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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马奶,明明是酿造后的马奶酒。
西境的夜似乎格外漫长,抱着小黑龙半倚床畔,听着那呼啸的风雪声,牧小枝慢慢合上眼帘,感知力以农舍为中心向四处扩散。倒不是特意为之,只是习惯了这样去做。从圈养的家禽,到农舍外丛林里的耐寒幼虫,再到山洞里皮毛厚实初具灵智的嗜血生物,牧小枝感知到的地方越来越远。
然后,她看到了长城。驻守极寒之地,终年屹立不倒的绝境长城。这很奇怪,明明是没有灵魂的冰冷城墙,却能用真视之眼看到,那雄浑古老的气息,透露着矛盾的坚毅与孤独。它闭口不言,年复一年地捍卫着天族领土,以防异族的侵害。那么,穿过长城继续往前,她想看到更多,那墙后是什么,她很好奇,很想去看看。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空旷的冰寒冻土中,难以见着活物,除了永恒幽蓝的冰雪,什么也没有。这样的探寻有些无聊,牧小枝昏昏欲睡,彻底放开对真视之眼的控制,任由其四处窜去。
忽而,陡然惊醒,牧小枝眼帘颤动,细密的汗水浸湿了鬓角,真视状态下,她仍无法睁开双眼。她很想逃走,可人总会对未知可怕的东西,抱有强大的好奇心。牧小枝强迫自己,去正视它,去观察它,她无法明白,文明社会的土壤上,怎的会生出这样丑陋的生物?
虽然依旧保持人族体型,可五官体态已基本脱离了人类范畴。这种异类生物,不知从何时起,广泛活跃在极西荒地中。曾有学士提出一个骇人的观点,他们认为,盲灵的出现,与资源浩劫相关。
它似乎察觉到了牧小枝的存在,绷条缠住的眼孔,有意识地朝上望了望。它下颚宽大,稀疏凌乱的牙齿里,一条猩红的舌头搅动,冒着哧哧的热气。它示威般地发出怪叫,其声随风雪飘远,约莫过了三四分钟,远方的雪原边际线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黑点,它们行动迅敏,组织极为有序。
第190章:还能怎么办()
展陶在匡稷的木屋住了半月,等不来人,他略作收拾便离开了。牧小枝下落不明,很容易想到此事与圣后相关,是报复么?手段未免卑劣了些,展陶倒不担心小妹性命安危,多半是作为要挟。既然圣后不肯亲自现身,展陶只得主动去了。也没有同教宗知会一声,想来更多是劝阻的声音,如此一来不如不听。
和人世不同,天国皇城更多保有了古建筑特色,关口哨岗一应俱全,入城口就在前边了,排查极为严格,禁品很多。展陶有些头疼,他不确定能不能顺利入关,带着这样的愁绪,他忽然止住了步子。
“你怎么来这了?”那雀跃的劲儿,不掩饰地表现在形色上,两人太熟了,展陶没必要去避嫌。
眨巴眨巴眼睛,那人一脸平常道,“这儿是我家,我回家探亲有什么问题吗?”
展陶转念一想,这话在理,严格来说,应当葵里沙问他才对。
“怎么笑得没心没肺的。”葵里沙棕褐色的瞳仁里,有盈盈笑意,像是一汪清澈温润的春水。
“你来了,高兴呗。”展陶咧嘴笑道。
两人约着在城外吃饭,资源浩劫的年代,吃的是干巴巴的粥饭冷蔬,展陶是习惯了,葵里沙兴致不高,扒了几口后,“啪”一下摔了筷子。
“不吃了,什么糟心玩意。”葵里沙忿忿道。
展陶瞅了她几眼,有太多想问的,以至不知从何问起。最后,话题还是落在了【电子通道】上。
“你可以在通道内自由穿梭?”展陶夹了块咸菜,不咸不淡地问道。
“当然不能。”葵里沙白了展陶一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弃吧,【电子通道】的界定范围和指向都是固定的。”
“换句话来说,【电子通道】的用途为两种,一,向地球输送天族人民。二,从地球抽取洁净生命能源。”
展陶摇头,不认同道,“那如何解释现在的你,以及身处天国的我?”
“【电子通道】的设计者,考虑到了种族迁移失败引致的撤回问题,所以一手研发了通道补充装置。”葵里沙语气轻快道,“装置奏效,但有不小的风险。”
天晓得这句不小的风险有何含义,当得知葵里沙为了这事动用补充装置时,教宗差点气疯了。
“异族使用通道的后果是,被通道排异清除。”葵里沙悠悠看着展陶道,“确实,你能活着来到天国是个奇迹,但这种奇迹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展陶见葵里沙态度坚决,不好继续就这问题深入探究,他刻意转移到另一关心的话题道,“联盟还好么?莉莉周那小妮子还好吧?”
提到此事,葵里沙重重地说了一句,“不好!”
“为什么?”
“群龙无首,异乡人开帮结社,联邦难以自保,你说好不好?”
DF入驻国展厅,刚小有起色,作为掌舵人的展陶就下落不明了,这事确实有点过分,可他也不想啊!
展陶叹了口气,见他那股酸腐样,葵里沙不爽地问了句,“你妹呢?”
这直白听起来像是句骂人的话,可展陶却有些心酸,看葵里沙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失落。听完展陶的讲述,葵里沙沉寂了一会儿,作为爱好诗歌,时而文艺恬静,时而杀伐果断的究极矛盾体,葵里沙很快分析出结论。
“你落了圈套,被人坑了。”
当事人的时候看不穿,事后还不明白,那就是真迂了。
“所以,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愚蠢?”葵里沙看着展陶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系列的铺垫,究竟是为了什么?”
展陶开始回忆,从踏临天国,到东坡先生之死,再到润君皇子和小桃进入视线,再到其后的匡稷之死、小桃之死……
死人只是手段,绝不是目的。
葵里沙继续道,“在此之前,闻人蔚早已权倾朝野多年,她一心排除异己,于是一手派驻了绝境长城远征军,替他清扫了边境各异族。她的野心不止于此,天国面临资源浩劫,她不愿江山消陨,便一心殖民转移。可是,这过程没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转移需要时间,殖民也需要时间。”
“如果说这是一个布好的局,那么我该如何去破呢?”展陶面露困惑,这是他一直苦苦思索的问题。
葵里沙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答案。”
展陶忽然意识到,葵里沙与他并非同一族类,饶是他们曾经同属一个阵营,可本质上而言,他不能要求她帮助更多。即便就教宗的立场而言,他更多的也是为教徒族人考虑。
“你回去看过了?”展陶有意换一个轻松些的话题。
“没,还没来得及。”葵里沙摇头,莫名结巴了一下,她的紧张很短暂,“你得陪我一起回去。”
国教大祭司,教宗之女回归,这对国教全教上下而言,都是件普教同庆的大乐事。放皇城里,葵里沙的身份是不折不扣的公主,甚至实质意义上更高。这是精神层面的信仰,在大祭司缓缓走上圣光大殿时,所有炽烈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有仰慕,有迷恋,也有无限的崇拜与热爱。她驱散了教徒们心灵上惴惴不安的阴霾,她安然坐在教宗身畔,表情庄严高贵。
展陶在下边木然地望着,不同于面部表情,他脑中的思绪很活跃,不断切换着或身着便服,与自己惬意闲谈,或流仙素衣裹身,肃穆号令群臣的画面。
哪个是真实的她?
展陶当然希望是前者,可他也很清醒地知道,很多年的很多年,葵里沙一直在过后者这样的生活。与她而言,那才是真正的她。
展陶有些失落,但他不想展露出来,他恢复了一些冷静,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杀了小桃,润君要杀他,可平息了这么长一段时日,为什么?
或许,是寻到了替代品?
国教的情报渠道很强大,展陶得知了小妹身处之地,却也收到了一个不幸的讯息。连葵里沙都朝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道,“怎么办?”
展陶嘴角抽了抽,反问道,“还能怎么办?”
“抢婚呗!”
第191章:域即是道()
“我在乎的……是这到底是谁的意思?”展陶眉头皱的很深,这令他看起来有些老态。
葵里沙有些不满意,伸手将那纹给抚平了。这动作被教宗看在眼里,他自然也有些不满意了。
葵里沙问道,“这有区别吗?”
“有啊。”展陶很认真地讲道,“若是圣后的意思,那就是无耻。”
“要不是呢?”
“若是润君皇子的意思,那可就是卑鄙无耻了。”展陶骂完,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始终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葵里沙不认同道,“这大概是一种报复行为,心爱之人死了,他不快活,自然也不会让你痛快,膈应是小,弄出人命了才是大。”
这话不轻,展陶听着也难受,他喃喃道,“换算一下,大概是人世的三月半,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
官方信息渠道固然很强,可民间小道消息同样迅猛,三十二皇子大婚的喜讯,从口口相传到奔走相告,再至铺出告示媒介循环播报,总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在极短的时间内,举国上下皆知。
影响是深远巨大的,各家各院大门敞开,餐饮店面人满为患,就连平时门可罗雀的剧院,也变得热闹非凡。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润君皇子是民众们的精神信仰,一定程度上甚至超过了圣后。
人未归,街头已挂上喜庆的红灯笼,人们翘首以盼,希望共同目睹这意义重大的一天。同时,他们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才配得上润君皇子?当一个问题被许多人反复提出,声音愈聚愈大,那么一定会站出解惑者。于是,不知从几时开始,关于润君婚配的消息,悄悄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当现实与期望存在一定落差,那么会有人发出愤怒的声音,他们大声呵斥,仿佛是他们自身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们骂得难听,说她不配,皇子是他们的骄傲,怎能娶地位卑微的宫女?这莫不是儿戏?莫不是胡闹?
展陶和葵里沙是西凉巷街口面食店的常客,一来国教伙食实在太素,二来此地正属闹市,能听到不少消息。这不,隔壁桌一伙人,就为皇子的事义愤填膺大道不平。
“我以为,当今世上只有一人能配得上润君皇子。”说话那人畅饮微醺,面庞因为酒精或者兴奋呈古怪的绛红色。
“谁?”其同伴很给面子地一齐问道。
“自然是教宗独女,圣神国教大祭司,圣女殿下了。”酒汉理所当然地讲道。
他的观点,得到了同桌好友一致赞同。与他背对而坐的葵里沙,眉梢不留痕迹地颤动了一下。
展陶心中觉着好笑,嘴皮子微动,低语道,“名讳够长的啊,光念都要好一会儿。”
葵里沙冷哼,放下筷子道,“走。”
“去哪?”
“打架。”
……
国教偏厅,教宗与红衣主教密谈。
“圣女她……动了情。”红衣主教嗓音里透露着忧虑,“反噬已经很严重了,再这样下去,我担心……”
“她从小就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教宗看着红衣主教的眼睛,道,“你知道,太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