圣后娘娘的遗体埋在了百草园里。”
庐陵王终于明白了,倒吸一口冷气,说道:“难不成陛下还真准备翻案?”
成郡王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与道尊师徒情深,应该不至于如此。但他与娘娘终究是亲母子,去百草园拜祭,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是担心他对娘娘的感情越来越深,那事情就麻烦了。”
天海圣后已经死了十余年,在此之前,余人对她并无太多记忆,按道理来说也没有多少感情。但感情本来就是最奇妙的事情,甚至只需要旁人的只言片语,以及某些场景,便能重新泛滥成灾。
皇帝陛下对圣后娘娘生出感情,是很自然的事情,谁也不会担心,除了天海家。
当年举世反天海,皇帝陛下可以不恨商行舟,不恨陈家的这些王爷,不恨那些朝臣,但唯独会恨天海家与徐世绩。
天海承武那个老狐狸看得非常清楚,陛下对圣后娘娘的感情越深,便会越恨天海家,因为他们是叛徒。
如果说徐世绩因为徐有容还能在朝中勉强度日,天海家到时候又将如何自处?
初秋的洛水,两岸绿树成行,天高气爽。
从北方归来的军队与陈家王爷们与天海家养着的高手站在河堤上,排成密密的两行。
如果这时候有数千道弩箭来一次齐射,这次叛乱或者就将以一种滑稽而血腥的姿态结束。
但不要说京都,就算是所有州郡加在一起,现在也调不出来这么多弩箭。
正是因为这样,叛军才会这样散漫地列着队,那些王爷与叛将们还有闲情聊着天。
叛军没有围城,因为京都没有城墙,根本无法围住。
在前些天的沉默等待里,绝大部分百姓已经逃难离开,相信现在的京都非常冷清,街巷上看不到一个人。
这根本不像是叛乱,倒更像是踏青,叛军们似乎很放松,但从某些细节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很紧张。
那些不合时宜的闲聊,本来就是紧张的证据。
如果相王没能赌赢,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有红雁从天空飞来。
前线的消息传回了京都。
人族大军终于攻进了雪老城。
洛水两岸响起欢呼。
无论是那些王爷还是叛军将士,都露出了真挚的笑容,然后很快变成尴尬。
现在看起来,他们不用担心自己成为历史罪人、承担千秋骂名了,但为什么却觉得自己的嘴脸更加难看?
“王爷,您真的不在乎遗臭万年?”
在叛军最前方的那座大辇里,曹云平揉了揉圆乎乎的脸颊,看着相王笑眯眯地问道。
从前线悄悄归来,相王在拥雪关里停留了一段时间,前后两次受的伤势已经痊愈,但明显要比以前瘦了不少。
“你呢?”
相王淡淡看了曹云平一眼,说道:“天机老人如果还活着,大概会生撕了你。”
曹云平笑了两声,说道:“我才不在乎什么千秋骂名,因为我是傻子啊。”
相王笑着说道:“有道理,那我就是个疯子。”
片刻后笑意渐敛,他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皇宫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其实,只是不甘心罢了。”
他始终认为在先帝的这些儿子里,自己最出色,最优秀,对圣后娘娘也孝心可嘉。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应该是皇帝,更不要说他还有一个更加优秀的儿子。
如果这一次他再不抓住机会,当魔族灭亡、人族一统大陆之后,余人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威望,他则会失去所有的希望。
就是这么简单。
曹云平感慨说道:“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赌赢。”
相王揉着腰带上的肥肉,说道:“陛下想替母后翻案,道尊如何能够容他?”
曹云平摇头说道:“终究是没有发生的事情,如何能瞒得过他老人家?”
相王说道:“就算如此,道尊也未必会支持陛下,其实很多人都没有想过,他对陛下的态度其实更像是对太宗皇帝的投影,换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