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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除了坐在这里等，似乎也没有其他可以帮忙的了。
终于，急救灯灭了，医生满头大汗出来宣布于檀已经脱离危险了。三人都是舒了一口气，予曦第一个冲了上去。刚刚经过抢救的于檀，面色发灰，躺在病床上被护士们推出来。
“没事了，予曦。”
孟非提醒着，催促着：“尹茵姐，早点送她回去吧？”
“不，我不走。”
可刚说完，唐予曦有气无力，脑袋一沉，整个人倒了下去。
时间倒流一般，唐予曦仿佛回到了大学生活，那个时候，是于檀第一次心脏病发。
还是跟他们一起去爬山的时候……
“予曦……你怎么样了？”
耳边是姜云龙的声音，她脑子里面却还回忆着，努力回忆着，红须山的石阶上，尹茵站在她的身边说着什么话，于檀落在最后，姜云龙和孟非正在嘲笑她。然后，她刚要回头，仿佛是寻找着谁，又仿佛是，还有一个人只等着她回头。
她猛然睁开眼睛，身边的声音变的清晰起来，还有手背上的疼痛。
“吓坏我了，予曦，你晕过去了你知道吗？！”
尹茵已经俯在她的身上，有些哽咽，她转头看着，孟非和姜云龙站在一边，脸上的担忧终于舒展开去，抬手摸了摸尹茵的头。
“尹茵姐，别这样，我好像，想起什么来了。关于……五年前。我们上学的时候，去爬山，大家都在笑于檀。”
“是……于檀犯病的那一次？”
尹茵和姜云龙都是回身，孟非忽然觉察出自己说的话不对，转身出去了。
姜云龙也坐在她的身边，安慰起来：“予曦，我们是去过红须山，但那次也和这次一样，你总是怪自己，其实于檀，他不怪你。所以我们才没有说。”
“可……你们还是有事情瞒着我的不是吗？”
尹茵也扶起了身子，她和姜云龙相互看了一眼，竟无话可说。唐予曦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其中所有的纠葛，如今再辩什么都是徒增尴尬，干脆就攥紧了被子，不想听了。
“你们都出去看看于檀吧，我休息一下。”
两人起身出去，却仍旧担心着。
“她要想起来了……”尹茵是担心的。
姜云龙反而松了一口气：“她因为紧张于檀，所以想起了一些片段，这证明，至少对于她来说，不会是一辈子都记不起来的遗憾。当时我们几个是多么要好的朋友，不应该欺骗她，应该让她想起来。”
这么想一下，姜云龙就更加兴奋了，如果唐予曦想起一起，那么慕少辰呢，他要如何自处？
一夜辗转，第二日看过了于檀，虽然他还在休息，予曦至少也放心下来了。拿好东西，到了医院的门口，张忠已经驱车在等她了。
车窗拉下来，慕少辰一脸不快地看着她，这么重的眼袋，她也是一夜未眠吧？
“上车！”就和他们初次见面一样，如神一般地命令，让她无法抗拒。
后座上，唐予曦整个人都摊在他的胸前，这突如其来的柔软让他不知所措，单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她的心跳很快，静默无言，让慕少辰更清晰了她的心跳。
“累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似乎成为了她唯一的安全感：“恩，少辰，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恩？”
“千万不要骗我。”
她就这样爬在他的心口，轻轻闭上眼睛，睡着了。慕少辰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光滑细腻，弹性十足，和从前没有任何的区别。不要骗她，这算不算是骗了她？把他们同甘共苦的青春全部抹掉算不算骗？
他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先将予曦送回了别墅。
丽莎负责安顿她之后，他才关门离开。
“慕少吩咐，今天的两餐只能在家中用。”
“慕少吩咐，你精神不好，今天不许出门。”
丽莎一身笔挺的制服，一双手套干净利落。她将予曦放倒在床上，整理起房子来。
予曦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看着丽莎心里也好奇，便找茬儿问起话来：“你从前就照顾慕少的吗？”
“小时候就照顾。”
她连回答都像是机器人，完全听不出半点儿情分来的。
“小时候，你们这些知道小时候的人真好。”
丽莎停下来手里的活儿，看着唐予曦，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止住了。
“怎么，你认为我说的不对？丽莎知道自己的小时候，还知道慕少的，而我，却一点儿记忆也没有。”
丽莎继续着手里的事情：“予曦小姐的小时候一定是非常幸福，荣光的。”
“何以见得，你看的出来？”
丽莎点头，轻轻分析着：“予曦小姐骨子里面的任性是宠出来的，夜不归宿这样的毛病可不是哪一个女人都有的。”
“就一晚上，而且是因为我有事情。”
她又继续说着：“再大的事情，自己的丈夫回来了，就不能在外面过夜！”
说到这里，想起了慕少辰说过的规则，虽然给她看过了规则，如今她也违反了，但根本看不出来他会用什么方式惩罚她。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问着：“那，你听说过，慕少的初恋吗？”
“是个很聪明的人，予曦小姐，不休息吗？”
“额……休息，休息！”
打探被终止了，丽莎察觉到了唐予曦的意图，她也只能转个身爬在床上休息了，反正昨晚没睡，今天好好补个觉吧！
丽莎收拾完这间，轻声关门上去，别墅的阁楼里，到处都是唐予曦的，爱笑的发呆的，这个地方的钥匙，她有一把，慕少辰有一把，唐予曦从来没有疑惑过，也没有上下看过别墅的结构，自然就不知道这个地方。
丽莎看到唐予曦的第一眼，就好想掐死这个女人，但理智告诉她，不能伤害她。
安静地打扫完阁楼，她又将这里锁上，也将所有的秘密锁上，去准备晚餐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尹茵终于打来了电话，“予曦呀，于檀好多了，他想见见你。”
“今天么，今天不行，我这个男人呀，今天闹脾气，不让我出去。”
尹茵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举起电话嗔怪着：“他还有本事禁足你呢？他是男人，不是你爸妈，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呀！”
“嘘，我刚睡醒，别这么大声，行了，明天吧，明天我忙完了给你们打电话。”
于檀抢过了电话，虚弱的声音说着：“予曦，你好好的，我没事儿。”
“知道啦，你自己注意呀，我可听说了，最近，你不乖……”
第二十五章 爱一个人不应该是成全吗（）
许多时候，于檀都觉得自己输的彻彻底底，因为在唐予曦的面前，他永远都难以说个不字。挂了电话，于檀想要静一静，想的却是，他们还是好朋友的事情。
大学一年级，刚刚入校，于檀得知就在予曦的隔壁班兴奋不已，他下课第一件事情就是背起书包，站在她的班级门口等她。
可于檀清楚记得，那日她英伦装的校服，如太阳般灿烂耀眼的笑容，走出班门的那一刻。她的手臂是挽着慕少辰的。
他单手将书包搭在肩膀上，对于唐予曦的笑容不置可否。他似乎从来都不吝惜予曦的笑容，他也从来不知道，这样的笑容会引来多少人的羡慕。
“嗨。”
于檀还是尴尬地打了招呼，但唐予曦只是微笑点头，完全忽略了，他们两个又是一所大学的事情，而是追着慕少辰讲刚才课上的问题。
然后两个人穿过他的视线，调笑的身影，在光影下拉长。
“少辰，刚才那个教授，好像总是看你。”
“因为我帅。”
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儿，却一点儿也没察觉到她会有醋意吗？这就是慕少辰，他拥有了唐予曦的爱，但好似，从来没有珍惜过一样。
孟非站到了于檀的身边，摩拳擦掌，就要上去揍慕少辰一顿一样。于檀赶紧挡了下来。孟非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指着于檀的鼻子翻脸：“你是懦夫吗？脸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去追？”
于檀低着头，心里面的愤怒，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压了下去。爱一个人，不应该是成全吗？他在心里面一次次问着自己。
他选择尊重唐予曦的选择，既然他们这么愉快地在一起，又凭什么自己一个人去插手这段幸福呢！？
别人也不可以！他一拳揍在孟非脸上的时候，甚至没有想过，接下来的三天里，他可能连学都上不了了。孟非告诉他，这叫做不自量力。明明知道打不过的人，为什么偏偏还要上前去挑衅呢！？姜云龙却管这样的事情叫做执着。
“别说，这小子躺着的时候，还挺帅的。”
大学的青葱岁月，那时候似乎也没有更多的烦恼。于檀躺在床上，还能听见，床边五个人的笑声。那个时候，他们六个人的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即便是有所分歧，还会打架，但第二天一睁眼，就能够合好如初了。
“于檀，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于檀从回忆中出来，发现自己还在和予曦聊天，张开嘴，嗓子却有些嘶哑起来：“那你……都想起什么来了？”
予曦传来了愧疚得声音：“是我，上一次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心脏病发。”
于檀紧紧抓着手机，回应着：“还好，我死不了的。”还要一直守护在你身边呢，谁也没办法，伤害你！
即便是，慕少辰也不可以！
公司，慕少辰解决了发布会的事情，凌总又拖着他，不肯让他回去。
“慕少，这里还有几份文件要看！”
公司的人几乎是走光了，这个时间，高层办公的人，也几乎都回去了。诺大的总裁办公室，只剩下慕少辰，张忠去楼下开车。这个凌总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趴在他的办公桌上。
“明天再说吧，今天太晚了。”
凌总故意抬高了声调，整个人完成了一个大s，一片雪白呼之欲出地对着慕少辰的方向：“怎么，害怕，你的初恋独守空房呀？这可真不是一个这么有能力的你需要担心的事情。”
“多谢关心，我倒不认为，我有什么能力。”
慕少辰看着凌总，也紧紧在那张招人厌恶的脸上，她的身材，他可真是一点儿兴趣没有。凌总看见他站起身，转身走到门口请她出去的动作时，完全就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废物，哪个男人不在外面偷腥呢？哪个男人不再外面找女人呢，她这样的女人，更是多少男人都抵挡不了的诱惑呀，怎么在慕少辰的眼中，就这么一文不值起来？
她坐起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高傲地从他身前走过。
还要委屈地求全：“慕少别误会，咱们之后，还有各种各样的合作。”
慕少辰一摆头，“凌总说的对，这么晚了，是不是需要张忠送您回家？”
“不…需…要……”她最后的尊严必须保留。
而慕少辰也松了口气，这种女人，幸亏唐予曦今天没来上班，看到了得误会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