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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不错,值得借鉴。”
一个高挑纤细的长发女郎站在解剖台前,低垂眼睑,正用心取出摆放着手术工具。她穿着标准的医学白大褂,舱壁一角的挂钩上,那款黑色风衣正静静坠在那里,一旁的高脚桌上置着女士手包。
索兰看向地上那具裹尸袋。
“有36小时了吧,我们亲爱的转化体还没有变成行尸?不至于这么缓慢吧,难道那位外来户,真的完全停止对转化体的控制了?还是他打算一口气潜伏到天荒地老?”
“答案是……前者,我是这么想的。索兰,帮我一下。”
索兰伏身解开裹尸袋,那具被从案发现场窃走的转化体就在里面,而且早在现场便被解剖过了,所以取出时要格外注意些。
“真的没有变化呢……真是有趣。”
索兰将尸体放上解剖台,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
事故发生在昨天黎明时分,时隔一日过半近四十个钟头,尸体内的白斑虫卵仍没有继续繁殖,现存者也没有成功孵化,情况完全和事发时一模一样。没错,这具尸体被冷冻了,冷冻柜就在这间货舱里,但普通的冷冻效果,真能阻止人类向行尸的转化吗?
“变化应该还是有的,你看看它的大脑。”
麻衣将手术刀清洗完毕,手指向尸体脑壳。头盖骨早在事发地便被她切开了,冷冻时则又贴了回去,索兰啧啧咋舌,三两下再把它掀了起起来。
“果然,这是……”
他盯着露出的死者脑仁,沉默了。
“你看,有变化吧。”
麻衣结束了手术器材整理工作,轻轻走到索兰身边,将一组照片递给他:“这是我前日在现场的拍摄,这是现在的结果。因为极度的低温和可能的因素,这群线虫的生命活力的确下降了许多倍,但尚未死去,因为如你所见,死者的脑仁被啃食了很多。”
索兰后退了两步,那群白花花的线虫盘踞在那里,饶是他都会感到不适。肉食是好东西,但除去那些热带雨林里的住客,谁会对一群虫子感兴趣?
“所以结论是?”
“结论是,它们好像是在挣扎救生,用仅存的力气勉强吃几口脑子,以获取能量。如果那个傀儡师仍对情况有所控制,应该不至于任由手下们这么凄惨吧?”
索兰啧了一声:“具体怎么处理就交给你了,我这个外行只要结果。麻衣,你就说怎么找到那个外来户吧,能靠这些虫子反追踪过去吗?”
麻衣持镊子夹起一条线虫,因为离开了冷冻环境,这生物多少有了些精神,甚至抬头蠕动了一番。它的环状口器十分锋锐,细密的利齿呈多层次分布,能轻易将肉质撕咬粉碎,比之鲨鱼还要可怖。
“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既然我们的这位朋友,选择的是用寄生虫制造行尸,而不是中世纪才开始的毒液流,那自然意味着,他和他的这些宝贝之间存在精神力直操,或某种尺度上的生化性连接。”
“所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些小虫子和那家伙之间的连接了?”
麻衣瞥了他一眼:“我需要做的,你,站在旁边看戏就好。”
说罢,她弹了下手指,当那股力量传来时,索兰乖乖地顺着它快速后退了几步,嘴上笑个不停。
通过麻衣下班后迅速的准备,这间货舱已经被改造成合临时的法医工作室。此时,她用镊子夹着一条轻缓蠕动的线虫,将它拉直舒展在小解剖台上。可怜的小家伙,完全不知自己将被剖开,仍在茫然地勉强扭动身体。
这不是件费事短暂的工作,索兰更没兴趣观看一条蠕虫的内部结构,他摸摸鼻子道:“我除去帮你把把风怎么样,万一有哪个流浪汉路过,我也好给咱们做份夜宵。”
当是时,麻衣刚刚好切开了线虫的身体。纤细锋锐的手术刀尖端,顺着线虫极度纤细的躯体轻轻一划,剖痕精准,切口整齐。
“那感情好,不过索兰,你不是向来不喜欢随意猎食么,我看还是去我家里取一些吧,冰箱里都有的。”
“你还真要吃夜宵啊……”
“为什么不呢?”
麻衣挑了下手指,从被剖开的线虫体内,一条纤细的神经飘了起来:“时隔五年不见,和过去的恋人吃一顿饭的邀请,你不至于不接受吧?”
她轻柔的嗓音似涓涓细水,静谧地流经一切弯弯绕绕,叫人难以抵御,更无法抵御。索兰双手揣兜,呆立在货舱门口,一脸苦唧唧的表情,像是在思考着人生最深奥的课题而不得。
但看索兰一时间竟没动静了,麻衣轻轻弹动那绷紧着的线虫神经,嗓音依然轻柔:“不愿意就算了,没关系的……”
“好的我马上出发。”
索兰二话不说拉开卷帘门:“不过咱们总不能在这里做饭吧?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你做完研究,然后回家……呃……”
“所以还是在这里吃,对吧?”
“嗯对,所以……”
一枚钥匙从麻衣的兜里飘了出来,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向索兰胸前一尺。
“我家的钥匙,你知道在哪儿的,进屋时注意脱鞋。”
接过钥匙后,索兰二话不说便离开了货舱。今夜的天气明明很凉爽,他的心脏却跳个没完没了,迥异于人类的血液在动静脉内飞快流动着。他知道,若这时候有人能捅他一道,失血量非得吓死人不可。
这一边,他接过钥匙便跑远了,是以并不能看到,当他刚飞窜出这间货舱的门口时,麻衣已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亭亭玉立,只是默然望着空荡荡的出口。
曲线姣好、略有峰峦的胸膛,纹丝不动地沉寂了一分钟,然后做出一个毫米范畴的起伏运动。
“妮娜…葛雷莱茵。”
她轻轻地说道,然后弹了下手指,令三条线虫脱离死尸的头颅,划过一个抛物线飞入她手中。线虫活力不佳,但在被麻衣的拇指搓了一下后,仍勉强打起精神,张开布满环状利齿的口器,奋力向她拇指肚咬了上去。
“同样是黑长直,和瓜子脸呢。”
三条线虫分别啃奋力噬着麻衣的拇指肚和手掌心,妄图从此钻入她的体内,然而三十秒钟已过,它们却连一层皮都未能突破。
“索兰啊索兰,为什么你是索兰?”
说完这句话,麻衣轻轻地笑了起来,薄薄的唇角挑起一抹柔和的曲线。
然后她垂眼看向手里的三条虫子,目光瞬间一片冰寒。
只一刹那,蠕虫们的躯体便狠狠地一抖,然后像正被穿针引线的饵食般,痛苦地弓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神选者,饮者必将荣升天堂!()
麻衣的家,索兰当然知道在什么位置。
它位于联合湖西岸某处,一栋五层高公寓楼的顶层,楼体呈一个汉字的“凹”形,属于低端收入人群居住区。其周围房屋也均以公寓为主,属于一片不太上档次的闹市居民区。
法医助理固然比不得外科医生,但也不至于非住在月租四百的廉价公寓里,麻衣之所以这么做,原因再明显不过了。
“一如既往,到处都是流动人口啊。”
索兰是以飞快的速度一路奔跑至此的,耗时不过五分钟。此时深夜刚至,正是各家各户收看黄金档电视剧的时刻,他站在公寓楼外,可以清楚听到各窗户里传来的嘈杂声响。
深深地吸上一口气,索兰立刻知晓,在这五层高三十户单元中,居民人数至少高达百人,且以少数族裔为主。海量气味汇聚,单是属于黑人的,便被他迅速捕捉到了十二股。
“麻衣啊麻衣,为什么你是麻衣?”
轻轻嘀咕这么一嘴,他瞅准了第五层高边缘处的一座阳台,微微屈膝,然后纵身一跃。
呼的轻轻一道风声,他如一道慢速弩箭般无声腾空,带着一股冲劲儿,落到了阳台栏杆上。
阳台左右角摆着两株绿意盎然的盆栽,望向玻璃落地窗内,也能看到客厅一角摆着棵米许高的植物。索兰开门走进房间,只见雪白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副雅致的东方山水画,与旁边木制的螺旋型书架完美搭配。一本本文学性书籍,也均是按照杜威十进制图书分类法摆放,达成了感性与理性的和谐统一。
“闹市之中取得一偶静谧之地,这点风格真是一点没变。”
笑着,索兰径直走向一旁的开放式厨房,打开了冰箱的大门。
冷藏上两层里放着四个塑料保鲜盒,里面装着三颗半红白色泽相间的大脑,半颗那块剩着后脑部分。下一层摆着一盘瓷碟,上面置着小半块肝脏,冰箱门上则摆着四瓶魔鬼椒辣酱,还有半管芥末。
“啧啧,完全就是两个食谱啊,德川幕府都消亡多少年了,她还是吃的这么贵族,我就说嘛……”
索兰自言自语被打断了,玄关忽然响起敲门的声音,音量适中但节奏快速不规则,显然不该是推销员一类人。
“富江小姐!富江小姐!”
果不其然,敲门客这便喊了起来,而且还是个成年男性的声音。
索兰皱了下眉头,看了看客厅里的表。门外的浓重气味显然属于一个墨西哥裔,这个时间来敲麻衣的屋门,什么意思?
“富江小姐,你在吗?富江小姐,请问屋里有人吗?”
敲门声变得急促了些,索兰不满地咋了下舌。听声音便知,敲门客的年龄绝对不大,一个路人甲的大小伙子,半夜哐哐作响地敲漂亮女生的家门,像什么话!?
“富江小姐?富江小姐?”
索兰有些生气了,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来,一把拽开门锁,敞开了防盗门。
果真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墨西哥裔小伙子,典型的深棕色皮肤,而且还留着大兵头,穿着条绛红色毛衣。一看屋门忽然被开,露面的更还是个绝对出乎意料的人,他下意识向后窜出了好几步。
“富江……靠,你是什么人!?富江小姐呢?”
居然还被对方质问了,索兰冷冷地说道:“我是麻衣的男朋友,你又是谁?”
说着,他目光迅速一扫,便知这小伙全身家当超不过一张汉密尔顿。好吧,毛衣明显是奶奶织款式,不过那条二手的李维斯牛仔能稍值点钱,耐克球鞋也能稍微贵点,但加起来也肯定超不过三张。
“男、男朋友!?”
墨西哥小伙愣住了,索兰这也才注意到,他竟还捧着一盒咖啡豆:“你……你开玩笑吧?富江小姐在我家隔壁住了三年了,我怎么从不知道她有个男朋友?”
索兰嗤笑一声,掠过对方,扫了眼走廊对面的屋门:“邻居是吧,如果你真的了解情况就该知道,她是两年八个月零十二天前搬来的,距离三年还有段距离。我当时人虽不在西雅图,却很清楚这里的情况。”
骤听着唬人,但细一琢磨却准确无误的数据,让费尔南多真的不知所措了。
“不、不好意思。”他后退了一步道:“看来我打扰到你们了,先生,请问你怎么称呼?”
“索兰…亚当斯,西雅图警局。”
“警察……那个,我叫费尔南多,费尔南多…伊利扎德,幸会幸会。”
索兰与他简单握了握手,并又听他道:“不知道富江小姐现在……有没有空,我是想……呃……这份咖啡豆,我今天刚在这家店找到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