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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在外蹦跶也没见你挣多少钱!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老大啊,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吧!”
“知道了,爸,儿子明年肯定能翻身,到时候啥好日子没有!”郭爸一如既往地志得意满,爷爷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老大就是不听劝!
吃完早饭,全家人开始忙叨晚上的年夜饭,奶奶支上大锅炸菜丸子,郭妈剁酸菜和肉准备晚上的饺子馅。住在西屋的二叔在杀鹅,二婶在给杀完的鸡拔毛。孩子们在屋里跑着闹着,不管平时过得什么日子,过年对大人和孩子来说都是一年中最快乐和放松的时候。
因为三十的晚饭比较早,所以中午饭一般就是凑合了,谁饿了就厨房找点东西吃,然后就又忙自己的活儿去了,因此谁也没注意到郭爸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直到下午两点多,一个半大孩子跑进了老郭家的大院儿。
“郭爷郭奶,快去坡下看看你家我大叔,喝多了趴雪窝里走不动道了,我爸自己整不动他,让我来喊人!”
“这瘪犊子!这大冬天趴雪窝里让他冻死得了!”爷爷气的呼呲带喘的。
“爸你别急,我去看看”二叔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赶忙跟着半大小子走了。
“妈我害怕。”冬月拽着郭妈的衣襟说。
“别怕啊月月,妈在呢,没事儿。”郭妈安慰着冬月,心里恨、怨、无奈,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儿。
最终是二叔和半大小子的爹一起把人事不省的郭爸从坡下拖回来的,两个人把郭爸扛到炕上,累的脱了力。
“大伟啊!大过年的咋灌我们家老大喝这么多酒?”奶奶对半大孩子的爹怒目而视。
“哎呦婶儿,您可太冤枉我了,您家老大自己猛喝,谁都劝不住,大过年的给我家闹得啊!”胡大伟委屈的不行,郭老大没离村儿之前就是有名的爱喝酒,喝完还耍酒疯,谁乐意招他啊!
“别赖人家大伟,你儿子自己找酒喝赖谁?大伟赶快家去吧,大过年的添麻烦了。”爷爷拄着拐棍点了下奶奶,对大伟说。
“哎,哎!”胡大伟忙不迭的应到,心说幸亏这郭老爷子是个明白人呦,要不还赖上了。
“老大媳妇啊!”看着炕上浑身酒气呼噜震天响的郭爸,爷爷招手叫来一旁默不作声的郭妈。
“爸,您说。”
“老大这个不正调的委屈你了,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要是真走到那一步了,爸也不怪你!冬月我们老两口带着。。。”
“爸,您快别说了,不管怎么样哪怕再难我也会带着冬月的!”郭妈心里敬重郭爷爷,这是个明白的老人,看出来自己不想跟郭爸过了,留下冬月也怕拖累自己,可是当妈的哪有那么狠的心,当妈了就不能只是为自己活了,还有孩子,还有人叫她妈妈。
突来的插曲让这个年过得五味杂陈,人人都有心事,只有懵懂不知的小孩子依然蹦跳着开心不已。年夜饭草草吃过,郭爸醒了闹着喊老婆孩子,郭妈早就带着冬月住到西屋去了,一想到郭爸酒后的无赖样子就厌烦不已。爷爷将郭爸一顿臭骂才止住了要翻身下炕的郭爸,老爷子在家里一辈子说一不二,也就他才能制住郭爸。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郭妈娘家比较远,而且姥姥姥爷也不在了,就不打算回娘家了。郭妈和郭爸商量初二就回城里租的房子去,领着孩子在婆家住了一个月了,再住下去就不是那回事了,郭爸也恨不得早点回去,在这天天老爷子看着,想痛快喝酒都不行。
下午的客车,郭妈郭爸吃完午饭就得从山沟沟里往外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车站。大儿子要走,又赶上过年家里有年货,奶奶很是整了几个好菜。一时没看住,郭爸多喝了几杯,等到老爷子发现不让喝的时候郭爸已经有点酒后兴奋了。
“儿子过来!”郭爸大着舌头叫冬月,冬月瑟缩的看了眼郭妈,犹豫着去不去。
“看你妈干啥,你妈说话你听,你爸说话就是个屁是不?”冬月只能慢慢挪到郭爸面前。
“还是我儿子好,就儿子咋不是儿子呢?我没这个命啊!”冬月不明白郭爸的话是什么意思,反正听他说儿子儿子的应该就是叫自己吧,就答应了一声。郭爸一把抱起了冬月,将冬月举高,抛起来再接住,吓得冬月哇哇大叫。
“是我儿子,看我儿子多厉害!”郭爸提着冬月的脚,把冬月头朝下来回的晃着,冬月吓得哭了起来。
郭妈一看急的猛喊:“郭老大你放下月月!”就来抢冬月,郭爸一手推得郭妈一个趔趄坐在地上。郭爷爷气的要拿拐棍上来打郭爸,在众人的撕吧下,郭爸这才放下冬月。
此时的冬月已经哭得抽搐起来,郭妈忙把冬月揽在怀里拍着抚慰,哭到;“郭老大,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告诉你,孩子是我们老郭家的种,你想走的话自己走!就你那样的离得开孩子?”说着一把拽过冬月抱在怀里就往外走,郭妈气的直跺脚,但是孩子在郭爸怀里抱着呢,自己只能赶快拎上行李包,抹着眼泪小跑的跟上去。
送到院门口的老郭家众人目送两个人的背影,老爷子喃喃的说:“这瘪犊子这么作,早晚得妻离子散啊!”
3。回忆起我的小时候之离开()
过年期间发生的事情,让郭妈更加坚定了要带着冬月离开郭爸的决心。
冬月转过年六岁了倒是能是幼儿园了,可是郭妈手里没有钱,连落脚地都没有,怎么带着冬月走呢?
一家三口回到城里租的房子,郭爸又开始了不着家的日子,能拿回点有限的的钱也是这个月有下个月没有。
郭妈把冬月送到幼儿园,自己有调馅的好手艺,就到小吃店作临时工,晚上再接冬月回家,多少也能攒点私房钱。
转眼过了半年,这天晚上郭妈和冬月已经熄灯睡觉了,咣咣咣的敲门声让郭妈激灵一下醒了过来,冬月吓得头埋在郭妈臂弯里不出来,郭妈忙拍着冬月一边说不怕不怕,一边壮着胆子问了句:“谁?”
“谁什么谁!老子回来还。。。还问谁,快给老子开门!”一听就是郭爸喝醉的声音。
“妈,爸爸回来了!”和一般孩子激动地说爸爸回来了不同,冬月是带着惊恐和妈妈说的。郭妈看出来冬月有多害怕,只能安慰到:“不怕啊月月,你爸这是喝酒了,等他酒醒了就好了。”一边拍了拍冬月,一边下地去开门。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让老子在外面等那么长时间,老子养着你们娘俩,你们就应该感恩戴德。。。”摇摇晃晃往屋里走,看见炕上的冬月就喊:“儿子!你老爸回来了!快过来让我稀罕稀罕!”满嘴的酒气熏得人头疼。
郭妈赶快来拉郭爸:“快洗洗睡吧,别吓着孩子,孩子都睡毛楞了。”
郭爸根本不听劝,嘴里骂骂咧咧就要上炕去够冬月,冬月直缩着往后退,郭妈着急使劲往下拽郭爸,郭爸冷不防被郭妈拽下来没站住摔地上了,顿时火气,满嘴脏话连篇:“***老子在外累死累活你娘俩都不待见我,当我是敌人下死手呢?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回来你俩好在家过好日子?干脆咱都别活了,我砍死你们!”说着就从地上爬起来往厨房走去。
郭妈一下爬上炕抱起冬月刚要下地往外跑,郭爸拿着菜刀进来了,郭妈只能抱着冬月往后退到靠着墙。郭爸拿着菜刀猛挥,冬月吓得直哭:“别杀我妈妈!别杀我妈妈!”郭妈含着泪直往后缩。
索性郭爸只是吓唬娘俩,折腾了一阵没了力气,把菜刀一扔,倒沙发上没一阵就呼噜呼噜睡着了。等了一阵郭妈确定郭爸真的是睡着了之后,连忙下地捡起菜刀藏了起来。
这一晚上郭妈抱着迷迷瞪瞪的冬月一宿没合眼。等到冬月睡熟了之后,郭妈把冬月轻轻放在炕上,轻手轻脚的下地收拾衣服。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郭妈这半年攒的五百块钱,再把能穿的衣服收拾了一个大背包。天蒙蒙亮的时候,郭妈抱着睡熟的冬月推开了家门。。。
等到郭爸日上三竿酒醒之后,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屋子和炕上郭妈留下的字条:“郭老大,我带着冬月走了,你应该也不愿意带着冬月这个负担吧。你不跟我离婚没关系,我们分居三年之后我可以起诉,法院到时候会判离的。”
清晨的汽车站。“月月,月月。”妈妈轻轻唤着冬月的小名,冬月睁开迷蒙的大眼睛,看了看四周。
“妈妈,咱这是去哪儿啊?”
“咱去你大姨家。”
“爸爸也去吗?”冬月小声害怕道。
“爸爸不去,就咱俩去,以后可能很少会见到爸爸了,月月妈妈会想爸爸吗?”
“月月会想不喝酒时候的爸爸,还有爷爷奶奶。”郭妈心里一阵酸涩,到底是父女天性,可是月月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爸爸呢?
“爸爸很忙可能没时间来看月月,月月想爸爸和爷爷奶奶了可以给他们打电话,过年也可以回去看爷爷奶奶好不好?”
“好!”冬月笑眯了眼睛,露出两个小梨涡。郭妈在心里叹了口气,郭老大是绝对不会找她们娘俩的,没有了她们母女二人,再也没啥能阻止他在外喝酒潇洒了。
九五年的山路还几乎没有翻修,客车翻山越岭颠簸不已。冬月的大姨家在同省的南部地区,不像冬月奶奶家山路十八弯,这里的地势比较平缓,交通要发达很多,大部分土地种的是水稻。
客车到了终点晖县停车,冬月和妈妈需要在搭小客车才能到大姨家的村子。小客的乘车点在集市头,今天正好是晖县的大集,好多小商贩在道路两旁摆摊,一眼望不到头。
时近中午,母女俩一上午没正经吃饭,都饿的前胸贴后背。郭妈索性带着冬月往大集走,看见了一个卖包子的摊位,看着还挺干净。摊位旁边支了两个木头的长条桌,一个桌子左右两边各放了一个和桌子一样长的凳子。
这种只有在那个年代才能看到的凳子可以坐一排人,坐在中间的人要出去一般就直接跨凳子出去了,唯一不方便的是只要一个人动,整个凳子都会跟着动。
吃完坐在摊子上歇歇脚,郭妈突然想去厕所,问了厕所不是很远,又问冬月想不想去,冬月摇摇头,郭妈就叮嘱冬月:“你在这坐着,妈妈去厕所,你看就是那边那个房子,一会就回来,谁也不能跟着走!”冬月乖乖点了点头。郭妈又拜托老板帮忙看着点就急匆匆的往厕所去了。
一开始冬月还能安静的坐着等着妈妈回来,可是干等妈妈也不回来,时间一长冬月就开始慌了。妈妈去哪儿了?会不会也不要我了?怎么还不回来?内心小剧场频频上演,焦急之下呜呜哭了起来。
摊位老板太忙了根本没顾上冬月,这时候旁边一个温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朋友别哭,是不是找不到妈妈了?别着急,叔叔刚刚听到你妈妈说她去厕所了,马上就回来了。”
冬月拿开捂着眼睛的手,看见和自己说话的是一身绿色军装的解放军叔叔,妈妈曾经在连环画上给自己指过,解放军叔叔都是好人。莫名的一股安心的力量抚慰了心里的惊慌。
“叔叔陪你一起等好吗?”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木头雕的小狗。“这个小狗是叔叔自己做的,送给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