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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自己毫不在意,走近墓碑,将头倚在墓碑上。
小七看着自家顾郎这番模样,也觉得有些难受,眼眶也止不住红了。
厥言咬着嘴唇,看着面前的顾然醒。
顾然醒本来以为自己有很多话想对母亲说,可是真的到了墓碑前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突然想起了顾流年,那个曾经他最敬爱的父亲,心中止不住生出一股恨意来。
“娘亲,你放心。行止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给娘亲谢罪的。”顾然醒磨搓着光滑可鉴的墓碑轻轻地说道。
鸢尾皱着眉看着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顾然醒。
只不过顾然醒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看向鸢尾等人时已经只有哀伤之情。
“小阁主,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鸢尾提醒道。
顾然醒点点头,不舍地再看了一眼母亲的墓碑,便跟随鸢尾原路返回。
玉人来。
弦玉躺在榻上,想着顾然醒身体的状况,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襄儿端着刚煮好的燕窝进来,道:“娘子这是怎么了,一下午都在叹气。可对胎儿不好。”
“有些事比较棘手。”
弦玉看着襄儿托盘内的碗,自发地坐了起来。
“娘子好好养胎,别的事明日再说。”
襄儿也不再过问,只拿过碗递给弦玉。
“帮我把锦葵唤来吧。”弦玉舀了一勺又放回了碗内说道。
“是。”
襄儿行了礼便去寻锦葵。
不多一会儿襄儿便领着一名身着蓝色襦裙、盘一堕马髻的女子匆匆赶来。
“阁主。”锦葵半跪在地行礼道。
弦玉将手中用了一半的燕窝放到一侧,问道:“明早的大会可都通知到了?”
襄儿收过碗,退出去将门关上。
“已经都通知到了。”锦葵清冷地回道。
弦玉掀开被子,拖着绣鞋,走到锦葵身侧将她扶起。
“锦葵,我问你。。。。。。若是天生经脉堵塞者习内功,该如何?”
锦葵一怔,根本没料到弦玉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基本是不可行的。”她斟酌了一番答道。
番外·弦乔(一)()
那天,天气很好,阿爹答应会带我去游湖。
一大早我就让乳嬷嬷给我穿上了新做的桃红色裙子,用了早膳就乖乖坐在花园里等阿爹。
只是我终究没有等到阿爹。
我远远听到了前厅传来的厮杀声,甚至看到了在门口抵挡的乳嬷嬷被人一刀刺死。
而阿娘急匆匆地赶来抱着我就往后院中荒废多年的破旧屋子跑去。
我本想开口问,看着阿娘慌张的神色终究没有问出口。
阿娘冲到那屋子里,不知怎么动作,地下竟然就露出了一截石梯。
“乔乔,乖,等到外面没有声音再出来。”
这是我听到阿娘说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我就一直待在黑暗里。
外面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
厮杀声、惨叫声。
暗室里只有一缸水,也不知是何时的,我饿了就喝两口,撑了便睡。
后来,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外面似乎再也没有声音。
我头昏脑涨地打开暗室的开关。
天是那么亮,那么刺眼。
我撑着身体爬出石梯。
却看到了我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景象。
四周都是早已干涸的血渍,但是我看不到,只看到了面前白蒙蒙的光亮。
而那光亮中走出一个谪仙般的男子。
他犹如神明一般高大,他的面容柔和却淡漠。
一身白衣,身上如同有光晕在流转。
我想大抵是死了吧。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
说他二十几也可,说他十几只怕也没有人会怀疑。
可是嬷嬷说过阴间有的是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
这个人难不成是阎王爷么?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抬腿就要离开。
那么冰冷而淡漠,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我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勇气,拼尽最后的力气冲过去拽住他的衣摆。
“哥哥。。。。。。带我走。”
多日不进食,我终是耗尽力气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竹榻上。
周围没有人声,只有虫鸣鸟叫,还隐隐有些花香。
虽然没有见到大哥哥,但是我知道他必定是救了我。
“你醒了。”淡漠地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坐起身就看到大哥哥端着吃食进来。
“大哥哥。”
“你饿了几日,吃完就离开吧。”
他放下碗筷,便离开了。
我不知所措,却还是抵不上肚子咕噜噜的叫唤。
那是极简单的两碗蔬菜,却是我此生吃过最美味的佳肴。
或许是后来再也没有受饿过,或许是因为生的希望。
悠扬地古琴声从竹林里传来。
我虽然不懂音律,却也听出了其中的哀伤。
放下碗筷,我推开门,走向竹林深处。
果不其然,大哥哥正端坐在地上,闭着双眼,全心抚琴。
我还不曾靠近,他便已经睁开双眼,如实质般的目光扫向我。
“你还不离开。”
我手足无措却还是走到他面前,跪下。
“大哥哥,我。。。。。。全家被贼人所灭,求您帮我。”
他似是不为所动,只是将琴收起。
是一下子消失,而不是说收进哪里。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莫非。。。。。。大哥哥是神仙。
我年纪小,平日里最爱听神仙传说的故事。
他来这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只是面前的小女孩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真的是很久以前的那个人。
“你可以留下,不过你要报仇我不会插手。而且我不会一直在这里,指不定某一天我就离开了。”
他如是说,我却感到了一阵庆幸。
原以为会被拒绝的。
“师父在上,受乔乔一拜。”
我照着戏文里说得那般朝大哥哥拜了三拜。
他似是没想到。
“我没说要收你为徒。”
可是最终我还是成为了师父的徒弟。
我一直以为是我日以继夜、锲而不舍的精神打动了师父,可是后来我想应该不是这样的。
师父是修仙之人,果然是神仙。
但是师父却没有教导我如何修仙。
他选择教导我武功,其实他压根就不会。
说是教我武功,其实不过是每日教我弹琴。
好吧,只是他演示一遍然后就消失几个月,再回来检验成果而已。
偶尔师父也会带着我一起出去,我们去过很多地方。
大漠孤烟,江南烟雨还是北方的大雪,我都看过。
我知道师父是在找人,只是他总是没什么表情。
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也不知道是我天赋极高还是师父太厉害,及笄第二年我就到了后期初阶境界。
不过我惯来对这个没有概念,师父更是不懂。
师父从未再提起让我走,我也假装不记得。
只是那天,师父终是开口了。
“乔乔,你也该回去报仇了。”
我知道自我及笄以来,师父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另一个人。
只是我不在乎,我想报了仇就回来陪着师父。
一个月后我就查探到了当年灭乔家满门的是流月门。
号称江湖第一大派的流月门。
那又如何。
我是师父的徒弟,我又岂能给师父丢人。
又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
我带着小弦音琴就杀上了流月门。
大概他们从未见过用琴作为武器吧,一时竟然没有人能靠近我半分。
不过流月门是以刀法著称,我也不敢小瞧他们,运起轻功,手中丝毫不敢懈怠。
然而他们比我想象的更不堪一击。
能近我身的人寥寥无几。
多数人在远处就被音浪波及。
很快我就杀上了山顶。
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学境界是大宗师。
而后期境界根本不算什么。
可那也阻止不了我血洗流月门的决心。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灭我满门,我亦屠他满门。
乔家并非我一个稚儿,可是阿娘只来得及将我一人藏起。
师父后来告诉我,他查探过乔家只留我一人而已。
我弦乔算不上心狠手辣之人,却是睚眦必报。
更何况这不共戴天之仇。
我如何会心慈手软。
面对大宗师,我终究还是不敌,不过我还是杀了他。
只是我自己也重伤,小弦音琴更是破败不堪。
好在师父并没有真的不管我。
他如初见那般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番外·弦乔(二)()
之后我被带回去休养,只是这次伤得过重。
师父为了给我一个教训,没有动用力量帮我疗伤,任我自己恢复。
我怀疑师父是不是刻意加重了我的伤,直到两年后我才彻底恢复如初。
小弦音琴也被师父修复好了。
之后一年里我开始刻苦修炼琴技,终于在二十岁那年达到了大宗师境界。
若是在俗世长大,我或许会明白自己确实天纵奇才,只是在师父眼里这好像真的不算什么。
虽然师父从来没有展露过他的功夫,我却连他一个音都抵挡不住。
每当这时候我就庆幸当年自己死皮赖脸留下来。
师父真的很奇怪,大概是因为他修仙的原因,我从五岁长到快二十岁,师父依然是当年的模样。
而我觉得自己心中流淌的情感或许就要喷薄而出。
师父要找的人一直没有找到。
我本来以为我大概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说不定我就是师父要找的人。
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去找师父表白的时候,师父却是一脸诧异。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出现表情,也是最后一次。
我以为师父心里是有我的,可是师父却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那是他的妻子和他的故事。
他的妻子是他自幼看着长大的小妹妹。
清清冷冷,忧忧郁郁,从来不曾笑过。
他也一直以为她是那样的人。
对她也只有冷冷淡淡地关怀。
而他们忘掉一切重新开始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可以笑得那么灿烂。
之后他们回去并肩作战,夺回一切。
我问最后呢。
师父却沉默了许久。
“最后,她为我付出了所有,却不告而别。”
“所有师父是来找。。。。。。师娘的?”
师父点点头:“或许我是找不到她了。”
“乔乔是不是有点像师娘?”我终是忍不住问出口。
“像,也不像。”容貌却有五分像当年的她。
只是他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
第一眼就知道。
所以在后来发现她越长越像她,才感到心惊。
可是不是,就是不是。
我本以为一切说开了师父也不会放在心上,我们依然还是会以前一样。
可是,这次我错了。
我高估了自己。
第二天师父就不见了。
连一字一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