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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节是无所谓，他来就是为了喝酒来的，吆喝着伙计，“上酒肉，把你们这最好的茶水都沏好了，三爷要好好吃一顿。”
“二哥，你干啥呐，赶紧过来。”陈志节又招呼陈志孝，还打发伙计去陈家老宅，“把人都叫来，就说你们东家叫大家伙过来吃饭捧场……”
陈志节的声音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从雅间里走出来的人，正是李氏的大哥李成海。
上次他们哥俩把陈志节揍一顿，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陈志节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那啥，大哥来啦。”
李成海扫了他一眼，心中有气，可想到今天是妹子家铺子开张，就没发作，转身进了雅间。
李万年听着动静了，就招呼陈志孝和陈志节过去一块吃。
“那啥，不了，俺们人多，这屋坐不下。”陈志节嘿嘿的笑着，进了比较远的一个雅间。
伙计一脸的为难，东家家里这都是些啥人呐，却也不得不应和着，退出来走到陈果儿身边，“姑娘，您看这……”
陈果儿往四周看了眼，有几桌客人往这边看过来，就微微点点头，“去吧。”
不是怕陈志节，而是今天第一天开张，陈果儿也不想闹的不愉快。况且还有这么多人看着，陈志节他们不怕丢人，陈果儿还怕丢人呐。
伙计应了声出去了。
李氏一脸担忧的看向楼梯口的方向，“她爷这是有啥事？”
张氏也往外看了眼，没吱声。
陈果儿暗笑，陈老爷子能有啥事，无非是他最挂心的那件事。看了眼李氏，她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估计李氏也猜出来了。
谁的梦谁去圆，找他们来干啥？
陈果儿一转身往楼下走，李氏在身后叫她，“果儿，你干啥去。”
“找我爹去。”陈果儿道。
李氏就赶紧拦着，“你爷不叫人跟着，果儿……”
陈果儿已经下了楼，李氏着急的要跟去把陈果儿找回来，却被张氏拉住了，“叫果儿去吧。”
虽然张氏不知道陈老爷子找陈志义啥事，想也知道肯定是大事，而且还是不好办的大事。陈志义面对陈老爷子和秦氏向来是不懂得拒绝的，还不如让陈果儿去。
李氏也明白了娘的意思，想了想就没再坚持。
陈果儿一溜烟跑下了楼。
屋里陈老爷子拉着陈志义的手，“老四啊，爹知道你现在是大发了，爹也替你高兴。你们走到今天没靠谁，这爹心里都有数……”
陈老爷子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闯进来的陈果儿打断，“爹，你快去前面看看吧，有一桌客人吵吵起来了，李二狗一个人整不了。”
陈志义神色一怔，立即站起来，“爹，您老先坐着，俺过去瞅瞅。”
陈老爷子话哽在喉里，却也不得不点头，“你赶紧去吧，有啥话待会再说。”
陈志义匆匆离开。
陈果儿并没跟着一起出去，走到陈老爷子跟前，一脸平静的看着他，“爷，我知道你为啥来，我就明说了吧，这事我爹办不了。”
能让陈老爷子如此挂心的，甚至连见官都不怕了，除了陈家老大，也就是陈志义的大哥，陈志忠的事之外，不可能是别的事了。
陈老爷子就是一愣，随即也明白了陈果儿的意思。
对于这个小孙女，陈老爷子自觉是亏欠的，可不管咋样，老大的事要紧。
再说陈老爷子身为陈家最高领导人，被陈果儿一个小辈好像质问一样的针对，陈老爷子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加上他是真的着急，生怕赵九走了就再没有机会了，陈老爷子也沉下了脸。
“你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说话你老跟着瞎搀和啥，出去玩去吧。”陈老爷子拉下了脸，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小辈面前如此。
陈果儿心底冷笑，这会不是求她去镇北王府的时候了。
“爷，我尊敬您，叫您一声爷。”陈果儿脸上带着笑意，可眼底的凌厉却犹如腊月的霜雪，冰冷刺骨。
陈老爷子神色一滞，从心底竟然生出了一丝寒意，可偏偏又不能说陈果儿不敬重长辈，她笑着呐。
陈果儿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屋里，只剩下陈老爷子一个人。
陈老爷子细细品味着陈果儿的话，突然脸色一变，我尊敬您叫您一声爷，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别不识恭敬。
陈老爷子神色陡变，气的手直抖，这丫崽子，还威胁到他头上来了。
可他又挑不出毛病来，这句话字面上的意思没有任何问题，可语气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偏偏现在还不能发作，他还指着陈志义去赵九跟前求情呐，活了这么大岁数，陈老爷子第一次这么憋气又窝火……
陈志义急匆匆的跑到前面，啥事也没有，来的客人都吃的开心，李二狗也忙前忙后的。刚要回去，就看到陈果儿走出来，“爹，我有话跟你说，咱上那边说去。”
陈果儿把陈志义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很严肃的说道：“爹，我爷找你啥事你知道吧？”
陈志义面露沉思，微微点了点头，他只是老实，却并不笨。本来陈老爷子说了不来，结果急匆匆的来了，之后还一直打听赵九的事，陈志义心里也隐约间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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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凭啥（）
“爹，不是我不让你帮，可咱凭啥去求九爷？”陈果儿定定的看着陈志义，“九爷对咱好，还救了咱一家的命，咱不能再蹬鼻子上脸是不？再说这事能不能给九爷带来麻烦？”
除了赵九和陈果儿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陈果儿曾经救过他一命，陈志义自然也不知道。而之后都是赵九在帮他们，几次三番的，还救了他们全家的命。
陈志义也不吱声了，陈果儿说的有道理，他们凭啥呐？
陈果儿不知道陈家的事，但陈志义是知道一些的，也知道当年的事不是小事。否则也不至于他们举家逃难到锦阳镇来，可以说横跨了半个大魏。
就算赵九有通天的本事，可这事实在太大了，况且这并不是发生在辽南府的事，而是京城。当初这案子可是皇上御笔亲批的，万一赵九因为他们家的事得罪了皇上，那他们可就恩将仇报了。
“爹知道了，放心吧。”陈志义重重的点头，转身走向账房。
陈果儿看着陈志义的背影，松了口气。
陈志义是孝子，要他拒绝陈老爷子很难，这些陈果儿都清楚。但这是他必须面对的，陈果儿能替一次，却不能每次都替。
没一会的功夫，陈家老宅的人来了，并没有全来，只有三郎、四郎、五郎、八郎和冯氏。
秦氏、陈凤芝、戚氏和六郎并没有来。
“哎妈呀，这铺子可真带劲，可着锦阳镇俺就没见着有比这还高的。”冯氏一进来就咋咋呼呼的，拉着李氏前后逛起来没完，“哎妈呀，这都是啥，炸串？赶紧给俺一个尝尝。”
“啥叫麻辣烫，还有烤肉？哎呦，这咋还整个锅放桌子上了，下馆子还自己个做菜咋地？”
“哎呦，这大戏园子太带劲了，俺早先在娘家看过两回大戏，自打嫁过来还是第一次瞧见呐……”
冯氏嗓门大，她在二楼，连一楼都能听到她的动静。
李氏觉得丢人，一个劲的叫她小点声。
“怕啥的，这是咱自己个家的铺子，还怕谁说俺咋地……那盘肉拿过来，这肉可真香，咋做出来的，俺咋不会做呐。”
“老四媳妇，你这还要人不，俺来给你干活，俺不要工钱，供三顿饭就成……”
一楼的客人还好，庄户人家很多大嗓门的妇女，他们也见怪不怪的。
二楼的客人都是比较文雅些的，冯氏的这些话有的人嗤之以鼻，有的人则是掩嘴偷笑，什么样的都有，连带着看陈果儿一家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陈果儿他们也有些讪讪的，只当没看到这些眼神。
不大会陈志义和陈老爷子从账房里出来，陈志义蔫头耷脑的，陈老爷子脸色也不好。
陈果儿就知道陈志义这是拒绝了。
就该这样，虽然陈老爷子不乐意，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去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否则只会换来更多的埋怨。
陈老爷子坚持不肯吃饭，“在家吃完了来的。”
陈志义就留陈老爷子看大戏，“可热闹了，这都是从县里请来的戏班子，咱镇上都没有，俺老丈人、丈母娘他们也看戏呐。”
“不啦。”陈老爷子摆了摆手，心愿没达成，别说是大戏了，就是叫他看神仙也没兴致，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跟李万山碰见，“挺晚了，俺出来也有功夫了，这腿脚有点不得劲，明天叫你老丈人去家里，俺跟他喝两盅。”
陈志义知道陈老爷子有老寒腿，就立马叫伙计去找郎中，“去济生堂，把孙郎中找来，咱多出诊金。”
孙郎中是专门治外科的，在锦阳镇上都很有名。
“甭费那劲了，这都是老毛病了，俺心里有数，回家在热炕头包一会就好了。”陈老爷子摇头，带着一大家子回去了。
陈志节有点不想走，却在陈老爷子一个眼刀子下，乖乖的跟了回去。
李氏惦记着作坊的事，就和陈莲儿也先回去了。
七郎把一千两银票交给陈果儿，让她收好。
“哥，我今天跟墨香私塾的万先生说了，他答应叫你明天就去。”陈果儿道：“万先生还说要先考试，再决定让哥去哪个班。”
私塾里分甲乙丙三个班，甲班是高级班，都是念书比较好，很快就可以考秀才的。
乙班算中等班，启蒙之后去的学生在那念书。
丙班是基础差的，一般都是还没启蒙的。
“真的？”七郎也激动的小脸通红，他很早就想念书了，只是因为家里穷，连想都不敢想。后来家里有点钱了，他也不敢提，念书是很费钱的事，他怕把家里拖垮了。
现在这些自然不是问题了。
“当然了，咱家现成的笔墨纸砚，娘这两天把书包也缝好了，都拿来了。”陈果儿说着找出李氏给缝的书包，“这不。”
之前陈果儿就买过不少大纸，小十三和赵九也送过一些。
七郎小心翼翼的打开书包，把笔墨纸砚都装进去，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陈果儿看着他欢喜的样子，心里有点酸酸的。
要是她也能去念书就好了。
其实这个年代书生都念的八股文，朝廷科考也都是考的这些。
至于吟诗作对什么的都被当做歪门邪道，并不被看重，只不过一些读书人闲来无事，显示自己的才华罢了。
陈果儿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只是她想学学写字。
陈果儿写的都是简体字，除了她之外别人几乎看不懂，而别人写的字她也多数靠猜的。
这可不行。
以后买卖越做越大，不会写字就等于断了手脚，很不方便。
可这年代没有女孩子上私塾的，人家也不会收，一些大户人家的女孩子念书，也都是请了先生回家教。
陈果儿也不能女扮男装，锦阳镇上认识她的人多了去，还不等到私塾就得被认出来。
七郎看出来陈果儿的失落，凑到跟前说道：“果儿，你是不是也想念书？别着急，白天俺跟先生都学了啥，晚上回来就教你。”
七郎知道陈果儿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