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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个彪壮汉子围上来,一个斜眼盯住留白,另两人手按在腰间刀柄上,一付随时拔刀砍人的架势吆喝道:“打开车门,里头的人都下来,快点!”
北斗坐在车门儿边上,听见了将门一推,探身道:“各位大哥,我家夫人身子不便,能不能通融通融?”说着话,眼珠子向乌铁山一斜。
乌铁山弯下腰来,借着袖子遮挡,递了块银锭子过去“请兄台行个方便。”
前头的汉子拿手接了一看,不由咧嘴。守门守了几天,也不过得了十来两碎银子,这个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五两银锭子。
这汉子便掖上银子,装模作样伸脖子往车里看,车里夫妇两人,男子脸色白中泛青,似乎生了病症,此时正搂着个大肚子妇人。
且这妇人脸儿埋在男子袖子下面,捂着肚子啍哼唧唧,像是十分痛苦。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再说九夫人天仙般的人物,怎么会是个大肚子孕妇?
彪壮汉子向另两人一使眼色,不耐烦道:“要生子也不挑时辰,快走,莫堵了路!”
听见这人下令放行,留白手上鞭子一抖,刚要抽下去,前面人喊马嘶,有人嚎哭“军爷!军爷!你仔细看看,这是我家小娘子,哪里是什么九夫人!”
再有人低声哀求:“求大人放了我家小女……求求大人……。”
又有人冷冷道:“那妇人诡计多端,不定会乔装改扮成什么样子,抓起来!”
谢姜听了眼珠一转,拍拍萧仪道:“陈元膺怎么来了?”
萧仪皱了皱眉道:“按说他此刻应在惊涛别宛……你听准了是他?”
“嗯!不会错……。”
城门洞子里本来就挤涌的人多,这会儿挨近城里那头儿一乱,这边也跟着乱起来。
有进城的,心急火燎调头往外挤:“回去……不进城了,咱家小女可还在车上!”
要出城的更是拼了命的挤着要出城:“……听说郡守大人下了大牢,栎阳城被这些……占了,某还不信,看来是真有其事。
先前挎刀的几个护侍查人,是命众人右边进城,左边出城排成两队。
众人这样子都调头往外跑,左边右边混在一起,不是马车调头调半截儿横住堵了路,就是谁家驴子受惊,又踢又窜踩住了人。
城门洞子里刹时乱成了一锅粥。
再乱,总也是性命安危。
外围的转身跑了,门洞子里面的便牵马赶驴,紧跟着往外冲。
眼见众人横冲直撞,直如见了洪水猛兽,留白牵着马,挤挤挨挨躲去墙底下,瞅瞅安稳了,这才回身敲敲车壁问:“郎君……咱进去还是调头。”
刚才挎刀护侍过来看,萧仪便将谢姜抱到膝上,这会儿萧仪垂了眸子问:“夫人要进去还是要回去?”
“既来之则安之。”谢姜说了这句,忽然眉尖儿一蹙,想起来久居上位的人,衣裳身形相貌容易改,但是看人时的眼神儿,总不免带了几分威势。
这是破绽!
谢姜便又仰脸叮嘱萧仪“郎君双目炯炯,千万别抬眼,也别看陈元膺。”
萧仪眸子笑意一闪,点头“嗯!”了。
说这两句话的功夫,外面众人人喊马嘶,潮水样跑了个净光。
门洞子里顿时只剩下七八个挎刀护侍,还有一辆停在墙拫底下的马车。
马车分外显眼。
陈元膺骑在马上,拿眼望了城门道:“那辆马车里是谁?带过来。”
接银子这个护侍,是众护侍的领头。
这护侍皱着眉,边暗暗埋怨谢姜这家人不会看眼色,边快步过来,冲着留白一挥手:“君上传你们过去,快点!”
留白缩缩脖子,牵着马慢吞吞过去。
陈元膺居高临下看了两人一车,唇角微微向一侧一勾,冷冷道:“车里的人下来。”
“君上……。”挎刀护侍推开乌铁山,一脸谄媚状去推车门儿:“车里有个要生孩儿的妇人,要是下来万一……岂不是污君上的眼?”
时下人有种说法,妇人生子,男子要避远些,不然会有血光之灾。
护侍也是打了小九九。
陈元膺眼里冷酷之色一闪,“嗤”声冷笑道:“本候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要是怕……下来!”
车外冷如焠冰的一声……
萧仪唇角一勾,垂眸看了谢姜道:“夫人忍着些……我抱夫人下去。”
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够车外几个人听见。
陈元膺微微冷笑。
北斗慢吞吞爬下来,迷住眼似的……连连挤了几挤,挤了半天,转回去扶住车门,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嗓音道:“家主小心些,奴婢看那个……那个骑马郎君不会抢……抢夫人的。”
元膺听了笑意一僵,神色间三分疑惑两分期待,又四五分……悬心。
这小丫头的声音有点像……
不知道车里是不是……
他想了半截儿。
转眼看见从车里下来这两位,元膺一怔,牙疼似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仅是他,旁边郭**君子,连带周围几个护侍,也都惊了一跳。
车前这两个,男子瘦肖,脸孔白中泛青,就像是得了没有几天好活的绝症。
女的扛着个大肚子。
其实肚子大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妇人的长相。
一双细长眼,鼻梁上星星点点,长了无以计数的黑斑。嘴巴还算红润,只这会儿咧开了,露了两颗大龅牙出来,偎着男子想哭不敢哭哼唧:“郎君……奴害怕。”
哪里来个这么丑的妇人!
真真是污了眼!
元膺见惯了美人儿,这会儿看见孕妇扭捏作态,喉咙里一动,强忍住不吐出来道:“尔等欲去何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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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密道深深终有尽()
病弱男子晃晃荡荡,似乎站都站不住了,只是这会儿还不忘在孕妇肚子上抚了抚,上气不接下气道:“去……去医馆……。”
“快滚!”元膺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失望,万分嫌弃地别过眼去,两手一抖缰绳“驾!”调头就走。
身后郭***君子也是如避瘟疫般,忙不迭策马跟上。
挎刀护侍倒是真的松了口气,摆手道:“没有听见么?还不赶紧滚!”
“是是!”留白点头哈腰,瞅瞅映着城门这条街上空空荡荡,早就没有一个人影子了,便抬手甩了一鞭子“驾!”
马车轱辘轱辘一路急驰。
驶不多远,留白调转马头斜刺里一拐,又驶上了南街。
谢姜掀起来帘子,长街两边宅邸紧闭,别说人,似乎连狗都藏了起来。
看了几眼,谢姜吐了两颗中空的白璎珞珠子递给北斗,这才问:“你说留白去的时候,韩嬷嬷与骄阳,新月与乌四几个也,她们会不会进了密道?”
萧仪皱眉道:“留白曾去密道里寻过……。”说了半截,尾音稍稍一拖,眸子里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谢姜看他似乎想起什么来,便接话道:“密道一条通城外,两条通惊涛别宛,又两条通往郡守府。里面四通八达,要是真心想躲,能躲的地方甚是不少。”
萧仪眉间一展,侧身挑起帘子吩咐:“到落雪别宛停下。”
留白低声应了。
萧仪转过来身子,看了谢姜道:“可惜那个小丫头。”
谢姜知道他说的是阿絮。
“知道路的丫头,我就摸不到地方了么?”
谢姜撇撇小嘴儿,撩起薄袄,掏出来个绒抌扔到榻座上,这才又从衣襟里掏了指头粗的纸卷出来:“阿絮领新月看过密道,新月便依此给我画了张图。”
这小人儿心思缜密如斯,事先不说,还是不大相信旁人罢!
萧仪微微一叹,转眸望了窗外道:“有图……再好不过。”
马车渐渐缓了下来。随后又一颠一震,似乎碾过了低矮的石阶,再然后“吱呀”门响,马车这才停了下来。
乌铁山上前道:“夫人,郎君,现下进了别宛,下车罢。”
三人下了马车。
萧仪抬眼一瞟,但见花木森森中,一条青石小径蜿蜒伸向远处。而小径尽头潺潺叮咚,好像有水池溪流。
乌铁山上前揖礼道:“夫人,萧郎君,仆开了别宛侧门,且这边走。”说罢,转过身去沿着小径引路。
萧仪唇角一挑,颇含深意般扫了眼谢姜,便负了手闲闲跟上去。
谢姜眨眨眼。
这种眼神儿是个什么意思?
左想右想也没有掰扯明白,谢姜便丢开这碴,拉住北斗吩咐:“跑快些,先去准备些蜡烛。”
“是,奴婢知道蜡烛在哪。”北斗应了,便两手一提裙摆,弯腰钻进了树丛。
三人跟着乌铁山,过了花榭鱼池,不一会儿到了先前落雪别宛正院。
北斗早等在厢房里,见几个人进来,便拎着竹篮子叫谢姜看:“夫人,奴婢拿了一篮子蜡烛,咱快进去。”
密道口在厢房柜子里。
乌铁山上前开了拒门,众人便依次下了密道。
地道里阴暗潮湿。
从光亮处乍然到了暗处,众人都是眼前一暗。
谢姜刚要吩咐北斗亮火折子,察觉到右手背被什么轻轻一碰,随后一只手掌握住了自己的指尖儿,再然后……
耳畔便听见萧仪懒洋洋道:“我什么都看不见,夫人不如做一回探路仗。”
探路仗?
又不是瞎子,亮了灯也看不见。
要什么探路仗!
谢姜一时哭笑不得,想说这就让丫头点蜡烛,耳朵边忽然一热,似乎萧仪微微俯下了身子。
谢姜眉尖儿一蹙。
萧仪贴了谢姜耳畔道:“这里还有两条密道通往惊涛别宛,夫人忘了?”
谢姜听了念头一闪。
自己能想到用密道探消息,以陈元膺多疑谨慎的性子,绝对也会想到这碴。
就算密道里四通八达,亮光恍来恍去,一样会引来人。
听见左手边窸窸索索,似乎北斗正扒篮子,谢姜忙抬手按往,低声道:“别点蜡烛!”说罢,抬眼看看周围,又低声道:“小心别出声,都跟着我走。”
地道宽有四五步。
两边墙上隔不远便插着根火把。
谢姜看了一圈儿,脚下向右边一错,贴着墙壁道:“贴着右手边走,小心墙上有火把。”
黑暗中,萧仪眸中笑意一闪而逝,手下握着谢姜小手儿,亦步亦趋跟上。
既然拿了蜡烛来,总不能这会儿扔了。
北斗挎着篮子小心跟在谢姜身后。
留白不敢离自家主子远了,便轻手轻脚与北斗走了个并排。
乌铁山闷声缀在末尾。
走了一会儿,谢姜见前面出现了一条岔道,边仔细回想新月画的地图,边小声叮嘱身后几个人:“拐过去这个弯儿,走右手边那条岔路。”
她话音刚落,陡然间垂在鬓边的头发丝儿微微一拂,脸颊上又似有若无的一凉。
有风!
有人!
谢姜脚下一顿,侧身贴住石壁,同时疾快反过手来握住萧仪手掌捏了捏。
萧仪脚下也是一顿。
察觉到谢姜两人停下来,留白与乌铁山也是屏住呼吸站住不动。
暗道里空气沉闷污浊。
污浊的气息中,隐隐吹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