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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上午是窦一凡参加工作以来最繁忙的一个上午。从他踏入七楼秘书处开始他就被一大堆的琐事给缠住了。当然，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琐事来烦着他的话，窦一凡可能会睡着都笑醒了。首先是市政府这边召开了一个不算大型的内部会议，会议上对这一次被推举出来的候选人进行一轮投票。刚开始的时候窦一凡还是觉得有点担心的，甚至在心里暗暗地怒骂自己最近真是狗事忒多，连拉票这一回事都给忘记了。
会议的第一个议程是让几个候选人到主席台上面循例地讲一讲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还有忠心观。只有三观正确的人才是值得花大力气培养的对象。不过，这一点对于常年在体制内混迹的人员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中的小菜了。市府办这边第一个上场的人是王晓刚，也就是被于坤明不遗余力推荐上来的什么二代。别看王晓刚平时在办公室里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可是真正一上到主席台还是有那么几分人模狗样的。
窦一凡的畅谈人生观是安排在王晓刚之后的。当他迈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腿部往主席台上走过去的时候，他发现坐在主席台上的徐鹏展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之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就立刻转移了视线。而坐在徐展鹏这个大秘书长身边的徐一鸣更是淡漠得让窦一凡有些心寒。难道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不过，当窦一凡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释然了。不说徐鹏展和徐一鸣等人都是千年修行的千年老妖了，就算是他这种刚刚入道的小虾米们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泄露自己的情绪。
想清楚了这一点，窦一凡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开始侃侃而谈，引经据典从秦始皇统一六国到清朝灭亡，再到现代化建设，从孙中山的三民政策到现在全省开展的惠民政策，无一不涉猎，天朝上下五千年的文明精髓都差点被窦一凡浓缩在了这短短的五分钟演讲上。
口齿伶俐是为官最基本的条件，条理清晰更是做领导必备的基础。当窦一凡听到台下响起的稀稀拉拉掌声时，他的心却莫名其妙地再次忐忑了起来。他甚至可以预测到没有事先拉票的他这一次不可避免地就是整个被推荐人群当中最低票数的。
不过，当他看到这一次会议投票之后的箱子并没有当众打开的时候，窦一凡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下来。只要没有当众点票，他窦一凡这个市府办副主任就跑不了。不当众点票就肯定有猫腻，既然有猫腻就少不了内定人员当选。民主只是一张华丽的封面，而刚需才是最实际的内容。
这一点窦一凡是懂的。正因为懂得了这一点，走出会议室的窦一凡才更加低调地低垂着脑袋，一副不得志的模样开始了扮猪食老虎的一天。
临近中午时分，几个被各个科室推荐出来的候选人陆陆续续地被市委组织部的干部任命考察小组成员叫进去个别谈话。对窦一凡提问的是组织部长俞战荣，一个矮小的男人。俞战荣一边翻动着手中的履历资料，一边抬眸十分淡漠地看了窦一凡一眼，随意地问了一个似乎就不怎么搭边的问题。
386 小小布局（）
平步青云…386小小布局
窦一凡也就更加随意地回答了一句他从来没有加入过其它什么违法组织更没有参加此类的违法活动之类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徐一鸣对窦一凡的演讲能力和应答能力太有信心，反正窦一凡在这次会议之前并没有收到任何的明示和暗示，包括对他勾肩搭背搞出“几铁”关系的徐鹏展也没有对他透露过任何的风声。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徐一鸣已经将上上下下该交代的关系都已经打点好了。当然，窦一凡的表现到底怎么样已经无关民主推荐和民主选举的结果了。
从考察小组面前消失的时候，窦一凡心里还在想着为什么今天的程序走得这么紧凑，而俞战荣的问题却问得如此敷衍了事。不过，很快窦一凡就释然了。换个角色想一想，如果他是俞战荣的话，也会把问题问得越简单越好。这种民主推荐选举只能用挂羊头卖狗肉来形容，不管是开多少次会议，也不管是大会还是小会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领导的碰头会。这一次的公开竞聘原本就是为了少数人服务的。从民主推荐到民主选举投票，先是缩小圈定范围之后再抛出民主投票和组织考察，每一个环节都是在领导的掌控之内。
只不过唯一一个超出某些领导预期的就是突然冒出来的窦一凡，这一匹堪称黑马的家伙。特别是在于坤明眼里，窦一凡的参加竞聘已经是远远超出他的想象的。原本属于他手下马仔的窦一凡在一个月前还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羡慕者存在于坤明的眼皮底下。可是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这个一直不让他看好的年轻人却从三楼的市府办飞跃到了七楼的秘书处，并且不用通过他这个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直接参加了此次的竞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窦一凡的当选已经是铁板钉钉改变不了的事实了。
心知肚明的于坤明有些沮丧地低垂着眼睑从电梯走出来往市府办走去。就在这个时候，从上面被‘考察’下来的王晓刚也从楼梯走下来，往市府办走过去。于坤明朝王晓刚伸了伸手，想要解释什么却换来王晓刚十分冰冷的一声冷哼。于坤明的手掌十分尴尬地停在半空，怎么也缩不回来。话说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现在的于坤明就算是想为自己辩解都有些难以开口了。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于坤明十分郁闷的是他明明就只推荐了王晓刚，也算是有推荐的金刚钻了，可是最后的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次内部竞聘的周期很短，从开始确定推荐人名单到开会履行民主推荐也不过几天的时间，完全可以用雷厉风行四个字来形容了。雷厉风行这四个字在不同的人眼里看出了不同的意义。在于坤明眼里看来，雷厉风行就是为了某些个别人选量身定做的。而，这一次被量身定做的人就是他从来就没有看好过的窦一凡。虽然竞聘的结果还没有公布，可是于坤明心里已经是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了。让于坤明更加郁闷的是，他不仅在心里没有看好窦一凡，在平时的言谈举止间也对窦一凡有所打击。想要扶持的人没有上位，想要打压的人却扶摇直上，这怎么不让等于得罪了两头人马的于坤明心惊胆战。
不过于坤明也把自己想象得太重要了，此时的窦一凡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于坤明的身上。心里已经明白市府办这个副主任早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的窦一凡知道此时的他更应该摆出虚心求教的姿态。越是有把握的事情，越是应该表现得低调。越是能成大事者，越是能沉得住气的人。
被考察出来之后窦一凡匆匆上了七楼秘书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便开始埋头于昨天徐一鸣交代给他的任务，也就是那个下个月迎接省里专家小组到舟宁调研考察的汇报材料。昨晚凌云璧的电话给了窦一凡很大的启示，两人在电话里面所商定的细节也时刻提醒着他有些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了。环视了一下空无一人的秘书处，窦一凡沉吟了一下随手拎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银月县县委宣传部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县委宣传部一个姓吕的干事，听说是舟宁市秘书处打来的电话也还算是比较热情的。当窦一凡说出自己的来意时，这个姓吕的宣传干事却犹豫了一下，说是要请示领导才能给窦一凡答复。听到这话，窦一凡冲着电话表示了理解，但是对这个姓吕的宣传干事表示了事情十分的紧急，并提醒对方镜湖县已经把这次旅游开发建设的宣传材料传了过来，之后才淡淡地留下自己的姓名和手机号码。
打开邮箱查看了施婕妤给他发来的镜湖县宣传材料，窦一凡发现这一次的镜湖县还真是做足了功夫。从主题的选择到宣传的细节都进行了一些布局，只不过有些缺陷的是镜湖县并没有太多的旅游资源。除了一个让施婕妤整天挂在嘴边的蝴蝶泉之外，镜湖县的旅游景点并没有什么特色。就算是唯一的亮点蝴蝶泉也不过是一条从不高的半山腰流淌下来的小溪涧。再在这条被叫做蝴蝶泉的小溪涧的一边围起一些农地，搞了一些自营式的农庄让游客体验自我采摘的乐趣。溪涧的另一边搞出了一些烧烤场，供给游客烧烤休闲。镜湖县把蝴蝶泉这里定性为城市的休憩站，休闲加油站。可惜在舟宁这个不算大的小城市里到处都是这种农庄，也没有所谓为休闲加油的需要。
让窦一凡更加不以为然的是，镜湖县的交通似乎比舟宁还要欠发达，这种适合于家庭式自驾游的项目根本在这种环境下就没有生存的空间。如果镜湖县这种模式的旅游项目能够存活下来的话，那么舟宁里的几乎每一个县每一个镇都可以搞出两三个这样的‘蝴蝶泉’。
387 友情提示（）
平步青云…387友情提示
移动着手中的鼠标，窦一凡似乎已经看到镜湖县这个旅游投资项目在面前的夭折下场。就算是退一万步讲，省里的专家小组被镜湖县搞定了，把省里的专项资金拨到镜湖县的蝴蝶泉来，估计不到三五年这些个蝴蝶泉们就只剩下承包农户闲着无聊拍苍蝇的声音了。
沉思了一下，窦一凡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施婕妤。就冲着施婕妤送给他的那一件昂贵的淡粉色衬衫，窦一凡都有友情提示的义务。施婕妤的电话这一次立刻就接通了，窦一凡笑着跟她闲扯了一会儿才进入了主题。
“婕妤姐，我详细看了咱们镜湖县的旅游宣传资料，发现了一个不知道该不该讲的小问题。呵呵……”窦一凡轻笑着把话题引到了旅游宣传这点上。
“什么该不该讲的小问题？呵呵，一凡，你这家伙，怎么还跟姐卖关子啊？说吧！直接说！”施婕妤在电话里笑得十分的轻松，跟窦一凡的关系也套得十分的热乎。
“其实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关系到镜湖县的旅游资源是不是有后续发展的生命力。呵呵，长话短说，其实就是旅游特色的问题。”窦一凡不再绕弯子，直接将话题挑开了。
“旅游特色的问题？你的意思是蝴蝶泉没有特色？还是……”听到窦一凡的话，施婕妤稍稍愣了愣，头脑里面的发散性思维却朝着跟窦一凡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我详细看了你发过来的宣传资料，觉得蝴蝶泉的特色并不显著。尽管这个景点叫蝴蝶泉，可是从头到尾跟蝴蝶没有任何的关系。说句难听的话，也就是从半山腰流下来的一条小溪水而已。在这样的地方花大力气做大项目的投资并不是一个理智的决定。婕妤姐，咱们姐弟俩一家人不说二家话，我看这个项目想要引起上面的关注有点难度。”窦一凡毫不客气地指出了蝴蝶泉这个旅游项目存在的不合理性，可是却在施婕妤的耳朵里听出了另一番味道。
“一凡，你能这么说，我这个当大姐的真是打心底里高兴。这样吧！难度是存在的，但是咱们就是为了挑战难度而存在的，对不对？一凡，你帮姐这一把，多大的难度你尽管帮姐给挑战了。只要这件事情能成，姐一定好好地感谢感谢你。”施婕妤的话里话外已经透着窦一凡有些不乐意听到的官腔了。而这些官腔并不是说施婕妤在窦一凡面前摆起了架子，而是施婕妤已经把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