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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一凡被吓得一下子坐直身子，手中的茶杯差点摔在地板上。
“至于么？就你那副德行，哼！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我告诉你整个办公室都传遍了。今天施老大找你谈话了，还是于老头亲自带你上去九楼的？嘿嘿，我说呢，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原来，你这家伙不声不响地竟然玩起背后袭击这一手！”沈晓晓的消息来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偏差，反正她红嫩嫩的小嘴里面吐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呃……原来是你自己猜的！沈晓晓，哥告诉你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祸从口出，懂不？你沈大小姐就给哥留条活路吧！拜托，拜托啦！”听完沈晓晓的话，窦一凡暗暗地松了口气。办公室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还真是有这么一天搞到他这个毫无竞争能力的人身上来了。
“什么乱说啊？刚才丽敏姐还说看见你往后面高楼走过去呢！对了，弄个办公室副主任也要向郭大大汇报的么？怎么那么复杂？这不是政府这边的事情么？额，反正我也弄懂！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反正你要是升上去了又不请客吃饭的话，哼，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相比于王晓刚来说，沈晓晓对窦一凡还是比较亲昵一点的。这包括了窦一凡时不时地被她软硬兼施地叫来当苦工的原因，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沈晓晓现在还无力跟王晓刚和窦一凡之类的人竞争。既然无法竞争，那么就不如挑选一个对自己还算不错的支持对象。这是沈晓晓在体制内学习到的第一个必修课。
050 百口莫辩（）
“我说沈晓晓，哥哥我往高楼那边走就是去郭大大那边汇报吗？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进去郭大大的办公室了？嘿嘿，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被沈晓晓的话弄得一阵仲怔，窦一凡却只能继续以嬉皮笑脸掩盖内心的慌乱。
都说办公室里没有秘密，只有心照不宣的秘密。这一点还真是一针见血。他今天上午也就干了两件事情，而这两件事情竟然都被呆在办公室里的沈晓晓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不得不让窦一凡感觉到心惊胆战。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么施德征的背后小动作，郭铭记难道会不知道吗？既然郭铭记已经知道了施德征在背后搞鬼，那么这个郭大大为什么还要将他叫过市委那边呢？
回想到郭铭记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听着他和郑林曦两人不着边际地胡扯着，窦一凡心里地不安再一次无形地扩大了起来。
“呵呵，其实我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我亲耳听见的。”沈晓晓故意扬了扬下巴，卖起关子来了。
“亲耳听见的？晓晓，你不会这么玩我吧？算了，不说拉倒！我就知道你整天胡说八道，整些有的没的……哼！”窦一凡耳边似乎有种嗡嗡作响的感觉。听清楚沈晓晓的意思，窦一凡的脑袋有些机械地转动了起来。他心里清楚沈晓晓虽然有点八卦，但是这些事情绝对不敢无中生有。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我是在洗手间的门口听到于老头……不过，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给谁打电话的。嘘！”沈晓晓的声音越说越低，脑袋也越靠越近。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十分的好闻，长长的黑发垂落在胸前，还有几缕搭在窦一凡的手背上，痒痒的。
只不过现在的窦一凡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感知身边沈晓晓诱人的接近。他满脑子都是沈晓晓无意之中听到的消息。于坤明到底向谁汇报他的去向了？难道是向楼上的……
想到这里，窦一凡再也坐不住了。他想要立刻做点反应出来，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挽回因为于坤明的小报告造成的不良影响。他有些徒然地瘫坐在椅子上，脑海里翻江倒海地思量着，可是脸上却不敢泄露半点情绪。想了半天，窦一凡才有些木然地朝沈晓晓咧了咧嘴，笑得相当僵硬勉强。
就在窦一凡一脸面瘫地思考着对策的时候，他身上的手机再次呜呜呜地震动了起来。他低头查看了一下，发现打来电话的正是刚刚见过一面的施德征的贴身秘书徐一鸣。窦一凡有点头痛地朝探头探脑想要偷听的沈晓晓做了个手势，叫了一声‘徐秘书长’就一头钻进办公室里间的洗手间里面了。
等到窦一凡再次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他发现办公室里仅存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望着他，陈丽敏和董建华两人的目光里包含着实在太多让窦一凡一下子无法消化的内容。
朝办公室里的三个人扬了扬手机，窦一凡讪笑了一声快步冲出市府办大门，再次朝电梯口走了过去。重新回到九楼市长办公室的时候，窦一凡没有见到施德征。这一次接待他的人是徐一鸣，仍然没有什么面部表情的市政府副秘书长。
在市长办公室外间，窦一凡三言两语把在市委书记郭铭记办公室里面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
“你是说郭老大一直没有过问省电视台记者的事情？他陪着你喝了一个小时的功夫茶就是为了听你和郑大秘两人聊天八卦？”发现窦一凡有点过于简单的讲述已经结束，徐一鸣无声地扬了扬眉毛，难以置信地盯着窦一凡看了又看。
“是的，徐秘记他真没说过什么，也没有问过什么。”窦一凡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徐一鸣的问题，可是却意外地发现徐一鸣速地闪过类似于某种被人糊弄的怒火。
“嗯，真的没有其它事情了？”沉默了一阵子，徐一鸣有些不甘心地重新追问了一句。
按照他对郭铭记的了解，这个舟宁市第一把手绝对没有可能会浪费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陪着窦一凡这种无名小卒聊天说闲话唠嗑。
这种从窦一凡嘴里说出来的不合常理的事情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情况是，窦一凡已经主动把省电视台记者报导的实情透露给郭铭记知道了，现在的窦一凡是在撒谎；另一种情况是，郭铭记从窦一凡嘴里掏出了事情的实情，再授意窦一凡对施德征这边进行撒谎。
不论是第一种情况，还是第二种情况，事情的结果就是郭铭记知道了省电视台的实情，而且更加确定的一点就是窦一凡的的确确撒谎了。
这是徐一鸣心里最直接的判断。得出这个判断的徐一鸣心里的怒火肯定不小，对窦一凡的逼视也就更加的凌厉。
“嗯，嗯，没有其它事情了。”窦一凡虽然知道面前这个不怎么表露自己情绪的副秘书长大人有点不高兴，可是他真的是不知道徐一鸣到底为什么不高兴。他如实地汇报了，而且在去那边汇报之前还特意跟徐一鸣通了气。按照道理应该是没有什么错失的地方，更加没有说错什么话。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吃力不讨好了呢？
“那好！你先下去吧！”徐一鸣眼神一冷，对着窦一凡凉凉地说了一句，不再多问市委那边的事情。
“谢谢，徐秘书长！”窦一凡有些惶然地朝徐一鸣点了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对了，小窦，有句话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年轻人还是必须做好自己的本分，更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想着脚踏两只船。东西可以乱吃，队伍不能乱站。我相信你是懂的！”徐一鸣从座位上站起来叫住了窦一凡，一字一顿地警告面前这个张得十分阳刚的年轻人。
“徐秘，我真的没有……”窦一凡有口难辩，张了张嘴刚想解释什么却被徐一鸣挥了挥手打发了。
051 天要下雨（）
窦一凡失魂落魄地下了楼，径直朝市政府办公大楼的大门口走了过去，心里似乎明白过来了。如果说郭铭记是故意让施德征和徐一鸣这边误解他窦一凡的，那么郭铭记这一个小时的抽烟喝茶看着郑林曦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侃着大山还真是达到了目的了。只不过，郭铭记除了用心良苦之外唯一的过失就是高估了他窦一凡在施德征心里的分量了。
他窦一凡只不过是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三不管人员，什么时候成了如此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顶着头上的烈日，沿着市政府办公大楼门前的那一百零八级台阶慢慢走下去的时候，窦一凡突然发现晴空万里的天空上似乎飘来了几朵浓墨般的乌云。
天要下雨了……
窦一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不是他一个小蚁民能够抗拒得了的。既然无力抗拒就不如顺势而为吧！不知道为什么窦一凡一片浆糊的脑袋里突然浮现了一首已经记不得在哪里看过的诗歌，貌似是有关于生活强/奸了你的。
假如生活强/奸了你，不要反抗，不要逃避，让生活把我们重重的推倒，在痛苦中享受欢愉…
茫然地走出市政府大院的窦一凡心里的憋屈就像刚刚被生活强/奸了一般，更确切地说是被生活给轮/奸了一次，还是被舟宁市的第一把手和第二把手给轮了。他原本以为凭良心做事，就算是为了两千多个无辜的矿工的生活着落也要腆着脸皮跟萧冬至要了这个人情，却没有想到白白浪费了一个人情还落了个两头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现在不仅仅是施德征这边容不下他，就连郭铭记那边也把他当做一个潜在的敌人。刚刚从被舟宁市两大巨头接见的虚荣中清醒过来，窦一凡感觉就是从混混坨坨的云端上狠狠地摔到了地面。
灰头土脸的窦一凡看着越来越阴霾的天空，不由得长叹一声。既然暴风雨已经来到了面前，就抬头挺胸勇敢地面对吧！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还不行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就算是抛掉这个公务员的金饭碗，他窦一凡也不会束手就擒当人家的替罪羊。想到这里，窦一凡干脆掏出手机拨打了吴子胥的电话。
舟宁市的生活十分的悠闲，即使是吴子胥这种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人民警察也不像其它大都市那样的繁忙。接到窦一凡的电话的时候，吴子胥刚刚从市公安局的地下车库开着那一辆配备给他这个刑警二中队副队长的吉普车正准备到市政府大院去找窦一凡。虽然开着一辆警车到处招摇是不怎么明智的，但是有一辆警车总好过靠双腿坐十一路公交车吧！吴子胥为人不算低调，但也不愿意过分的张狂。枪打出头鸟这样的道理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真正甘愿低调做事的人却不多。
当吴子胥的警车带着窦一凡在市政府办公大院门口的那个十字路口彪悍地拐了个弯朝舟宁市区的外围开去的时候两人还没有打定主意中午到底要吃点什么。原本窦一凡中午是经常蹭政府食堂的，工资低又没有其它额外收入的他除了要从为数不多的工资里面挤出几百块钱给乡下的父母，还得花上一大笔在通往柳水市的汽车上。每个月为了见上叶子君两三次面，窦一凡贡献给亿丰省公路局和车站的费用算起来还真是不少。
吴子胥一家在舟宁市开超市，这几年干得还算不错。家庭不需要吴子胥什么负担，吴子胥的手头也就比较宽裕。再加上吴子胥的为人也相当的豪爽，因此也经常做东安排一些聚餐之类的集体活动。久而久之，在吴子胥的身边也聚集了好几个朋友。窦一凡为人比较低调，又讲义气，经常能够给豪爽的吴子胥做一些互补。两人从高中就是同班同学，相交甚深。吴子胥对窦一凡的经济状况的了解就如同他对窦一凡为人的了解那样的深入。只是苦于吴子胥自己也是一个刚出道的年轻人又不愿意向家里伸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