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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符入水后没有变色,显示潭中的水可以饮用。
张小凡一声欢呼,抄起瓶子就大喝起来。
我起先有些犹豫,但见他喝了那么多也没事,终于忍不住将空瓶子放入潭中。
泉水冰凉,透过手直沁心脾。
仰起脖子正要喝,瓶子却被沈文雨一把拍掉。
我怒喝:“你干什么!”
沈文雨没有解释,而是指了指对面的张小凡。
我顺眼望去,蓦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边厢,张小凡正摸着肚子,感觉虽然喝了不少水,可还是口渴地要命。
他一边拼命喝水,一边问我道:“喂,小正,你不口渴吗?咋不过来一起喝点?”话音一落,又自言自语起来:“咦,这水怎么跟雪碧似的,越喝越渴呢?”
我见他已经喝下去好几升水,不由得心头诧异,难道一路行来,我俩已经消耗了那么多水分?
转念一想:不对啊,哪会有这种水,让人喝了再想喝下去?不会是水里有什么古怪吧?
一想及此,脑海里浮现起当年经历过的一桩怪事。
第061节 诡水惊魂()
♂
那是多年前的一个暑假,老唐头带我来到关中一处秦墓内寻找墓灵。
久闻关中多山少水,可那秦墓却三面环水,绿树成荫,颇有江南风韵。
这座古墓建造在一处深谷中,按照风水学来讲,此处乃龙阁出水之局,虽然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暗藏汹涌,另有玄机。千余年来,不知有多少玄门高手折在这里。
果然,我俩在下墓后遇上了极为罕见的法阵。
老唐头凭借着多年来的经验和智慧最终化险为夷,可终究还是受了内伤。
当他打坐疗伤时,年少好动的我瞒着他偷偷跳入一个深潭里游起泳来。
我是江南水乡长大的,水性自然极佳,所以这潭水虽然看起来深不见底,却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游着游着,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投影落在水面上,剪出四周乱石嶙峋的形状,原本碧水青山的水乡古韵登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周围死一样的沉寂,犹如置身死湖,毫无半点生气。
少顷,水面全部暗了下来,一片墨绿,无穷无尽。
水潭恰似一张能够吞没一切生灵的怪嘴,文静却深不可测,柔软中带着几分凶残。
我吓得匆忙游至岸上,休息半晌后方才惧意消散。
这惧意消散后,怕倒是不怕了,可由于一路折腾,口里早已渴得直冒烟。
我来到水潭上方的一条溪水旁,见那里水质清澈,便大口牛饮起来。
溪水清甜,可我发现自己越喝越渴,越喝越想喝,最终将那小肚皮撑得滚圆滚圆的,实是骇人。
就在这时,疗伤完毕的老唐头找到了我,一把将我倒提起来,并用手在我胃上揉了半天,逼得我将喝进肚里的水重新吐了出来,最后让我服下一枚药丸。
后来我才知道,这古墓四周的水在当年建墓时就已被秦国巫师下了符咒,但凡饮用此水者,会越喝越渴,直至脾脏撑破为止。
本地山民都知道此事,从几十里外挑水喝,倒是有不少从外地赶来倒斗的,还没找到墓道口就折在了这条小溪上。
难道眼前的这潭水也被下了符咒?
但为什么黄符测试不出来?
沈文雨从怀内摸出一只羊脂玉瓶,倒出几滴黄色液体抹在中食二指上,在我的眼皮上轻轻揩了两下,然后在自己的眼皮上依样施为。
气味熏天,刺激地我涕泪横流,睁不开眼睛:“你给我抹的是啥玩意儿?咋那么呛人呢?”
沈文雨拍了拍我的肩膀,等我能勉强睁眼后方才一指那口水潭。
顺眼望去,只见张小凡浑身冒着绿气,一张眼睛充血似的红肿,表情宛如凶兽。
我对他喊道:“别喝了,这水有古怪!”
张小凡喝得正爽,根本不来理我。
我见他那原本松松垮垮的大肚子此刻鼓得青筋暴突,连忙上前死死摁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喝下去。
张小凡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发狠道:“快给老子放手!我要喝水!喝水……”
他一边说着一边死命挣扎,力气大到反常的地步。
我终于抵挡不住他那疯狂的力道,被掀翻在地。
他趁机骑坐在我身上,与我扭打起来。
沈文雨一掌打在张小凡的天灵盖上,将其击昏过去,随后也将黄色药水抹在他的眼皮上。
与此同时,我的眼睛在药力的作用下变得模糊起来。
再次睁开时,边上哪里有什么水潭,分明见到一柄三尺长剑,正向周围散发着阴气。
我骇然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文雨沉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柄就是九剑回魂阵中的其中一柄阴剑。咱们都被它给骗了,这里根本不是先前的那个洞室。我们一路上的所见所谓,都是中了剑上的阴毒之气而产生的幻觉。”
我低头望去,只见张小凡的肚子果然没有鼓胀起来。他也觉得口中依旧干燥,没有喝过一滴水的感觉。
我来到这柄阴剑旁,讶然道:“这柄就是阴剑?”
张小凡稍觉好了些,闻言也走上前来观察,片刻后点头道:“此剑是用山东济宁凤凰山上的蟠桃木雕制,辅以朱砂、犀牛角、曼陀罗花粉等十三种素材,再注入肺金之气,最后火焚而成。铸剑之人的肺金之气越强,阴剑的鬼气就越猛。看来这鬼宫主人多半与我剑仙派有关。”
我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只见这里依然是个堆满了鬼皮的洞室,便问道:“照这样说的话,咱们根本没有重复走路,而是一直向前走?”
沈文雨点头道:“我也是刚发现的。”
我望着地上的鬼皮,道:“那这些鬼难道也都是被阴剑所迷?”
张小凡茫然道:“阴剑不会吞噬魂魄,这些鬼应该是被别人杀死。”
我似是想到什么,一脸怀疑地盯着徐沈文雨:“沈文雨,你怎么会有**阴剑的解药,难道你以前来过这里?”
此话一出,沈文雨的脸色变了。
张小凡原本就对徐沈文雨起了疑心,如今被我这么一点,顿时目光如电般射向她。
沈文雨还以两道冷厉电芒:“看什么?我救了你们,你们想恩将仇报?”
我道:“那这药水怎么解释?”
沈文雨本想发作,片刻后终叹了口气,说:“念在同坐一条船的份上,我便解释给你们听。这是鬼宫主人交给我的,他说宫中禁地很多,大都有**作用。关键时刻将这药水抹在眼皮上可以救命。”
我想不出她话中的破绽,面容一缓,道:“对不起,是我们错怪你了。”
话音一落,一个身影在门前一闪而过。
“是谁!”我追了过去。
只见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眼前,正是失踪多时的胡跃!
我忍不住惊呼,惊动了另一边的张小凡。
“死小子上哪儿去了?老子还以为你挂了!”张小凡一个箭步上前将胡跃搂在怀中,满脸激动,几乎嚎啕大哭。
面对这真挚的革命情感,即便是一向冷若冰霜的沈文雨也微微动容。
然而,出乎大家的意料,胡跃只是表情冷淡地“嗯”了一下,然后问:“你,你喊我什么?”
张小凡一呆,蹙眉道:“别给老子装疯卖傻!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那鬼宫主人如此轻易的就放了你?”
第062节 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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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跃没有回答,而是茫然四顾,半晌后方才缓缓道:“你叫我胡跃?我叫胡跃吗?我……”他喃喃自语着,随即捧着脑袋面色痛苦地思索着。
我愕然道:“他不会是傻了吧。”
张小凡左右施为,并未发现他被下了某种禁制。
我也尽全力一试,结果与他一样。
张小凡见状登时急了,“我说兄弟啊,你可别吓唬我,千万别傻了啊!”
沈文雨本想调侃几句,可一见到胡跃的眼睛,似是回想起了什么,露出几分感伤,对张小凡道:“你也别心急,给他点时间好好想想。我看八成是被那鬼宫主人给折磨的。”
张小凡一想也是,忙哄小孩子似的对胡跃道:“不急,不急,咱们慢慢想啊,对,边走边想,慢慢来……”
胡跃闻言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呆呆问道:“走?去哪里?”
张小凡道:“还能去哪里?当然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回阳世去啊!”
胡跃陷入了沉思。
张小凡乐呵呵道:“本以为要跟那鬼宫主人大干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胡跃,嘿嘿,真是老天帮忙啊!”
沈文雨轻启朱唇,正待说话,却听洞口隐约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唰……唰……”
突然,大片绿潮从洞外涌了进来。
张小凡望着眼前这股逐渐蔓延过来的诡异绿流,呆道:“这……究竟是什么鬼玩意儿?”
我一边后退一边喊道:“管它是什么东西,大家赶紧跑啊!”
众人闻言纷纷后撤,张小凡慌乱地朝红流掷去一柄短刀。
可短刀一掷入绿流,顿时像泥牛入海般消失地无影无踪,不留下任何痕迹。
绿潮很快淹没了四人原先站过的位置,我们发现自己已来到洞室的尽头。
地上的鬼皮堆被悉数淹没,就连那柄阴剑都未能躲过一劫,顷刻间只剩下一点废渣。
张小凡哭丧着脸,忍不住软瘫靠在石壁上:“他奶奶的,老子真怀疑这洞里的鬼皮是不是这玩意儿吃剩下的!咱这会可真得交待在这儿了。”
我忙问沈文雨:“这东西是啥,该怎么办?”
沈文雨急道:“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东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的气息,阴冷的风徐徐吹过众人被冷汗浸湿的身体,凉得糁人。
不经意间,我瞥到那些绿虫一遇到阴剑就立刻向两边散去,似乎有些畏惧从剑上发出的光。
原来如此!
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点起两张黄符分别塞入众人手里。
张、沈二人没明白过来,胡跃更是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眼看绿潮就快逼至眼前,我来不及向他们解释,抄起一张黄符就扔了出去。
这种黄符纸质很厚,破有重量,加上我扔时调整了角度,十分干脆地砸落地面。
那些已来到我脚边的绿潮乍一触及火光,倏地停止了前进的势头,并稍稍后退。
这种黄符十分耐烧,直至现在还没褪尽火焰。
张小凡一脸兴奋道:“是磷光纸!亏你还带着这玩意!”
我抬腿将仍在燃烧的黄符轻轻踢前,那绿潮又往后退去:“这种符可以通阴阳两界,又便于携带,比火把好用多了,所以我私下多烧了点。”
两人这会彻底明白过来,胡跃也是有养学样。
那绿潮害怕光亮,与光源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见自己没有想错,不禁吐出一口长气,道:“咱们背靠背,将磷光纸环绕成一圈,然后闯出去!”
光芒所到之处,绿潮纷纷畏惧避让,但光芒一去,那绿潮又重新涌了上来。
张小凡哑然道:“你小子是怎么想出这个好办法的?不会是瞎蒙的吧。”
“有瞎蒙的成分。”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