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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与现在稍有些不同,但大概并没有太多差别。
少年对她笑,回头突然一脸意外“您来了?”
齐田没有防备,扭过头的瞬间 ,少年从背后一把推过来。
她完全没有料到,大概是尖叫了一声,在摔倒的过程中,还企图用手支撑一下自己,但却抓了个空。整个人摔进了被杂草掩盖的老井里面。
下坠时猛然回头,只模糊 地看到少年的脸在越来越远的井口一闪而过。随后‘砰’地一声落地,一切便归于平静。
齐田察觉不到这俱身体的心跳,血液也不再流动,这个小姑娘大概摔下来时受到了什么致命伤,毕竟是这么深的井,下头又只有嶙峋的大小石块,没有半点水。
可小姑娘死了,齐田发现自己却还没有离开,她能透过这双眼睛看着井壁上的草藤与青苔。
她想动一下,但是不能了。目光也不能移开到别处。
过了大约好一会儿,少年伸出头向井里看,大概是想分辨她还有没有活着。
随后她能听到许多头顶上少年在叫“救命!”随后有很多脚步声匆匆而来。
一阵骚乱后大人们想办法把井下摔死的少女弄了上去,她被平放在地上,到处都乱糟糟的。有孩子想过来,被大人喝斥,也有人在嘀咕“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齐田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片天空,和视线边角一晃而过的人影。
有人小声说“楚先生这一会儿跟院长出去了。得快点把这边处理好。不然也太难看了吧。”
不有人在问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说“他们想要我的笔,我不肯,那是爸爸给我买的。就打了起来。天天她来了,帮我把那些人赶跑了。我们跑到这会儿来,她帮我清理伤口,不小心摔到井里去了。我想拉她一把,但是没拉着。”他声音发颤。
大概在这些大人眼中,少年完全没有去杀死一个才救自己脱离困境的朋友的动机。何况,他年纪还这么小。谁也不曾怀疑。只想着福利院里出了这样的事,对名声不好。
在齐田被抬走前,少年扑了上来,他搂着齐田的脖子,脸挨着她的脸,无声地哭泣。“对不起。”人在发抖,双手很有用力量,大人们过来拉他,一下竟然没能拉得开,反而把齐田也带了起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说“等一会儿楚先生要来了。先收拾好抬到后面。等楚先生走了再说。”
又叫“快把人分开。干什么呢?”
劝他“不是你的错。天天一直是个好孩子。你们两个人关系好,阿姨知道,但世事无常。”叹气“她也是苦。这辈子苦,下辈子可要投个好胎。”
但少年却只是闷声不响地搂着怀里的人。他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她脸颊边,温热的眼泪从两人脸上划过去。哭泣的声音被他压抑着,一点也没有发出来,全身颤抖着,小声在她耳边发誓“我要一定会过得很好。”好像这样,她就不能算是白死了。
接下来便是一片混乱。小姑娘被抬到了后面一个屋子里去。门叭地锁上了,一切都沉静下来。齐田却还是即不能离开这个身躯,也不能醒过来。
她静静地躺着,感觉自己的身躯慢慢变凉,有虫子从她手臂上爬过去。如果她还活着,大概会觉得很痒。
时间流逝,过了很久之后她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离开这俱身体回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被打开了,大概是警察,在询问事情的经过,院长在一边打圆场,说两个孩子一向是很好的关系,事情发生前确实是在躲避其它孩子,但并没有提打架的事,只说“在躲迷藏。他被收养了,其它小伙伴也很高兴,终于回来了在一起玩耍。”
警察显然很不悦“你们怎么擅自把人移动?”
“又不是什么刑事案件,就是个意外。”
警察问当事人在哪里。
院长说“已经跟楚先生回家了。这么一个意外,总不至于你还要打扰楚先生。”说着话,就往外面去了,声音渐渐远了。
警察当然是不会去楚家讨嫌。不论楚老是个什么样的人,下头的其它人总是会自动自发地,避免令他不悦。这便是人在高位的好处与弊病。
再过一会儿,便有两个人拿了册子来。一个问另一个殡仪馆什么时候来人,放在这儿怪渗人的。
另一个大概是在填什么表,写一写问“天天姓什么?”
对方一时竟然也答不出来。
大概有人路过,走出去叫住一个“天天姓什么?”现在孩子被送来时身上多半会留些信息,大概是有名字的生辰的。
被叫住的是个小孩,大声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怎么跟她说话。”大叫另一个“丽丽跟她挺好。”
可丽丽也不知道。说“平常就叫天天,那名牌也写的天天。你们又不让我们知道自己姓什么。”因为有些人有姓,有些人名字都没有,成了两派打过架。大概是为了叫这些孩子不要乱想,后来就统一不告诉姓什么了。大家都没姓,就平等了,不会有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姓只有册子上能查后,还有小孩偷跑去撬档案室的门,想找回家去。虽然也有人成功,但最终却发现,只凭一个姓氏,世界那么大,要找到家太难了。
两个工作人员才来福利院,并不知道有这回事,现在也没办法“去档案室看看。”
齐田听着声音远了,看着屋顶的水渍出神,过一会儿那个人才跑回来。
“姓祁的。”有一个人说。
父母不详,也从来没有人来找过。
姓祁吗?祁天?
齐田只觉得自己眼前越来越模糊,心里却在想着,原来一切是从这里开始的。
原来自己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楚则居了。她是从这里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而楚家则是从祖上留下的玉牌上隐约窥见这神奇往事的边角。
所以赵多玲才会带着一线希望,在经过神奇的重生之后,给自己的女儿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她知道,一定是女儿救了自己。也希望,女儿真的是那个人,会有是更加坎坷但壮阔的人生。所以她才认定,女儿是不同的。不只是跟喜庆不同,甚至是与所有其它人都不同。
在那段只有苦难的岁月中,她不知道是出于偏信祖宗传下来的神奇故事,或者单纯只是因为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坚信着自己女儿会是一个优秀的人。也正是有女儿的存在,给了她更加坚强活着的勇气。哪怕再多的苦难也没有把她打倒。
至于楚则居,齐田想,他杀了自己一次,自己也杀了他一次。这大概也就扯平了吧。
他是否对其它人有过那么一丝真挚的感情?也许有,也许没有,但一切都并不能超过他的本性。
这个人到底如何,在她心中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两个人大概也有过温馨的时刻吧,比如在徐家的荷花池边,打着大荷叶蹲在一起说话。那时候,天气真好啊,阳光照着水面,粼粼波光,映在他脸上。
比如他从跪在大庙外那么久,终于下山,跑到周家去看她。那么一个瞬间,对着她的脸,他也是真诚的。
但最后,他只是一个在她生命之中出现过,对她造成了一些的影响,而最后又消失的影子。
齐田终于醒来,眼前仍然是烛火飘摇的宫灯。
她坐起身看了看,自己仍然在宣室内殿没错。
在此之前自己到底活了多久,又经了几世?她感到迷茫。
塌边的宫人被她惊醒,迷迷瞪瞪地擦眼睛。
她问“现在是几时?”声音嘶哑。
宫人愣愣瞪着她好一会儿,转头立刻就向外跑去。
不一会儿,便有很多人一涌而入。
当头的大概是椿和长贵,他们看上去有些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跟楚则居的正式告别。
190()
当头的大概是椿和长贵; 他们看上去有些奇怪。
奔到面前来; 椿看着她,眼睛一红便落下泪来“娘娘!”
长贵问“娘娘认得我们吗?”
齐田好笑“我睡了一觉怎么会醒来就认不得人?”近近地看着面前人; 这才察觉出不同来。她眉眼前的椿没有了青涩的味道,而多了很多成熟沉稳。长贵鬓角也有些白丝盖不住了。
长贵见她认得自己,拉着袖子直抹泪“您只说睡了一觉; 可晓得睡了多久?”
急急把御医叫来。
御医让齐田试试坐起来,做些活动; 又诊了脉。除了站起来有些无力不稳当; 到也并没有甚么不好的。退出去; 身边的徒弟一脸惊愕“十几年不吃不喝; 却容颜未改; 竟也没有半点不好的。太后娘娘是仙人不成?”
御医怪他多嘴,一眼扫去,徒弟到也不敢多说了。走出了殿; 御医才说“我到是看祖师手札有说过,某村妇人一睡不起,家人请祖师去看,祖师以为脉搏微弱不可察,气息淡薄似有似无,定然是死了,便使安人安葬下去,结果过了莫约一年,却又自己爬了出来,只以为是自己大梦一场睡了一觉。祖师以为神奇。又记录有人能食瓷器铁器如食肉糜。”
长长叹一声“天下之大。真无奇不有。”
长贵追出来,还没开口御医便道“大公公安心。某在宫中也有些年月,没有不懂的道理。”
长贵笑笑。便回去了。
殿内齐田正与椿说话。
一时问“现在是几时。”又问公主好不好,陛下好不好,周家好不好。叫宫人搬了琉璃镜来与自己瞧,镜子里头的人比椿还要年轻得多,与她睡着时的模样并没有甚么改变。好像对她来说,时间是静止了一般。她不禁有些愕然。固然该是喜事,可莫名感到不安。
椿喜气洋洋“快告诉给陛下知道!”
宫人去了,回来说陛下在工匠所那边,恐怕要些时间再回转。
齐田问起陛下,椿只有称赞“娘娘陡然不能醒转,辅臣之中也有势大的蠢蠢欲动,但娘娘打下了根基,几党之间相互制约,谁也不能越过谁,又苏大人与徐大人维护,陛下虽然经了些起伏,却也都逢凶化吉。”
齐田正听着,却不防喉咙腥甜,胸中翻涌,呕出血来。
椿吓了一跳“娘娘?”
外面有人大步进来,宫人来报“陛下到了。”
齐田示意她不要出声,拿东西遮了被褥上的残血,擦干净嘴,抬头看,进来的是个气宇轩昂的少年,穿的是便服,但上有龙纹,眉目像极了徐铮,不过更多了几分英气。快步进殿来,走到塌前,怔怔看着齐田,好一会儿,才叫“母母。”扑到塌前,眼眶便红了“儿子以为母母不能再醒来。”
小小的人儿,长成这么大,其间又有多少艰辛,以前每每受了委屈,便能找母母哭诉的,一夜之间却不能行了。母母不能醒,他只有自己。便是想把长公主留下都不行。
送长公主去封地的时候,一路哭跟着车子追赶,叫“阿姐不走,阿姐不走。”
长公主却没有哭,大概晓得,母母没有了,她即是长姐便得要坚强起来。停下了车去斥责他“生为皇帝,就要拿出天子的样子来!”问他“苏大人与你说过偏洲案吗?”
他忍着泪,低着头只管抽噎。
长公主半蹲下,替他抹了泪,说“母母当年去偏洲,我也不甚明白。可现在我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