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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买小毛驴或者成年的牲口，价格自然更高一些，江老汉老两口生活上本就捉襟见肘，买了这头老驴就几乎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
但他依旧心疼的跟宝贝一样，见驴跑不动了，赶紧跳下马车，以减轻负重。
一边跟着驴车小跑，同时还不断的抹擦驴的鬃毛，又给它挠痒痒，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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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9章 立个字据（）
江老汉的驴上了年纪，跑一会就跑不动了，速度也明显降了下来。
太后一方面着急赶路，一方面也是感念这老两口的收留，于是便提出等到了镇子上让他换一头牲口。
“银子你无须担心，哀……我们给你出。”太后说着把被子又拢了下，这寒冬腊月的坐敞篷马车，实在太遭罪了。
“可使不得。”江老汉连连摆手，他们已经收了人家几十文钱，哪还能再要银子？
“再说也舍不得，这老伙计到我们家也好几年了，要是我们不要它，就得挨刀了。”江老汉说着又心疼的摸了摸毛驴。
老牲口的下场一般都是送去屠宰场，江老汉舍不得。
“牲口跟人一样，都有老的时候。”江老汉道：“干了一辈子活，临老干不动了再挨一刀，心里头怪不落忍的。”
老驴似乎也听懂了他的话，侧着头亲昵的蹭着江老汉的手。
太后笃信佛法，闻言点头，江老汉的这番话说到了她的心缝里。
一个无知的草民对待牲口尚且如此，再想想三皇子对她这个祖母，唉……
“稍后到了镇上你多给他们些银两。”太后对陈果儿道。
神态中带着施恩，又带着颐指气使。
施恩是对江老汉，颐指气使却是对陈果儿。
这陈果儿就不高兴了。
她倒不是心疼给江老汉老两口点银子，但太后这样子分明就是拿别人的烟粉往自己个脸上擦，还理直气壮。
陈果儿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好啊。”陈果儿点头，随即又斜眼看向太后，手心向上放到太后面前，“拿银子来吧。”
太后气的肝儿疼，她身上哪来的银子？
平日里就算要用到银子的时候，也都是宫人管这些事，哪有堂堂的太后还随身带着银子的？
而且连簪环首饰都被陈果儿拿走了。
她拿什么当银子？
“呦，我忘了您没银子。”陈果儿笑眯眯的，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看的太后牙根直痒痒。
“算哀家借你的，回京之后百倍还你。”太后忿忿。
无奸不商，尽是贪图这些蝇头小利，注定她这辈子都做不成大事，亏她之前还觉得这小妖女不错。
现在她决定收回之前的想法。
“那可不成，空口无凭，到时候您变卦了我找谁喊冤去？”陈果儿故意气太后，“除非白纸黑字立个字据。”
太后气的直翻白眼。
她们坐在光板马车上，连张纸都找不到，说什么立字据？
这小妖女分明就是刁难她。
太后不想再搭理陈果儿了，觉得跟她说句话都脏了自己的口，索性转过去看路边的风景，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
也总比看小妖女那张脸来的好。
陈果儿看着太后气的头顶冒烟，笑的肩膀直抖，越来越觉得太后挺可爱的。
距离李屯最近的清河镇差不多有十五里地，驴车嘚嘚，差不多半个时辰才跑到。
这里说是镇子，其实也就比村子大了些，好在买卖铺户倒是不少，沿路两边各种各样的铺子都有，倒是十分的热闹。
陈果儿让江老汉在一家点心铺子门口停下来，跳下车进去买了两包点心，偷偷在里面塞了张一百两的银票。
这一百两银子足够老两口换个好点的房子，或者也可以把家里的茅屋翻盖一下。
之所以没直接给到江老汉手里，是怕吓到他。
“这两包点心是我和我奶送给你们的。”陈果儿把点心放到江老汉手里，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给任何人，也不准给别人看，过后我会派人来看你有没有给别人。”
陈果儿故意虎着脸，虽然她只是个小姑娘，但好歹手底下也管着好几百个伙计，身上自然有股子气势。
江老汉也被吓了一跳，明明看着挺乖巧个小姑娘，咋一转眼就变了个人一样？
瞅着还挺吓人的。
“小贵人放心，我谁也不给。”江老汉紧紧将两包点心抱在怀里，直到陈果儿她们离开，才挠了挠脑袋，奇怪的看着怀里的点心。
这是他们镇上最好的点心铺子里做出来的，平时他跟老伴可舍不得吃，只是再贵也就两包点心而已，至于这样吗？
天气寒冷，江老汉抱着胳膊想了会，又看了眼点心，嘿嘿的笑了笑。
小心翼翼的把点心放好，老伴跟他过了一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的点心呐，他得赶紧拿回家给老伴尝尝。
直到回了家，江老汉老两口看到里面的银票，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也才明白了那句不准他们给别人是什么意思。
这是后话，此后不再提……
陈果儿和太后去了一家成衣铺，买了两身细布衣服。
太后看着粗糙的面料，比她平时穿的差远了，连皇宫里的宫女太监穿的都比这好。
“哀家不要这件。”太后将衣服一丢。
这已经不是舒服不舒服的问题，而是事关体面，堂堂的太后穿成这样，有失国体。
陈果儿只好又给太后解释一番，“这只是暂时的，这里距离京城还有好几百里地，被人看到咱们穿绸裹缎的，以为是有钱人，打劫怎么办？”
太后被堵的哑口无言，悻悻的换上。
成衣铺的衣服不像专门定做的，很少有完全合身的，几乎都是差不多。
太后的这件衣服有点长，却也勉强过得去。
两人从成衣铺出来，又找了一家酒楼点了几个菜，顺便歇歇脚。
她们好几顿没好好的吃饭了，加上又有太后在，陈果儿就点了六个菜一碗汤，两碗米饭。
三荤三素，营养搭配的也均衡。
陈果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这可比草根，以及昨晚的苞米面饼子和土豆白菜香多了。
太后则是一边嫌弃陈果儿的吃相，一边嫌弃菜色。
还什么镇上最好的酒楼，这些菜在她眼里都不如宫人们吃的。
“您将就点吧。”陈果儿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含混不清的道：“有的吃就不错了，想吃什么等回去之后随便你吃。”
太后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勉强吃了两口，随即又道：“你这丫头看着小肚鸡肠，倒也还有几分善念。”
她是指陈果儿给江老汉一百两银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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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0章 国丧（）
陈果儿在偷偷塞银票的时候，太后正好看到，顿时就觉得这小妖女虽然嘴巴欠，但心地还是不错的。
陈果儿抬眼，也明白过来，顿时眯眯眼一笑。
顿时笑的太后汗毛都竖起来了，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她发现每次陈果儿笑的时候，准没好事。
“你笑甚？”太后没好气的瞪了眼陈果儿。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表情比以前丰富了很多。
皇宫里宫规森严，这个时代的人又是被教条束缚惯了的，太后更是要以身作则。
用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来形容，虽然有些夸张，也不太贴切，但事实上也差不多。
“您老之前可是说算借您的，到时候百倍的还我。”陈果儿笑的更灿烂了。
一百倍那就是一万两，就算是对陈果儿来讲，也算是一大笔财富了。
太后则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陈果儿，刚才觉得她还不错，眨眼间就变成了这幅嘴脸。
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不过这笔银子太后倒是给的心甘情愿，别的不说，单是陈果儿把她救出来，就不是一万两银子能衡量的。
虽然当初也是被她绑架的。
“是你要做善事，跟哀家有何关系？”太后闲闲道：“白纸黑字为证，你拿不出来就是讹诈。”
别说只是一万两银子，就算是十万两她也不在乎，太后对银子就没什么概念。
她只是看不惯陈果儿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
而且刚才也是陈果儿说要立个字据的，这会就把这话还给她。
陈果儿叹了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看，我就说吧，到时候喊冤都没处喊去。怪不得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着陈果儿还一副无可奈何的摇头。
太后差点气笑了，佯怒道：“你这是何意？”
“您是女子，我是小人，所以咱们才能凑在一处。”陈果儿耸了耸肩。
小孩子当然是小人了。
太后则是微微蹙眉。
这比喻不恰当，偏偏她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再次被小妖女口头上占便宜。
两人吃过饭之后，本来陈果儿想找家客栈，让太后歇息会。
毕竟之前折腾了很久，太后年迈，又体弱多病，虽然昨晚也睡了会，但终究是差很多。
太后却不同意，她急于回去京城，“哀家撑得住。”
于是陈果儿雇了辆马车，怕颠簸，又买了几床被子铺在上面，顿时舒服了很多。
因为不想从大山里穿过去，就只能绕路，五六百里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
又因为太后着急，陈果儿她们晓行夜宿，天不亮就起来赶路，入了夜才找客栈休息。
赶车的人虽然辛苦了点，但陈果儿给了双倍的车马费，而且他也愿意早点回去，于是马车赶的飞快。
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她们回到了京城。
刚到了城门口，陈果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守城的官兵们都戴着孝，只是一个两个的这样还好说，当巡城的官兵清一色的都戴着孝，这就太不寻常了。
总不可能这些人家里同时有长辈过世了吧？
马车在路过一家乐坊的时候，平日里总有管弦响起，而今天却声息皆无。
“这是怎么回事？”陈果儿掀开车帘，疑惑的看着四周，“好像是出大事了呐？”
陈果儿没经历过这种情况，故而转头问太后，想问问她知不知道？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太后脸色发白。
“您怎么了？”陈果儿道。
同时按住太后微微发抖的手，察觉到她的手冰凉微湿，是什么让她吓成这样？
“快，快去宫门。”太后虽然极力压抑着，但声音依旧带了一丝颤音，尖锐的好像指甲划在玻璃上，令人毛骨悚然。
陈果儿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
“您别吓我，到底是什么事你倒是说啊。”陈果儿摇晃着太后的胳膊。
太后嘴唇微动，强抑着声音里的颤抖，轻轻吐出两个字，“国丧。”
而整个大魏，能达到这种规模的国丧只有三个人。
皇上、太后和正宫皇后。
太后就坐在马车上，自然不是她，那就只剩下皇上和皇后。
如果是皇后还好些，虽然她也是太后母族的女子，但皇上才是她的亲儿子。
陈果儿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离开才短短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哀家去祭祖之时，皇上龙体康泰，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