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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样子像是昏睡过去了,大概是淋雨淋久了。离琛关了灯,拿着浴巾一包就把她水里裹出来,草草擦了一下,再套上了浴袍。不经意间,就触碰到女孩细润滑腻的皮肤,手指不由轻轻颤了一下,急速地收回。
他径直抱着她去了卧室,再把她放在床上,拉过毯子盖上。
女孩沉沉地睡着,他伸手探上了她额头,是有些烫。
“你怎么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呢?”离琛叹了一声,把手掌贴在她脑门上,稍稍一用力,仿佛就有一股热气散了出来。
林兮云感觉自己一直陷在纷纷乱乱的梦境里,梦里,她还一直跟爸爸妈妈自以为很幸福地生活,转头忽然能听见所有人都在她身边窃窃私语着,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每一句都在盘算什么时候才能卖掉她。
她想要跑,却发现动不了,那些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她绝望地抱着自己。
忽然有一种很清凉的滋味流遍了全身,顿时觉得四肢百骸都像重获新生一样舒展开来。那些声音都消失了,只听见一个人的声音,他说,没事了。
她急忙抬头看他,他的目光远得像天际的云,又实实在在是落在了她身上,清明简净的脸上分不出悲喜来。
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空了一下,但说不出是哪里,也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她不自觉地问道:“我们认识吗?”
。。。。。。林兮云有一刹那自梦中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转过头来就看见坐在床边的离琛。他坐在那里,就好像永远会在那里一样。她无力地眨了眨眼睛,又沉沉地昏睡了过去,犹如呓语一般地轻声问道:“我们认识吗?”
纤长浓密的睫毛低低地垂着,在眼睑投落了一层暗影。那里依稀还布着晶莹的泪痕。
他忍不住笑了,笑容里却有些许的苦涩,“我记得你说你最讨厌哭哭啼啼的了,怎么自己也哭成了这样。”
离琛轻手从她阖眼处擦过去,指尖上激起一层软软酥酥的感觉,从细长的娥眉,到浓密的羽睫,到挺翘的瑶鼻上,到一侧光洁的脸颊上,最后落到刚刚回复了一点血色的嘴唇,小小一口,脆弱得像花苞,他的手指停在那里微微摩挲了一下,似乎能够想起很多事。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一闪一亮的屏幕显示着来电人,离琛瞟了一眼接过电话。
“我好像还在正当休假时期,你有何贵干?”语气里透着嘲讽,悉数是针对电话那端的人。
“就是好奇想问一下,不知道林小姐现在在哪里?”对方的声线听着涓涓干净的,如果不是不带一丝感情,也许听着会相当舒服的。
“在我这里。”他淡淡答道,“你有意见?”
“不敢有。”一声轻笑传过来,“我记得,是你亲自同意催眠她的,怎么现在,后悔了?”
“她现在并不好,和我当初的目的不一样,只要她需要我,我还会照顾她的。”明明应该是一段感人肺腑的话,从离琛口里出来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普通。
“我应该准备一张纸巾还是鼓个掌,怪物也会懂感情吗?”
离琛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白思宁。。。。。。你这样说,好像你不是怪物一样。你。。。。。。敢不敢把你装瞎子的那块破布扯下来。
气氛一瞬间有些僵硬,半晌,电话那段悠悠传来一句,“离专员,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电话挂断,离琛放下了手机。看着林兮云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一边,想着她这样睡觉也不好,干脆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干。
她的头发生得很好,蓬松的、尾部微蜷,但是现在一绺绺纠结在了一起。他怕会把她扯疼了,很是小心地侍弄她的头发,修长的手指从顶端穿梭下来,一下一下地理顺,再摊在枕头上,犹如一朵墨色的莲花,异样的安宁恬静。
吹风机握在他手里倒是一点噪声都没有泄出来,若不是因为鼓动着的风,真要怀疑是它没有打开。
林兮云似乎有了一些知觉,放松地把头摆过来,打在了离琛手里。女孩额头上的刘海轻飘飘地飞舞,刮过白皙清透的脸庞。
离琛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惊醒了她。
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喜欢一个人,没有人教过他怎么照顾一个人。他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囚禁了十年,接着又被监视了八年,直到今天。他只是有种想对一个人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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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
正是大约五六点的光景,市一中下午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才敲过,就见穿着千篇一律的校服的学生们从教室里鱼贯而出。
“任思思,任思思!”女孩在后面追着不满地喊着,“你走那么快干嘛?”
“啊?”任思思怔忪了一会,茫然地看着林兮云,“有事吗?”
“说好了我送你回去啊,你这么快跑了做什么?”
“不好吧……”任思思犹豫道,“你看我平时晚上回家做你车你说是安全,这白天放假了再坐你车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林兮云一双明艳的眸子瞪了她一下,“你身上一分钱都没带,你家又那么远,你走回去天都黑了。”
放月假之前,班长说要一人收五块钱,是上次试卷费少收的,收到了任思思这儿,任思思尴尬地说她身上没带钱,最后是林兮云给的。
她俩是很好的朋友,却也是最不搭调的一对朋友,在别人看来是很不搭调的。
比如她们两个都办的是走读,林兮云办是因为家里有钱有条件—林氏企业远近闻名,林中则又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是掌上明珠捧得高高的。
而任思思是为了节约住宿费,学校里的档案记着她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从小到大的学费都是哥哥打工挣的。
所以林兮云就略显得高傲一点,再加上她的样貌,站在哪里,风头就在哪里。而任思思一对比起来就显得唯唯诺诺的,所以别人多觉得任思思只是林兮云的跟班而已。
反正,随她们怎么揣测吧,林兮云鄙夷地说,我倒是给你当跟班的机会你有这个胆子吗?
任思思还算是比较了解林兮云的,知道她只是高,不是傲,而且这高也不是她决定的。其实她对所有人都算是很好的,只是别人从一开始就心思不正,自己觉得会低了她一头才要故意疏远她以示清高,还不忘故意诋毁她两句。
“走路也挺好的。”
“不好,就你这迷迷糊糊的样子,隔一下就发一下呆,我怕你撞车上了。”
林兮云本是随便地开玩笑,也没有注意到任思思听到撞车这两个字的时候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
第五章 不合时的初遇()
“小姐,你这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司机很会看颜色,一边开车一边八卦道。
“不是男朋友,不是。”林兮云龇牙咧嘴地说,“谁给他自作多情的权利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瞅了两眼,呵呵笑道:“人开车在后面追呢,真不是男朋友啊。啧,这车真好。”
“谁稀罕。”林兮云不高兴道,说完之后,花瓣一样柔软的红唇就抿成了一条细细的线,透出了一股子倔强。
“师傅,你开快一点,多拐几个弯,找个大超市就把我放下来吧。”
“好嘞。”司机码高了时速,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林兮云望见前面正好有个百货商场,急急忙忙从包里翻钱。
“师傅,多少钱?”
“十五。”
车一停下,林兮云拽了张二十塞给司机,也不管找钱就直接冲进了商场。司机在后面看着好笑,径直把车开走了。
邵子元跟到的时候,林兮云已经不见人影了。他的脸色立刻覆上一层青霜,阴沉得难看,转头回到车里播了个电话——“张毅吗,给我查查这个车牌号是哪个公司的。。。。。。”
林兮云是林氏的千金,是他的未婚妻,她可以闹闹脾气玩一玩,不代表,别人都可以,就像那个敢讽刺他的穷学生。谁给他们的胆子无视他,邵子元掐着手,面上犯过一丝冷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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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云呼啦啦地在商场里转了一圈,犯愁地想自己该几点回去。
真烦,说不定邵子元现在就到她家去了。爸妈怎么那么喜欢他呀,只要他一来,家里就忙上忙下地招呼他,弄得她这个女儿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还得负责全程陪他。
明明她才是亲生的好不好!林兮云闷闷不乐地从后门出来,盘算自己得在街上逗留到什么时候再回家。
后街也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熙攘热闹,正是晚饭的时间,各种各样的香味都飘了出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后的包,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大事不妙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身后背着的小提琴包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钱包和手机都飞了。
林兮云一下子就懵了,没成想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难道是刚才商场人多被趁机扒了?这下惨了,她要走着回去了,关键是,她还不认路。
林家的宅子还是有点远,每次都是宋叔来接的她,何况现在她都不知道司机把她带到哪了。
林兮云不死心地把包解下来看,这下不信也得信了。她一阵发呆,这时车笛声偏偏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吓得她手一抖,就把琴匣子掉在了地上。
她赶忙抱起自己的宝贝小提琴,向声音的来源瞪过去,“哎,我说你这个人开车着什么急,别人都在走路,就你在这横冲直撞的。”
隔着车窗,不大能看清楚车里的人的相貌,大概觉着是个年轻男子。
车门一开,那人悠悠地走过来说道:“你是东西摔坏了想叫我赔吗?”
他说话带着几分戏谑,几个字就想让人生气。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风衣,扣子很不老实地散了一两颗,勾勒着结实紧致的身材,俊脸上带着那种惟恐天下不乱的笑意。
林兮云一愣,想不到居然有说话这么直接的人,搞得她有一种是来碰瓷的错觉。
“谢谢啊,我的琴还没那么容易坏。”她没好气地说道。
“那可说不定,”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说:“现在没坏,说不定你回去之后就坏了,到那会你还要找谁赔?”
“我说你是没事找事吗?”她根本没这个意思这家伙干嘛揪着她不放,明明吃亏的是她,“你要觉得良心不安非要给我买把新的也可以。”
他看了她一眼,嘴里吐出三个字,“没带钱。”
“无聊。”林兮云气恼道,她觉得自己像被这家伙牵着耍,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居然是个神经病。
丢下这两个字,她转身就走,忽然感觉手腕上凭白加了一道重力,一拉她就被带了回来。
“你放手,再碰我当心我报警啊。”林兮云又羞又恼地大力甩开他,还没有人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占她便宜,今天真是够够了,“你想干嘛?”
男人一脸无辜地举手,“没什么,问你是不是钱包丢了?”
“你怎么知道?”她脱口而出,转瞬就后悔自己变相地说了实话。
“我长眼睛了。”
“丢了我也不至于在路边随便拉个人就诈钱。”她哼道。
“没说你要诈我啊,”他笑笑,“向来只有我诈别人的份,没有别人诈我的机会。”
林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