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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张启功已走入庄院内,在迎面不远处两具尸体处停了下来。
他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这两具尸体,发现这两具尸体瞪大着眼睛,好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待张启功举着手中火把检查了一下尸体的致命伤口,他发现,这两人皆是被割断喉管、刺穿心口,标准的刺客杀人招数。
『这两人,怕是真的是被幽鬼等黑鸦众暗杀……』
张启功暗暗说道。
这时,旁边传来了高贤侯吕歆略带颤音的话语:“这里还有一具尸体……”
张启功闻言走上去看了几眼,果然发现在十来步远的庭院走廊口,也倒着一具尸体。
而这具尸体的死状,可就要比刚才那两具尸体凄惨地多了,似乎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入了眼睛,以至于左眼处一片血污,但是致命伤,却仍然是心口。
『干掉那两个人的时候被第三人发现了,唔,十来步的距离,随手甩出短刃刺入第三人的左目,然后快步上前,一口捂住对方的口鼻,同时迅速刺入对方心口致死……有点意思。』
跟在张启功身后的鸦五,双眉微微一挑。
跟绝大多数青鸦众一样,鸦五虽然也打心底看不起黑鸦众,但却从未小觑过黑鸦众的个人实力,他必须承认,这帮杀人鬼,在黑鸦众首领黑蛛的残酷训练下,已练就了一身精湛的暗杀本领。
纵使是他这个青鸦众的首领之一,若碰到「幽鬼」这种有资格拥有代号的黑鸦众的队长,恐怕亦要一番苦战。
青鸦众的排名方式,是以综合能力评定顺序,即潜行、乔庄、情报打探等综合能力,从「鸦十一」起,综合能力得分最高的青鸦,排名的顺序也就越靠前。
但黑鸦众不同,黑鸦众并没有什么排名,只有「有代号」与「无代号」两种区分方式,寻常的「群鸦(即寻常成员)」,是连代号都没有资格拥有的,只有像「幽鬼」这种有资格拥有代号的黑鸦众,才是黑鸦众中真正的骨干与精英。
至于用什么方式来评定有资格或者没资格,很简单,那就是切磋,真刀真枪的较量。
只有那些拥有最精湛杀人手段的黑鸦众,才有资格拥有代号,从群鸦中脱颖而出。
不能否认,黑鸦众的晋升方式,那可比青鸦众残酷多了。
而此时,张启功以带着高贤侯吕歆走向内院,然而,在临近后院的那一条路径上,张启功却猛地停下了脚步,因为这条路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一地的尸体,粗略估计约有十来具。
“……厉害。”
忽然,张启功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赞赏,他转过头来,这才发现似乎是鸦五发出的赞叹。
出于好奇,张启功向鸦五做出了一个手势,希望后者代为解释一下。
鸦五瞥了一眼左侧,在那里,正有几名参与行动的黑鸦众,或站立、或坐在走廊的栏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见此,鸦五暗自冷哼一声,在朝着张启功点点头后,遂一边用火把照着地面,一边低声说道:“动手的……应该是三名黑鸦众,为首的黑鸦众率先动手,此人在这个位置先干掉一个,然后用手中的三棱刺卸掉第二名贼人砍来的兵刃,在擦身而过时,捏碎了对方的喉管,继而,在这个位置甩出手中的三棱刺,杀死第三名贼人,同时在这个位置,侧身闪过第四名贼人砍来的刀刃,迅速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随着他徐徐的陈述,张启功与高贤侯吕歆瞪大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然而,左侧走廊的那几名黑鸦众,却嘿嘿怪笑起来。
见此,鸦五皱了皱眉,带着几分不悦说道:“怎么?我说得不对么?”
听闻此言,其中一名黑鸦众在嘿嘿怪笑了两声后,举起一根手指,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在这里动手的,只有幽鬼老大。”
“这不可能!”鸦五皱着眉头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另外一名黑鸦众淡淡说道:“当时幽鬼老大说了,谁敢抢,他就连那个人一块儿宰,所以,我等那时就站在一旁看着而已……”说着,他撇撇嘴,用肩膀撞了撞同伴,嘲弄道:“看这小子方才信心十足的样子。”
“嘿嘿嘿嘿……”其余几名黑鸦众亦瞅着鸦五怪笑起来。
听着这刺耳的笑声,鸦五脸上闪过一阵青白之色,同时在心底,将对幽鬼的评价往上提了一个档次。
他不得不承认,似幽鬼这些拥有代号的黑鸦众,单论实力当真是碾压同级别的青鸦众。
而在旁,张启功与高贤侯吕歆,更是听得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这里十几个人,全部都是被那个幽鬼杀掉的?而且这个幽鬼,只不过是花了十几息的工夫?
『……厉害!当真是厉害!』
纵使是张启功,此时鼻息亦不禁变得稍稍沉重起来。
在前往内院的途中,张启功等人不时能碰到一具具的尸体,有时也能看到一两名黑鸦众在尸体旁回收自己的兵器、或者射出的袖箭箭矢,看着这帮人风轻云淡的表情,张启功心中愈发震惊:这些人,难道连一丝一毫的紧张就没有么?
忽然间,前面豁然开朗,原来是已来到了内院的庭院里。
然而,待等张启功正要迈步走到这片庭院时,他忽然听到身边的高贤侯吕歆惊叫了一声。
『怎么?』
被吓了一跳的张启功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高贤侯吕歆,却见后者咽了咽唾沫,指了指庭院方向。
见此,张启功转头看向庭院,此时他才震惊地看到,这片庭院内横七竖八地倒着遍地的尸体,哪怕是目光粗略一扫,这里最起码也有百人左右。
『……好一场混战!』
看着那仿佛战场般的触目惊心的现场,张启功见庭院内有几名黑鸦众正在擦拭着自己的兵刃,遂略带几分着急地询问道:“黑鸦众死伤几人?”
“死伤?”离张启功大概十几步原的地方,有一名黑鸦众奇怪地看了一眼张启功,随即不屑地说道:“张都尉莫要说笑,就这些人?怎么可能杀得了我黑鸦众的弟兄?”
『……也就是说,那二十几名黑鸦众一人无损?』
张启功感觉自己整个人寒毛竖起,一股莫名的兴奋涌上心头。
『太强悍了!这群黑鸦众,实在是太强悍了!……仅仅二十几名黑鸦众,迎上这座庄院内估测两三百名贼人,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对方全员杀尽……真不愧是能与青鸦众比肩的黑鸦众!不,单论实力,黑鸦众比青鸦众更强!』
张启功激动地攥着拳头。
良久,他按捺心中的激动,长吐一口气,冷漠的脸庞上露出几分亲和的笑容:“很好!很好!回去之后,本都尉定会重赏!……现在,那个宫正现下在何处?”
“宫正?”那名黑鸦众有些困惑:“什么宫正?”
张启功心中咯噔一下,变色说道:“就是那个「宫先生」,今日白昼时,我不是在内院里跟你们提及过么?”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名黑鸦众摸着下巴回忆道。
『什么叫做「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张启功恨恨地咬了咬牙,怒声斥道:“幽鬼呢?难道动手时,他不曾交代你们么?”
“交代?”那名黑鸦众愣了愣,随即恍然地说道:“哦——,「干掉这里所有人」,对吧?我记得的。”
“放屁!”张启功气地额角青筋迸起,怒声骂道:“张某是叫你们抓到宫正!……幽鬼呢?他如今在干什么?”
可能是顾忌张启功「太子府都尉」的官职,那名黑鸦众撇了撇嘴,说道:“幽鬼老大带着兄弟们正在找寻……”
『找寻?是在找寻那个宫正么?……原来那个宫正是躲藏起来了么?这样,倒是我错怪他们了……』
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念头,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错怪了幽鬼等人,张启功的语气平复了许久,咳嗽一声后,略有些尴尬地说道:“咳,是在找寻那个宫正吧?他躲藏起来了么?”
然而,那名黑鸦众却是很不配合地摇了摇头,很诚实地说道:“不,幽鬼老大带着兄弟们只是在找酒喝……痛痛快快杀人之后,痛痛快快地喝酒,烂醉一场,这是我黑鸦众的传统……”
说着,他还伸手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
张启功张着嘴,目瞪口呆。
足足五六个呼吸后,他脸上泛起几分怒红,破口骂道:“去你娘的传统!……给我把幽鬼叫来!快去!”
在旁,高贤侯吕歆、阳佴、鸦五等人,皆用叹为观止的表情看着张启功,可能他们心中也很意外,这位饱学之士,居然也能骂出那么难听的话。
或许是注意到了高贤侯吕歆、阳佴、鸦五等人怪异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张启功长长吐了口气,平复着心神。
不经意间又看到庭院内遍地的尸体,张启功幽幽叹了口气。
强悍,黑鸦众是真的强悍,只不过是二十几人,就将这座庭院内最起码两三百名宫正网罗的亡命之徒全部杀光,且己方不死一人,亏他这次还调集了两百名黑鸦众过来,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但是……
他抬起头,瞥了一眼前方。
“痛快、痛快。”
伴随着两声痛快,幽鬼带着满身血味与酒水混杂的气味,来到了张启功面前,笑着与张启功打招呼:“啊,张都尉,任务完成。”
“……”张启功目不转睛地看着幽鬼,语音略显颤抖地问道:“幽鬼,那宫正呢?我叫你生擒的宫正呢?”
“呃?”幽鬼脸上的笑容一僵,从怀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画像,伸手挠了挠头,歪着脑袋好使回忆着。
见此,鸦五在旁略带嘲讽地解释道:“他这是在回忆,是不是连那个宫正一块儿宰了。”
张启功闻言咯噔一下,面色难看地问道:“当、当真?你……”
他真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精心筹划,等待了足足一个月,设下诱饵,围捕那萧逆重要成员宫正,事到临头,你居然告诉我连任务目标一块儿宰了?
猛然间,张启功只感觉眼前一黑——这让他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此时,那幽鬼似乎也意识到这里犯下了什么过失,讪讪说道:“张都尉,我记起来了,我没有杀那个什么宫正,我去问问弟兄们……”
说完,他拔腿就跑了。
看着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眨眼工夫就跑走了,张启功满心疲倦,他再次醒悟到,为何宗卫高括会那样痛快地将黑鸦众交给他——这明显是为了解脱啊!
就在这时,一名青鸦众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快步走到鸦五耳边低语了几句。
鸦五点点头,在挥挥手遣退了那名青鸦众后,转头对满脸疲惫的张启功抱拳说道:“张都尉不必焦虑,那宫正,已被我青鸦生擒。”
听闻此言,张启功俨然有种峰回路转、拨开云雾见天日般的喜悦,惊喜地说道:“当、当真?”
“千真万确。”
鸦五微笑着说了一句让阳佴听来很是刺耳的话:“卑职早就猜到黑鸦众靠不住,是故,提前派人潜入这座庄院,将那宫正制服了……为防夜长梦多,此人已被我青鸦众押回大梁,